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賈世凱安排好一切疏通了警察局裏的關系。說真的這個世界上還真是沒有錢辦不到的事情,經過這件事賈世凱總結道。
連青垚拖着虛弱的身體來到牢獄,牢裏的陰寒讓他直打哆嗦,桑君惠一直在他的身邊照顧。杜若飛見到連青垚的時候高興壞了,他說道:“青垚,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德育他們來告訴我說沒有找到你的時候真的把我吓壞了。”
“杜先生,是君惠他們找到我的。”連青垚說道。
“是嗎?”杜若飛看了看桑君惠,說道,“青垚你還真的娶了一位好妻子。”
連青垚說道:“是啊!”他這番肯定的回答吓了桑君惠一跳,他既然會說她是他的妻子,而且還是一位好妻子,這跟上次他離開的時候對她說‘等我’一樣的感覺。連青垚問杜若飛,“杜先生,現在你們是什麽情況,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麽嗎?”
杜若飛搖搖頭,他告訴連青垚,現在的情況不明,他們并沒有在牢中受到任何的刑罰,就是暗無天日的關着,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出去。他還說,本來是想讓連青垚與這些知識分子、學者們多多交流,卻沒有想到會将他卷入到這件事當中去,他表示抱歉,并表示不希望連青垚在牽扯下去,希望桑君惠和賈世凱帶着連青垚回善城去,把身體養好。
可是連青垚聽後,卻說道:“來參加碧泉湖的講座是我的榮幸,您并不需要對我感抱歉,我還為對您邀請我來參加而向您表示感謝。再者說,如果我這個時候把您還有關在牢中的這些兄弟姐妹們抛棄了,我成什麽人了,我做不到。”
杜若飛不語。連青垚繼續說道:“杜先生,您不用擔心其他的,您只需要告訴我,我能幫您什麽,幫您從這牢獄中救出的辦法。”
杜若飛還是不語,他緊緊地拽着胸前的某個東西,半宿才松開,從懷中掏出那個東西。是塊晶瑩剔透的玉,一塊月亮形狀的玉,一看就知道是塊上等的玉。杜若飛看這塊玉的神情有些複雜,他道:“如果可以我是真的不希望麻煩那個人。”
連青垚問道,“什麽人。”
“我的一個摯友,也是我的發小。他叫葛萬年。”連青垚從杜若飛哪兒知道了他曾經與摯友葛萬年之間的事情,也知道了杜若飛為什麽會說‘不希望找那個人’。杜若飛是在北京胡同裏長大,而葛萬年也是,兩個人年少時期闖下不少禍事,當地胡同裏的人叫他們野孩子或者禍小子。而杜若飛手中這塊月亮形狀的玉,則是當初他們兩個結拜時交換的信物。杜若飛手中的是月亮,葛萬年手中的是太陽。
一個太陽、一個月亮也正好襯托了兩個人截然不同的性子,相對于葛萬年的桀骜不馴、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杜若飛的性子相對于比較保守。也造就了兩個人再後來的道路上的分歧。
葛萬年的父母死後,他獨自一個流浪,之後參加了一個黑社會組織,每天除了打打殺殺就是打打殺殺的,過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每次杜若飛見到他,他渾身上下都是傷,而當時的杜若飛已經成功考入德國的一所大學,準備出國留學。
“我臨走前勸過他,不要過這樣的日子,可是他這個人,就是死要面子,而且倔強的很。當初,我們還因為這件事吵過一架,我記得當時他指着我的鼻子罵罵咧咧的,‘你要走是你的事,至于我要做什麽那就是我的事情,你即使是我的兄弟也管不着。’當時他非常氣憤的說完,然後走了。”杜若飛想起當初和葛萬年吵架的場面,有些懷念也有些好笑。“我不在管他,獨自去了德國求學,之後學有所成從德國回來,我才知道他已經從當初混黑社會的小羅羅成為了當今北京城連北洋政府都不敢惹的龍頭。”
“什麽!”連青垚、賈世凱同時震驚道,真的是萬萬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的,沒想到葛萬年既然會是北京黑社會的龍頭。“那也就是說,只有找到葛萬年,只有求得他出面,你們就有可能出來。”
“是吧!可是我并不認為他會出現,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有過幾次見面,可每一次他都是冷漠的,看都不看我一眼的都我的身邊走過去。所以,我并不認為他會幫我。”
Advertisement
連青垚說道:“如果我們不試試,怎麽知道,他願不願意幫你呢!我們去找他。”
杜若飛把玉交給了連青垚,告訴他,這塊玉是信物,萬一葛萬年不願意見他們,可以用這塊玉試試,可他并不認為這塊玉有用處,所以他希望連青垚用的時候要慎重。
回到旅館,他們把整個事情跟宋邦憲說了一遍,宋邦憲的表情變化特別的豐富,聽到葛萬年三個字的時候更是直接從板凳上摔下去。戰戰兢兢的問連青垚和賈世凱,“你們說杜若飛先生和葛萬年曾經是至交好友。”
他二人點點頭。“天啦!”宋邦憲驚得叫起來,“真是沒想到《新青年》的編輯既然會和黑社會龍頭有這麽一層關系。你們知道葛萬年是個什麽人物嗎?”
