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祝長笛聽完後沒有發表言論。
聽起來似乎是很簡單的, 但只有身處在其中才知道可怕,蔣子建作為一個接受過優良教育的女性, 自己本身更是一名高校老師, 自己的價值觀不用說。
但是就這樣的身份卻還能沉淪其中, 現在自殘、自殺,都做過,可想而知對方的厲害。
如果不是巧合,恐怕人現在已經死了。
祝長笛對這個團體深深地厭惡。
胖子問“是不是被吓到了,你知道的還只是冰山一角,現在的ua大多數法律無法制裁, 全靠自己。”
只有當真正做了什麽時才會有結果。
這就是現實。
試想一個女人, 突然間發現自己的男朋友一切信息都是假的, 都是為了攻略她做的, 其實本身是另外的性格,愛到深了就會接受不了。
再有一些就是ua會提前洩露一點自己的真實性格, 讓女性一步步退讓,一步步原諒,最後讓她離不開自己。
基本上可以用心理學去解釋。
祝長笛說“蔣子建就是這樣被騙的?”
胖子搖搖頭, 道“這個還需要調查,我們只是懷疑, 所以她家裏需要盡快找心理醫生。”
祝長笛偏過頭,問“他們一般怎麽騙人?”
胖子擺擺手, “這個可就多了, 一時半會說不完, 最重要的還是在戀愛中要有自己的思想,別被對方牽着走。”
他上下打量了祝長笛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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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覺得就算祝長笛戀愛了,肯定也是很冷靜的狀态,要是碰上一個ua,指不定是對方被她弄得很慘。
當然可能也是例外,因為受害者中也有精英女性。
“其實現在最常見的很簡單,比如現在的女性大多喜歡寵物,雲養貓雲養狗,那些人就會營造出這樣的假象。”胖子随手舉了個例子。
“一看朋友圈第一感覺就是這個男人養寵物,性格應當是很好的,平時再配圖一些高大上、有深度的朋友圈,女性對他的會有異樣的好感度。”
“他們會在各種社交軟件上加人,分門別類,每次可能會同時和上百名女性聊天,最後成功的就是他的目的,再進一步就是約了。”
“有的會給自己編各種各樣的故事,讓女性同情,有的會給自己造各種各樣的人設,比如頹廢,比如深情,想想,一個花心男人只對你深情,只對你噓寒問暖,能不心動嗎?”
祝長笛認真地想了一下。
如果一個朋友圈都是很普通的,和一個朋友圈裏大多是曬寵物的,女孩子估計更多的是偏向養寵物的。
這很現實。
所以他們選擇這樣來營造自己一個特別的人設,而一般女性在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懷疑這是假的,除非對方自己露出馬腳。
祝長笛閉了閉眼,又問“如果是錢會傑動的手,抓到他,會有懲罰嗎?”
胖子沉默了一下。
祝長笛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了,“沒有懲罰是嗎?”
“也不是。”胖子嘆了口氣,“錢會傑做過其他事,會有相應的責任,但教唆自殺,教唆蔣子建這樣對自殺有認識能力的成年人去自殺是不構成犯罪的。”
祝長笛沒再繼續問。
她覺得問不出什麽了,現在頂多期待一下錢會傑可能做過其他的事,能讓他判刑的。
臨近晚上,醫院裏人不多。
祝長笛和胖子一起進病房的時候,蔣書明正坐在床邊,蔣子建躺在床上,還在沉睡中。
看到他們,蔣書明連忙站起來,“我爸媽去醫生那裏了,要待會才能回來。”
胖子擺擺手,“你姐情況怎麽樣了?”
“醫生說沒什麽,受了點外傷,養幾天就能好。”蔣書明回答道“但是她現在太不對勁了。”
胖子說“她需要心理醫生。”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問肯定是不方便的,指不定還會刺激到蔣子建,到時候就麻煩了。
祝長笛問“你們找了心理醫生嗎?”
蔣書明點頭道“找了,我爸之前就找了一個有名的,待會半小時後就會過來。”
本來還要等的,但是現在情況刻不容緩。
蔣父蔣母從外面進來的時候,看到警察一下子就跑了過去“救救我女兒!救救我女兒!”
胖子差點被吓一跳,趕緊扶起他們,“別這樣,我們一定會查清楚真相的,你們快起來!”
