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夢想出發
第二十九章 夢想出發
回到方醫生家，碧蓮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了，她撲在方醫生懷裏大哭了一場。
有幾位近鄰得知石寶遭受的打罵，都過來安慰他，因為現在他們與石寶和碧蓮已相當地熟識了。而且對這兩個苦命的孩子都非常同情，非常關心。早在春節期間，許多人就把他倆當作“患難夫妻”了。雖然後來得知他倆并不是夫妻，但在他們印象中，他倆似乎比夫妻還親，比姐弟還親。
方醫生對他倆親切地安慰了番。囑咐石寶不要再難過，更不要悲觀失望，失去的一切，剛好新的一切又可以重新再來。
無可奈何之下，石寶只好又暫時住在方醫生家了。
在一起吃午飯時，碧蓮把石寶準備幹一個廢品收購站的想法向兩位老人講了一下，二老聽石寶有了更大的志向，很是高興。但是，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擺在他們面前，那就是碧蓮和石寶都應當有個身份證。可他倆又都是無家可歸的人，怎麽能确定他們的身份呢？而且石寶要幹生意，必須要有身份證辦理相關手續的，這可是當務之急。
經過一番研究，方醫生決定托人幫石寶辦一個臨時戶口，戶籍先落在她家。可是牛先生奔跑了幾天，費了好多周折也沒有辦成。因為現在戶籍全國聯網，管理的非常嚴格。對于一個沒有任何身份證明的人，是絕對不允許亂□□件的。碧蓮見難以辦成身份證，就鼓勵石寶，讓他別灰心，到時可以用牛伯伯的身份證辦理相關手續，讓牛伯伯當法人代表，他在那裏經營就行了。
又經過幾天的休養，石寶身上的傷全部都好了，他又恢複了以往的活力。他的心性就閑不住，每天把方醫生家打掃擦拭的幹幹淨淨。照顧起病人也是和和氣氣細心周到。許多人都不住地稱贊他。不太忙時，他根據碧蓮的指導，騎着自行車跑了很多地方，尋找合适的場院，準備盡快把收購站辦起來。
石寶好長一段時間沒進市了，他進市區後使他大為驚奇的是，全市所有的店鋪門頭都裝飾的整齊劃一，美豔誘人。聽人講，市政府下了紅頭文件，各家各戶實行“三保。”一保證門面整齊，二保證人面光鮮，三保證服裝幹淨。而且各行各業都統一定制了服裝鞋帽，如哪家哪戶哪單位違犯了條規，将被處以重罰。市裏大街小巷都有巡警糾察巡邏，外加上“綜治大隊”和“清除小組”的拉網治理，誰人不怕呢，哪個不服呢！
更令石寶驚奇的是，所有的收廢品的小販，都要穿上整齊的綠色套裝，騎着統一定制的綠色三輪車。連鞋帽襪子都統一起來了。他好奇之下問了幾個收廢品的人，才得知這都是新市長“玉玲珑”規定的。更令石寶好奇的是，每個收廢品的還要定時到“綜治大隊”購買高價香水，要把所收的廢品用錦布蓋嚴，車上噴灑香水防臭，方準在街道上行走。否則将以“破壞公共安全罪”處理。
石寶得知這些奇事後，真是哭笑不得。回到家向方醫生他們一講，他們也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真是什麽怪事人都能想出來做出來。
石寶一連跑了幾天，每天回來後，他都把所看到的場院向碧蓮一一回報講述。請碧蓮參考“審議”一下。碧蓮根據他所描述的，再根據場院離市區的遠近，周圍環境，是廠區還是居民區等客觀因素，仔細地分析好。研究每一個場院的未來經營狀況。
她否定了幾個石寶認為比較好的場院，因為那幾處離市區太遠，周圍太空圹。雖然租金便宜，但是收購起廢品很不方便。現在收購廢品的大多都是老年人，他們沒有那麽大的體力跑老遠賣廢品。
最後，她覺得一處比較理想，就讓石寶帶着她親自去考查了一下。
她發覺那個場院是一個舊汽車修理廠，裏邊有五間平房，院子也不小，這個修理廠因經營不善，倒閉許多年了。裏邊一直空蕩着，也正急着等人租賃。它四周有兩個比較大的電器廠，還有幾個私人小食品加工廠。不遠處又毗鄰許多居民小區。
