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攻從書裏穿過來後

第59章

“來了來了, 修羅場！”

“雞凍！我看渣男蕭怎麽答！”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蕭笙你有本事就答應三個人一起睡！”

“然而厲鬼先生已經準備好掐爸爸脖子了, 還能三個一起睡？”

“啧, 本是同根生啊！”

蕭笙內心也是同樣的想法，明明就是一個人，冷不丁分出來一個, 真是讓人頭都大了。而且他現在都有些懷疑這個副本的通關任務到底是哪個攻發出來的了。

如果是鬼老公自己，就如蕭笙之前想的那樣, 是認為曾經自己對蕭笙所做的不可原諒, 想讓蕭笙先殺了自己。可如果是另一個, 那便是蕭笙最不想看見的那樣，晏九河這後遺症已經嚴重到想要抹殺自己了——就如精神分裂的病人, 知曉了其他人格的存在，想到的先是抹殺，而非融合。

又正因為他們都愛蕭笙這個因素，他們都想獨占, 于是不允許另外任何一個的存在。

可晏九河并不是真正的精神分裂，他只是缺少了記憶，只要讓他想起那些記憶……

蕭笙閉了閉眼，有了決定, 看向晏爸爸：“爸爸！”

他的語氣有點讓人說不清的情緒, 但能聽出其中有一絲生氣。

晏九河以為蕭笙是認為他在跟他耍流氓，不含玩笑地同他解釋道：“寶貝, 你那間房裏有不幹淨的東西，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蕭笙沒有半點意外的樣子, 也并沒有什麽遲疑，直接道：“好，聽爸爸的。”說罷就同晏九河往樓上走。

本來就火大的厲鬼聽見蕭笙的回答簡直氣瘋，一時間整棟房子的燈光閃爍個不停，門窗被無故而來的邪風吹得“哐哐”作響，風聲穿過走廊，發出令人膽寒的凄厲聲音。

樓下客廳的傭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詭異事件吓得驚聲尖叫，一個個躲進角落裏，驚疑不定地望着已經被黑霧團團圍住的二樓。門外匆匆趕來的副官與下屬見樓上景象，一面害怕着一面又不得不往樓上前行。

可那霧根本穿透不過去。

這下那些傭人更害怕了，一邊尖叫着一邊提着自己吓成軟面的腿，跌跌撞撞地爬出大帥府。那些軍士也是怕的，一個個使勁咽着口水，拿着槍的手抖個不停，但這亂世裏的軍閥也不比厲鬼善良多少，他們該做的卻沒有做，只要那位大帥還留有一口氣在，下場一樣凄慘。

好在那阻礙人的黑霧并沒有存在太長時間，整棟府邸的燈光恢複正常後，副官咬牙，帶着一隊人率先跑上二樓，本已經準備好預見鮮血淋漓的場面，可二樓的兩人還好端端地站在走廊上，就在小少爺的房間門口。

副官還沒得來及張嘴問什麽，大帥就先給他一件事做：“去備一間床，放在我卧室。”

副官不明所以，但搬床這種事他也不用親自動手，安排了搬床的人，他才敢湊過去點，小心翼翼地詢問：“大帥，剛才那是什麽？我們上不來，您和少爺沒事吧？”

大帥臉色并不好看，沒有開口，蕭笙搖搖頭道：“沒事。”

只有他身旁的晏九河注意到他的手虛空抓着什麽，頓時臉色更加陰雲密布了。

副官瞧見他家大帥的模樣，不敢再多問，等人搬好了床，便又帶着一隊人匆匆離開，更不敢多留。

待蕭笙和晏九河進了卧室後，晏九河站在陰影中，蕭笙打開燈，與他四目相對着。

房間裏靜了一好一會兒，蕭笙喊道：“晏九河。”

晏爸爸先是愣了一下，即便心情不愉，仍是溫柔地應他：“我在。”

可同時響起的還有一個聲音，那聲音桀骜，卻又帶着些隐約的怒意：“做什麽？”

房間裏又是一片寂靜，兩個晏九河都愣住了。厲鬼愣完之後，便是一陣驚心的涼意——蕭笙為什麽将他召喚出來，為什麽一開口就說愛他，果然不可能是活人對他這樣的厲鬼一見鐘情，根本就是因為他有求而不得的人！

另一個晏九河愣完之後，也更疑惑了，不解地看向蕭笙。他明明就在這裏，為什麽會多出一個他來。

不用蕭笙說話，厲鬼已經自己顯了形，他仍是一身紅衣長發，只是面色較上次戲弄晏爸爸時更為慘白，眼神也更加陰冷。

他冷笑了一聲，眼睛看着對面，話卻是對蕭笙說的：“娘子，你知道欺騙厲鬼的人是什麽下場麽？”

蕭笙定定地看着他：“所以你要殺了我嗎？還是要讓我生不如死？”

“……”厲鬼說不出話來，明明這人只是才将召喚出來，總共不過兩天時間，明明他從未見過他，為什麽，聽見他說出這樣的話，他早就死去的心髒是密密麻麻的疼痛？甚至還想勒令他不準再說類似的話。

這實在太奇怪了。

蕭笙還在繼續：“是不是覺得這裏很疼？”他指着自己的心髒，又道，“你知不知道我進來這裏後，看見通關任務是什麽，和你現在是一樣的感受？”

厲鬼被他說懵了，什麽通關任務？

他轉而又看向晏爸爸，道：“爸爸，如你所見，這是另一個你。在你找到我之前，我先找到的是他。”

晏九河的眼倏地睜大，與那只陰森森的厲鬼對視着。兩個晏九河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敵意，誰也不肯退讓半步，就像兩人都不相信對方也是自己一般。

