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局
秦姜白往後走,坐在了許丹丹的座位上,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眼。
那二人幾乎挨得一處,許丹丹不斷往連勝身上靠,嘴裏還說着,“連九段你靠過來點,臉還沒完全露出來。”
連勝真靠過去了點,還貼心地垂下頭,好讓許丹丹不用把手機舉那麽高。
眼看這二人臉都快貼一起,秦姜白額上青筋猛地一跳。
她轉回頭,身後傳來連勝的聲音,“嘶,你男粉絲多吧?我這麽帥,會不會讓他們感到自卑,萬一起反效果就不好了。”
秦姜白面無表情地坐下,旁邊傳來另一個聲音,“是不是有種想弄死他的沖動?”
她偏過頭,瞧見鄰座的男人在微笑。
對方見她回頭了,感慨道,“這屁股還沒坐熱,人就跑了,我也覺得自己被綠了。”
秦姜白被逗笑。
對方朝她伸手,“我叫盛逸輝,職業九段,雖然比不上連勝,但也是世界冠軍。”
秦姜白對他有點印象,一來是許丹丹的搭檔,二來剛剛她在臺上怼了連勝的時候,他拍手叫好。
她握了下他的手,“秦姜白,多多關照。”
二人閑聊了幾句,直到巴士開動,秦姜白戴上了耳機,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珠往連勝那邊轉。
做什麽直播要這麽久嗎?
她都聽完兩首歌了,還在見那二人粘着,雖然多是許丹丹主動粘的。
秦姜白注意到她離開棋院後就變了妝容,貼了雙眼皮貼與美瞳。
哪個車手會貼雙眼皮貼與美瞳的?
這種美妝品是不會出現在車手随身包裏。
她果然只是頂個車手身份的綜藝女星而已。
許丹丹自坐在連勝身邊後就沒打算離開,直到巴士抵達機場,而後上了飛機,秦姜白才重新與連勝坐在一塊,但二人全程無話,秦姜白不想與他說話,而他本也不是個能主動挑起話題的人。
飛機抵達成都已是傍晚,正好趕上晚飯。
教練飯後又與大家說一遍明日的賽程。
上午是汽車拉力賽,從成都抵達石棉縣安順場,全程277.8公裏,大約4小時。
下午在安順場紅軍強渡大渡河紀念館進行圍棋首輪比賽。
圍棋比賽采用複古的黑貼5目半的形勢,執黑先行權将由汽車拉力賽的成績而定。
衆人解散後,就各自找搭檔熟悉路書起來。
如何用雙方都明白的簡潔詞彙表達路書,這是車手與領航員需要磨合的。
這就令秦姜白犯難了,她有點放不下臉皮去找連勝。
何況現在是她有求于人,那家夥鼻子還不得翹天上去?
她已經後悔為什麽要參加這個該死的比賽,本來還心存僥幸要是兩人沒抽到一組還可以随便玩玩,現在……
簡直自找沒趣,自讨苦吃!
其他選手都在準備路書時,她在房內擺弄這遙控器,切換電視頻道打發時間。
她不去找連勝,連勝更不會主動上門來,就這樣過完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她換上棋院給的賽車服,與其他幾位車手一起去試車。
賽車是某品牌車企贊助的,條件有限,沒有像正規比賽那樣有專門試車的車輛,而是直接用賽車。
秦姜白習慣性地先檢查車況,擡頭就從擋風玻璃看到許丹丹在直播。
真是相當敬業啊,坐大巴直播,到酒店直播,吃晚飯直播,吃早飯直播,真是放個屁都要直播……
要不是她穿着一身賽車服,秦姜白都快當她是随團記者了。
見她朝這走來,秦姜白把車門一關,将車倒出停車位,她可不想在直播裏露面。
試車之後,賽車一一回起點,棋手們也來了。
當地旅游局做了一塊簡易背景板,并拉了橫幅預祝活動圓滿成功,領導簡單致辭後,大家又合影了一張,這才紛紛坐進自己的賽車內,整裝待發。
秦姜白戴上頭盔,副駕駛座的門被拉開,對方勁瘦的腰部在一片暖絨的晨光裏映入她的眼簾,随後看到一條長腿邁進車內,他人坐了進來,随手将車門拉上。
車門關緊的那一瞬,一切喧嚣都随之遠去。
秦姜白的目光像是粘在了他臉上。
男人低着頭在扣安全帶,濃密的眼睫下垂,覆蓋着眼睑,深陷的眼窩尤有男人味道。
近距離看人,更是致命的吸引。
每一處都是她喜歡的類型,也不知道是他恰好滿足了她的審美标準,還是她的審美标準是因年少的他而養成的。
察覺到對方灼熱的目光,連勝擡起頭與她對視,“看夠了嗎?”
秦姜白眼珠往上翻,慢悠悠地轉回來,“我是在檢查你安全帶系好沒有,免得把你腦袋撞壞。”
連勝:“我安全帶系臉上?”
秦姜白:“……”
連勝又道:“承認我很帥這麽難嗎?”
秦姜白:“……閉嘴吧你!”
二人鬥嘴間,已經有一輛賽車發車了。
拉力賽的賽車是間隔發車的,每輛距離2分鐘,排名是根據到達目的地的時間長短決定。
根據上次抽簽數字,秦姜白第四輛發車。
從成都到安順場,走得是瀝青路面的高速公路,天氣很好,也沒有困難的賽段,即使沒有路書,她也能開得很輕松,所以并不需要連勝領航,但她又好奇他怎麽給她指路呢?
忽然林志玲的聲音傳入耳中,“準備出發,全程375公裏,大約需要3小時45分……”
????
