第15章 互相舔舐傷口
雪野回到別墅停車的時候，看見門口，聽着一輛黑色的車。
那是秦恩雪的車。
雪野不知道她又來跟他說些什麽，打了一把方向盤，直接開向了車庫，沒有停下跟她打招呼的意思。
秦恩雪看到雪野的車回來了，便下了車。
雪野在她身前兩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怎麽這個時間來了？”雪野問道。
“我是來跟你說調查結果的。”秦恩雪習慣了他對她的疏離。
“就在這兒說吧。”雪野平靜地看着她。
“還是進去吧。”秦恩雪堅持己見，向別墅走去。
雪野看着她堅決的背影，只能跟上去。
秦恩雪在門口的地方停住了，她在等着雪野按密碼。
她沒有去看他具體輸了什麽，她沒有趁他不在進去窺探他生活的打算。
雪野打開門，率先走了進去，随手按開了客廳的燈。
“喵嗚～”糯米團子聽見動靜，快速跳到鞋櫃上，等着他。
雪野擔心它會和圖南發生沖突，便把它暫時放在別墅裏養了。
顯然，當它看到秦恩雪的一瞬，表情變了，有些“敵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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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恩雪掃了它一眼，“這眼神，讓我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女人。”秦恩雪說“女人”的時候，刻意加重了語氣。
雪野只當聽不見。
秦恩雪換了拖鞋，擡腳就要往裏走，卻聽見糯米團子極不友好地叫喚了一聲。
糯米團子緊接着便看見秦恩雪沖它投過去的，輕飄飄的眼神，瞬間閉嘴了，那眼神中，帶着殺氣，比圖南的，還要吓人。
雪野被糯米團子逗樂了，真是只慫貓啊，雪野在它的腦袋上撓了撓。
糯米團子安靜地待在鞋櫃上，不準備靠近那個女人。
***
“喝什麽？”雪野從冰箱裏拿出一杯冰水。
“少喝點涼的。”秦恩雪瞥了他一眼。
雪野就像沒聽見一般，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口。
秦恩雪瞪了他一眼。
“有什麽事就直說吧，我一會兒還得出去。”雪野直言不諱。
秦恩雪不用問，也知道他一會兒要去的地方。
“你能不能不要太情聖？”秦恩雪心中郁結之氣再次騰起。
今天晚上，她去見了那個女人，那個讓她丈夫走得義無反顧的女人。
雪野沒吭聲。
秦恩雪從包裏掏出一份資料，扔在桌子上，“看看吧，你要是想為圖南報仇，也可以。”
雪野聽出了她話裏有話，可還是好奇幕後指使究竟是誰。
拿起資料，迅速浏覽了一遍。
“這個男人，就是跟蹤你去了日本的人。”秦恩雪語氣冷漠。
雪野印象中，并不認識這個人，看他的年齡，應該是二十出頭。
“出于什麽目的呢？”雪野追問。
“仇富。”秦恩雪答得簡練。
雪野微微蹙眉，顯然，這個答案，不能令他信服。
“這就是情聖當久了的下場。”秦恩雪的語調突然高了些。
雪野知道，這一次，她不是在說他。
***
圖南回到住所，已經是十一點了。
她沒有聽到隔壁有任何動靜，估摸着他今天可能不來了。
打開書桌上的臺燈，翻出靜蕾給她寄來的一本西班牙小說，那是只有在當地才能找到的版本，圖南對西班牙語基本不通，便拿着英文版的，對比着讀。
她對于小說的沉迷，可以到完全屏蔽外界的地步。
當她看完最後一個章節的時候，微微動了動脖子，才發覺脖頸酸痛得厲害。
她準備站起身去廚房倒杯水，打開門，走進黑漆漆的客廳時，被坐在沙發上的人，吓了一跳。
待她看清楚，才知道不是進了賊。
“你進來怎麽也沒聲啊？”圖南“埋怨”道。
雪野不作聲。
他已經在這裏坐了将近一個小時了，進來的時候，客廳一片漆黑，看見書房的燈亮着，想來是圖南沒聽見，便坐在這裏，思考剛才母親透露給他的消息。
圖南想把燈打開。
“不要開燈。”雪野突然開口。
圖南納悶，他這是怎麽了？
“我不想讓你看見我現在的表情。”雪野的聲音是沙啞的。
圖南覺察到這個語氣，是她不陌生的，可卻是她不想聽到的，上一次，他這個語氣，是因為他的父親。
不會是......
