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白飛到底沒陪方永去年會,不單因為她沒心情應付男人們的玩笑吵鬧,方永公司的年會她一個非工作人員去做什麽?
她了解方永想把自己拽出孤獨圈的想法,但她這幾天只想靜靜。
方永的公司連續招人,隊伍壯大到兩百六十多人,算上河北訓練基地的武術教練和在訓保镖等人員總共三百零五人,抛除工作中的人員,今晚到場兩百多個。
崔如雪也從河北跟着大夥兒來了。
酒店宴會廳爆發戰役似的鬧鬧哄哄,這群生性豪邁的爺們兒們喝了酒個個是大嗓門,廳裏煙霧缭繞,抽的,大部分叼着煙扯着脖子說話。
皮實上臺拿起話筒:“都閉嘴!請注意,請注意,能不能閉嘴?你們鼻子下邊長得都是大喇叭嗎?”
衆人聲音低下去,笑呵呵望着臺上,有人喊:“快點兒說,最多給你三秒鐘!”
“今年你們還玩不玩去年的節目?看看今年有沒有誰能撂倒方爺......”皮實話沒說完。
方永打斷:“我就算了,累着呢。”他沒心情,“場地也不合适,你們輕點兒折騰,別跟流氓似的,吓着服務員。”
“那掰腕子?”皮實說。
“要是單比掰腕子,方爺分分鐘敗陣!”大力道。
方永低頭一笑:“對!你們自己鬧吧,贏了的我獎他一輛SUV。”
衆人往舞臺上擺張桌子,皮實不參與當裁判,像模像樣,其實哪用得着裁判,近距離看熱鬧的人罷了。
“方爺,真掰不過他們?”方永旁邊的鐵頭問。
“掰不過,好幾個我都掰不過。你怎麽不去試試?”方永指了指臺上二十幾人中的其中兩個,“這倆人臂力夠,手勁兒大,我回回輸。”
“我也算了,臂力不怎麽樣。”鐵頭把指關節按得咔咔響,“再說,這太沒技術含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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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年前咱們再小聚一次,去我家。”
“行!”
“二力哪兒去了?告訴他一聲。”方永回頭找人,目光遇見崔如雪直戳戳的怒視,馬上避開頭轉了回來,高聲問坐隔壁桌的大力:“二力呢?來了嗎?一直沒看見人影兒。”
大力起身走過來,趴到方永耳邊說:“女朋友離家出走了,二力找人呢就沒過來。”
“不是說年底結婚嗎?怎麽人還跑了?”
“沒問,前天買房子剛交了六十萬定金,誰知道怎麽就跑了,我那個弟妹消停不了一禮拜,活活慣的。”大力提起弟妹表情充滿厭惡。
“二力喜歡。”
“我們家都沒反對,看的還不就是他喜歡。”
方永點點頭,他深刻理解當男人遇見喜歡的女人能沒原則成什麽逼樣兒。
對臂力沒信心的不參加掰腕子比賽,商量好了集體敬酒方永,意在灌他。
方永不愛掃大家的興,尤其在年會上,他把能喝得下去的酒都喝了,來來回回跑洗手間,感覺自己再喝就交代在這了的時候,跟皮實打個招呼,先撤。
方永腳下打結,走路不穩,鐵頭見狀起身扶他,要送他回去,兩人走到酒店門口,攔出租車的時候,崔如雪追了出來。
“方爺!我有話跟你說。”她說。
“我跟你沒話。”方永揉幾下朦朦胧胧的紅眼睛,瞧一眼崔如雪。
安哥拉的事發生後,崔如雪穿着打扮越來越像女人,這次看起來比上次多餘的濃妝豔抹穿金戴銀漂亮多了,應該摸着門路了。
“就幾句話,我送你回去!”崔如雪說,“鐵頭,我去送方爺。”
“那得方爺說話。”鐵頭面具臉,不動。
方永皺眉,回頭指着酒店的門:“進去!沒空跟你廢話。”
“你就那麽讨厭我呀!”
出租車停到他們面前,鐵頭把方永扶進副駕駛,然後自己坐到後座,車開走前,方永對崔如雪揮了揮手。
......
公婆快來了,白飛要把家裏打掃幹淨,先從袁巧心上次來時住的二樓房間開始打掃,然後打掃一樓,幹活少的人,幹起活來沒有規劃,想到哪裏掃哪裏。
斷斷續續小半天也掃得差不多了,只剩他們的房間。
打開衣櫥兩扇門,方永寬寬大大的衣服挂在裏面,有一件T恤能把白飛整個套住,這些衣服色調單一,黑白灰,沒了,幾乎全部都是運動款,把白飛看樂了。
她把他的衣服挪一挪,疊一疊,沒有該洗的衣服,她家男人雖然沒什麽品位,但還算愛幹淨,衣櫃裏沒攙髒衣服髒襪子。
咚咚腳步上樓的聲音傳來,不多時,鐵頭扶着方永進房。
“嫂子在家呢。”鐵頭把人扶到床上,“方爺喝暈了。”
“又喝多了!”她不悅往床上送去一眼。
“沒事我就先走了,回見嫂子。啊,對了,給方爺弄點水喝。”鐵頭掩門而去。
“方永!”她手裏的掃帚把戳兩下床上的腿,方永閉着眼睛不響應,“你一個月得喝暈幾次才能滿足?”
