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白飛想去看看白文坤,畢竟過年,方永反對她去,說去了或許就等于把地址告訴了範雲偉,打個電話吧,年後事情平息一起回去。
原想一家人過團圓年,但,二人世界。
早中晚三頓飯方永掌勺,白飛旁邊打打下手,飯後刷刷碗,她嚴重覺得自己胖了,自從嫁給方永。
“媳婦兒,那個,你會包餃子嗎?”方永困擾的神情,端着一盆面走到白飛面前。
“你不會?單身男人沒什麽不會的。”她想起剛結婚時他的話。
“包餃子不太會。”
“你等等。”她手機查了一會兒,接過面去了廚房。
照着網上指導的方法溫水和面,為達到要求的面團不軟不硬,反複四五次兌水兌面,和好後封上保鮮膜醒二十分鐘。
她和面的功夫,方永把小油菜洗淨切碎,攥出菜汁,肉剁成泥,蝦去了蝦線剁泥,分別放調料腌幾分鐘,拌了。
開始包餃子,擀皮為難住他們,面餅怎麽擀也擀不成圓的,擀得最好的像荷葉,最差的直接扔鍋裏炸出來就是油條。
方永手機響。
“你給我接電話,我研究它!”方永撸撸袖子。
白飛跑到沙發邊拿起手機:“是你媽!視頻!”
“不接,別管她。”
“生氣了呢?”
“不會,她看見咱倆在家更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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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她說咱倆去哪了?”
“忘了,好像......忘了,別接,我想起了再說。”方永力氣使在滾動的擀面杖上,桌子壓得吱吱響。
他幾分鐘擀出一沓不規則的餃子皮,拎起一張中間帶窟窿的,哈哈笑。
“你太用力了!”白飛搶過擀面杖,“我來。”
“我擀得挺好的,就破了一個,你還不如我。”
“我用我擀的包,你用你擀的包,看看誰包出來的好看。”
矮子裏拔高個,兩人選差不多的皮開始包,包出來的餃子分兩個盤子放,各放各的。
白飛認真把餃子餡劃進皮中間,小心翼翼捏,擡眸瞧一眼男人寬手掌裏擺.弄的特大號餃子,憋不住笑。
“笑什麽?”方永不解。
她抖一抖手上的面粉,拿手機和他的餃子作對比,差不多大,“你要做餡兒餅啊?”
“......”
“你看我包的多好。”
“大的實在!我小時候就嫌我媽包餃子小。”方永說。
水燒開,下餃子,餃子邊捏得很嚴實,大個兒的也沒煮破,出鍋的餃子大的大小的小,冒熱騰騰的香氣,氣味把金條從二樓勾下來了。
端上餐桌,方永往碗裏撿了幾個餃子彎腰要給金條,白飛阻止道:“等一下再給,他整個吞會燙壞肚子。”
“它有那麽傻嗎?不能。”方永不信邪,給了。
金條上前咬一口餃子,尖銳慘叫連連,蹦出好幾米,遠離飯碗不敢再次上前。
方永扶額大笑:“沒吃過熱食還沒看過熱氣麽,笨死你得了。”
慢吞吞吃完餃子,屋外噼裏啪啦的鞭炮聲聽着特別熱鬧,方永放下筷子,突然想起點什麽似的跑去儲藏室,抱了兩個大箱子回來。
“穿個外套,咱倆去放煙花。”
“你什麽時候買的!我害怕......怕燒着......而且咱們能出去嗎?”
“有我在,什麽都別怕!”方永把臉往外一揚,雙方放亮,“快點!湊熱鬧!”
她披了件披肩跟他出門。
空氣到處彌漫濃重□□味,聲音響到捂住耳朵還能聽見,簡直跟在人耳朵裏點了鞭炮似的,相互說話喊着說才能聽見。
黑洞|洞的天空被五顏六色一閃而過的光條陸續點亮,滿天色彩,非常熱鬧,閑着的區塊幾乎看不見,大家都在放煙花。
方永點了一盒,牽起白飛的手退後幾米,雙眼向天空瞪得老大,嘴上噙着微微笑意。
白飛害怕煙花,沒什麽比不可控的火星子更使她害怕,緊緊回握方永的手,望一眼煙花,握得更緊一些,适應了一會兒,注意力被某人的表情吸引,某人喜歡煙花的樣子簡直一個一米九五的眼角上揚着兩條似是而非的笑紋的巨嬰。
“你每年過年都玩這個?”她喊着問。
“十多年沒玩了。一般到過年就打牌,瞎逛,今年不是有你了麽。”
她望着他側臉,半天不說話。
“怎麽了?”煙花結束,他扭頭才看見對方的眼睛。
“沒,就覺得你還挺自覺的,會留在家陪我。”
“我是想在家,不是因為自覺。”他低頭吻她幾秒,問:“只有咱倆過年無聊嗎?”
