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苦肉計
張蘭福牽着一匹汗血寶馬朝楚逸軒這邊緩緩而來, 寶馬自然是寶馬, 可惜脾氣卻有點大,任那張蘭福肆意拉扯缰繩,那馬蹄就像在原地紮了根, 愣是紋絲不動。
張蘭福到底沉不住氣, 老臉黑得像一團煤炭,不由得瞪眼催促道:“畜生,莫讓皇上等急了,要不然把你炖了吃去, 快點…………”
話音剛落,張蘭福還沒來得及反應是怎麽一回事,“嘭”的一聲身體竟不受控制的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撕扯在地, 霎時間馬鳴嘯嘯如雷貫耳,前蹄疾風而下如排山倒海之勢朝張蘭福面門踐踏而來。一時間驚呼聲尖叫聲亂成一團,馮曉鑰驚見此幕,頓時吓得心口狂跳不已, 大叫道:“張公公, 小心啊…………”
楚逸軒沒來得及呼喚侍衛上前營救,心裏早已後悔不已, 這張蘭福好歹也跟了自己幾個月,多少于心不忍。
說時遲那時快,一團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張蘭福飛掠而來,後心一陣吃痛張蘭福頓覺得兩耳生風,身體如斷了線的紙鳶般飛了出去, 直直的摔落在不遠處的草叢之中,應聲倒地竟疼暈了過去。
那烈馬見腳下空無一人,頓時心下大怒,竟瘋了似的撒潑起來,楚昱見此情景,來不及多想一個潇灑的飛身上馬,動作之快一氣呵成,竟讓旁人瞧不出端倪,那烈馬感覺到背上異物,煞時火冒三丈,瘋狂搖擺身體,勢要将楚昱活活摔死的節奏。
衆人見此,無一不為楚昱捏了把冷汗,楚逸軒瞧了更是心驚膽戰,便對身側的禦林軍:“傳朕指令,準備弓箭手,速速将那烈馬射殺,可千萬別誤傷了淮南王,快去……”
馬背上的楚昱聽到楚逸軒直言相救,便頭也不擡的朝楚逸軒大喊道:“皇兄切莫擔心,臣弟自有分寸,就當陪這匹烈馬玩玩也無妨。”那神情是那麽的玩世不恭,勢要與那烈馬死磕到底的趨勢。
馮曉鑰雖然對這楚昱沒什麽映像,不過很是佩服這個男人的癡心情長,不由得神色黯然,心裏也緊張得要死,碧梧心裏也七上八亂作一團,不過還是洋裝鎮定的握住馮曉鑰的手道:“娘娘,您放心,淮南王英勇善戰,這匹烈馬自是難不倒王爺的。”
馮曉鑰沉吟了片刻低頭嗯了聲,不管她現在說什麽都不太合适,只能默默為楚昱祈禱了。
“王爺,淮南王他…………”楚懿身邊的随從見此,面露難色的道,他深知楚懿表面上與楚昱不甚親厚,不過到底也是一個母妃所生。
楚懿眼眸深沉看不出一絲表情,冷哼了一聲,道:“本王這個弟弟到底也是闖過千軍萬馬的人物,如果今天不幸死在這裏,那可真是浪得虛名了。”
“是,小人多言了。”那随從跟在楚懿身邊多年,自然深知他的脾性,說話只能點到即止,要不然死了都是自己活該。
果然一刻鐘後,那烈馬折騰累了,周身暴戾之氣全然化了個一幹二淨,此時正靜靜的站立原地,聳拉着腦袋任由楚昱擒着缰繩,楚昱早已挺立背脊,玉樹臨風的坐在馬背之上,是那麽的氣定神閑。
帳篷之內,馮曉鑰已然坐定喝着普洱茶,可是良久心裏還是在嘭嘭直跳,對于楚逸軒的騎術她已經覺得夠勉為其難了,何況還要狩獵,她真擔心楚逸軒出個什麽好歹。是以一直坐立難安,臉色也很是難看。
”娘娘,您是在擔心皇上嗎?”碧梧整頓好床榻,便栖身來到了馮曉鑰身側。
馮曉鑰悠悠的看了碧梧一眼,道:“本宮這個樣子是不是太明顯了?”對于碧梧她還是很放松的,所以與她對話也很随便。
碧梧沒有直面回答,反而笑道:“娘娘對皇上情深意切,自然是會多心些的,不過娘娘別忘了,皇上騎射之術雖然比不上淮南王,但是到底也不算差的,所以煩請娘娘放寬心,待會說不定皇上滿載而歸,娘娘可要大開眼界了。”
馮曉鑰故作生氣的笑罵道:“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沒個規矩了,居然敢直言說皇上比不上淮南王,小心本宮扒了你的皮。”說着便故意去戳碧梧的小蠻腰,與碧梧嬉笑打鬧了起來,可能離開深宮後,這裏才是她覺得頗為放松的淨土。
碧梧被馮曉鑰繞癢癢弄怕了,只得邊笑邊跑一個勁的告起了饒。馮曉鑰只得作罷,好久沒有這麽瘋跑了,自己倒是有些累了,看來這古代的女子身體嬌弱,還是跟這常期缺乏運動有關。
沒想到才閑暇下來沒一會,莊皇後卻無事不登三寶殿來了。馮曉鑰命碧梧沏好了茶福身問安後,才進入正題:“皇後姐姐來妹妹這,沒什麽好東西招待,還望皇後姐姐別嫌棄。”
莊皇後輕輕抿了一小口普洱,含笑道:“妹妹太客氣了,這出門一趟也不容易,能省則省是好事,何況如今後宮縮減月利,自是不便鋪張浪費的,妹妹有心就好,何必拘泥這些繁文缛節。”
馮曉鑰待坐定下來,笑道:“皇後姐姐說的是,妹妹受教了,這後宮多虧了皇後姐姐精心打理,皇上才能安心國事,怪不得皇上常跟妹妹提起皇後德才兼備,這後宮的女人沒有一個及得上萬分之一。”馮曉鑰胡編亂造了一番道,沒有人不喜歡聽好話的。
莊皇後雙眸閃爍着精光,那喜悅之情流露無疑“皇上真這麽說?”
馮曉鑰點了點頭,笑道:“如若皇後姐姐不信,可以親自去問皇上不就知道了嗎?”
正自說笑間,帳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只聽那些宮人大喊:“不好了,不好了,皇上受傷了,快去傳禦醫來………”
“什麽…………”馮曉鑰與莊皇後異口同聲的站起身來,來不及多想,便朝帳外而去,要不是莊皇後在前,馮曉鑰恨不得馬上奔出去看個究竟,心不由得再次慌亂的跳個七上八下。
見到楚逸軒時,他已經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裏,只是手掌受了些輕傷,經太醫查驗上藥包紮後,已然沒有什麽大礙,只是不得再用力,以防傷口崩裂。
要說起這楚逸軒好端端的怎麽會受了傷,這事還要從頭說起,原來自楚昱降服那烈馬後,以恐那烈馬再次傷人,便提出将自己的棗紅馬追風借楚逸軒一用,這追風跟他出生入死多年,早已通了靈性,所以在他的細心交代下,倒也還算溫順。
楚逸軒一路行至到偏僻無人之處,便借口出恭為由,擺脫了随身侍從,靈機一動之下,将那箭筒中其中一只的箭頭調換朝上,想來個苦肉計,這樣一來手受了傷,便可隐瞞下來。
事情果然進展順利,只是苦了那整理箭筒的宮人,被安置了一個辦事不利之罪,杖斃了去。楚逸軒雖然覺得無心不忍,不過為了自保是以只得冷眼旁觀不得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