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吃幹醋了
熊大嫂在外面等着,熊母和熊父進來與唐壽密談,熊母熊父是想請熊壯山出面讨個公道,不然單憑他家兩個小子,一個還是趙家女婿,鬧到小南村,人趙家有小南村一村人做後盾,他家讨不到任何好處。
唐壽沒有冒然答應,而是看熊壯山的态度,他知道熊壯山和熊家有症結,管不管怎麽管還得看熊壯山的意思。
熊壯山冷冷問道:“這事我可以出頭,趙家既然敢讓外嫁的娘子偷熊家的東西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不過,我出頭了,不希望背後有人給我捅刀子。”
熊父道:“這事,全聽阿山的,你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絕不能讓人騎在脖頸上拉屎。至于大郎,他自己的娘子,自己管教不明白,那麽我這個做阿父的就得替他管教,如果要是心真不在我們熊家,打心眼裏瞧不起熊家,瞧不起大郎,熊家不強留她,放她去找好的。”
有了熊父這句話,熊壯山就知道該怎麽做,也不叫村人,只熊壯山領着熊家一家就闖進了小南村趙家。
熊壯山既然有威名在杏花村無人敢惹,就非浪得虛名。進了趙家,連話都沒說一句,一腳就踢翻了蒸籠,鍋裏的未蒸熟的糕點灑得哪裏都是。幾個做糕點的娘子吓得失聲尖叫。
趙家兩兄弟急忙跑出來,一看見熊父熊母竟然一點不覺得理虧,反而叫嚣道:“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趙大嫂從熊家鑽出來,撲進兄弟懷裏嗚嗚痛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趙母趙父聽見動靜出來,看見滿地狼藉,瞅見熊家人眼裏先是閃過一絲心虛,随後常年的在熊家面前高人一等的欺壓感占了上風,竟理直氣壯道:“熊四熊四娘子,我家大娘這是做錯了什麽,還讓你們打殺上門,這是趙家不是你們放肆的地方!”
熊母冷笑道:“我們放肆,你趙家做了什麽好事你自己不知道,好,既然你不知道,我不介意今個好好說道說道,叫你們小南村村民都知道你家是個什麽樣人家!”
趙家還是要臉面的,雖然能做出撺掇外嫁娘子偷婆娘手藝回來教娘家,但是那是仗着熊家是個軟柿子,這麽多年随她家揉圓捏扁也不敢有一句話,便以為這次的事熊家也要吃悶虧,不敢找上門。
趙父立刻喝叱道:“熊四娘子,休得胡說,我趙家做什麽了,什麽也沒做過!”趙父隐隐威脅道:“想想你家大郎!”
熊父哼笑道:“趙老二你不要臉,做事不想你趙家大娘子,如今還敢威脅我。你家真是好家風,外嫁娘子既然偷夫家糕點方子給娘家,夫家找上門,一家人既然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就這樣的家教,這樣的娘子,我們熊家是不敢要了。”
小南村人早有耳聞杏花村熊家熊壯山新買回家的夫郎會制作糕點的手藝,制出的糕點一點點大小就一文一塊,十分好賣。杏花村村人許多都在熊家進糕點,一天下來賣得好了能賺幾十文。早就有村人蠢蠢欲動,想去杏花村進點糕點賣,就怕杏花村村民不讓。
後來趙家大娘子回來一趟,住了三天,趙家就也會了制作糕點的手藝,制作出來的糕點外表和杏花村的一模一樣,味道也相差無幾,小南村村民抱着試試的心态出去賣了幾天,果然如傳聞一般好賣,一日就可以賺個幾十文。因此對于趙家制作糕點的方子都閉口不言,當做不知道,畢竟這是人家家裏的事。
如今熊家打上門,把事情挑破,許多人都想,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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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父一家臉上臊得通紅,根本沒注意到熊父的話,只有熊大嫂一個有些發傻。熊父說什麽不要她了,熊大嫂在心裏拼命搖頭,不會的,熊家不會不要她的,不敢不要她!不要她,熊大郎哪還能說得上娘子。
熊母道:“我且問你,你賣了幾日,給我造成的損失怎麽賠償?”
趙父竟然抵賴道:“你哪裏有證據說是我家大娘子偷了你家的方子,我還說這方子是我家祖傳的,從前沒當回事,現在才想起來……啊!”
趙父的話被一把殺羊宰牛的大砍刀劈斷。那砍刀一尺多長,三指寬,貼着趙父頭皮就削下去,趙父只覺得頭皮一涼,低頭一看,地上落了一半的長發。
擡頭,一個渾身血腥,周身悷氣的彪悍壯漢兇神惡煞的瞪着他,他手裏握着的那把長砍刀似乎随時還能劈下來。
趙大郎将他阿父護在身後,竟要和熊壯山打架。
“你放……”
只見熊壯山和提了小雞子似得一把将趙大郎提起來,舉到半空,趙二郎沖上去救他大哥,拿着一根木棍,覺得挺英勇,可惜沒跑到跟前就被熊壯山一腳踢飛。趙大郎被熊壯山舉着輪起來,不知道輪了多少圈,砸向正要起身的趙二郎。趙二郎被砸的猛咳一聲,差點沒把心肝脾肺全吞出來。
“給我砸!”熊壯山一聲令下,熊父和熊三郎拎着棒子得什麽砸什麽,熊母也跟着把竈臺上的土罐瓦罐蒸籠砸了一地。
小南村村民有認為趙家有了制作糕點手藝能拉動全村一把心思的人,就要出手阻止。熊大郎拎着一把大砍刀往那一站,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熊壯山在次,我看誰敢多管閑事!”
