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從天而降
“你好!”原來是昨晚和景柒一起打開消防栓的警察,景柒說着,暗暗把考爾往她身後拉,“你認識我?”景柒攏了攏髒兮兮的衣服,發現自己穿的是t恤,連個擋臉的領子都沒有。
她沒想到這警察能在這麽多人中找到她,并且在她滿臉污漬,衣衫破爛,狼狽不堪的情況下認出她來。
“我是昨晚和你一起打開第一個消防栓的警察,你不認識我了?”警察打開食盒,裏面有兩塊脆餅和一碗稀飯。
景柒輕輕的吐了口氣,卻不敢完全放松警惕,“我臉都抹成這樣,你還能認出我來?”
“你要是洗幹淨臉,換身衣服,我就認不出你來了。”那警察打趣一笑,“昨晚見你時你不就這樣髒兮兮的嘛!”
景柒幹咳了一聲,不想說話了。
“這是我專門給你帶的,快點吃吧!”他前一次送飯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角落的景柒,別人都搶,只有她一直靠在角落抵着頭不曾動分毫。這個女孩子昨夜臨危不亂,今天不與衆人計短長,他很是佩服,所以這一次他專門帶了小份的食物來。
“是專門給我的?”景柒有點不敢相信,她依然用自己的身體護住身後的考爾。
“沒錯!”警察把食盒塞進景柒的手中,“這麽多人,你又不搶吃的,我不能讓你挨餓。”
景柒确定警察真的只是給自己送吃的,才敢放下心來。她把脆餅和一碗粥遞給身後的考爾。兩人又一番相互推辭,景柒将另一快烤餅先吃了,又喝了幾口粥,考爾才欣慰地吃起來。
送食物的警察,坐在景柒旁邊休息。看她們倆人彼此謙讓,互相照顧,便問:“你們是朋友?”
景柒一笑點頭,“山下正在按批次運送受困者過河,山上山下都要警戒,你們也夠辛苦的。”
“我們昨天上山的警察都留在這裏維持秩序,防止有人趁亂毀壞寺廟財物。山下另外有過河來支援的警察,每一位過河的人都要嚴格盤查,防止有人趁亂攜帶寺廟值錢的財物過河。”警察看一眼香案上的香爐,那些可是純金的。平時在密集的監控設施下,盜賊是不敢混進來做歹,可這混亂中難免有人存了賊心。
景柒和他攀談了一會兒,試着探問,“你們警察昨天怎麽會上山的?”
“別提了!”警察苦笑,“昨天這寺裏的僧人報案說是丢了東西,我們來執行任務。”
“那你們太不幸了。”景柒開玩笑說,“抓賊,抓進火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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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昨天他們說丢了鑽石,”警察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說,“你說那玩意,在防盜庫裏,怎麽可能丢,而且既然進了防盜庫,那裏珠寶黃金無數,盜賊怎麽可能只偷了鑽石?”
景柒心中了然,确定這場天價鑽石案,是有人借着警方的力量搜捕她和考爾。區區一個迪讓沒這麽大的勢力,不然他就不只是在一個連高規格都算不上的du懲考爾的母親混,他的背後應該有更大的勢力。
而這個勢力的目标就是将她置之死地,可是這是跟什麽勢力,景柒自問,她一個醫生怎麽會招惹上這麽兇殘的勢力?