秦姜白轉頭看連勝,就見他雙手環抱在胸前,低頭含胸,閉着雙眼,“我睡了。”
這,這有點過分了啊!
她罵罵咧咧起來。
連勝眼皮也不擡地用手指了指自己耳朵。
他塞耳機了。
“……”
裝聾了是吧?
秦姜白用力踩了個急剎,連勝整個人往前一栽,要不是綁着安全帶,腦袋非得撞上擋風玻璃。
他偏過頭,警告似的瞪了一眼。
秦姜白視而不見,又猛踩一腳油門,将他摔回座位去。
他裝聾,她就裝瞎。
秦姜白一邊哼着,“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伐……”
一邊配合着調子,将油門和剎車切換得富有節奏感。
連勝咬牙罵道,“你有病啊?”
這話罵得有氣無力。
秦姜白瞧着他那張失去血色的臉,驕傲地擡起下巴。
在她車上,還不是任她玩?
要不是顧及他一會還要比賽,她還想多折磨他一會呢。
她松開剎車,車終于恢複正常。
連勝道:“前,前方500米停車。”
秦姜白:“做什麽?”
連勝:“下車拍照。”
“什麽下車?什麽拍照?”
“有個景點要拍照。”
“路書裏有這要求?”
“是。”
他居然看過路書?
秦姜白将信将疑地開到目的地,就見一輛賽車在那重新啓動。
還真是要拍照。
她心裏吐槽這莫名其妙的任務,就把車靠邊停下。
剛停穩,連勝就急切地推門而出,雙手扶上路邊欄杆。
秦姜白也不着急,反正她剛才開得夠快了,有的是時間,她拿起一瓶礦泉水咕嚕咕嚕喝了兩口,笑嘻嘻地探頭問道:“你要不要喝呀?”
連勝看她的眼神就像要活剮了她。
也是,從來都只有他飙車叫人吐的,沒人能讓他吐,偏偏她秦姜白就有這技術,這可把她得意壞了,于是她好心丢了一瓶礦泉水給他。
此時,又一輛賽車到了。
下車的是盛逸輝與許丹丹。
二人上前打來招呼。
“你們還沒走啊?喲,等等,我看到了什麽?你在吐嗎?!”
盛逸輝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趕緊湊上前一看。
連勝轉頭瞪他,“誰吐了?”
只是差點吐了。
許丹丹:“你們拍照了嗎?”
秦姜白:“沒有。”
“那一起來啊!”許丹丹站到連勝身邊。
秦姜白下車,自覺遠離二人站着。
盛逸輝目光在秦姜白與連勝身上來回了幾次,這才站到兩個女人中間。
許丹丹用自拍杆舉起手機,“三,二,一,茄子!”
她按下了手機快門,拍好之後檢查了下照片,樂得和搶到糖似的,“好了,沒問題!走吧!”
四人這才重新上車。
秦姜白先發車。
連勝又半躺下去,聲音有點疲倦,“我真睡一會,你別鬧。”
這話像對小孩說的。
秦姜白無語,“行吧行吧,你睡呗,我自己看路。”
沒一會,他真睡着了。
他不會真暈車了吧?
不能啊……
難道是昨晚幹了什麽……?
秦姜白一路聽着高德地圖的語音,平穩駕駛到了石棉縣安順場,才将他拍醒。
下車前,連勝還不忘将用發膠把自己亂成雞窩的發型給打理好。
簡直騷到不行。
到了目的地,需要登記抵達時間。
因為一路要遵守交通規則,不能亂超車飚速,所以大家時間也差不多。
盛逸輝笑着說領航員的工作太簡單了。
秦姜白只是笑笑,還是帶了點同情的意味。
不久後他一定會見識到他的搭檔多不靠譜。
下午圍棋比賽,連勝毫無懸念地贏了。
盛逸輝拍着連勝的肩膀祝賀他首戰告捷,“昨晚睡那麽晚,沒影響發揮吧?”
他真的晚睡了?
沒理由啊,她都沒找他研究路書,他還能有什麽事情耽擱?
秦姜白忍不住插話,“昨晚做什麽了?”
盛逸輝:“他啊……”
連勝給了他一個閉嘴的眼神。
盛逸輝打了個哈哈,轉頭問秦姜白,“你說我不夠帥嗎?”
這話題切換得是不是太生硬了點?
而且……你們棋院的人都這麽自戀嗎?
秦姜白眉毛一挑,“有人說不帥嗎?”
“你看看。”盛逸輝把手機遞給她看。
微博裏一段正經的景區介紹,配了一張圖。
嗯,是剛才他們四人的合影,只不過旁邊兩個人被裁剪了,只剩下許丹丹與連勝二人,還美顏一番才發出來,
用腳趾想也知道這是誰的微博了。
秦姜白低頭拿出手機。
“你也有微博啊?我之前都沒搜到你。”盛逸輝看到她打開手機微博,驚訝道。
“剛注冊的,小號。”
是之前為了看梁文瑜的視頻搞的空白賬號。
她很快就找到了許丹丹的這條微博,并在下方@梁文瑜的大號,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她就是提點一下:你的仇人可不是我吶,搶你位置,搶你男人的人是這位許小姐。
盛逸輝:?
秦姜白說道:“你知道這人是誰嗎?”
盛逸輝:“知道啊,這不是那位梁小姐麽?她來過棋院幾次,所以……哦……!”
他恍然大悟地看向連勝,正巧捕捉到他突然變陰沉的臉色。
連勝沒有回他,轉頭走了幾步,掏煙盒抽煙。
盛逸輝心生納悶,怎麽好端端就變臉了?
他再回頭看秦姜白,她早已退出微博,顯出了手機壁紙,靈感一閃,他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神助攻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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