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這一夜齊蓁睡得并不安穩,即使謝翎瞞着她,可府衛的調動是瞞不住的,夜裏更是有兩隊黑衣人闖入府院之中,打打殺殺的聲音到底傳到了她耳朵裏。
翠鈴不見絲毫害怕,跑出去湊了熱鬧還興沖沖地回來給齊蓁描述,對奉國公大誇特誇:“想不到咱們老爺竟然也是武林高手,揮着一把大刀哐哐兩下就把那些人給砍翻在地了,太威武了!還有那些府衛,平日裏看着跟走後門進來的一樣,結果真打起來一個比一個厲害,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怎麽那麽多話?既然沒事了就趕緊下去,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辰了,少夫人還要不要睡了?!”蘇嬷嬷呵斥道。
齊蓁擺擺手,一邊要下床,“沒事,我去看看冀兒。”
蘇嬷嬷知道攔不住,不去看看齊蓁也必定不會放心,只得扶住她,吩咐翠鈴、紅素去拿衣服披風和取幾盞亮堂的燈來。
冀哥兒年歲還小,并未搬出去,而且齊蓁也舍不得,只是等滿了七歲就再也拖不下去了,不得不搬去一個獨立的小院。
外面的響動沒有驚動道冀哥兒,房裏的人也都照顧得很好,齊蓁坐在床邊看他熟睡的模樣,思緒不由得飄遠。
不知道現在阿翎如何?
她心裏面很慌,顧忌着腹中的孩子努力讓自己朝好的方面想,饒是這樣一整夜還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做了些光怪陸離的夢。
天未亮齊蓁便又醒了,即使猜到謝翎還未回來,仍舊不死心地問:“世子爺可回來了?”
紅素答:“還沒有。”
“那外面有什麽消息沒有?”
紅素仍舊道:“沒有。”
齊蓁心頭惴惴不安,大家勸着她再躺一會兒也沒同意。正好到了冀哥兒起床練武的時間,幹脆穿戴好去院子裏守着他,心頭總算平靜了些。
雖然還未到早餐時間,蘇嬷嬷趕緊吩咐小廚房上了些吃食過來,齊蓁勉強用了一碗湯,只是沒過一會兒就又吐了,把冀哥兒都吓了一跳。
蘇嬷嬷急忙叫人去端梅子茶過來,冀哥兒頂着滿頭的汗珠跑過來,責備地盯了她的肚子一眼,“娘,是不是弟弟又不聽話了?”冀哥兒一臉嚴肅,伸手摸摸齊蓁硬邦邦的肚子,訓斥道:“弟弟,不準再胡鬧了,你再折騰娘,等你出來之後,為兄一定好好教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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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了一通,齊蓁的面色更加蒼白,奉國公夫人看到的時候,急忙使人去喚了大夫過來,一邊拉住齊蓁的手安慰:“可是昨夜驚到了?不必擔心,那些盜匪都已經被抓住了。”
“娘。”奉國公夫人對她的隐瞞齊蓁也不揭穿,只是問:“阿翎有沒有事?”
奉國公夫人對上齊蓁的眼睛,無比認真道:“他沒事,你放心吧。”
齊蓁仔細觀察了奉國公夫人的表情,确定不似作僞,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沒多久,袁德昭謀反逼宮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幸而謝翎則帶領宮中禁衛軍拼死抵抗,成功将匪首袁德昭當場擊斃,護得延平帝平安。而季興武則奉旨帶領京衛指揮使司剿滅了京中的一幹叛軍,包圍了中軍右都督府。
如延平帝所料,衆人紛紛覺得此事不簡單,幾乎沒人相信袁德昭會在這個時候謀反逼宮。延平帝病重,膝下有只有大皇子這唯一的兒子,只待延平帝駕崩,皇位落在大皇子身上是鐵板釘釘的事,就算袁德昭想要給大魏換個姓,把持着一個兩三歲的小皇帝不是更容易一些?
