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破壞的**
景柒想起一年前,美國通加斯原始森林的洞穴,連日的雨水導致山洪淹沒了那個世界各地探險愛好者趨之若鹜的洞穴。十幾名探險者喪生,幸存的兩名英籍探險者也受困無法出洞。救援隊需要一位有潛水經驗的醫生同行。
她和一隊救援人員拼命趕往求救地點。
原始森林裏連綿的陰雨,他們還未到達洞穴位置,救援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受傷、高燒、掉隊。而她的沖鋒衣漏水,也感冒高燒時斷時續。她和僅剩的一位潛水員背着急救箱和兩套潛水裝備進入洞穴,潛入洪流向救援目标前行。
超負荷的負重,讓她在拼着最後一口氣到達救援目标的時候,累的幾乎昏死過去。
她趴在倆名受困人員的十幾米開外,虛脫的視線模糊。
和他同行的潛水員,給倆名受困人員換上了全副武裝的潛水面罩,因為倆名受困人員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口,在洞內時間過長而有缺氧的跡象。等她醒來,給倆名受傷人員處理了外傷,便與潛水員一人輔助一位傷員走過洞內不長的高地後潛水出洞。
如果真的是陸宇晨,那命運真的太會作弄她。因為那次潛水救援,對她的肺部造成不小的損傷,她在美國療養院足足半年,又回國來養傷。
得知那次遇險的人是路景的高管,景柒便回絕了來感謝她的人,并且向對方隐瞞了自己所有的信息。
當時,她從沒想過,自己救出來的人是陸宇晨,直到此刻她也不覺的是陸宇晨。因為她覺得那個人,是她用氣息就能感覺出來的人,絕不會發生人出現在面前還認不出來的狀況。
可是,每次想起那次救援,就因為遇險者是路景的人,她就莫名其妙總要想起陸宇晨。
芥末蘸的可能多了點,她嗆的咳起來,本來應該喝水,她抓錯了杯子,一杯清酒灌下,喉嚨火辣辣的燒起來,她咳的更厲害了。眼中憋滿淚花,不知是被嗆的還是心中凄楚。
經歷過生死的人,本應該看淡很多。她覺得自己很無能,沒有讓時間沖淡她的記憶,反而讓時間肆意地将她的記憶發酵。十年了她沒整理對過去的記憶,而現在陸宇晨回來了,她必須整理。
黎姿和顧銘手忙腳亂地給景柒拍背,遞水,遞紙巾。好不容易景柒才緩過神來。
不等景柒說話,黎姿先不服氣了,“不就是預約挂號的app嗎?有什麽了不起的?”別的不懂,各種app應用黎姿是行家中的行家。顧銘不知道,陸宇晨和景柒之前的感情,她知道。這些年景柒所受的苦都拜陸宇晨所賜。
黎姿當年勸景柒報考她們學校,因為景柒和她上過舞蹈課,老是經常誇景柒天生跳舞的骨裸,可是景柒毫不猶豫地報考c大上了自己并不喜歡的醫學院。至今還記得,景柒說她考c大是因為那裏有她喜歡的人的時候,少女的萌态。
“口氣不小,這個app一經面世,第一輪融資在英國完成,你知道多少嗎?”顧銘知道給黎姿這種頭腦簡單的解釋別的沒用,錢數最直觀,他舉了四個指頭。
Advertisement
“切!”黎姿咬住筷子,掙紮了一下,“四百萬?”顧銘搖頭。
“四……千萬?”黎姿有點不太相信。
“英鎊!”他一仰頭,一杯清酒下肚,将杯子重重地落在桌面。
“哇!”黎姿快速的打開手機計算器,“讓我算算彙率?”
