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真黑化的弟子和僞清冷的師尊
禦劍宗是一個有些古怪的宗門。
宗門弟子脾氣大多耿直而火爆,一言不合就能提劍正面交鋒,但是對于本宗弟子又護短得緊。
這樣的風氣,掌門清虛子非但不阻止,反而樂見其成,因此禦劍宗落下了個寬以待己,嚴于律人的名聲。
但由于禦劍宗實力過強,又有渡劫期的掌門清虛子與太上長老崔渙之坐鎮,其他門派也敢怒而不敢言。
因着禦劍宗太上長老收了第一個嫡傳弟子,作為慶賀,宗門內的各峰長老紛紛送上賀禮。
什麽七品的清丹,上品的防禦仙衣,保命的傳送卷以及上好的劍,各種各樣讓每個修士都眼紅的東西,像是不要靈石一樣,送到了韓子黎跟前。
崔渙之眼睛也不眨的讓韓子黎收了下來。
禦劍宗大殿外,各大劍峰巍然屹立于天地之間。蒼蒼茫茫的山峰間仙氣缭繞,仙鶴展開潔白修長的羽翼自天空劃過,仙人衣袂飄飄,走動間風骨清逸,自有一種仙家氣質。
崔渙之不着痕跡的吸了一口帶着靈氣的空氣,心裏怡然舒适。
自他到了這個世界後,覺得十分适應,就像是像魚入了水裏一般,心裏松快得很。
祭出本命劍裁雲,崔渙之一手攬住懷裏的孩子,腳尖輕點,輕輕躍到劍上,往長陵峰飛去去。
韓子黎似乎是第一次踩在飛劍上,可能有些害怕,便把臉埋在崔渙之肩上,身子微微有些顫抖。
那孩子淺淺的呼吸打在耳邊,崔渙之心裏湧起一種愛憐感。原來,長大後的大魔王,小時候也是恐高的。
他輕輕把手放到韓子黎背上輕輕拍着,淡淡道:“徒兒莫怕。”
脊背上輕柔的拍打,讓韓子黎身子微微一僵。然而,他埋在崔渙之頸間的小臉上一點害怕的神色也沒有。
韓子黎嘴角正勾着一抹諷刺又桀骜的笑意,無聲的大笑使得他的身子微微顫抖。
Advertisement
上輩子是這樣,這輩子也是這樣,都是師尊先招惹的他。師尊對他一直這麽好,才讓他心裏一直放不下。
韓子黎垂下眼睑,掩去眼裏的急躁和濃厚的占有欲。
不過,師尊對他這樣好,他怎麽能放手呢?
這一次,他會斬斷師尊所有的退路與顧慮。如此,就算師尊再不情願,他最後也只能留在他的身邊,哪也去不了。
長陵峰就在眼前,崔渙之抱住心懷叵測的弟子韓子黎,身形一閃,就到了洞府之內。
崔渙之拉住韓子黎的手,淡聲道:“為師先帶你去沐浴,為師就你這麽一個弟子,在長陵峰中,你無需拘束。”
韓子黎身上比起其餘測試通過之人幹淨一些,但也幹淨不到哪裏去。韓子黎看着在崔渙之手裏越發顯得髒兮兮的小手,面上有些局促道:“弟子遵命。”
後殿的浴池是長陵峰峰頂流下來的溫熱靈泉。靈泉靈氣充足,于修仙之人有極大好處。
後來,崔渙之又在周圍布下了聚靈陣,把靈泉的作用發揮到了最大。
崔渙之赤腳站在靈泉旁,伸手就要解韓子黎的衣裳。
“師尊,弟子......弟子自己來就好了。”韓子黎睜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滿臉通紅的按住自己胸口的衣料,不讓崔渙之扒衣服。
崔渙之看得有趣,伸手就拉開了韓子黎的手,而他清俊出塵的臉上依舊一片淡漠:“你尚且年幼,若我不再旁邊,心裏不安。”
崔渙之心裏壞笑着,面容清冷淡漠,手上卻毫不含糊的把韓子黎的衣服扒光。
光溜溜的韓子黎耳朵紅紅的,他垂頭捂住自己的下身,看到崔渙之踩在深色的地面上,顯得更加白皙如玉的腳後,忍不住舔了舔唇。
真好看,想舔。
崔渙之看着耳朵紅紅,不敢擡頭的韓子黎,只覺得這個經常害羞的小魔王可愛極了。
他故作壞心的拉開韓子黎的手,嗓音清冷得如同仙樂:“你還小呢,不必這樣遮掩。”
他的視線往韓子黎身下一掃而過,似乎意有所指。
韓子黎整個身子瞬間紅得像一只煮熟的蝦子,他不着痕跡的瞪了眼崔渙之,轉身跳進靈泉。
借着水霧,韓子黎忍不住往自己下身瞄了一眼,臉色陰沉了下來。
再等幾年,他一定要師尊連話也說不出來,只能躺在他懷裏低吟。
韓子黎生了悶氣,崔渙之也不在意,他慢吞吞的脫了衣服,摘下發冠,随意扔在地上,穿着亵衣就進了靈泉。
亵衣本就單薄,被水沾濕後,有些透明的貼在身上,顯得崔渙之冷白的肌膚若隐若現。
他長發如瀑,随意散披而下,熱氣蒸熏中,那清冷如冰雪一樣的面容沾染了淺淺的紅暈,如同高高在上的仙祇走下神壇,平添了幾分慵懶誘人。
崔渙之悠哉游哉的泡着澡,突然感覺韓子黎的氣息接近。他微微側頭,就看到韓子黎拿着毛巾,圓圓的小臉上帶着乖巧而孺慕的笑意。
“師尊,弟子為你擦背可好?”