可再不信又如何?入宮之後見到油盡燈枯的延平帝,“真相”由他親口承認,并頒下罪己诏,爆出當初為争奪皇位謀害六皇子趙璟的驚天秘密,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這樣的醜事,延平帝居然承認了,還公開了?
難道真的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簡直笑話!能當上皇帝的人哪個是良善之輩,臨死之前怎麽可能自己給自己扣一個屎盆子在頭上?
滿朝文武更是深覺此事不簡單,聰明的更是從謝翎和季興武之間的關系中猜到了些什麽,再想到面見延平帝的時候,謝翎全程寸步不離地随侍在旁邊,某些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正在某些人想着要不要勤王的時候,夜裏,延平帝就重病不治,駕崩了。
在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前,半夜裏謝翎終于回府一趟。他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地潛入房中,點了紅素的睡穴,把她拎出去。
“誰?”齊蓁睡得淺,很快就察覺到動靜,心頭一驚,差點就要喊出來。
“蓁兒,是我!”謝翎急忙出聲。
屋內留了一盞燭光,齊蓁掀起床簾望過去,果然看到是謝翎的身影,一時之間沒忍住,淚珠猛然奪眶而出。
謝翎急忙過來抱住她,“怎麽了?”
“你吓死我了!”
“對不起,我只是怕吵到你睡覺……”
不止是因為這個!齊蓁氣得擡手捶他一下,積壓的情緒都爆發了出來,哭着控訴他:“你怎麽這麽長時間都不回來,也不讓人給我送個信,你知不知道,我在家裏擔心死了!”
這種時候怎麽解釋都是錯,謝翎擦拭着她的淚珠,撫摸着臉頰安慰:“對不起,我沒事了,我好好的,沒事了……”
又摸着她的肚子轉移話題道:“孩子好不好?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鬧你?”
齊蓁委屈地不行,“孩子挺聽話的,就是他爹不聽話!”
謝翎握住她的拳頭,笑道:“那再打他爹幾下出出氣?”
齊蓁含着淚瞪他一眼,然後将頭埋進他的懷裏,聞着熟悉的味道,聽着有節奏的心跳,心中的大石終于落了地,一整天的慌亂不安都一散而空,整個人頓時輕松了不少。
“趙琰死了。”謝翎忽然出聲。
“……嗯。”齊蓁沒有絲毫的意外。
謝翎又道:“天亮後消息就會傳出來,之後的喪禮我讓娘給你報病,你大着肚子,好好在家休養,就不去參加了。”
按禮,齊蓁身為二品诰命夫人,皇喪必定是要前往參加吊唁的。
“可以嗎?”能不去當然是好,齊蓁現在的肚子已經六個多月了,皇喪又是很折磨人的過程,她還真怕出什麽意外。可也怕別人會借此攻讦謝翎。
“沒關系的。明天開始,你丈夫就是攝政王了。”
齊蓁猛然睜大了眼睛,擡頭怔怔地盯住謝翎,“攝政王?”
