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小姑娘雖然不知道貞操鎖為何物。
但聽對方描述, 這鎖芙蕖已經是夠吓人的, 比鎖芙蕖還要厲害的東西, 豈不更是可怕?
“那貞操鎖乃是精鐵制作,有許多外出數日不在家中的男子都會用在婦人身上防着她們偷漢子,那東西便如女子亵褲般,再加上鐵鎖, 那……”
他只說了個大概,梅幼舒便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只是她見他還要繼續往下說,便立馬拿手捂住了耳朵,“您別說了, 我不想聽。”
君楚瑾将她的手拿下來, 道:“我便是這麽說說你便聽不得了,我若是這樣對你, 你還能有命活嗎?”
梅幼舒一聽到後面的話,眼睛紅得似兔子般,顫顫巍巍地捉住他的手抱在懷裏, 哀聲道:“您別這麽對我,實在不行,您休棄了我,您送我去尼姑庵,我都不敢有怨言的。”
君楚瑾撫了撫她柔軟的面頰, 道:“你也知道你是個妾, 談不上休不休的, 後者送你去尼姑庵, 你想去哪個庵?
整個京城裏對出家女子待遇最好的便是那碧霞庵,可幾乎都沒什麽人去,你知道為什麽嗎?”
梅幼舒的臉還貼着他的手心,輕輕搖了搖頭,但淚眼裏也忍不住生出了幾分好奇。
為什麽啊?
她出嫁前一直都想去那碧霞庵做尼姑的。
君楚瑾眼中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目光,對她道:“因為那碧霞庵裏的女尼們做的都是皮肉生意,收入好,自然待遇也就好了,我還聽說收入最多的最後都是做掌院師傅的,你說我送你去哪裏,你得要用多長時間才能做上師傅?”
梅幼舒又怔住了。
君楚瑾捏了捏她的面頰,怕她不明白,還又對她解釋道:“你知道皮肉生意是什麽意思麽,說白了就是做娼、妓的,你若是想去那裏,我必然還經常回去看你,叫你生意定然比旁人的都要好。”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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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沒忍住,兩只手掩着唇嗚咽出了聲。
她望着他,心裏始終都想不明白他怎麽可以這麽壞。
也想不明白,明明該是神聖地方的碧霞庵內裏為什麽會那樣龌蹉不堪。
她見過的世面太少,又不常走動,自然不知道比這種事情還要龌蹉肮髒的都有。
只是當下驟然聽了對方口中一個比一個要可怕的事情,心裏便好似淹進了水一般,噗噗透着一股涼意。
“你是自己選,還是我替你選。”
君楚瑾轉過臉去一副冷硬心腸的樣子,叫小姑娘知道她是沒有退路了。
“我……我戴就是了。”小姑娘扁着嘴兒,噙着淚花說道。
即便她這麽應了,君楚瑾面上亦沒有什麽笑意,只是擡手撫了撫她柔軟的頭發,倒像是個安慰。
待到午休時候,君楚瑾卻還會見了兩個朝臣,将這幾日整理好的文書案卷彙總起來,正商議着緊要實務。
偏這時,屋裏響起了一陣極為細微的鼾聲。
屋內幾人頓時沉默了下來,面上浮現出淡淡的尴尬神情。
該不會是哪個下人打掃的時候躲在裏頭睡覺了吧?
