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震驚
安置好災民,一行人又上了路,這次路上倒是沒有再遇上其他大群的災民。
途中經過滄州府時,正好天色已晚,一行人便決定直接入城休息。
還未到滄州城門,前方就有一隊人馬在前面等候。
等前面的六王爺和蘇赦騎馬上前,便發現前面的正是滄州知府袁安。
只見袁安四十多歲的年紀,下巴留有美須髯,一臉寬厚憨實的模樣。他身着官服,後面放着幾頂轎子,轎子旁站着衙役。
"參見六王爺。"袁安并一衆衙役向六王爺行完禮。繼續說:"下官得知六王爺路過滄州府,現天色已晚,下官已經備好酒宴,還請六王爺和蘇公子能上轎,讓下官能盡地主之誼。"
"那就有勞袁大人了。"六王爺滿臉嚴肅,又接着說:"酒宴就不必了,只備些飯菜就好,袁大人前面帶路吧。"
"下官領命。"袁安立刻上了轎子,在前面領路。
一行人跟着進了城門,穿過正街,又拐了彎兒,就到了滄州府衙。
袁知府等一落轎,就小跑着下了轎子,那股子谄媚勁兒弄得六王爺的臉色更黑了。忍住怒氣說:"麻煩袁大人盡快帶本王去客房,後面還有章家夫人,你也盡快安置好了。"
"下官一定會好好安排。"袁知府馬上點頭然後吩咐身旁的管家去安排,然後帶着六王爺前去客房安置好,才戀戀不舍地走了。
"看來這袁大人可真是仰慕王爺呀!竟如此舍不得王爺。"蘇赦等袁大人走後笑着調侃。
六王爺滿臉無奈,用手撫着額頭,輕嘆了一聲,開口道:"怎麽袁知府竟然是這麽個人,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蘇赦也是有些猶豫,他那妖孽般的臉上劃過一絲疑惑,看着六王爺說道:"按理說袁知府這個人不像是能幹出私吞赈濟糧的事,會不會另有隐情。"
"再看看吧。"六王爺敲了幾下桌子,又看了看屋外,轉過頭對蘇赦說:"謹之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談。"
"是,下官先行告退。"蘇赦退出了六王爺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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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知府後院客房,章家幾人吃罷飯,章母看着章靜言有些疲倦的小臉,吩咐丫鬟将女兒送回房間休息。
章靜言扶着丫鬟青竹的手回到了客房,她是真的有些累了,但是又放心不下那個長得像李如霜的小女孩。
"哎,我那個鑲着紅色寶石的銀簪放哪兒了?我還想明天戴呢?"章靜言随口問了青竹一句。
"奴婢找找。"青竹找了好大一會兒,實在找不到,想了想,開口說:"桃紅姐姐一向管着小姐的發飾,一定知道,奴婢把她找回來吧。"
"好吧,你去将她找回來。"青竹這句話正合章靜言之意,她馬上同意了。
過了一會兒,桃紅就随着青竹回來了,桃紅剛進門,就說:"小姐,奴婢回來了。"
"也好,你快幫我将那個鑲着紅寶石的銀簪子找到。"章靜言吩咐道。
桃紅點了點頭,馬上走到章靜言帶的一個箱子裏面,翻了幾下,就找到了那個簪子,遞給了章靜言,然後問道:"小姐,是這個簪子嗎?"
"就是這個簪子。"章靜言接過紅寶石簪子,有遞給桃紅:"先幫我試試。"
桃紅走到章靜言身後,将簪子插到章靜言的發髻上。
"今天那對母子怎麽樣了?"章靜言看着銅鏡詢問桃紅。
"那個婦人自己醒了,奴婢按薛大夫給的藥方,已經吩咐下人去藥房抓藥了。"桃紅回禀道。
"那個女孩兒可有什麽不對?"章靜言接着又說:"那個女孩兒看起來面黃肌瘦的,可別留下什麽病症?"
桃紅心裏暗想小姐可真是菩薩心腸,救了那對母女不說,還關心那個小女孩兒是否留下後遺症。不過還是如實禀告:"那個小女孩兒身體倒是沒有什麽。"
桃紅說完,又接着說:"不過倒是有件趣事。"
"什麽事?"章靜言扭過頭盯着桃紅,她的語氣有些急切。
"沒有什麽大事,就是咱們救的那個小姑娘,今天奴婢幫她洗澡時發現她後背有個胎記,樣子仿佛像朵牡丹,真是挺稀奇的。"桃紅随口提起。
"你看清楚是朵牡丹形狀的胎記嗎?"章靜言又急切地問了一句,語氣有些疑惑。
"奴婢看清楚了呢!那個胎記正在後背中間,奴婢還随口問了那小姑娘一句,她說是生來就有的胎記。"桃紅笑了笑,回答道。接着說:"小姐怎麽對這件事這麽感興趣?"