“嗯。新皇年歲太小,總需有人輔佐。”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留下大皇子的性命總歸是後患,他還是要盯着才好。而且有些事情,本來做得就不夠隐晦,不如把一切擡在明面上,把權勢都捏在手中,便也不怕有人造次。
其實如不是做皇帝太過無趣,自家父親又死活不願意去吃苦,直接殺了大皇子讓大魏江山改姓謝才是最好的選擇。
事情發展得太快,連齊蓁都有些懵,一夜之間,自己就成了權勢滔天的攝政王夫人。
小皇帝登基之後,謝翎在朝堂上說一不二,敢反對他的,都被以鐵血的手腕鎮壓,達到了只手可遮天的地步,就連齊丞相都得退讓三分。
他更是明目張膽提拔自己的親信,其中當年被一起成為纨绔的小夥伴們都爬上了高位。
蘇瑾言直接三級跳,接了謝翎在吏部的位置。他對政治敏銳,頗有城府,且處事圓滑,憑借滿京的太醫和大夫更是建立起寬廣的人脈網路,上到王公貴族下到三教九流無一不知曉,正是适合掌管文官職務變化事宜。
周翡喜好斷案判案,研究各類酷刑,而且有一個鐵血的手腕,正适合接他父親的位置,刑部右侍郎,他的父親則升任刑部尚書。
季英傑前幾年就去參軍了,他本是武将之才,大魏邊關戰役不斷,他自然立下了不少功勞,不用謝翎特意提拔就已經成為了一名小将軍。謝翎榮升攝政王後,不過再給他添了幾分兵權而已。
齊家的幾兄弟也都沾光受了提拔,其中好武的齊昂從禁軍中的一個小隊長提升為副統領,再磨砺幾年,升為總統領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在延平帝駕崩三個月之後,齊蓁順利地誕下一子,打破了謝家單傳的命運,所以取名為謝奇,意為此子乃意外所得,是個特殊的孩子。
謝翎還道:“奇,音通齊,一聽就知道這是你我的孩子。”
齊蓁無奈地笑,“盡說些歪理!”又警告他:“這話不準讓冀兒聽到,他會多想的!”
“那小子哪有你想的那麽脆弱。”話雖是這麽說,謝翎還是答應了。
奇哥兒滿月宴的時候尤為熱鬧,即使礙于先皇駕崩不滿半年,奉國公府根本沒打算大辦,也吸引了不少人前來。
經過幾個月的整治,朝堂上衆人都安分了下來,對謝翎的态度紛紛改為巴結讨好,直接映射到滿月宴上。齊蓁總算體驗到當年齊丞相過壽時文武百官不請自來時,清河郡主的感覺了。
不過齊蓁還是要比清河郡主好一些,她剛出月子,身子還未徹底恢複,那些貴婦人們也不敢太過騷擾,而且她上頭還有個奉國公夫人頂着。
一整天下來,她仍舊是累得不行,耳朵裏灌滿了各式各樣的誇獎和恭維,簡直都要起繭子了,還不得不揚着笑臉以對,感覺臉都僵硬了。
夜裏齊蓁對謝翎抱怨了一通,謝翎直接道:“你要是不喜歡,以後再有人上門,就直接趕出去。”
“哪能那麽任性?!”
脫口而出一句話,齊蓁才恍惚反應過來,曾經任性妄為的自己早已經消逝,如今的她已為人妻已為人母,再也不敢說“做一輩子孩子”的幼稚話。
不過謝翎仍舊把她當小孩子一樣寵着。
想到這裏,心頭忍不住甜滋滋的,抱着謝翎依舊精瘦的腰肢,嘟着嘴道:“我胖了好多,你會不會嫌棄我?”
懷冀哥兒時大抵是年輕,而且當時狀态也很好,齊蓁生完孩子跟沒生一樣,身材甚至比之前更好了。可這一回,頭幾個月倒是被折騰得瘦到不行,後頭肚子長大的時候連帶着腰肢也粗了幾圈,出了月子也沒見有恢複的趨勢。
白日裏看到有些婦人帶了年輕嬌俏的小姐過來,打的什麽主意她清清楚楚。
謝翎伸手探入衣內揉捏着她腰間的肥肉,還頗有趣味道:“軟綿綿的,摸着挺舒服的。”
齊蓁氣得推他,“不準摸!”
謝翎卻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手掌更加肆無忌憚地在齊蓁身上游走,“我的東西怎麽不能摸了?”
“誰是東西?!”
謝翎一手握住她的渾圓,一手扯開她的衣領親下去,含糊道:“好好好,不是東西。”
“你才不是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來推一下隔壁仙俠文,喜歡的加加收藏(づ ̄3 ̄)づ╭ ~
《天道你坑我》文案:
風靈兒生而有兩大金手指:
一、盛世美顏
二、氣運逆天
可是——
為什麽新來的小師弟比她還美?!
為什麽撿來的小丫鬟比她還氣運逆天?!
天道你坑我!
:《天道你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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