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到異世
周景醒來的時候,腦袋一剜一剜的疼,跟被人敲了悶棍似得。嘴裏口幹舌燥,嗓子火燒火燎的。
“水……”無意識地一個氣音從嘴裏呼出來,聲音微弱的周景這個求救的人自己都聽不見。
求生的本能還是促使着周景睜開眼睛,視線先是模糊不清,眨了幾下眼睛,逐漸才适應眼前的光線。
周景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張俊秀的面孔。雖然面黃肌瘦,臉色也暗沉的難看,眼圈下還有濃濃的黑眼圈,還有幾個青紫的瘀痕,嘴角也破了。但這都掩不住那雙狹長眼眸的光彩,縱然現在這雙眼睛死氣沉沉,毫無光彩可言。可周景下意識的就想到這雙眼睛裏要是充滿了光芒,該是何等的耀眼,恐怕只叫人看上一眼,就是生生世世的等待。
周景不僅苦笑,這都什麽事,他活了三十多年身邊什麽樣沒有,紅肥綠瘦、濃妝豔抹只要他能說出來的,要不了一天就能湊上來。可問題是他愣是一個也看不上,生生單身了好幾十年。這臨到頭見了閻王,到了閻羅殿,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讓自己瞬間有了想法的男人,這不是老天爺在愚弄他嗎?
正胡思亂想着,嘴邊忽然被抵了一個冰涼的東西,然後涼涼的液體就順着他的嘴巴流進喉管。熱辣辣地嗓子瞬間清涼了許多,周景也覺得舒服了些。
可也正是這碗水,這感覺令周景混沌的腦袋霎時清醒過來。
他不是死了嗎?
他清楚的記得,國外有一筆很大的融資需要他親自出馬,為了這事他幾近不眠不休國內國外的跑了近一個月。好不容易,國外那邊松了口,有合作意向了。他馬不停蹄拿着初步合同就帶領團隊連夜奔過去。
哪成想他乘坐的航班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偏離了軌道,穿過太平洋,飛進什麽金三角裏。
海上金三角一直就充斥着各種各樣奇異的猜測,周景從來都當靈異故事聽,沒想到這次竟被他真給遇上了。
當時只覺得有股強悍的吸力,以不可抵擋的霸道之勢吸引着飛機,不停旋轉的進了一個漩渦。
那個漩渦裏有刺目的光芒,刺的周景睜不開眼睛。那種飛快的旋轉速度又令他頭暈眼花,止不住地幹嘔。那種情況下,所有人都知道飛機失事了,他們都得死。
然而周景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那個古色古香的夢中情人。
他的夢中情人穿着打扮很奇怪,似古人打扮,但卻又不似華夏歷史上任何一個存于史書記載上的朝代的裝束,更像是一個架空的王朝。
想到這裏,周景的心忽然猛跳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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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轉動眼珠,入目的就是只有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古代窮苦人家的裝扮。家徒四壁的茅草房,四處漏風的屋子,還有不時滴答在地上的小水珠,因為家裏鍋碗瓢盆都用來接水,那處實在沒有東西可以接,就那麽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彙聚成汪洋河流。
“這……是哪裏……”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吐出這麽一句,可仍舊是一串破碎的氣音。
那個長得完全就是周景的夢中情的男人附下身,耳朵貼在周景唇邊,仔細聽了許久似也沒聽清,皺起了眉頭。
就在這時,屋子裏一陣響動,一個同樣穿得破破爛爛,補丁摞補丁的男人走進來。他先把身上的背簍和鐮刀放在地上,然後才慢吞吞地轉過身。
他的臉色同周景的夢中情人一樣面黃肌瘦,甚至因為太過瘦骨嶙峋,兩只大眼睛看着像是往外突着,裏面同樣一片死氣沉沉。仿佛被磋磨的沒了生的希望,不過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他醒了?”沒名沒稱呼的,淡漠的問了句。
“嗯。”周景的夢中情人站了起來,“你剛從山上挖了野菜回來,怪累的,中午我做飯吧。”
說着兩個人誰也不理會周景了,周景現在似一個高位截癱病人,就這麽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怎麽也算一個危重病人吧,可兩個少年誰也不過來瞅他一眼不說,甚至還偶爾會留露出藏不住的厭惡。
周景躺在床上,雖然身體不能動,大腦卻清明了。此情此景,絕不可能是在閻王殿,那麽只剩下唯一一種可能性,那就是穿越了。
提起穿越,拜電視小說和各種新聞報道,周景也知道些。
穿越大抵應該分為兩種,一種身穿,一種魂穿,只是不知道他是那種。要是身穿也好辦,随便編個凄慘可憐的身世,蒙一蒙外面兩個人應該可以。但就怕是魂穿!要是魂穿,這身體的主人和外面兩人一定有密切的關系。後進來的那個無所謂,什麽關系都好說。就是先頭坐在他床邊這個長得就是他夢中情人樣子的男人可怎麽辦?這要是是個有血緣的兄弟啥的,他這輩子不都看得見吃不着了嗎,這簡直是折磨人。
胡思亂想,想動想西的功夫,男人就做好了野菜,從鍋裏撈出熱乎乎地一碗,自己沒吃,先給周景端來了。
周景只覺得這個男人雖然長得冷心冷肺,但倒是一副熱心腸。一看平時就細心,用一把木勺挖了湯先吹冷了,試過溫度後才喂進周景嘴裏。不冷不熱,溫度正好。就是太難吃,沒放鹽就罷了,還有一股怪味,苦得很。只喝了一口,平時吃慣了山珍海味、鮑魚魚翅的周景就差點吞了出去。
好在周景還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是寄人籬下,而且這幅身體很需要營養,這家這般窮,估計也就能吃起這個,他要是想好就也得吃,這才勉強吞了幾口。
不管味道怎麽樣,東西吃到肚子裏暖乎乎的,似乎身上也有了勁,就是扔說不出話來。
“你來幹什麽?”在院子裏做活的另一個少年忽然驚叫起來。
接着一個聽着就尖酸刻薄的女音高高吊着嗓子罵道:“你算個什麽東西,我來我兒子家還需要你過問?沒人要的賠錢貨,怪不得嫁不出去,這沒出門子呢就往漢子家跑,和你哥一樣都是個浪蹄子!”
