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找到了
一路上沈墨興致都不高,話也不說了,氣氛有點沉悶。周景幾次試圖緩和氣氛,沈墨都是幾個字幾個字的答,弄得周景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
哄人這事,上輩子沒學過,大多都是往他身邊湊的。
走了不知道多久,在周景無話找話中和沈墨心事重重的回答下,終于沈墨指着一處地方道:“就是那裏。當初鄰村趙大在山上迷了路就是在那裏發現你的!”
趙大找到周景這事挺邪乎。趙大是一個獵戶,他上山打獵走得都比旁人遠,這日追着一只野兔,不知不覺就迷路了,找了好久怎麽也走不出去那片樹林。後來好不容易聽見動靜,循聲就看見周景渾身是傷地躺在地上,看樣子昏迷多時了。
說來也奇怪,看見周景,趙大就好像猛地清醒過來,一下子就分辨東西了,立刻認出方向。
他看周景傷的特別重,也不知道傷沒傷到骨頭,不敢輕易移動他。就慌張跑下去山,問了幾個村才找到人口失蹤的,就是周家。
沈墨跟着趙大返回山上,兩個人用木板把周景擡下來,當時周景的樣子特別吓人,身上就沒一處好地方。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頭發不知道怎麽回事也變得很短,參差不齊,像是被什麽東西隔掉了。村裏人猜測可能是遇上大家夥動刀,不小心隔了自己頭發。
現在這地方看起來沒什麽特殊的,和別的地方一模一樣,地上的血跡甚至都消失的一幹二淨。
但沈墨還是能找到,并且準确地指認。只是他的神情很奇怪,似乎壓制着許多東西。
周景已經全副心神都被吸引過去,蹲下身在四周仔細搜尋。周景一處處找着什麽,沈墨就跟在他後面看有沒有可以挖的野菜,邊注意周景不超出他的視線範圍。
忽然,草叢裏有動靜,周景立刻停下動作,一只三瓣嘴的野兔慢慢探出腦袋,嘴裏嚼着青草。
周景心裏一喜,慢慢将手探進背簍,輕輕搭箭拉弓,一尾羽箭迅速射向野兔。
不過周景的準頭實在差,野兔沒打到,反而受驚地跑了。
周景站起身就追,對沈墨喊道:“小墨,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追着兔子跑,那個兔子的窩好像就在附近,也不亂跑,而像是有方向地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身後沈墨啊的一聲摔倒了。周景不追兔子了,立刻掉頭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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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摔在地上,揉着腳腕。
“摔壞沒?”周景最怕他扭到腳,這時候接骨技術不成熟,很容易留下跛腳。
周景把沈墨鞋襪脫了,他全副心神都在別的地方,沒注意到沈墨悄然紅掉的耳朵尖。看見沈墨腳腕只有點紅,不傷也沒腫,這才放心。
“走吧,不找了,咱們回家。”周景有點後悔了,這要是沈墨真摔壞了那塊,都是因為他堅持找東西,他得後悔死。
沒想到聽他這麽說,自從他提出要去出事地方看看就一直心情不好的沈墨竟然笑了。
“沒事,就是跑着跑着被什麽絆了一下。”沈墨說着回頭找絆他的東西,手一指,“就是那個,不知道什麽東西。”
周景随着他的指尖看過去,登時雙眼發亮,心猛跳起來。他喜得抱住沈墨就在他臉上親了口。
沈墨傻呆呆地摸着被親過的地方,失魂落魄。
“小墨,你真是我的福星,咱們發財了。”周景高興地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可他沒忘記沈墨腳腕崴了,還是扶着傻掉地沈墨一點點走過去。
草地上,靜靜躺着一個破破爛爛的黃色行李箱。這種顏色肯定不會是周景一個大老爺們用的皮箱,周景猜測應該是同乘飛機裏哪個小姑娘的皮箱跟着他一起掉下來了。
行李箱的密碼鎖被摔壞了,使勁一撬就撬開了。看見裏面的東西,周景更确定這就是哪個愛美的小姑娘的行李箱了。
只見裏面堆了滿滿當當的化妝品,大多數玻璃瓶化妝品都被摔壞了,透明奶白的液體灑的到處都是,弄得濕乎乎的有點髒。
不過周景一點都不嫌棄,不僅不嫌棄,還像找到了寶藏似得哈哈大笑,止也止不住。
沈墨都被他神經質的笑聲吓傻了,害怕地問道:“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呀?”
“什麽東西,都是好東西!我告訴你這玩意你們這裏可沒有,拿到鎮上那些個大戶人家的婦人姑娘知道幹什麽用的,得哭着求着我買!”周景沒發現他興奮下說錯了話。
你們這裏沒有?什麽叫做你們這裏?只有不是這裏的人才會對原住居民說你們這裏。
沈墨明顯察覺到了,但他竟然不問,低着頭咬下嘴唇。
“小墨,快把你背簍放下,把我挖的東西倒你那裏,我的背簍裝皮箱裏的東西。”
沈墨問:“你叫皮箱的那個東西不要了嗎?”
