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韓昭儀的手段
夜初靜,人已寐,一片靜谧祥和中,春風閣中卻傳來一陣尖銳的慘叫聲,一個身着翠綠宮裝的小宮女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此時她的頭發和上衣已經全然濕透,在看她那清麗的半邊小臉已經慘不忍睹紅腫不堪,細看之下居然起了些許水樣疱疹,顯然是被滾水燙過所致。
在這種變相的折磨之下,她一直強忍着劇痛,低泣着讨饒。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身姿曼妙的女人,由于她一直背對着她而立,始終瞧不清真容,但是單從背影斷定容貌必然不俗,只不過這個美人的聲音很冷,心腸更冷,只見她頭也不回的發話道:“小順子,你耳朵聾了不成,還不将這賤婢拖出去杖斃?”
小順子見事已至此只得狠心咬了咬牙,不顧青鸾的凄凄艾艾與另一個小太監合力将她胳膊一架便準備朝殿外拖去,突然那弱不禁風的青鸾像瘋了一般,拼勁了全身的力氣一把掙脫了小太監的手,一個踉跄又重新撲回了那發話女子的腳邊,順勢抱住她的裙擺大聲哭道:“求娘娘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娘娘饒奴婢一條狗命...........”原來這青鸾便是今日在百竹林準備誘惑明軒帝的奴婢,而面前的女人就是春風閣的正主韓昭儀了。
“一群蠢貨連個女人都抓不住,是不是要本宮連你們也一同治罪?”韓昭儀的話剛一出口便轉過頭來,只見她萬千青絲挽成了朝天髻,戴着鑲寶石鳳蝶鎏金銀簪,圓潤的鵝蛋臉,膚白勝雪,小巧而挺翹的鼻尖,眉間點綴着牡丹花钿,那眉宇間的不屑嘲弄透着妖治和萬種風情。
“是...是....奴才該死。”那兩名小太監聽到此話早已經吓得心膽俱裂,他們知道這韓昭儀是名副其實的蛇蠍美人,她說過的話是從來都不會落空的。
青鸾再次被拽起,可惜這次無論她怎麽掙脫,都逃不過兩名太監的鉗制,青鸾見已經服軟無用了,便對着韓昭儀破口大罵了起來,那話裏盡是惡毒詛咒之意。
“将這賤婢先賞給侍衛們玩玩再用刑,這個賤蹄子想男人都想瘋了,本宮就如她所願讓她臨死之前欲仙欲死。”韓昭儀繡眉一擰淺嘗了口茶妩媚的笑道。
良久青鸾那謾罵的聲音漸漸遠去,而在場的其他宮人早已經吓得魂不附體,都老老實實的站立原地動也不敢再動一下了。
“你們今日都給本宮記住了,誰要是敢和這賤蹄子一樣背叛本宮,她的下場就是你們的明日,你們可知曉?”韓昭儀在笑,可是那笑給人的感覺說不出的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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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楚逸軒都逗留在禦書房查看各種典籍,包括明軒帝以前處理朝政的折子和批閱,突然他從中發現原來這明軒帝似乎也并非他想象中的那麽聖明,而且此人還特別好大喜功剛愎自用,從他對民間百姓的态度上來看,他就沒有做到愛民如子輕搖賦稅,如今天下還算太平農民收成還算豐足,如果遇到動蕩災荒之年,看來這皇帝就很不得民心了。
而當務之急,他必須從朝中培植一批親信,在從中慢慢分薄太後的實力,另外聽黑煞提起的齊宣王似乎也不那麽簡單,有機會要好好會會此人,這幾天齊宣王一直稱染病無法上朝面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五日後,楚逸軒再次上朝,将之前廬州劉家莊征地的事情徹底給駁回了,并命張斐将朝廷征地帶給劉家莊百姓的損失一律歸還,其間還從張斐那裏得知了目前國庫實有庫銀八十萬兩,而在軍事上所耗費的庫銀每年在一百萬兩以上,另外有二十萬兩被齊宣王借去了,至今尚未歸還。
下了朝,楚逸軒又再次回到了禦書房,思來想去他便将那黑煞給傳了過來,這黑煞平時被安插在禦前侍衛中,平時負責暗中保護明軒帝,有特別任務時便讓他召集飛鷹堂的人,和明軒帝商議一些秘密事宜。
不過今日楚逸軒想傳黑煞來此,是為了商議将飛鷹堂由暗處轉為明處,在朝中設立禦史鑒這一職能部門,專門用來監察官員的失職不當之處,便于他第一時間得知官員的可信之度,另外一方面他需要留一部分探子作為他的眼睛在民間走訪考察民情,穿越前自己也不過是個小百姓,也深知百姓都希望領導人能體恤民情,為百姓謀福祉,這次他能有幸穿越過來做皇帝,怎麽樣也不能做一個貪圖享樂的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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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未曾見到楚逸軒的人影了,馮曉玥反倒覺得孤單了起來,以前雖說吵吵鬧鬧的,但是還是很懷念的,沒辦法馮曉玥便只得命紅袖他們輪流給自己講笑話解悶,直到最後各個宮人看了她都害怕了,都千方百計的找事情躲着她。
這天,馮曉玥見只有碧梧一個在裏屋伺候,便無聊之下踱步到碧梧身前,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道:“碧梧,本宮很無聊,要不我們來聊聊天吧?”
