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時間, 教室裏所有的同學都看向了姜煙, 期待着她的答案。
連帶着霍廷琰和向安瀾也朝她這邊看了過來，霍廷琰神情寡淡, 他基本上一直都是這個表情, 臉上鮮少有其他多餘的情緒變化。這一點姜煙很清楚, 霍廷琰是很少情緒外露的人, 也擔心被人抓住各種狂黑的點，所以很多時候, 他這個人都比較冷靜和沉默。
姜煙自己對自己的認知，其實還挺好的。
她是真的覺得自己有進步, 但是也不好意思自誇。而且其他的幾個同學表演的也不錯。
思忖了須臾, 姜煙認真的說了句：“在自己的心裏, 我給自己打八十分。”
一百分是滿分的話，她覺得自己有八十分的。
老師笑着點了點頭，偏頭看向林新柔：“新柔，你對自己的分數呢, 一百分給自己打多少分？”
林新柔含蓄一笑，自謙道：“我覺得自己表現的還不夠好, 還可以更努力的, 所以分數還挺低的。”她頓了頓道：“當然, 分數還是老師們和同學們決定的, 看你們的聽覺感受。”
老師滿意的颔首：“說的對。”
姜煙：“……”
老師扭頭看向左右兩邊的兩尊大佛，沉默了一會問：“安瀾你覺得如何？”
向安瀾收回落在姜煙身上的視線，頓了頓道：“人不能過于自信, 幾個同學表現的都不錯。”
“那要是你選，你選誰呢？”
向安瀾一怔，給了個比較圓滑的答案出來：“哪位同學想跟我一起，就選誰。”他勾唇一笑說：“看同學的選擇。”
“廷琰呢？”
霍廷琰淡淡道：“都不錯，算不上是聽覺盛宴，但每一位同學都非常棒，人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才能把事情做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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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衆人嘩然。
霍廷琰這話，不惜想的話可能沒任何問題，可細細一想，又覺得有很大的問題。他這話是在回擊向安瀾的那句話，人不能過于自信，可他卻覺得人應該對自己有信心，有信心才能辦好事。
這一下，大家又有瓜可以吃了。
姜煙聽着霍廷琰的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她一點都不希望霍廷琰說這句話，向安瀾怎麽說自己都沒事，可是不能把他給拉下來。他不适合參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裏，他就适合保持自己外在的高冷，做他想做的霍廷琰。
但現在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好在老師笑着出來打圓場道：“好了，我們來宣布一下兩位同學的票數，其實非常接近，姜煙是二十三票，而新柔……是二十四票。”
她含笑的看着林新柔道：“恭喜新柔，是這次的冠軍，姜煙也非常不錯，那麽長時間沒有練琴，都能有這樣的好成績。”
聞言，姜煙彎了彎嘴角笑：“謝謝老師和同學。”
林新柔驚訝的啊了聲，扭頭看向姜煙，再看向另一邊的老師和同學，一臉難以置信：“真的是我？”
老師點頭：“自然是你。”
林新柔激動的，連忙道：“我以為會是姜煙的，明明姜煙彈的比我更好。”
姜煙：“……”
可以不把她拉下水嗎。
她低着頭，偷偷的擡眸瞥了眼霍廷琰，恰好撞上他的目光。姜煙一頓，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又默默的偏頭看向別處了。