崔渙之矜持的點頭。
韓子黎等崔渙之轉過頭,用毛巾擦拭着玉白滑膩的肌膚,眼裏是毫不掩飾的癡迷。
師尊真是太好看了。
洗完了澡,崔渙之帶着韓子黎用完晚飯,才讓他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修仙之人脫離了五谷輪回與睡眠,修士一般利用晚間的時間來修煉。
但崔渙之本身懶散,加上自身的習慣,就選擇了睡覺。
入夜後不久,整個長陵峰就安靜了下來。
崔渙之半夢半醒間,聽到門外有悉悉簌簌的聲音,他皺皺眉,披起外衣下床,打開寝室的大門。
屋外月光正是明朗,微風吹過前方一片莽莽蒼蒼的松林,帶來了淡淡的松香。
門外,韓子黎抱着個枕頭,呆呆的站着。
單薄的寝衣把他的身子顯得更加瘦小,聽到開門的動靜,韓子黎擡起微紅的眼睛,緊張的對崔渙之結結巴巴的道:“師......師尊,弟子想要在您的寝室外打坐修煉。師尊放心,弟子一定會小聲的,絕不會擾了您。”
韓子黎剛剛踏上修真之路,還不能抵禦氣溫對身體的影響。
崔渙之看着他單薄的衣服,不着痕跡的蹙眉。
最了解崔渙之的人,莫過于是韓子黎了。他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每一個動作,都被韓子黎掰開了揉碎了分析過。
如今見他不高興,韓子黎身子顫了顫,抖着聲音道:“今夜是弟子驚擾師尊了,弟子還是回房休息吧。”
他說着朝崔渙之恭敬地俯身一拜,打算離開。
“等等!”崔渙之立即拉住韓子黎,捏着下颌把他的小臉擡起,果然看到了他眼裏的晶瑩。
“你怎麽這麽愛哭。”崔渙之蹲下身子,拿出手帕輕輕擦去他的眼淚。
“是為師疏忽了,你今夜便與我一同休息吧。”
“真的嗎?”韓子黎興奮的看着崔渙之,不敢置信的問:“我真的可以和師尊一同休息?”
他眼神過于殷切真誠,崔渙之拉着他慢慢走進寝殿:“你若害怕,自然可以來找為師,只是,莫再做剛剛那般小兒情态。”
韓子黎被說的臉色微紅,他不好意思道:“弟子不害怕的。”
崔渙之沒有拆穿他。
記憶恢複後,他自然知道,韓子黎家藏重寶,但家族卻日益衰落,因此成了人人都想要争奪的肥肉。殺人奪寶,在修真界屢見不鮮。
前不久,他家慘遭滅門,整個韓家,估計也就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人了。
韓子黎不過幾歲大的孩童,家人就已喪命。他會害怕,實在是人之常情。
溫暖的被子帶着那人身上獨有的淺香,一切都說明了,這不是夢。這種失而複得的感覺,簡直讓人忍不住落淚。
韓子黎看了自己團成一小團,默默落淚的弟子,忍不住把他攬到自己懷裏,輕輕拍着他的脊背。
“莫哭了,你是為師的弟子,你能随心所欲,想做什麽便去做。為師護着你,日後便再不會有人敢欺你、辱你。”
這話聽得韓子黎心裏發暖,他感到崔渙之看自己的眼神越發憐愛寬容,便壓住心裏的喜意,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感動道:“弟子謝師尊垂憐。”
“無需與為師言謝。”崔渙之擡手揉了揉韓子黎的發絲,擡手輕輕一揮,寝室裏就暗了下來。
“時間不早了,快些睡吧。”
枕邊那人清冷的嗓音傳來,韓子黎甜滋滋的閉上了眼睛。
脊背被師尊輕輕的拍着,像是安魂的旋律,引誘着人墜落到沉睡的深淵。
慢慢的,脊背上輕拍的動作停了下來,身邊的人呼吸也趨于平穩。
韓子黎突然睜開眼睛,貪婪的看着陷入沉睡崔渙之。
他一點睡意都沒有。
眼前的情景是他肖想過無數次的畫面,眼前的人是他心裏最放不下、也最舍不得放下的人。
那種感覺就像是刀尖舔糖,苦中尋甜一般,明知道不應該如此,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拼命去品嘗那一點點稀薄的甜意。
所以韓子黎不敢睡,因為他害怕自己一睡着,如今這一切就會變成鏡花水月,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