“甭算了,三個多億!要知道那只是十年前的第一輪融資。”顧銘的神情裏有言不由衷的意味,聊起成功男人的事,清酒在他的唇邊總欠了份濃烈。
“他們從一個初創公司開始,不斷擴展領域。如今的路景集團從英國覆蓋到美國,又從美國覆蓋到國內,另外還有獨立的風投公司由藺少文主持。路景到了這個層面就不是用金錢來衡量了。”
“現在國內不僅需要他們的投資,更重視他們的人工智能和機器組學應用到基因組學領域的研究,不僅江林更有別的研究中心在積極地争取與他們的合作。江林這些年的醫藥研究處于瓶頸期,全靠着江氏地産和科技那頭的救濟。而路景的數字基因組研究,可以縮短藥物研究的過程,提早新藥的上市。這對江林制藥來說簡直就是一次搭載航母的機會。”
“這麽多年音信全無,現在露面了,又不回陸家,坊間傳聞他跟江陸兩家似乎不大對路。”顧銘若有所思。
當然景柒知道原因,陸宇晨不出現的原因,就是要在陸家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掌控陸家。所以在醫院他不願意接受檢查就是怕傳出身體狀況不良的信息,影響路景的股市對收購江林股份不利。而她的出現,沒有打亂他的步伐,可能反而加速了他的步伐。
“你們有完沒完。”景柒莫名的有股火氣,語氣中透了不耐煩,她已經有幾分醉意,“你們不知道我特別讨厭聽到陸宇晨這三個字嗎?”
這是陸宇晨聽到的第一句話,他的眼眸急劇收縮,咬牙切齒:“果然無情!”他在心中将“唯小人與女子難養”念了三遍,才沒沖進去掐死景柒。
“就是,說他幹嘛?還是說說你兩結婚的事。”既然陸宇晨活的風生水起,卻始終不露面,那看來也沒有多愛景柒,那就別怪黎姿要全力促成景柒和顧銘了。再說,她單戀陸宇明多年,知道愛一個人的痛苦。如果一定要在自己愛的和愛自己的人裏選擇,她希望景柒選擇顧銘。
門口的陸宇晨,心中一顫,悄然離去。
回到包廂,陸宇晨奪過藺少文手中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又滿上,杯到唇邊被藺少文又奪了去。杯中殷紅的汁液灑了出來,濺在他白色的襯衫上,血一樣地浸透襯衫貼在他的胸上。他突然胸痛難耐,景柒那滿不在乎的口氣,讓他喘不過氣來。他們的确要結婚了,他越想心口越疼。
今天是中魔了,才會接到藺少文的信息,一路飙車而來。最可笑的是,他來的時候,因為要見到她了,心裏還有幾分緊張。一個無情的女人,背叛過他的女人,他緊張什麽?
十二年前,他在機場等她,她失約了。江世岚來告訴他說,陸氏制藥百分之十的股份,景柒就選擇了留下。她離不開母親,因為害怕出國在外日子過的艱辛,她依賴上江家衣食無憂的生活。他準備好放下一切與她一起離開的時候,她卻放不下不江家給她的優渥生活和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他被抛棄了。
十二年前他被狠狠的扇了耳光,在美國他最艱難的時刻,他收到了景柒和顧銘同行在c大校園,姿态親密的照片。這個朝秦暮楚的女人,他本該看透了她的本質,可是他中了這個女人的毒。還是沒忍住偷偷回來找她,她卻已愛上別人。雨中她擁抱那個男子的情形,清晰如昨。
他可笑至極地卻想要挽回,發信息約她見面,一個人在約定的地點苦苦等候,而她卻再次爽約。他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酒店,不死心的給她打電話,換來的是什麽?
恥辱,一個男人最無法忍受的恥辱,像一把利刃把他刮的體無完膚。
午夜時分,那個男人接了他打過去的電話。清晨又打,還是那個男人。沒有人知道,那一夜是他人生中多麽黑暗,又恥辱的一夜。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徹夜地陪伴在另一個男人身邊。
十年又過去了,他心中的那道傷疤依然無法愈合。每每夜深人靜像齲齒啃咬,讓他備受折磨。她現在卻姿态娴雅地商讨着和那個男人的婚事。
藺少文還在那裏絮絮叨叨,看到他額頭的汗珠滾落,頓時大驚失色。“要命,這是怎麽了?”
陸宇晨擡手擋住前來扶他的藺少文。他擰着眉頭捂着胸口喘氣,有那麽幾分鐘,鈍痛逐漸消失。他如此痛苦,怎能容她和別人幸福生活,破壞的**在他鈍痛過的胸口滋長。他不會允許她輕松地結婚的,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