熊壯山!這個彪形大漢竟然是熊壯山,小南村的人頓時慫了,怪不得一言不合就要打要殺,誰不知道杏花村的熊壯山打兵的時候殺殺多了,做下病,幾日不殺人就渾身難受。憋得沒招,就只能殺牲畜解瘾,哪有人敢上,別說上了,竟瞬間作鳥獸散,熱鬧也不敢看了。開玩笑,看熱鬧哪敢命重要!
熊壯山可是打女人的,這事出了名,趙家的女人沒一個敢上的,熊大嫂已經吓傻了。
把趙家砸的差不多了,熊父這才領着兒子折回來,“賠錢還是賠命?”
趙家這才沒一個人敢把熊父賠命的話當吓唬人的話聽,忙道:“賠錢,賠錢……”
熊父在趙家從沒這麽趾高氣昂過,哪次不是他點頭哈腰的,豪氣地問熊壯山道:“阿山,多少銅錢?”
“三兩銀子。”
“三兩銀子,啊!三兩?”熊父瞅瞅熊壯山,确定不是他說錯了。
“咱家一起盈利就二百多文,趙家賣了十幾日就是二千多文,剩下一千文是趙家賠償咱家的精神損失費!”唐壽道:“咱家因他趙家教出來的好娘子精神上受到了這麽大創傷自然不能白受,是要賠償的。”
精神損失費是什麽鬼?還有究竟是誰家精神受到了創傷,能搞清楚嗎?
可趙家不敢反抗,只能認命,趙父咬牙道:“我給。”
收了銀子并不算完,唐壽道:“這糕點是我熊家的手藝,你趙家要是敢再拿它生財,或者傳給別人,被我們熊家知道,下次來可就沒這麽好說話了。”
這還叫好說話,那不好說話得什麽樣!趙家不敢想,更不敢生出外洩方子的心思。
偷雞不成蝕把米,打不着狐貍惹一身騷,大抵如此了。
熊家滿意的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而熊大嫂卻好像被熊家衆人遺忘,就連熊大郎也沒敢多看她一眼。熊家和趙家鬧到這個地步,熊大郎實在沒有臉面開口請求什麽。
“大郎……”熊大嫂顫顫巍巍叫了一聲,熊大郎頓住腳步,痛苦地看向她。
熊家衆人這才似想起還有熊大嫂這麽個人物。
熊母道:“既然你心心念念想着都是娘家,那你就呆在娘家吧,看看你的阿娘阿父弟弟弟媳到底能對你多好!”
不用看,熊大嫂現在就知道,趙家被熊家打砸成這樣,這口氣無處發洩,都要算到她身上。她未出閣的時候阿娘阿父是疼過她,可那時她未出閣,兩個弟弟也沒說親,現在家裏來了兩個弟媳婦,她這個出嫁的大姐就成了多餘的,沒有權利在住在娘家。
這些從前熊大嫂不願意想明白的終于這一刻想明白了,她的阿娘阿父再疼她,又有什麽用,還不是被兩個弟弟弟媳婦撺掇幾句就忘了她這個出嫁的娘子一旦事發,在婆娘将會面臨怎樣的尴尬境地,會不會影響夫妻感情,熊家要是不要她了她該怎麽辦?
就算昱朝對被夫家休了的娘子寬容,可也要分什麽事,像她這種偷了婆娘生財的方子給娘家的娘子,到了哪家都是得不到好臉色的!
熊大嫂捂着臉嚎啕大哭,後悔晚矣。
趙家沒人有心思管她,這麽冷的天,家裏被砸成這個樣子,這可怎麽辦啊?
回到村裏熊母就要把銀子給熊壯山,這件事終歸是因為熊壯山才能這麽順利,沒有他,小南村的那些村民就不會善罷甘休。從某種意義上也算斷了小南村村民的一種財路。
“阿娘你拿回去吧,糕點手藝既然教給你家了,就是你家的。這次損失最重的也是你家。”唐壽道。
熊壯山根本沒看銀子,熊母知道二郎的脾氣,說多了又該急了。
唐壽跟着熊壯山回了家,有些若有所思,熊壯山問道:“怎麽了?”
“我在想四妹。”唐壽脫口而出。
“四妹?”熊壯山霎時語氣滿是陰沉,他的夫郎竟然在想女人!
“不……不是那個意思。”唐壽吓得忙搖頭擺手,如同一只做錯了事讨好主人的小狗。
熊壯山一步步踏過來,每一下的落步都如同重重踩在唐壽胸口,脆弱的心髒在胸膛裏顫顫巍巍。
“那是什麽意思?”熊壯山聲音低沉,微眯雙眼,眼神落在唐壽的嘴唇上,充斥着濃濃的欲.望,那架勢大有一言不合就開幹的氣勢。
唐壽身後是牆,退無可退,“我……是看大嫂在娘家的處境忽然想到四妹,如今熊家貧弱,四妹在婆娘處境怕是也好不到哪裏去。出嫁的女兒終歸是最可憐的,婆家拿着當外姓人,娘家同樣拿着當外人,像是無根的浮萍。我想着能不能幫幫她。”
這個答案顯然并沒有令熊壯山滿意,他挑起一側嘴角,牽扯出一個殘忍的弧度。
輕輕道:“夫郎,你,還是在想女人。”和熊壯山語氣截然相反的是他的動作,粗魯暴戾,稍一矮身,就扛着唐壽砸進可憐的搖搖欲墜的木板床上。
“唐壽,你這輩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只能給我做夫郎。這裏,也僅能想着我一個,知道嗎?”熊壯山壓在唐壽身上猛烈的動作,一只手指點在他的胸口,滾燙。
“知……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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