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世事自有天機
從那樣直白的宣告之後,景柒就改性了,不再貪玩,一頭紮進汪洋題海。
第二年的七月她拿到了c大的錄取通知書,成了她所在中學唯一一個高二參加高考并被名校錄取的學生。她春風滿面地跑到陸宇晨面前,“宇晨哥,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吧!”她的熱烈迎來的是一個冷冷的回應,“女孩子不知羞,等你長大了自然有男孩子說喜歡你,不用你來說。”
她噘嘴,不服氣地說:“我已經長大了,過了這個假期就是你的學妹了。”
“十八歲!你才能算長大。不知羞,等你長大自然有人喜歡你。”他揉亂她的頭發,有一股溫熱的流光在他的眼底。
她卻沒發覺,沒好氣地胡亂理一理烏黑的長發,追着陸宇晨,“你耍賴,你答應過我會喜歡學妹的。”
她所有美好的時光,她的青春都折疊在那個短暫的夏天,像一杯經年發酵的純釀,溫潤着沒有他的日日夜夜。
那天,她在江家的後院追着陸宇晨跑,猝不及防被陸宇晨拉入他的懷中。她覺得自己撞上了一堵堅挺的牆壁,卻有流動的溫熱。專屬于他的氣息盈鼻,有一種奇怪的東西像某種化學的介質使兩個人之間發生了質變。她當那是一個開始。
幸福總是和災難比鄰而居。景柒想,如果沒有留美交換生的名額,如果在拿到那個交換生名額時,不是她和江辰曦吵架被母親罵而跑去找陸宇晨哭訴,陸宇晨也許不會把那個名額當成是帶她離開的機會。
那麽這十二年又會怎樣?可是現實哪裏有那麽多如果?
世事自有天機,世人卻看不透天機。
黎姿說她們倆是有着一腔孤勇的不幸者。她就是不幸地遇見了一個最好的人,從此滿心滿眼都是他,無力再愛上別人,因為別人都不如他。
陸宇晨回來了,而再次遇見卻是正真的失去。他是別人的,她的宇晨哥只在過往。如今他帶給的她的是江世岚和莫小菲的羞辱,生活竟然是這樣的戲劇、可笑。
“想什麽呢?魂都飛了。”顧銘在景柒耳測打了個響指,在景柒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呀!臉色怎麽那麽難看。”他欠身摸景柒的額頭,想試體溫。
景柒驚醒,一把打開顧銘的手,“你怎麽來了?”她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細細的一層汗。
“我來探公司藝人的班嘛!”他假模假樣地說着,明明就是接了黎姿的情報火速趕來的,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你是不是發燒了?”說着又将手背伸向景柒。
景柒偏頭躲開,“沒有,穿的有點熱。坐那別動,我可不想和你鬧緋聞。”
Advertisement
顧銘自接管故事文娛,上頭條的次數都趕上黎姿了。這位顧氏集團的接班人,一接手顧氏旗下影視公司故事文娛就引起全國熱議。不斷有人爆出他和景柒一起在美國和國內街頭,餐廳,校園,醫院門口的照片。
景柒跟着他着實在娛樂圈混了一把。熱情的網友更是不斷的爆出他們婚期将近的消息。
這就引來顧母當衆羞辱她的母親和她是冒牌貨,意指她母親并非江嘯天發妻,她并非江家血親。想要嫁進顧家,簡直癡人說夢。
雖說前些天,母親上門說顧銘的父親顧晉華對這傳說中的婚事很滿意,江世岚似乎也很積極,但是到底景柒明白對顧銘說過,他們之間純的跟白開水一樣,不想攪混了。
只是顧銘似乎對他們的緋聞樂見其成,從不在人前明确表态。
所以,最近在景柒不止一次以絕交恐吓下,顧銘利用故事文娛所有能量才控制了輿情。這片場裏外,明裏暗裏不知多少記者,多少個長焦距,不好再惹出麻煩。
顧銘無語地看着景柒,明明少見地穿了一條裙子,在這和煦的春日,微風輕拂,怎麽會熱?
