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村長說,“兩個上半身,公用一個下半身,我們這般生活,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那位花大夫,如今身在何處?”姬冥淵聽人意思說,花大夫也應該是個成常人。
“五年前,花大夫外出采藥,就沒有再回來。哎,花花是花大夫的兒子,也是受我們牽連的苦命孩子。”村長愁容滿面。
“我才不是受你們牽連!要論對錯,也是不負責任的老爹的錯!”花痕背過身子去,姬冥淵見他紅了眼圈。
畢竟是個小孩,再臭屁,也會想念父母。
“剛剛你說的血,是怎麽回事?”
“每年清明節,我們身上的傷口會疼的厲害,花大夫束手無策,竟然翻閱古籍,找到一種厲害的藥方,能麻醉傷口。可厲害的藥方,調制方法極其霸道。當年,花大夫與花夫人為了我們嘗試藥方,花夫人吞掉了十八種毒藥,主動受孕,生下了花花。”村長越說越痛苦,最後用手掌掩蓋住淚目。
“所以花花的血……”
“是我們的解藥,每年清明,我們痛苦之時,需要喝花花的血壓制痛苦。”小敏替村長說話,“我們也不想,但劇痛難忍,實在是忍不住,就喝一點點,可禁不住人多,每次清明過後,花花的身體需要恢複好一陣子。”
“有什麽好哭的!老爹說,他們生我,就是為了給你們治病。”花痕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閉嘴!”姬冥淵拍了小孩頭一下,“每個孩子,都是帶着父母的愛降生在世上的,你這麽說,是為不孝!”
花痕立刻想要還手,但他不夠高,被姬冥淵躲過去後,捉住雙手,動彈不得,但他嘴巴不饒,“大叔,你太不了解我老爹了,他的愛全給了草藥,我就是他的一個容器,專門給他存血用的。”
一大一小,打鬧起來誰也不服。
小孩非說江漁的血好用,“他沒被怪獸傷過,怎麽會有那種味道?我不信!除非我親眼驗證,他身上沒有傷口。”
“當然不行!”姬冥淵拒絕,他家媳婦的血金貴着呢,一滴都別想。
“不給血就別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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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那一堆破捕鼠夾,就想攔我?”
“花花好久沒這麽開心了。”小敏對村長說,“花花很孤獨,這個世上,我們是另類,但在這個村子,花花才是另類。沒人與他玩耍,小小年紀,就為我們東奔西走。”
江漁也是第一次見,姬冥淵孩子氣的一面。
“村長!!!”
“什麽事……”
有兩個人,氣喘籲籲的挺着大肚子跑過來,“村口來了五個老頭兒,說來找人的。他們已經進村了。我們是不是,又得搬家?”
“老頭兒?”花痕與姬冥淵停下争搶隐身鬥篷。
連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他家那五個爺爺,擔心他的安危,嘴上說不管,腿腳麻溜的跟到了明州。
“尊主!您沒事!實在是太好了!”五大長老如狼似虎的撲向了姬冥淵,姬冥淵身子一閃,“你們來的正好,我正有問題,想要請教你們。”
村長又把剛才的敘述,反複說了一遍。
五大長老冥思苦想,終于,東方長老一拍腦門,“尊主,我想起來了,有本書裏,好像記載過這個情況。”
也就是說,怪獸一事,真的與他們魔修有關。
“那本書裏怎麽說?”
“屬下……”東方長老忽然下跪,拼命磕頭,“屬下忘記了,屬下知錯。”
姬冥淵趕緊去扶起來,別再給他跪了,非要全世界都知道他虐來老人嗎?
村長急切的問,“能找到那本書嗎?我們是不是,還有恢複正常的可能?”
東方長老爬起來,“找是能找到,書就在鳳凰山的地宮裏,但是……”
鳳凰山不是他的老家嗎?說起來,重生這麽久,他還沒回過老家呢。他費盡心血率領仙林盟攻入鳳凰山,又費盡心血找到長生訣,在那裏一點也不悲壯的死去。
長老們果然很了解他,紛紛表示,“尊主,鳳凰山萬萬回不得。”
“為什麽?”那是他家吧?