仍不響應,她走到床邊聽見輕輕的鼾聲,原來睡着了,沾床就睡,也是厲害。
她伸手給他脫鞋,指尖接觸到鞋帶,他的腳富有思想般的挪向左邊,不給解,接觸到另一只腳的鞋帶,另一只挪向右,不給解。
看來醉得沒多嚴重!
白飛手與膝蓋撐着床,兩個膝蓋分別擱在男人腰部兩側,跪趴的姿勢蓋在男人身體上方,手捏一下男人薄薄的臉頰,“別裝了,一點都不像。”
“咳......那像什麽?”
“騙子。”
方永樂了幾聲,睜開眼深望着她:“你跟我去多好,你去的話我肯定不會喝多,我都聽你的。”
“所有事都聽我的嗎?”
“你說說看。”方永一只手伸到她的腰後,抱住人猛然翻身,上下調換,急躁蹬掉雙腳鞋子,另一只手亂解皮帶扣,“說!”
“我不想說的東西不要追問,只有這一個要求。”
“先讓我好好考慮考慮!”他低頭吻她,濃重的酒味霎時融入對方血液,還有不知來自酒還是他自身的一種強烈侵略性。
毫無前奏,他今晚很直接。
過程比每一次都長,愈加沒有收場的意思。方永的索要懷有莫大的貪心,他被酒精支配的感官和身體發瘋了似的想從這個女人那裏得到......
他想要的東西早就不單單是一個人,他要這個人和這個人的所有心思。
“我可以做到不問,前提你能做到不想,你只能想我。”得到後,他喘着,大汗淋漓,臉頰邊緣和坦露的上半身抹了層油似的閃汗光,急劇心跳聲響出胸膛。
白飛疲勞地長舒一口氣,翻了個身背對方永,扯過棉被蓋住自己肩膀,微微皺了皺眉。
“白飛,我始終沒有真正得到你的感覺。”
“睡吧,你喝多了,明天再說。”
“我比你清醒!裝醉,裝傻。”他挪了挪,低頭埋進她的頭發裏。
中午,從沒被布簾遮擋的窗戶溜進來的陽光曬得人臉頰溫熱,誰在這種光線中都會睡不着了,太陽直接光臨到眼皮子裏了似的,不知外面多好個天。
白飛手在額頭附近遮了遮,眼睛睜開一條縫,微聲說道:“方永,去拉窗簾......”
沒人說話,她擡手一拍,拍了個空,左右摸摸,沒人。
人家起床快三個小時了,運動完了,飯也做了。
“媳婦兒!”方永端着早餐神清氣爽,推門而入,“醒了!吃飯!”
“把窗簾拉上,刺眼睛。”
“好嘞!”男人今天異常積極。
“我不餓,不想吃東西,再睡一會兒......”
“下午再睡。”方永因昨晚的事表情生動地演繹着尴尬,摸一把後腦勺,“你是不是生氣了?昨天晚上......我那個......”
“很暴力!”白飛抱住被子遮着身體,聽見一件值得說道的事般的坐了起來,拍一下床邊,“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罵吧!”方永坐下領死,“打、咬、掐随便你,就別撓臉!讓人看見,我方爺面子不保!”
白飛給他說得憋不住笑,看看他的表情,心疼地湊上去親了一下。
“沒生氣?”
“幹嘛生氣?”
“咳......我摸不清你脾氣。”
“你不生氣嗎?”白飛問。
“你覺得呢?”方永反問。
“......有些事情我沒告訴你,因為我想自己把自己的過去收拾幹淨,你可不可以別多想,讓我自己處理?”白飛說,“相信我。”
方永臉色沉着下去,沉默幾秒:“不許見他!”
“嗯。”
“如果你不聽話......”方永緩緩擡手擱到白飛頭頂,揉兩下,“我始終沒真正對你發過脾氣,可如果你見了他,我沒把握控制住自己,我不願意做傷害你的事,總之別見他!”
“......”白飛一時怔住,想方永話的意思,“你,你......你電話響了。”
方永回身拿床頭櫃上的手機,走出房間簡短說了幾句,回來匆匆找外套。
“怎麽了?誰的電話?”
“我出去一趟,二力出事兒了。你把早餐吃了再睡!”
“我跟你去!”白飛鑽出被窩下床。
“你別去了。”方永一只手伸進袖子,另一手把她推回床上,拿被子蓋住她,“我去警察局。別擔心。不是大事兒。”
“什麽事都不要沖動!”
“知道。我不是三歲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