“你……你……”少年被罵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那個老婆子可不管那事,吊着眼梢露出眼白,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腳就踢開明顯不堪重負的草門。
草門晃悠幾下,終于掉了。
老婆子也不覺得愧疚,反而不清不楚低聲咒罵幾句。一進屋就看見鍋裏煮好的野菜湯。清湯寡水的,一瞅就知道沒油沒鹽,絕不會好吃。但老婆子卻雙眼發亮。
“呦,野菜不少啊?”她看見除卻鍋裏煮的那些,地上還有一些沒煮的在背簍裏。“這些都別吃了,一會兒都給裝上帶回來。”
院子裏的少年沖進來,吼道:“憑什麽,這是我挖來給我哥吃得!”
老婆子冷冷一笑。“你挖來得?給你哥吃得?那就對了,合着正該是我的!我問你,你哥是誰?不正是那個掃把星的夫郎嗎?我是掃把星的親娘,就這點玩意孝敬我不應該?我還覺得少了!”
少年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但他還是護着那框他辛辛苦苦挖回的野菜不給那個刻薄的老婆子拿走。
老婆子也不是好惹的,竟然和一個半大的孩子推搡起來,嘴裏不幹不淨的罵着。
周景瞠目結舌,傻了般,呆呆看着眼前的景象。
他是一個生意人,做的又大,很有些本事。心思必然比別人通透,往往從別人三言兩語中就能猜到他人心底的真實想法。現在聽到幾人毫不避人的對話,他就猜到了這身體的和其他幾人的關系。
那個老婆子應該是這個身體的娘,而那個攔着不讓拿東西的應該是他夢中情人的弟弟。至于這個身體和夢中情人的關系,應該是夫妻,少年口中的夫郎應該就是伴侶的變稱。
但他有一點搞不懂,為什麽兩個男人可以成親,這裏所有的人還都覺得是應該應分的?
周景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所幸不想了。不管怎樣,他的夢中情人成了他媳婦!
少年顧忌着什麽似乎不敢使全力和老婆子争奪,最終被推了一把,一個踉跄坐在地上。
周景簡直無語了,這什麽玩意?還娘呢?怕不是後娘吧?
不然親生兒子不知道怎麽都要死了(實際上已經死了),全身不能動彈地躺在床上,媳婦的弟弟好不容易給挖點野菜回來還要搶,這能是親娘!
觀老婆子穿着打扮是不怎麽好,衣服也大小補丁,但面色紅潤,嗓門嘹亮,行動利索,一看就是一個平時能吃飽穿暖的。現在竟然搶兒子兒媳的救命菜!
“小弟,給他吧。”坐在床邊的男人低低道。
少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老婆子如抖勝的公雞昂首闊步地走了不說,還把鍋裏煮的野菜撈幹的都撈走了,只剩下一鍋水。
“哼,早這樣不就得了。明天記着孝敬的吃食要趕早,不要讓我親自來催!”老婆子得意洋洋道。
等老婆子走了,少年眼圈也紅了:“哥!她太能欺負人了,沒有這樣的!她家也不缺吃喝,想要吃野菜,去山上使把子力氣就挖了,這搶你的幹什麽!”
男人語氣不鹹不淡:“習慣了,一直不都是這樣嗎?”
少年這下憤恨地目光對準躺在床上周景,那樣子恨不得吃了他。可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這樣恨他,卻并沒有對他大叫大罵,或者怎樣,只是瞪着他。
奈何嗓子火燒火燎地疼,說不出話來,不然周景真想為自己辯白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