長老們紛紛用袖子抹眼淚,“屬下無能,沒有保護鳳凰山周全,鳳凰山已經成了一座荒山,被一群吃人魔獸霸占,我們貿然上山,太過危險。”
魔獸!姬冥淵很久沒見過這種東西了。上古時期,無論仙林還是魔道,都流行過禦獸的修煉方法,他們捕獵一些諸如老虎、獅子、狗熊一流比較兇猛的野獸,并用功法馴化,讓這些野獸擁有靈識,成為自己的屬下。
根據古書記載,那時候,仙山滿滿都是用小繩子牽着小獸四處溜達的修士。仙林還經常舉辦各種比賽,比比誰家馴化的野獸個子大,誰家的比較萌,誰家的毛發最鮮亮,誰家的跑的最快等等,還頒發獎狀獎杯以資鼓勵。
後來,随着仙寶的鍛造技術不斷提高,修士們逐漸發現,駕馭仙寶,比馴化野獸容易很多,而且更有時效,還不用喂養那麽麻煩。于是,禦獸的術法逐漸沒落,慢慢的淡出了修士們的視線。
失去主家的魔獸,流離失所,由于他們極具攻擊性,人們都懼怕他們,被修士們驅趕到遙遠的蠻荒地帶。
“尊主,”西方長老說,“東方長老說的沒錯,以我們現在的力量,沒辦法把那群魔獸趕走。這些年,我們也想過要回去,但魔獸數量實在太多,全都殺死不現實,暫時趕走還會再回來。”
“我們可以偷偷回去,不驚動魔獸,把書拿出來。”姬冥淵想了想,自己家滿打滿算七口人,是個屋子就能住,鳳凰山讓給那群無家可歸的魔獸也無妨。
只是,回自己家還要跟做賊似的,有點不是滋味。
“魔獸的嗅覺異常靈敏,一旦有人入侵,便發出信號,群起而攻,絕非可以糊弄了事的。”南方長老擔憂。
“除非……”北方長老看看江漁,說,“我們能找到幫手。”
幫手?
的确,若是逍遙山莊肯幫忙,暫時把魔獸困在,讓他們進去找書,應該不難。問題是,以他對江舟的了解,江舟根本懶得管這種無聊的閑事。鳳凰山距離鱗陽谷十萬八千裏,上次鳳凰山之戰,江舟路上就不斷的抱怨,走兩步路就嚷嚷着腰酸背疼腿抽筋,換成現在他當了盟主,絕對不會千裏迢迢去那種荒山野嶺。
別說是江漁,即使是他江挽本尊去求,江舟也未必會應這個情。
“尊主,”一直沉默的中方長老,從袖口拿出一封信,“其實這次,是因為血魔的手下給您帶了一封信。屬下不敢私自拆開,又怕血魔對主上不利,才匆忙趕來。血魔如今勢大,屬下以為,見主上定不安好心,還是不要去鳳凰山,暫時隐藏避開為好。”
姬冥淵把信接過來,拆開,裏面是一張白紙。
一般這種白紙,上面隐寫着字跡,需要經過一定的藥水浸泡,字跡才能顯現的出來。
他輕咳幾聲,東方長老立刻會意,送上一個小瓷瓶。
白紙上的字跡,逐漸顯現,“幸聞宮主康健,功法如初,血魔潭主恭迎魔尊回歸,一統天地。”
咳咳咳咳,血魔跟姬冥淵的關系,難道不是他想象中的水火不容嗎?
血魔本來也是個大魔修,天地四方橫行霸道,自從姬冥淵帶着屍軍把他打敗後,他龜縮在自己的小地盤,很少再傷及無辜,找仙林的麻煩。當年他打鳳凰山的時候,血魔可是半只手都沒插,任憑鳳凰山結界被破,腹背受敵,最終被他們仙林盟攻占。
他把信給五大長老看,五大長老清一色的做出點評,“血魔沒安好心。”
“我記得,血魔潭離鳳凰山不遠……”姬冥淵想起來,“或許,我們可以借血魔的力量一用,幫我們回鳳凰山地宮,把那本能書取出來。”
姬冥淵想要回鳳凰山,還有一個打算,鳳凰山珍寶無數,當年他幾乎沒有動過,應該還在地宮裏放着,他或許能從裏面找到雪晶也說不定。
姬冥淵把他的打算,與村長說了,村長非常感激,這麽多年,他們困擾的身體,終于能回到正常。
花痕忽然插嘴,“可這一來一回,需要多久?既然你們能找到我們,其他人也能,這個村子,不能暴露在世人面前,我們又得搬家了。”
“的确,還是謹慎些好。”村長覺得花痕說的有道理,之前每次有正常人路過他們村子,他們蒙混過去後,都會立刻搬家。
村長把衆人集合在村子中央,大家聽說能變回去,喜極而泣,熬了這麽多年,終于能變回正常人了。
只有一個男子,緩緩舉手。
“阿力,有事?”
“村長,”阿力支支吾吾,“花花回明州聽人說起,我家老父親……重病,活不過一個月了,做兒子的變成這副模樣,不能伴父親床前盡孝,我想……我想回去明州,去我父親的床前看上一眼。我知道,這很危險,但我還是想要回去看看。”
“不行。”村長說,“你知道,我們這副模樣,不能被人看見,你以為,你的家人會接受這樣的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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