只是這鼾聲倒也不似旱雷一般轟隆隆的,像是某種小動物哼哼的聲音,隔會兒響起一下,竟也不叫人那樣反感。
“繼續。”君楚瑾眉頭也不動一下,只叫他們不要停下。
得了這話,他們自然也不好再分神理會這事情了。
只可憐小姑娘累了許久,在書櫥後一張美人榻上睡了過去舒服地打起了小鼾,卻還被一群男人給聽見了。
若她醒來後知曉了,指不定又恨不得挖洞把自己埋起來了。
梅幼舒這一覺便睡到了天黑,迷迷糊糊醒來也是被人給搖晃醒的。
起初她半點感覺也都沒有,但到後來那人便像個蒼蠅一樣在自己耳邊嗡嗡地喊,中間還好似在自己臉上啄了幾下,叫她煩不勝煩。
“張嘴。”
那個聲音這樣對她說道。
梅幼舒颦起眉頭,便微微動了動唇,豈料被人塞了個辣椒進來。
梅幼舒一下子便醒了過來,她挺直了身子,才發現自己竟然倚在君楚瑾的懷中。
這種床榻以外親密的姿勢便是他沒同她翻臉的時候都沒有的。
此時她反倒坐在他腿上,叫她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好吃嗎?”君楚瑾勾着唇,帶着一種莫名的笑意望着她。
梅幼舒則是怔怔地看着他,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然而對方唇角的笑意卻更深了。
梅幼舒這才反應過來嘴裏是含了個辣椒。
她懊惱地吐在了盤子裏,嘴裏都是一股辛辣的味道。
君楚瑾這才不緊不慢地那起瓷勺舀了口湯給她喝下。
“您做什麽戲弄我?”梅幼舒吃食向來都是清淡偏甜的,偏偏對方還趁她毫無防備地時候喂她一口辣椒,叫她好一頓嗆。
“我又不知你喜歡吃什麽,你睡得又像頭豬一樣,我叫都叫不醒。”君楚瑾理直氣壯道。
饒是梅幼舒這樣沒心肝的也知道他在胡扯。
就算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麽,又怎麽會直接喂個辣椒上來。
“您下次叫不醒我可以直接推醒我。”她小聲說道。
“我都将你從書房抱到餐桌上了,你都沒醒,還要我怎麽推?”他這樣無辜的說辭,好似是她在強人所難一般。
梅幼舒說不過他,但想到自己竟睡得如此沉,忍不住紅了紅面頰,便又對他道:“如今我醒來了,您能不能放我下來?”
君楚瑾兩只手都搭在了桌上,卻恰好就将她困住了,她除了往他身上靠去,空間狹小地連轉身都做不到。
“那可不行。”君楚瑾的唇角繃着,垂眸看着她說:“我這不是在學習怎麽好好伺候你麽?”
梅幼舒聽他這話頓時就想到昨天夜裏他們的對話,想來在誰更難伺候這件事情上,他們彼此的意見還挺大的。
她雙手抵着他的胸口,愣是往後靠去,對他道:“我真的可以自己來……”
君楚瑾則好似個鐵疙瘩一樣,半點都不受影響。
“還是說,你不喜歡這種喂法?”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小姑娘,卻叫小姑娘心裏咯噔了一下。
原先她還單純的很,以為懲罰不過是痛,再嚴重點不過是死。
然而君楚瑾白日裏便已經讓她知道了無數種羞恥的活法。
如今他又這樣問她是不是不喜歡這種喂法,那還能有哪種喂法?
小姑娘隐隐覺得,那一定是她不喜歡的喂法。
然而下一刻她便掃到了對方的唇,心中竟自發地想象出了一個極不美妙的畫面。
難道還可以用嘴喂?
小姑娘擰着衣角,臉嗤啦一下就紅透了。
然而君楚瑾沒有将這種話挑明,她自然也不敢再問了。
只是君楚瑾再喂她的時候,她便乖得像個兔子一樣,喂什麽就吃什麽。
好在後面君楚瑾喂的菜多半都是對她口味的,也沒叫她太過為難。
只等入了夜,梅幼舒先行上了榻,只低頭瞧着自己右腳上那一串套環,只輕輕動一動,還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便瞧着君楚瑾還未回來,便鬼鬼祟祟地掀開床柱子附近的帳子查看,似在搜尋什麽。
等君楚瑾回來的時候便瞧見她正撅着屁股掀着床角的墊被看去。
小姑娘平日裏單是一張臉蛋就很惹人注意了,是以她的身材人們總是以“嬌小”一詞帶過。
實則梅幼舒脫了衣服的模樣,君楚瑾是再清楚不過的。
小姑娘并非是沒有肉,因其骨架嬌小,便很難看出豐腴之感,也正是因為如此,她身上是極為軟綿柔滑,叫人撫起來更是愛不釋手。