最後是alpha晏九河先打破這樣無盡的對視與沉默，“笙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實在太荒謬了，他是星際的人，可這厲鬼不僅時代不同，更連人都不是，又怎麽會是另一個他？

蕭笙實話實說：“你們是一個人。”與其兩邊诓着哄着，等到哪一天暴露，兩邊都狂化黑化要殺個你死我活，不如由他來。

來啊，不就是翻車嗎？誰怕誰！

alpha晏九河笑了一下，笑意卻不達眼底：“所以那牌位，先夫指的是這位？”

alpha老公是最溫柔最體貼的一個，蕭笙第一次聽見他這般酸澀的語氣，頓時心也跟着一疼，可若不好好解決，總有一天晏九河會……

厲鬼這時也不忘嘲諷：“呵，不然你以為呢？我與他是正經拜過天地的。即便他死後，靈魂也屬于我。”

拜天地……異世而來的元帥大人也從這個世界的人口中聽過，那是結婚的意思。

他看向蕭笙，苦澀一笑，雖未說話，但那雙眼傳達的意思卻是：也對，我在星際已經死了，你再和別人結婚也是人之常情。

蕭笙擡了一下手，嘴角抽搐：“……你先別這樣看我！”

他成渣男是因為誰啊！不是，他又不是真渣男！

但他主動說出來，沒一味欺騙到底，目前看來情況也不算太糟糕，兩個晏九河都還願意聽他說話，沒直接把他綁了關小黑屋。

“厲害！還沒見過主動将車推翻的！”

“哈哈哈哈，我覺得是蕭笙覺得太心累了，幹脆直接攤牌算了。”

“晏爸爸看渣男的眼神亮了！”

“不過感覺早點坦白也好，如果再久些，估計結果會很糟糕。”

“可是兩人明顯都不信啊，這咋整？”

“蕭笙要做什麽？唉，怎麽又看不見了？”

“……果然是自家的，想不讓人看就不看，任性！”

蕭笙屏蔽鏡頭後，向兩個晏九河伸出手，說道：“信我嗎？我給你們想要的答案。”

alpha晏九河先是皺了皺眉，但伸出的手并沒有遲疑，盡管是這樣糟糕的情況，他仍對他的omega深信不疑。

厲鬼看着蕭笙，不知為何，他對蕭笙說的答案存在一絲抵觸，他是相信蕭笙的，但也不願意要那答案，仿佛那裏面有他不想回憶的東西。

回憶……厲鬼一時怔住了。

晏爸爸看厲鬼遲遲不敢伸手，回敬了一聲嗤笑。

大概是看見alpha與蕭笙相握的手，又或者是因為alpha的挑釁，厲鬼壓下了那點異樣，緊抓住蕭笙的另一只手。

一陣白光閃過，晏九河再睜眼，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奇怪，不，他似乎沒有身體，他很輕，輕得像只有靈魂。

這裏與剛剛那白光正相反，是一片漆黑，什麽也沒有的漆黑。晏九河并不覺得害怕，不害怕的原因像是早已習慣。

但習慣也不意味着喜歡，他當然讨厭這什麽也沒有的黑暗。正這樣想着，他便聽到一個聲音。

“晏九河……晏九河……”一聲一聲，飽含了期盼與希望的語調，讓此刻的晏九河不由自主地譏笑出聲，并心道：有趣，還有人這樣叫鬼魂的人。

晏九河在黑暗中的笑意頓住，他知道了，他現在是那只厲鬼了。

這就是蕭笙所說的答案？這算是什麽答案？讓他經歷一回那厲鬼與蕭笙的世界嗎？

他剛這樣想着，又即刻否定了。無他，剛剛那感覺太熟悉了，那喊他的聲音也太熟悉了，以至于他的反應，都存在一絲熟悉。

就像，他曾經經歷過一樣。

蕭笙之前要回答晏爸爸那句晚上一起睡，心裏說三個一起睡都行，這會兒他還真敢就這麽幹了。

兩人一鬼并躺在寬敞的大床上也并不顯得擁擠，副官讓人搬來另一架床絲毫沒有展示出它的存在價值。

失憶的人用什麽法子恢複記憶？一是順其自然，指不定哪天就回想起來了；二是再經歷一遍那些遺忘的事，情景重現。

晏九河來這世界有這麽長時間，蕭笙因為那什麽的原因修為也漲了不少，用他的記憶為基礎給兩只晏九河重現曾經兩個世界經歷的幻境也并不難。

蕭笙不抱大期望晏九河能就此複原，至少這兩個別再針鋒相對，恨不得對方消失。

別看好像只有厲鬼老公想掐死alpha老公，alpha老公是标準的笑面虎，看似溫柔大方，實則也是一樣的性子，陰着狠。

畢竟都是同一個人，芯子都一樣的。

就拿星際abo來說，那會兒蕭笙還在念書，被一群學生圍進廁所，他在那世界的身份也是有些麻煩的，那群學生就是收了錢來整他的。

蕭笙一個被廢的omega，那群人覺得這差事輕松得很，卻沒想到被蕭笙一圍五揍了個鼻青臉腫。第二天蕭笙再沒見過他們。

他當時以為是那幾個家夥怕了他的兇殘，不敢再上門讨打，後來才曉得是晏九河聽說了，一聲不響地把那幾人弄了個真正的全廢，一生只能躺着，再不能像以前一樣嚣張。

蕭笙并不覺得那些個人可憐，除他外，那幾人禍害了不少學生，最嚴重的，還曾逼死過同學。

但只有見到那幾人的模樣後，才能對晏九河的狠有個大概了解。

可想而知，若不早些解決，等到alpha老公發現蕭笙背着他還養了個鬼丈夫會黑成什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小攻們：我們不止對外人狠，我們對內人也“狠”，具體表現在哪方面就不說了。

癱了的笙笙：“……”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