碧梧微微一愣,才恭敬的道:“娘娘您如果覺得無聊,只管坐着吩咐就是,您這樣站着說話太折煞奴婢了。”說着碧梧便準備去扶馮曉玥再次坐下。
“本宮不想坐了,成天坐着不動,屁股都要長出繭子了,再這麽下去,本宮遲早要癱在榻上,哪裏都不能去了。”馮曉玥心煩之下她那口無遮攔的性子又暴露無遺了。
碧梧那清澈的眼眸裏閃爍着奇異和驚訝,她不知道這麗妃娘娘是怎麽了,自從回宮後便性情大變舉止粗俗,要不是臉還是那個臉,她真難相信這會是同一個人,以前的麗妃雖然有時候愛耍點小性子,不過卻很端莊得體說話文雅。
馮曉玥暗想糟了,自己怎麽說話老這麽粗魯,莫不是讓這丫頭懷疑了吧?
愣了一會碧梧才道:“娘娘您想聊些什麽?”
馮曉玥又順勢轉回了椅子邊重新端莊的坐下,才故作優雅的說道:“本宮只是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這會想起來了一些事情覺得好奇,所以想讓你為本宮解釋一下?”
“娘娘請講,碧梧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有你這句話本宮就放心了,是這樣的當日在百竹林,為何你會突然不見了,而随後出來與本宮會面的楚昱為何會這麽不湊巧在那裏等候?”馮曉玥憋了好久實在太想知道答案了,現在她既然占用了麗妃的身份,有些事情也不能太含糊了。
碧梧聞言眉頭深鎖,便沒有任何隐瞞,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跟馮曉玥一一坦白了,
原本這碧梧真的是當日的楚昱派遣到她身邊的,一則那楚昱對馮妙歌情深義重,希望找一個精靈的丫頭能好好伺候她,二來也是為了在宮裏有個內應,随時知道馮妙歌是否安好快樂。
聽到這裏馮曉玥不由得感嘆道,這世上居然有這麽癡情這麽傻的男人,心愛的女人都不要他了,他還這麽一往情深念念難忘,真是難得,心裏不免對這個楚昱更多了些許同情之意,更讓她沒想到的是那麗妃明知道這一切,居然還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楚昱的好意,這個女人也未免太薄情了。
碧梧見聽完了這一切的馮曉玥既然破天荒的安靜了下來,獨自一人暗暗的發起了呆,那歡脫的身影突然顯得落寂了許多,誤以為她想到了一些過往的事情,便沒再打擾她悄悄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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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禦書房外的小鄧子卻過來傳報,說皇後正在殿外要見皇上,楚逸軒心想該來的總是要面對的,只得傳話讓皇後進殿。
“臣妾參見皇上。”一個年約二十出頭的女子出現在了楚逸軒眼前,只見她濃密如雲的發髻高高聳立,修長的細眉微微彎曲,在明亮的丹唇裏潔白的牙齒鮮明呈現,晶亮動人的眼眸顧盼多姿,兩只美麗的酒窩兒隐現在臉頰,她明豔高雅,儀容安靜,體态娴淑,鳳紋尾羽上鑲滿了一粒粒細小的珍珠,看起來是那麽高貴大氣,原來皇後長得也這麽美豔動人,這後宮真是一個最不缺美女的地方,楚逸軒暗暗感嘆了一番,不過欣賞歸欣賞并不代表就必須親近。
“不知道皇後來朕這兒可有什麽事?”楚逸軒放下手中的奏折不緊不慢的問道,他的語氣很平和甚至是有那麽一絲冷淡。
不過皇後并沒有引以為意,只是淡淡笑道:“臣妾有段時日未曾見着皇上了,心裏很是挂念,聽聞皇上為國事操勞,所以臣妾便炖了些參湯來給皇上嘗嘗。”皇後笑了笑便命宮人将湯盅放在了案臺上。
見那皇後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楚逸軒便只得借故國事繁重打發她離去了。
皇後走後,楚逸軒随後想到了後宮其他的女人,會不會也這麽隔三差五的來煩自己,時日久了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好,随後他又想到了那天那個叫子清的男人,雖說這些女人他暫時沒辦法遣散,但這個大好的男人長久将他留在身邊也太耽誤人家了,何不還他個自由之身讓他出宮更好。
張蘭福已經滿臉堆笑的站在了楚逸軒面前,這老家夥一定能将這事辦好,“不知皇上喚奴才來有何事吩咐?”
“朕問你,你可知道那子清是什麽人?”楚逸軒端坐在龍椅上劍眉一挑臉色如常的開口問道。
沒想到楚逸軒此話一出,那老奴笑容更深了,意味深長的笑着道:“回皇上,自從三個月前,那子清公子便在皇上身邊伺候了,要說起來這子清公子的容貌傾城,皇上一個月中有十天會召見,為此皇上還和太後鬧得不愉快呢。”得意忘形之下張蘭福才覺得自己後面的話似乎有的過了,便含笑着低頭不語了。
原來是這樣,楚逸軒眉宇微皺暗暗思量着,突然他再次擡起頭道:“那好,朕現在便命你前往那清心殿一趟,好言打發那子清公子出宮罷,朕自從堕崖醒轉後也想通了很多事情,這陰陽調和才是人間正道,既然如此朕也不便耽誤人家的大好光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