圖南還沒反應過來，便看見雪野突然朝着她而來，步速很快。
雪野将圖南橫抱起來。
圖南失去平衡，心中疑慮更甚。
雪野将她放在客廳的地毯上，動作利落，卻并不粗暴。
圖南心裏咯噔一聲，不會是要在這裏......她沒有這樣的經歷，可又覺得有些野性的刺激。
雪野俯視着她。
圖南的目光已經能适應這裏的光線了，她看見雪野的眼眸裏有血絲，流露出的光芒，帶着冷峻的味道，摻雜着幾分溫柔，可被凜冽掩掉了許多。
雪野突然又起了身，走向衛生間。
圖南知道，他是去做必要措施了。
他走進衛生間到回來，中間有好幾分鐘的空檔，可圖南竟沒有移動一分一毫，她想到剛才雪野的那個眼神，像只帶着殺意的野獸，她承認，她有些懵了。
雪野俯身，吻住了她的唇，手指去解她的衣扣。
圖南覺察到他因為衣扣的難解而略微有些煩躁，便配合着他，解開了靠下的幾粒扣子。
雪野一句話不說，只盡情地吻着。
圖南回吻他，一邊将手探進了他的襯衣。
雪野感覺到脊背上的肌肉，被圖南并不鋒利的指甲，不重不輕地掐了一下。
下一秒，他親吻的力度便加重了。
圖南感覺到他開始想要掌握主動權，這一次，圖南沒有讓他得逞的打算。
雪野被她扶住了腰，整個身子被她帶動着，反轉了一下。
現在，變成了圖南俯視他的角度。
圖南将他的手腕狠狠壓制在地毯上，微微眯眼，打量着他。
雪野覺得此刻他像個被她調戲的“貴妃”，準備反擊，卻聽見對方命令的口吻“我可是帶傷的人，你得讓着我！”
只好放棄反攻。
圖南微微俯身，指尖在他的面龐上輕輕掠奪。
指尖撫摸着他的眉骨，緊接着滑向鼻翼，最後，落在他帶着禁欲意味的薄唇上。
“你能不能給個痛快？”雪野微微擡高了音調。
“你倒是求饒求得快。”圖南的語氣，染了幾分痞氣。
雪野突然起身，封住了她的唇，再演了一遍她上次展現過的橋段。
瞬間，圖南潰不成軍。
“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可你能不能輕點？因為我的心情也不太好。”圖南在他耳邊請求道。
聽到她對他說的一字一句，雪野心中的痛意，再次襲來，可他還是遵從了她的意願。
***
黑暗中，并排躺着的兩個人，能聽見的，只有對方的呼吸。
“兇手找到了。”雪野開了口。
“恩。”圖南知道，真相即将揭曉，她突然有點害怕聽到答案。
“是一個叫程思君的男人。”雪野已經做好了接受現實的準備。
聽到“程”這個姓氏的時候，圖南心中便騰起了不好的預感，她知道，雪野受了不小的打擊，應該和這個有關。
“程瑞州當年，是為了這個孩子的母親，離開秦恩雪的。”
圖南知道，雪野刻意避開了父親、母親之類的稱呼。
“程思君，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雪野言罷，輕笑了兩聲。
從他的笑聲裏，圖南聽到了......有什麽被撕裂的聲音。
“雪野。”圖南轉過臉，看着黑暗中平躺在地上的男人。
“你說，他都決定和他們一起過日子了，還每天開着那輛計程車跟着我幹什麽？”雪野知道自己被跟蹤，比圖南要略早一些，從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行蹤被透露之日起，便着手調查了。
圖南微微挪動身子，将腦袋倚在他裸露的肩膀上。
雪野的眼角，一滴淚水，緩緩劃過。
他沒有弄明白的事情，今天晚上，托秦恩雪女士的“福”，全都解開了。
這段日子，程瑞州跟着雪野，就是因為他早就知道程思君一直在找機會，報複他這個衣食無憂、光鮮得不像話的哥哥......他擔心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便每天跟着他。
可他沒想到的是，程思君，竟然跟着雪野，出了國......
圖南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這樣的事情，不是一句“想開點”，就能解決的。
倚在雪野肩膀上，圖南突然想到她曾經寫過的一句話：像兩只互相舔舐傷口的動物，沒有人可憐它們，只覺得該自認倒黴。
雪野擡手，從沙發上拽下來一條毯子，蓋在身旁圖南的身上。
“別凍着。”
圖南聽着雪野起身，走向衛生間，擰開水龍頭，水流，一直流淌着，嘩啦啦的。
她明白了他之前不讓她開燈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