他再次想要摸一把景柒額頭,手又再次被打了回來。遭到景柒翻過來的白眼,洩氣地坐進椅子。“什麽時候就是緋聞了?那不是事實報道?”他拿出手機撥弄,發信息叫助理送退燒藥來。
景柒拿手中的半瓶飲料丢顧銘,“我警告你,你要是亂說話給我惹麻煩,我打死你。”
顧銘故作委屈狀,“你最近對我态度不端正,得檢讨。說話都是兩個字兩個字的蹦,打電話十有九回不接。”他搬起椅子坐近景柒,笑嘻嘻地說,“不如我們就順應民意,結婚算了。”
“耶!”景柒怒目瞪過去,“叫你亂說話。”景柒的拳頭雨點般落在顧銘的背上,顧銘嗷嗷叫着逃開。
景柒瞪眼,作勢要繼續拿拳頭招呼。周圍工作人員的驚噓聲,讓她的拳頭僵在了半空。
工作人員算是開天眼了,老板被拳腳伺候的一幕讓他們給碰上了。每個人的下巴差點掉地上,老板淩空射來的眼神有騰騰殺氣,吓的慌不疊地跑了。有兩人慌不擇路還撞了個滿懷。
景柒尴尬地向走開的衆人讪笑,回頭看顧銘受傷的眼神,心中一酸,“顧銘,這是在國內,不像在美國我們可以單純地做朋友。你也老大不小了,該交女朋友了。你我該注意一下,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這些東西你交給黎姿,我先走了。”
顧銘從座位上彈起來把景柒拽回椅子,“行了,行了,不跟你說了。飯得吃吧?黎姿這邊的戲今天殺青,過兩天要去外地拍攝,她今天專門請我們聚一聚的。你也好意思走?”
景柒撞進椅子,胯部疼的她龇了一下牙,張嘴沒說出話來。
“別跟我講道理,最煩你這點。美國時也挺正常的,一回來就變的俗氣。”c大的時候,顧銘追過一陣景柒,被景柒給拒絕了。後來一同在美國,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
顧銘知道,學業,實驗,布,這是景柒的日常,這一切占據了她所有的時間和精力,成了她多年不談戀愛的借口。愛好只有一樣,瑜伽。那還是為了練站立穩定,練手腕有力,保證她手術期間能長時間站立,以及手術時手腕穩定,操作精準。
一個年輕女孩子過着清教徒一樣的生活,怎麽都不算正常的生活。他是希望景柒回歸正常的生活才在景柒去通加斯原始森林受傷後,勸景柒回國的。
沒想到,自從回國,景柒倒開始有意無意的躲着他,還動不動的言辭劃清界限。等他哀怨地再看景柒的時候,才驚的又叫了起來,“你這臉是怎麽啦?”
他剛才就覺着景柒臉紅撲撲的,嬌羞佳人不勝涼風的襲擾,心裏還突突了兩下。可是再看才發現,她的臉紅的不正常,一坨一坨的紅,雖然塗了厚厚的底妝有意遮掩,可是那皮膚脆的快出血了,明顯是蛻過皮的。
顧銘從椅子上彈跳起來的時候,黎姿也驚跳過來了。
面對兩個人的逼問,景柒不好說是自家那便宜姑姑下的黑手,吱吱唔唔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由分說,景柒被倆人架進一家日本料理店,繼續逼供。
侍者帶他們進包廂的時候,景柒透過門縫看到對面包廂坐着個故人。她将自己的手包往黎姿懷裏一塞,直接進了隔壁包廂。
四五個衣着考究的男人,圍桌而談,聽到有人進來齊刷刷看向景柒。景柒認識的是主位的那一位,就是這個人當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告訴她陸宇晨打架鬥毆傷的很重,只怕是不好。也正是他的暗示,江陸兩家一度懷疑陸宇晨可能早死了。
這不要緊,關鍵是這個人明明跟陸宇晨一起去的英國,卻故意來誤導她,使她在美國像傻子一樣的四處尋找陸宇晨。
得知陸宇晨在英國,并親眼看到他有嬌娘相伴的時候,景柒就發誓如果讓她再見到藺少文,她一定要打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