……
從教室裏離開後，姜煙直接去了洗手間，洗了個臉再出來。
結果剛出來就碰上了要進去的林新柔，兩人對視一眼，姜煙偏了偏身子想要讓她進去。
林新柔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停下來喊住她。
“姜煙。”
“嗯？”
“對不起啊。”林新柔一臉歉意的望着她：“我知道你很想拿第一，你彈的也比我好很多，但我不知道怎麽回事，票數會比你多。”
聞言，姜煙淡淡的哦了聲，把水龍頭擰開，用雙手掬着水往臉上拍打着讓自己清醒清醒：“沒有的事，你彈的很好，別太謙虛。”
姜煙透着鏡子看着後面的人，莞爾一笑說：“我先走了，恭喜你呀！”
她沒去看林新柔的神色，出了洗手間後無聲的扯了扯嘴角。頗為無奈。
這些小女生可真的有點煩人。有什麽事不能直接說出來嗎，搞的這麽亂七八糟的。
想着，姜煙深深的嘆了口氣。
回到教室後，也差不多要到上課時間，陸陸續續的有同學回來了。
孔歆就一直在教室裏塞着耳機趴着，姜煙回去的時候孔歆擡頭看她眼：“第二名？”
“嗯。”
孔歆一頓，挑眉笑：“也不錯了。”
姜煙低頭莞爾：“是還可以。”
如果換作是其他時候，她肯定是覺得不錯的，姜煙不是那種必須要拿百分的人。但這一次不一樣，她很努力很努力了，也進步了很多，輸給林新柔，說實話有點不服氣。其實在她聽來，另外兩個音樂班的學生彈的都比她好，怎麽的也不會輪到她的，可事實就是如此，姜煙也不能多說什麽了。
她只能接受這個答案，畢竟每個聽衆的耳朵和心裏的想法都是不一樣的，你不能說別人不公平，只能是說自己彈的還不夠打動人。
姜煙認。
兩人正說着，阮妍妍從外面匆匆忙忙的進來，略微擔憂的看向姜煙：“姜煙，你沒事吧？”
姜煙失笑，無奈的看她：“我能有什麽事呀，你別擔心了。”
阮妍妍揚了揚下巴指着不遠處那些圍在林新柔旁邊誇她厲害的同學，撇撇嘴道：“你別聽那邊的話啊，對你不好的。”
“沒事的。”姜煙笑了笑說：“第二名其實也很好的，第一名第二名都能上臺表演的。”
他們這一次選兩個會彈鋼琴的人出來，是早就定下來的。
只不過姜煙遺憾的是霍廷琰是要找第一名一起合作，她是輪不到了。這樣想着，還有點難受。
而另一邊的同學，正圍着林新柔在誇着，聲音不低，恰好讓姜煙這邊能清晰的聽到。
“哇，新柔你好厲害啊，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拿第一名的，你竟然打敗了音樂班的同學，真的太棒了。”
“那肯定的啊，新柔什麽不厲害，人長得漂亮，學習成績也好，還會各種才藝。”
“新柔你也太厲害了。”
幾個和林新柔關系不錯的同學聊着。
林新柔微微一笑，臉上挂着溫柔的笑：“沒有那麽誇張的，主要是其他同學都讓着我，我是運氣好。”
“哪有那麽多運氣好，新柔你是有實力。”
“對啊，你本身就優秀啊。”
……
姜煙默默的聽着，從孔歆那裏拿了一個耳機過來，塞在自己的耳朵裏。
孔歆：……
算了，看在同桌錯失第一的份上，她就勉強的給她一個耳機。
結果姜煙剛把耳機塞在耳朵裏不到一分鐘，她就震驚了！她連忙把耳機拿了下來，錯愕的看向孔歆，喊了聲：“孔歆，你聽的都是什麽啊！”
她剛剛聽到了什麽……
——他一手把人給壓住，撩開她的衣服，去親吻她的小腹……他的唇瓣很軟，貼上去的時候……
這這這這……姜煙臉都紅了起來，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臉淡定的孔歆。
孔歆把耳機重新塞回自己的耳朵裏，嗯哼了聲：“沒聽清楚？”