“不無聊。”
“明年保證不會再出這類的事,明年過年就熱鬧了。”
“我真不無聊,只有咱倆更好。”她唇角上牽,歪頭靠他肩膀。
一點多,煙花盛宴散了,黑黢黢的天幕偶爾星星點點色彩,還有人意猶未盡。
兩人回到家裏,白飛主動去收拾桌子上的碗盤。
“別收了,擺着顯得家裏熱鬧。”方永說。
“不亂嗎?”她不覺得。
“沒事兒,放着吧,幹點別的!”方永快步走到白飛面前,托起她使她半坐桌沿,冰涼的手探入上衣,她溫熱的後背皮膚給他起了暖手作用,兩根手指熟練解開帶子扣,再動,被擡到腹部的膝蓋頂開了。
她雙手撐着桌面,雙腿摞着放,餃子盤就在她手旁邊,笑盯着讓自己趕開的人,說:“這是吃飯的地方。”
“那回房!”......
......
初一大早上,不知道哪位老祖宗定的規矩必須起早,兩家老人連打電話催起床!
兩人換好衣服,哈欠連天,到小區裏慢跑,空氣裏的硝煙味沒散,煙花垃圾遍地可見,到處霧蒙蒙的。
方永說這樣跑對身體不好,于是改散步。
白飛不時左右張望,心提着,擔心突然竄出一個人。
“媳婦兒,沒事兒。”方永手臂繞過白飛的頸子把臉撫正,“有我在呢。”
“經常出這樣的事嗎?”
“偶爾,有過幾次。”
“拿刀的呢?”
方永停步,笑眯眯盯着白飛。
“看什麽呀?問你話呢!”她不悅。
“你一擔心我,我就特高興!”他說。
“頭腦簡單。”
“身體發達......咳!!”意有所指。
路旁邊的小樹叢裏嘩嘩啦啦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兩人臉色一變,同時望去,一米多高的四季常青植物裏隐約有什麽東西。
“你看吧......”她緊抱住他胳膊。
“可能是狗。”方永抽出胳膊,到石板路旁邊找一塊石頭,第一塊小,換了一個約半斤左右的扔進樹叢。
樹叢裏竄起一個個高體壯的男人,頭上頂着幾片綠葉,表情不爽。
“你幹嘛砸我,方爺!”鐵頭灰頭土臉怒道。
“你怎麽又來了!誰知道是你呀。”方永哈哈笑,“快出來。”
鐵頭繞開樹叢,走上小路,右褲腿膝蓋上方一道大口子,昨晚叫樹枝劃爛的,他昨晚巡邏很辛苦,找可疑的人,躲鞭炮,躲小區保安,三分鐘前聽見方永白飛兩口子聊天,不願意被方永發現,無奈靠着樹叢蹲下,還是暴露了。
“褲子怎麽回事兒?”方永問。
“......流行。”鐵頭說。
“先回家吧,找一條你的褲子給鐵頭。”白飛說。
三個人往回走,方永跟鐵頭說:“兄弟,你別每晚守着我這裏,真沒那個必要,大過年的,搞得我多不好意思。”
“反正我沒事做,不如早點抓住那人。”鐵頭右手揉揉左後肩,“你撇得還挺使勁兒!”
“不好意思了。”方永樂。
“謝謝,鐵頭。”白飛說。
“一無所獲,沒啥謝的。”鐵頭說。
“兄弟,別來了,再這樣我不高興了。”方永說。
鐵頭不語,他的擔心有自己的根據,方永房子雖然裝着先進安防系統,別人他不知道,但他若想偷偷潛入,從院牆到卧室最多三分鐘,絕不會觸發警報,萬一那人也懂潛入方法,趁人睡着的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白飛整理一下上次鐵頭休息過的客房,拿了一條方永的褲子放到床上,讓鐵頭先進去睡一會兒,她去做些吃的,今天來了,就晚上再走,一起過年。
她把兩條帶魚平放,手指按住一條,刀在魚身上仔仔細細地切.....
方永抱臂,倚靠門框,看着她切魚,“媳婦兒,你打算鋸到猴年馬月?”
“那你別看,嫌我笨?”
“是笨!”方永搶過菜刀,手起刀落,砰砰砰幾聲帶魚成了無數段。
“像你這樣剁,大小都不一樣。”她選出極端的兩段一比,長度差一半,“你看!”
“都是魚,吃着沒區別。”
“不好看!”
“你好看就夠了,出去待着,我來!”
被嫌棄的白飛放下衣袖走出廚房,收到董靈靈的微信,拿着手機又跑了進來。
“靈靈要過來。”她說。
“來呗。”方永蹲着翻冰箱不知在找什麽呢,“一起吃飯。”
“她想和咱們去雍和宮燒香。”
“她信佛?我不去。”
“一起去嘛,求個平安,我這幾天心都是提着的。”白飛說,“鐵頭也在,有你們兩個又不會有安全問題。”
“不去。迷信。”
“好吧,那我自己和靈靈去。”白飛不開心地轉身要走。
方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去!我陪你去!”
她回頭,彎腰,輕輕親了下蹲着的男人額頭,滿意一笑,“我就知道。”
“我算栽你手上了。”方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