碧蓮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周圍的居住人口，便估算出了每月可收購的廢品數。再加上那幾個工廠的廢品廢料，每月都能有很多固定的收入。她便要石寶定下那個舊汽修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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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問租金，竟比其它幾個地方都貴幾百元。每月租金意要一千三百元。那個院主開始非讓一下交一年的租金，經過他倆讨價還價，院主的心也軟了下來，便應允了先交三個月的。但是他有個苛刻的條件，如果只租一年，就不退三千元的押金，最少要租三年。碧蓮想想，也就同意了。因為她堅信，只要經營合理，石寶一定會成功的。絕對不會昙花一現，只一年便铩羽而歸的。
定好了場院，接下來就到工商稅務等機關辦理了各種證件。将場院做了一些清理和規劃。分劃出幾個存放不同物品的區域。買了一臺磅秤，碧蓮又找塊大木板，親自寫了個“廢品收購站”的招牌，高高挂在了院門的一側。正式開業那天，她還鼓唆石寶花兩百元錢請了一個鄉村鑼鼓隊，在門前擂了半天鑼鼓，以大造聲勢。
開始的幾天裏，基本上沒有什麽客戶。因為許多收廢品的小販還不知道他這個地點。石寶心裏有些着急，他算着這一天過去房租就是好幾十，沒有什麽收入，白搭進去可不是鬧着玩的。晚上他跑回方醫生家，将憂慮向碧蓮講了後，碧蓮勸他一定要有耐心，堅持下去。幹什麽事都是起步難，等許多小販知道了他的收購站，只要他的價格合理，公道公平不壓秤，一定會招來很多客戶，生意馬上會紅火起來的。
這個收購站在市南郊，離方醫生家比較遠，石寶乍和碧蓮一分開，心中總感到空蕩蕩的，很不踏實。他想讓碧蓮到他那裏去，幫他一起幹生意。他一個人守那麽一個大院子，太寂寞太無聊了。但他又不好意思說出口，一者現在已進入夏季，自入夏以來，天空久不下雨，空氣極其幹燥。很多人特別是小孩呼吸道受了感染。還有許多小孩得了支氣管炎，診所裏很忙，更需要碧蓮幫助護理和治療，有時一忙起來直到深夜。
再者，他和碧蓮現在名份還沒确定，怎麽能夠單獨長久地住在一起呢。他想即便他冒然提出來，碧蓮也絕不會同意的，因為他發現她是一個很純潔，很有主見的女孩，怎麽也不會亂方寸的。
方醫生和牛先生都看出了石寶目前的難處，他們明白石寶身邊正需要一個人，時時給他鼓勵和指導。單憑他現在的頭腦，就目前來說，他是很難經營好那麽一個大收購站的。畢竟他還只是個剛滿二十歲的孩子。而這個陪伴他的人，只有碧蓮是最合适的了。于是方醫生便勸碧蓮到石寶身邊去，告訴她石寶現在最需要她的支持和鼓勵。因為石寶根本就沒有什麽經濟頭腦，果真運營起來是難以支撐的。
其實碧蓮此時也對石寶很擔心，她何嘗不想到他那裏去呢！但是她更清楚，這裏的病人更需要她照顧。為了自個去掙錢，抛掉這裏痛苦□□的病人，更讓她于心不忍。如果在方阿姨他們正忙時，正需要她的時候離開他們，這樣她的良心将會受到譴責，她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方阿姨和牛伯伯勸說了碧蓮幾次，碧蓮始終不願離開他們。她只說等過了這段高發病期後，再仔細地考慮考慮。她還向方阿姨解釋說，讓石寶自己在那裏，也是對他的一次大鍛煉。練練他的心态和性情。也練練他的承受力和忍耐力。只給他鼓勵，具體的事讓他自己來做，這樣對他以後的成長會有好處的。不能讓他産生依賴的心理。
方醫生覺得碧蓮說的也有道理，便不再勸她。石寶一個人照舊守着那個大院子，一個人獨自掌管着那個收購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