姜煙吞咽了下口水，紅着臉瞪她：“你你你……怎麽可以這麽淡定？？？”
她一直以為孔歆塞着耳機是在聽歌的，結果這他媽的，在聽小黃文？？？姜煙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麽有人聽小黃文還臉不紅心不跳的，感覺無比的正經，完全沒有一丁點害羞的神情。
姜煙以前上大學的時候，也看過一兩本，雖然不多，可什麽尺度什麽的都是知道的，畢竟她那會是一個成年人了，而孔歆……現在才十七歲不到，就已經如此淡定的聽小黃文，也不知道聽了有多久。
孔歆淡淡的睨她眼：“我聽這個能睡着。”
她有點失眠，只有聽書才能睡着。開始是聽其他的，但後來孔歆覺得沒意思，就開始聽小黃|書了，聽着還覺得挺有趣的。
姜煙：“……”
她瞪着孔歆看了好一會，徹徹底底的無語了。
這都是什麽怪癖啊。
不過也因為孔歆這事情，讓姜煙的心情暫時得到了一丁點的好轉。
霍廷琰從老師辦公室回來時候，看到的便是他的前桌粉絲，正和同桌小聲的嘀咕點什麽，人趴在桌面上，露出來的耳尖紅紅的。
他盯着看了眼，收回視線坐下。
思忖了須臾後，霍廷琰敲了下姜煙的桌子，吓的姜煙一個機靈的坐了起來，緊張的看向他：“有……有事嗎？”
霍廷琰瞥了她眼，小幅度的挑了下眉頭：“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姜煙把耳機給塞回給孔歆，咳了聲道：“我哪裏緊張了，你找我有事？”
“嗯。”
“是什麽？”
霍廷琰思忖了須臾道：“下午下課後跟我去琴房。”
“去幹嘛？”姜煙看向自己的偶像，心情又好了起來，小聲問：“去聽你彈琴嗎？”
她略微激動道：“你還打算給我彈琴啊，那我可以錄下來給我當作是起床鈴聲嗎？”
“要是不行的話也沒關系，我就聽聽也不錯的。”說着，姜煙繼續問：“你校慶表演什麽啊，有沒有想好？現在就要開始練了嗎，你搭檔不去嗎？”
姜煙癟癟嘴，不太開心說：“我不太喜歡你搭檔诶，要是她去的話，我今天能不能不去聽啊。”
說真的，雖然是霍廷琰的真愛粉，可姜煙還是不太喜歡林新柔，骨子裏還是有點孩子氣的。換作是其他合作的藝人，她要是不喜歡也還是會去看，畢竟不喜歡就不喜歡，她只是為了去看愛豆的！可是林新柔不同，他們兩人本來就是同學，又經過上午的那些事情，讓姜煙下午就去看着林新柔和霍廷琰一起合作彈奏，她是真的有點難受的。
不過也僅限于今天，她知道霍廷琰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人她會盡量的忽略！
姜煙就是這麽一個感情複雜的粉絲。
聞言，霍廷琰盯着她看了片刻，淡聲說了句：“我的搭檔是你。”
“哦哦。”姜煙繼續道：“我知道你的搭檔是林……”
話說到一半，她卡殼了。
姜煙扭着脖子，瞪圓了眼望着霍廷琰，尖叫了聲：“你說什麽？！！”
霍廷琰：“……”
他沒回答，化學老師已經進來了。
化學老師吹胡子瞪眼的看向姜煙，冷聲訓斥了一句：“姜煙，你是沒聽到上課了嗎！”
姜煙：“……”
化學老師對她本身就不喜歡，姜煙連忙道歉：“對不起。”
化學老師冷哼了聲，環視一圈喊着：“上課！”
……
而姜煙，在說完對不起之後整個人都是懵圈的。霍廷琰剛剛說了什麽！說了什麽！！
她是不是聽錯了，還是出現了幻聽，還是沒有！！！
啊啊啊啊啊啊啊……姜煙好想要回頭問他，可是不能夠，化學老師不喜歡她，會時時刻刻的盯着自己，而霍廷琰也要認真的上課！！！
啊啊啊啊啊姜煙想死。
為什麽這個時候上課啊！！！她好氣哦！！
霍廷琰擡頭，看似是在盯着黑板，可實際上思緒是飛走了。
他瞥了眼前面坐立不安的人，無聲的勾了勾唇角，正想着，抽屜裏的手機震動了下，他不經意的看了眼，是姜煙發來的信息。