周景道:“不要了,都壞的大窟窿小眼子的了,賣不了錢了,不要了。”
周景把完好的東西一股腦全裝進他的背簍裏,被在背上。完好的少,所以不怎麽沉。
“走,咱們回家。”周景喜的嘴巴就沒合上過。“小墨,這下咱們發財了,你的好日子來了,以後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的吧,別人想見你得用求得!”
沈墨的手被男人緊緊的攥在手心,似乎才找到一點安全感。像是知道這個男人不會因為找到什麽就離開他,沈墨終于後知後覺感覺喜悅。
“你說的太誇張了,只要能吃飽飯我就知足了。”
“你呀,對你夫君要求也太低了,等着吧,以後夫君不僅要你能吃飽,還要你頓頓吃肉,吃到不想吃肉!”
“那怎麽可能?”沈墨道:“我永遠也不會吃膩肉的。再說,什麽人家啊,頓頓吃肉,旁村的幾個大戶也沒那麽吃!”
“那是旁人家當家的沒本事,你夫君本事大着呢,以後你就知道了。”
兩人相攥的手熱乎乎的,沈墨盯着交握的雙手輕輕地笑了。
眼看着要到山下了,竟然有兩只野雞在草叢裏咯咯地你追我趕,周景停下看原來是發情了,公雞追着母雞□□呢。色令智昏,兩只平時警覺的野雞誰也沒發現他們。
這麽好的機會可不能錯過,這要是還獵不到,他可就在小夫郎面前丢大人了。
這次,周景拉弓搭箭梭梭亂箭齊射,瞎貓碰到死耗子,竟然真給他射中了。
沈墨星星眼地看着周景,頓時崇拜了。
“周景,你好厲害!”
周景撓着頭,這話誇的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一箭簍的箭都射出去了,才射中兩只野雞也能叫厲害。不過被媳婦崇拜,哪個男人不樂意。
周景把兩只雞捆了,扔進沈墨的背簍裏蓋嚴。省的回去被嘴碎的看見,又有人要找來。
兩人回到家,沈霖坐在院子裏無所事事,看見他們回來手裏沒拎東西只背着兩個看似輕飄飄的背簍沒大表情。
周景看沈霖的樣子,故意逗弄道:“小弟啊,今天野菜也沒挖到多點,家裏又沒米,你還是回沈家吃吧。記得別和王春花吵架!”
沈霖氣呼呼地瞪周景一眼道:“都怨你,要是讓我和大哥去,挖到這個時候一定挖滿兩筐菜了,才不會吃不上飯!”
“哦,這樣啊,既然怨我,晚上就不要在這裏吃了。”周景說着,拎出一只野雞在沈霖眼前晃悠一圈。就見小家夥眼睛都直了,傻乎乎地眼神跟着野雞轉了一圈,周景就不給看了。
他可憐巴巴地看着沈墨。
沈墨被逗笑了。
“好了好了,你哥夫逗你呢!晚上吃了野雞再走。”沈墨把水坐在鍋上,燒開了好燙雞毛。“給我吧,我收拾。”
周景閃開道:“我來,你歇着吧,累了一天了!”
沈墨的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但是不可否認那種感覺非常暖。
周景說他累了一天了,可周景何嘗不是。在村裏,許多雙兒被當爺們使,地位卻非常低。似乎,娶了他們就該感天謝地,不把家裏的老少爺們伺候好了,就是大罪。
但周景不同,他把沈墨置于一個完全同等的地位,給予他關懷,溫暖和照顧。
這些東西別看周景是一個大老板,做起來可完全順手。誰也別說大老板就不會做飯,是人就有居家的一面。那一面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看到。
“周景,還切了半只換點糙米吧!”沈墨問。
周景搖頭道:“不了這只咱們自己留着吃了,不是還有一只嗎,那只拿到鎮上賣了!”
“和村裏人換一斤會便宜三五文,賣到鎮上能多賣幾十文錢。”
周景想的不全是幾十文的事,還有帶回來的那些東西。那些東西處理好了就是銀子金子,處理不好很可能惹禍上身。
所以買主的人品必定要打聽妥善,一定要是有信品行過關的大戶。
家裏沒鹽沒油,誰做出來都是一樣難吃。不過這只是周景的想法,沈家兄弟可吃的津津有味着呢!
沈墨都記着呢,這次大雞腿先撕下來給周景,周景回手撕了那只給他。
沈霖:“……”
他怎麽覺得自從哥夫醒後,大哥就變得怪怪的,以前大哥高冷着呢!周景不稀罕,大哥也懶得搭理周景。不要覺得周景敢打大哥,大哥怕他,其實大哥是怕他還擊被休回家,對他名聲有礙。使他本就壞透了的名聲更壞,徹底嫁不出去!
吃過晚飯,周景依在炕上看沈霖刷幹淨碗問他:“野雞都吃到肚子裏了,你怎麽還不回家?”
沈霖氣哼哼瞪了周景眼,走了。
沈墨無奈道:“你不要總是欺負小弟。”
周景哼了兩聲。
“我哪有時間欺負他,是咱們帶回來那些東西,當初裝的着急,看着沒壞的都帶回來了。這不想看看都有什麽,明天帶一樣到鎮上,要是能賣了,也能給家裏添置米面油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