小姑娘該有肉的地方,一樣都不比旁人少,除了胸脯那處不那麽飽滿……他眸色深了幾分,放輕了腳步踩上腳踏在小姑娘屁股上捏了一把,吓得對方立馬跌坐在了床上。
梅幼舒見他不知是何時來的,瞧着自己的目光甚是怪異,又覺自己心虛之餘心跳不已,便下意識撫着自己胸口安撫着自己,好叫自己也不那麽緊張。
“你在尋什麽東西?”君楚瑾在榻邊坐下,唇角翹起了小小的弧度,但卻又不像笑的模樣。
梅幼舒垂下眸不敢看他,只含糊道:“我就是看看……”
“哦。”君楚瑾将床頭的書撿起來,對她說:“那鐵鏈子我還沒叫人來裝呢。”
梅幼舒見他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想法,還當場拆穿,又一副讷讷無言的樣子。
她從前也不知自己是這樣的笨嘴拙舌,好似怎麽做都會被他抓住把柄一般。
然而她當下腦子裏卻想着等君楚瑾将那鐵鏈裝上之後,便将她鎖在床頭,往後的日子裏,她吃喝拉撒豈不都要在床上了。
這樣一來,她和豬就真的沒什麽區別了。
而且再一想到也許那恭桶就會擺在床頭,沒什麽潔癖的小姑娘都有些忍受不了了。
“您能不能不要叫人裝鐵鏈了,我往後定然乖乖的,絕不敢再叫您操心了。”小姑娘跪坐在錦被上,白日裏挽起的長發此刻柔順地落在後背與肩頭,将她臉蛋襯得愈發地小,除去了那些精致飾物與美麗的衣物,素白簡潔反而令她的五官顯得異樣绮麗。
好似白日裏的那些裝扮都不過是為了分散她容貌的注意力,替她壓下一些出色之處。
君楚瑾原先也沒想過自己會喜歡這樣一個姑娘。
甚至,古人的教訓便是告訴他,美色上可誤國,下可禍家,美人通常多妖,心性不純。
可是小姑娘卻是不一樣的。
像個……空洞的花瓶。
想到這裏君楚瑾心下又冷笑了一聲。
因為她根本就是個沒有心肝的人。
“你這是在求我?”
他看也不看她一眼。
梅幼舒便應道:“往後我甘願為您當牛做馬,您叫我做什麽都是好的。”
君楚瑾這才看向了她,半阖着眸子,似乎在思量什麽。
“還記得先前我于九重塔之上許諾你的事情嗎?”他的臉上終于有了實質性的微笑。
梅幼舒如今恰似杯弓蛇影,每每他提起一件什麽事情,她都難免要提心吊膽一下。
許諾她的事情……不就是答應了她一個請求嗎?
這該不會再有什麽奇奇怪怪的陷阱了吧?
梅幼舒遲疑地點了點頭。
君楚瑾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小姑娘便自發地坐了過去。
“實則你現在用它來求我便最好了。”君楚瑾說道。
小姑娘戰戰兢兢地不敢點頭,便瞧見他臉色又是一沉,忙不疊點頭應下。
豈料等她聽完對方俯身在她耳邊說完的話後,臉色變了又變。
“我……”
梅幼舒望着他又想哭,又不敢哭。
“你若做不到,那就不要與我談條件了。”君楚瑾說道。
她憋紅了臉便往也往他耳邊湊去,在他耳邊結結巴巴說了些話,還未說完,他便往後縮去,将她推開。
“你只管說就是了,屋裏也只有我一個能聽見。”君楚瑾絲毫不心軟道。
梅幼舒顫着唇,醞釀了好久才把餘下的話給說完。
“我想求您往後寵我愛我,再不離開我……”小姑娘說得極為艱難,“還……還求您日、日日憐惜我。”
她說完這幾個字便漲紅了臉再不肯看他。
君楚瑾則道:“憐惜那二字就太多餘了。”
待梅幼舒将他的意思領會了之後,竟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她雖不能挖坑埋了自己,但還是可以挖起被子将自己整個人埋實實了。
君楚瑾見她像個鴕鳥一樣,也不催她。
只片刻她又幽幽地露出一雙眼睛看向他了。
“您說話還算數嗎?”
君楚瑾見狀終于忍無可忍地笑出了聲。
梅幼舒則是茫然得很,“您笑什麽?”
然而這回她竟不需要君楚瑾回答她也能猜到了答案。
“您、您騙我?”梅幼舒一下子把被子拉下來,又惱又羞地瞪着他。
君楚瑾收斂了笑,略略往後靠去,語氣頗涼道:
“鎖芙蕖是騙你的,可那貞操鎖卻是真的。”
“可若是你有本事,便再跑一回,我也不介意将它造出來。”
梅幼舒肩頭一縮,心虛之餘,也就不敢再提他戲弄自己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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