姜煙：我就是問一句，我應該沒有聽錯，您的搭檔是我對吧，怎麽會突然變成我啊，不是說第一名才跟你搭檔嗎，這消息你別回，你認真上課，我就是有點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問問……嗚嗚嗚嗚嗚嗚我想下樓跑圈！！！兒子你可太好啦！！！麻麻會愛你一輩子的！！
霍廷琰看着，沒回複，扯了扯唇把手機直接調成了靜音。
不過腦子裏卻不由自主的想到姜煙問的那個問題，為什麽會是她。
其實整個的主動權是在自己的手裏，說第一名才有資格也只是為了激勵一下這人，也是為了跟老師商量。霍廷琰不可能選一個水平很差的同學搭檔，老師的提議是第一名給他，但是也要看合不合拍，不合拍的話第二名自然也是可以的。
剛剛林新柔比姜煙走的晚，就是為了試一試霍廷琰想要唱那首歌的音，試了後他不滿意，老師也不是很滿意。
最後霍廷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提議說姜煙會，老師其實對姜煙有一定的改觀，便讓他找姜煙一起去琴房試一試，試一試四手聯彈，如果不錯，就把姜煙定下來了。
其實中午時候的卡農，姜煙彈的很好。老師自己也喜歡那種感覺，所以願意給姜煙機會。
而且加上霍廷琰的想法，算來算去好像就姜煙最為合适。只要她待會不出現大問題，他的搭檔就應該是姜煙了。
……
一整節課，姜煙都坐立不安，特別的想動。
可又不能動，到最後她只能強迫自己靜下心來聽課，一節課過後，姜煙扭頭眼巴巴的看向霍廷琰。
“兒……不是，霍廷琰……”姜煙眨巴着眼睛，就像是小小的哈巴狗看見主人了一樣，搖着尾巴，特別特別的谄媚：“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
霍廷琰嗯了聲：“主要是看老師，下課後去試試看，你配合的好就定了。”
聞言，姜煙整個人都打了雞血：“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給你争光！”
霍廷琰哽了下，點了下頭：“嗯。”
下午的課一眨眼就過去了，一下課姜煙就跟着霍廷琰去了琴房，老師已經在那邊等着了。
老師看向姜煙，喊了聲：“姜煙你來試試。”
“好。”
她一個人試了一首曲子，老師聽着覺得不錯。
這個老師是其中三位音樂老師中，相對而言比較喜歡姜煙的，所以對姜煙的态度也比較溫和一點。
聽完後，老師看向霍廷琰：“廷琰，你什麽看法？”
霍廷琰微垂着頭，把眼睛裏的思緒都給擋住，淺聲問：“老師覺得呢？”
老師笑了笑說：“姜煙彈這種曲子的感覺确實是比新柔更好一點，新柔适合更柔和的音樂，姜煙适合這種輕快的曲風。”
“嗯。”
老師頓了頓道：“當然，主要還是看你，畢竟是給你選搭檔。”老師聳肩，難得的開了個玩笑：“你們到時候可是要四手聯彈坐在一起的，你肯定要找一個有感覺的來配合。”
姜煙在旁邊聽着，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小心髒撲通撲通的直跳，總覺得這話有那麽一丁點不對勁。可一想到可以跟偶像同臺一起彈琴，她就控制不住的朝霍廷琰送去了期盼。
霍廷琰避開她的目光，說話的語調卻很堅定。
他嗯了聲，指了指姜煙：“就她。”
作者有話要說： 姜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下樓跑圈圈！！
琰哥：二十圈吧。
姜煙：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