“你的意思是……”景柒想要再試探點消息。
“現在,警方和寺裏負責防盜苦的主持,已經盤點了庫房,是那負責看管防盜庫的小僧弄錯了。這可真是一個大烏龍!”警察聳肩一笑,
什麽烏龍?明明是監守自盜想要嫁禍與人,只是他們沒料到會突然來一場大火,把他們困在了山上沒來得及将鑽石送出去。山上山下警察盤查的緊,他們怕暴露,又悄悄将東西還了回來。
“好在昨晚的風是向山上刮的,沒有涉及到山下的村民,不然我們警察的責任就大了。”警察慶幸地說。
“山下有村莊?”景柒疑惑地問,她明明記得考爾說這裏只有曼陀寺,從曼陀寺向南僅有一條路通往外界,但是向北是沒有路的,只有森林且沒有村落。
她本來想要問究竟,突然殿外的警察将衆人往殿內趕,和景柒聊天的警察,急忙出去查看。景柒和考爾縮進角落的窗戶下,偷偷觀察殿外的情形。
大批的人湧進來,殿內變的擁擠不堪。殿外警察數目激增,他們蠻橫清場,也有人呆在外面不願意離開和警察發生争執。可是這次上山來的警察數目不在少數,而且還有攜帶警棍和盾牌的防爆警察,他們強行鎮壓下,鬧事者紛紛偃旗息鼓。
殿外是幹淨了,偌大的殿內因為人數激增,擁擠不堪,又生了争執。
而顧銘剛剛還和一位企圖偷襲他的印度男子對招,被警察一趕也随着人潮被擠了進來。昨晚一夜,他都在各個大殿的每一層地毯式的找人,時時受到一些不明身份的印度人游人模樣打扮的人的襲擊。
數個大殿,每個大殿都是闊大七層,三層以上,每層都有無數的齋房,無數的人。他一層層找過去,翻遍道場的萬人,天都亮了,可還是沒有景柒的絲毫蹤跡。期間已經數次與不斷向他偷襲的不明身份的印度男子打鬥,全身已是傷痕累累。
烏紫的嘴角血跡還沒幹透,眼角浮腫眼球充血,額頭的血跡順着他的太陽穴蜿蜒而下。可這些傷不算什麽,此時讓他劇痛難耐的是他的右腿,被人昨晚連敲幾棍子,骨頭碎裂一樣的疼。下腹部,被一人尖刀刺傷,留了好多血。
他與不明身份者的數次搏鬥,在不斷發生的踩踏事件和群毆事件這樣的混亂中是那樣的起眼,卻又那樣的平常。
此刻他擠在人群中,一邊防止有人向他襲擊,一邊放眼搜尋景柒。
景柒就在這個殿內,可他們被巨大的金身佛像和擁擠的人群擋住了視野,看不到彼此。
人群中連續發生争執,警察繼續蠻狠粗暴地将殿外剩餘的人,往已經擠滿人的大殿趕。殿內愈發擁擠,連呼吸都被擠的不暢通了。有人想要挪動一下位置都幾乎不可能,因為就算他抽出身體,不一定能抽出自己被人潮夾住的胳膊。
争執即将演變成又一躊亂之前,直升機的鳴響響徹天際,四周狂風大作,伴着越來越清晰的螺旋槳的聲音。
殿外剩餘的人呼啦啦向四周退開,殿外能容萬人席地而坐誦經的道場,瞬息之間只剩萬人留下的垃圾。
景柒和考爾被擠在角落,幾乎動彈不得,景柒伸長了脖子張望外面的情形。
景柒因為個頭高,踮起腳尖看到高空正在緩慢降落的直升機機身上赫然印着七色堇的花卉,“lj”字樣拼成花蕊的圖徽。
那個圖徽是景柒認識的,她的眼和身體同時虛晃了一下,真是又驚又喜。是景柒日夜盼着的罵着的陸宇晨,他天神般從天而降。
景柒緊張地握緊考爾的手,低聲說有救了,考爾回握住景柒,另一只手被她自己咬在口中。她不知道直升機和景柒有什麽關系,所以既希翼又緊張。
殿內人太擠,景柒和考爾沒辦法出去,飛機馬上就要降落,這麽多座殿宇,上萬人,陸宇晨萬一看不見自己怎麽辦?
幾天前她在醫院借護士的幫助只發了一條隐晦的新聞,但他的電話又打不通,就算那護士信守承諾給陸宇晨後來打通了電話,那他也只知道自己在醫院受困。現在并沒有任何信息提示給他,自己就在這裏。這懸崖峭壁之上的道場,這道場的其中一座大殿,這萬人之中。
瞬間景柒急出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