章靜言掩飾地拔去頭上的發簪,開口說:"先放好這發簪,明天就戴它吧。"然後才說:"那小女孩兒胎記不稀奇,但是胎記形如牡丹就挺稀奇的。"
站在旁邊的青竹也附和說:"是挺稀奇的。"
桃紅這才消了心中的疑惑,然後接過那紅寶石的銀簪子,放到首飾盒裏面,又接着笑着說:"奴婢也覺得這事有些稀奇才告訴小姐,不過也只是一個胎記而已,小姐只當是個笑話聽了就是。"
章靜言意識到自己有些反常,讓身邊的桃紅感到疑惑了,也是桃紅也丫鬟一貫心思缜密,便是因為這仔細才被母親派到自己身邊□□。不像青竹那丫頭一向粗心大意,馬馬虎虎的。
章靜言緩了緩,只是笑着開口:"我一時沒有見過牡丹似的胎記,隐約記得有什麽喻意。"
桃紅聽了章靜言這話,随口有些輕視地說:"不過是個農家小丫頭,小姐也太高看她了。"
青竹也叽叽喳喳地說:"是呀!只不過是個小丫頭而已。"
章靜言揉了揉眉頭,嘆了口氣,笑着開口:"也是我太累了,不過是個小丫頭。"
"小姐累了,我們□□小姐歇息吧。"桃紅說完,服侍章靜言換好寝衣,就和青竹退下了。
章靜言身着淺紅色立領寝衣,坐在銅鏡前看着鏡中自己那姣好的面孔,思緒萬千。
竟然真的是李如霜,真是令人難以置信,自己現在就遇到她了。
更難以置信的是,李如霜竟然變成了一個農家女,而且父親早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章靜言感到腦子裏面亂哄哄的,難道上輩子自己如此失敗,連自己仇人的身份都沒有查清,自己真的是個笑話。
章靜言氣的長袖一甩,只聽"嘩啦"一聲響,桌子上的茶碟都噼裏啪啦地摔到了地上。
"小姐,怎麽了?"在旁邊耳房的桃紅聽到動靜,趕到章靜言門口敲了敲門。
"沒事,我喝茶不小心把茶碗摔到地上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再收拾,我累了。"章靜言緩了緩神,看了看腳邊的茶碗碎片,揉了揉眉角回答。
"那小姐你早點兒休息,奴婢先退下了。"門外的桃紅說完,腳步漸漸遠去。
章靜言嘆了口氣,用腳将地上的碎片踢到了一邊,平複了一下心緒。她既然已經回來了,那這個李如霜可不能放手。
不過,不把李如霜的身份弄清楚總覺得有點兒煩悶,算了,看情況再說吧。章靜言想了想,還是決定看情況再說,她定下了主意就躺在床上睡下了。
半夜三更時分,府衙裏一片喧鬧聲,只聽一聲:"抓刺客",然後衙役侍從從各處沖了出來。
此時,六王爺院子裏燈火通明,蘇赦匆匆從附近的客房趕到六王爺院子,只見侍衛都整整齊齊列好隊形,嚴密把守。
為守的副侍衛長曹大春看到蘇赦,急忙向蘇赦行了一禮:"蘇公子,王爺就等着您呢!"
蘇赦急切地問:"王爺沒事吧。"
"王爺沒有事,您先進去吧,末将先去旁邊搜查一下。"曹大春向蘇赦行了一禮,便帶着一隊侍衛出了院子。
蘇赦走到門口,旁邊的小厮幫他挑開簾子,他走進去正看到六王爺坐在椅子上,旁邊站着幾個侍衛。
"王爺,下官來遲了,望王爺見諒。"蘇赦先向六王爺行了一禮。
"坐吧。"六王爺指着自己旁邊的椅子開口,臉上的神情莫測,手指在桌子上輕敲了幾下。
"謝王爺。"蘇赦說完,起身坐下。旁邊的小厮上了杯茶。他拿起茶蓋,輕挑了幾下茶葉,然後泯了一口,緩了緩神。
蘇赦定了定神,然後勸慰六王爺:"王爺先稍安勿躁,咱們先等等,一會兒應該會有消息了。"
六王爺看了看蘇赦,想了想,吩咐小厮:"把本王那副白玉圍棋拿過來。"接着扭過頭看着蘇赦:"陪本王下會兒棋。"
蘇赦點了點頭,陪着六王爺擺好棋盤,兩人開始下起棋。
慢慢地,兩個人漸漸忘了府中鬧刺客這件事,只盯着黑白子,沉浸入棋盤的厮殺中去了。
"王爺,下官不客氣了。"蘇赦嘴角含着笑意,手持起一顆黑子就要落下。
正在這時,副侍衛長王大春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他焦急地說:"王爺,大事不好了,袁大人遇刺身亡了。"
"什麽?"六王爺急着起身,長袖不小心掃過棋盤,棋子嘩啦一聲全部被掃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