賈世凱說道:“知道,不需要你在跟我們解釋一邊了。”
“什麽叫做在解釋一邊,我這是在給你們科普好不,你們除了知道他是北京黑社會的龍頭,還知道他什麽,知道怎麽找到他嗎?”宋邦憲一幅洋洋得意樣子,看着賈世凱和連青垚,這個樣子就像是再告訴他們兩個,你們問我啊!我都知道,問我我就告訴你。
賈世凱是一腳踹上去,“賤樣,說,給你個顯擺的機會。”
于是宋邦憲說道:“葛萬年是北京城出了名的龍頭,這一點你們已經知道了,我不用多說,他的勢力在北京城內連北洋政府都要給他幾分薄面。可是為什麽他會有這麽大的勢力呢!這個葛萬年他原來所在在幫派叫海鯨幫,自從他接手了海鯨幫後就帶領幫裏的兄弟做起了生意,跟別的黑社會做生意不同,黑社會做生意無非就是開妓館、煙管這些不入流的,然後沒事跟別的幫派打打殺殺,可是人家葛萬年走不同路,學人家西洋作風開啓了歌舞廳,培養一些歌舞伎,你們也都知道西洋人是最喜歡在歌舞廳的,而且在歌舞廳內還可以結交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朋友,久而久之葛萬年的歌舞廳是越做越大,也跟不少北京城內的上流社會人結交,自然還有北洋政府的人。同時他做還有碼頭上的生意,開飯店,也就是這些生意讓葛萬年的人脈圈子打開了。”
根據宋邦憲口中得知,打開人脈圈子的葛萬年開始鞏固自身勢力,一開始他收并一些小幫派加入,後來因為西洋市場的流入,傳統的黑社會開的煙館、妓館都相繼倒閉,原本如日中天的幫派慢慢的落寞,人員大量流失,而葛萬年抓住這個機會一舉将北京城內大大小小的幫派收并,并且在北京城內開啓了多家歌舞廳。
葛萬年的歌舞廳可以說是夜夜笙歌、即使外面在打仗,他的歌舞廳也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宋邦憲還說道:“你們說這樣的人物,你們能見得到嗎?你們知道每天圍着葛萬年的保镖有多少嗎?想近身都難。”
“這到沒關系,我們自然是有辦法能夠讓他見我們。”連青垚說道,“邦憲,你能告訴我葛萬年這個人好相處嗎?”
葛萬年搖搖頭,“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也都是聽別人說的。據說他這個人是個有恩必報、有仇必報的人,對自家兄弟很仗義,仗義的沒話說,可是要敵人的話……那處置起來的手段是極其的兇狠和兇殘。”
“其實像他這樣每天過着刀尖舔血日子的人,如果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兇殘,對兄弟兇殘就是對敵人的‘仁慈’,他如果不做到對自家兄弟仗義的話,很有可能倒臺的就是他,這也映襯了孟子說的一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桑君惠感慨說道。
連青垚贊成桑君惠的話,點點頭道,“所以,他這樣的人我們不管他是真仗義還是假仗義,我都要試試去勸說他,去救杜先生他們。”
“我想讓他出現救杜先生他們還是有希望的,希望他能夠看在曾經的情誼上出面解決這件事,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怎麽找到葛萬年,他在北京城內開了這麽多歌舞廳和飯店,我們總不能一家一家的去找吧!”桑君惠寬慰他到。
“這個你放心。”宋邦憲說道,“我知道怎麽找到他。”
宋邦憲告訴他們,三天後,北京城內的海馬歌舞廳新來了一位歌姬,叫白舞。據說這位白舞小姐是葛萬年這段時間重點培養出來的歌姬,而三天後在海馬歌舞廳是白舞小姐的首唱會。當晚葛萬年邀請了一些北洋政府的官員以外還邀請了不少上流社會的人,同時還将著名歌姬王美麗請來在海馬城捧場。“所以,當天晚上一定會有很多有錢人、民衆前往海馬歌舞廳。而葛萬年一定會出席這樣的活動,也就是說我們只要在海馬歌舞廳就有機會見到葛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