兩個人這才起來。
蔣母抹了抹眼淚,“我女兒本來之前都好好的,不知道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你看她胳膊上的傷口。”
原本光滑的皮膚,現在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當初因為蔣子建和婆婆鬧掰,但是也喜歡這個女兒,女兒也沒讓她失望,成績出色,性格好,她一直以女兒為自豪。
誰知道眨眼間就躺在床上了。
胖子遇到這種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說“你們放心,該抓到的我們肯定不會放過的。”
普通小老百姓非常相信警察。
胖子安慰了這對父母,然後借機詢問了一些蔣子建的事情,包括她之前的行為。
蔣母記得的比較全面。
蔣子建在兩個月前其實還是非常正常的,就在兩個月前,蔣母生日,蔣子建回來給她慶生吃飯,然後晚上洗碗的時候她看到了幾個傷口。
當時蔣子建給的回答是不小心碰到的。
因為傷口很小,而且就兩三個,蔣母也沒在意,畢竟一個人在外面生活難免磕磕碰碰。
後來蔣子建回來的次數變少,她以前每個月都會給家裏打一千塊錢,蔣母都留着當她嫁妝的,就最近幾個月沒打錢了。
蔣母以為她談戀愛了花銷大,就只是随口問了,被她糊弄過去,然後就忘了這事。
誰知道女兒會成這樣。
半小時時間一晃而過,有人敲了敲病房的門,“請問這是蔣子建所在的病房嗎?”
蔣父趕緊迎上去,“是這裏,我女兒在這。”
心理醫生一來,所有的問話都被打斷,她看了看病房的人,“無關人員先出去,家裏人留下。”
胖子自然第一個離開。
祝長笛正要跟着出去,就見心理醫生把門給關上了。
祝長笛“……”
既然這樣,她就留下來了。
因為蔣子建的情況特殊,所以她家裏人都在現場,以免情緒出現控制不住的情況。
祝長笛第一次親眼看見心理醫生的操作。
挺玄妙的,說話溫溫柔柔的,讓人很輕易地放下防備,她親眼看着蔣子建醒來後情緒波動之大,到後來的逐漸穩定。
心理醫生問了一些毫不相幹的問題。
祝長笛一邊聽着一邊自己心裏也在想答案,蔣子建說的斷斷續續,但是大部分都給了答案,比之前好太多了。
有些問題真的問得很哲學。
胖子在外面椅子上坐了坐,整理了一下剛剛蔣母的回答,發現蔣子建的事真的是可怕。
正想着,面前落下一片陰影。
他擡起頭,連忙站起來道“陸隊。”
陸懷遠視線從病房門上掠過,能看到裏面幾個身影,問“怎麽樣了?”
胖子回答“心理醫生還在裏面呢。”
裏面的聲音傳不出來。
祝長笛聽着蔣子建主動提了自己的事情,雖然是斷斷續續的,但是這事總算是揭開了一點。
蔣子建說的很亂,旁聽者卻能自動組合。
和胖子猜測的差不多,蔣子建的男朋友就是錢會傑,但是在蔣子建的口中,錢會傑是一個深情愛笑的男人,對她很溫柔,所以她陷入了戀愛中。
但是後來假象被撕破。
一開始是蔣子建和錢會傑出去吃飯,比如她點多點菜,錢會傑就會以平時的口吻說她再吃就更胖了。
蔣子建職業是老師,工資不是很高,錢會傑就會說她這職業沒什麽用,有時她和家長鬧矛盾,錢會傑就會說是她的問題。
諸如此類的事情數不勝數。
蔣子建一開始是不滿意的,但一直說一直說,她開始産生了自我懷疑,每次在錢會傑說完之後,她就會陷入恐慌中,覺得自己真是這樣的人。
循序漸進,錢會傑開始對她進行冷暴力,和以前的關懷溫柔判若兩人,她有時候問,就會被他反駁回來,她就會惴惴不安。
每次在她猶豫時,錢會傑又會重現溫柔的假象,對她噓寒問暖,然後帶她出去玩,在別人面前寵她。
一步步的,她進入了套裏,離不開他。
從自我懷疑到自殘,經歷了三個月時間?
而最現實的是,一個ua不會把過多的時間浪費在已完成的目标身上,所以錢會傑要離開。
蔣子建此刻卻離不開了,那種病态讓她依賴住錢會傑,即使她充滿恐懼。
“我……我已經不是個人了……”說到這裏,蔣子建整個人開始顫抖,心理醫生連忙安撫她。
最終蔣子建在波動的情緒中睡着。
蔣書明聽得瞠目結舌,雙眼發紅,手都被掐出了印子,恨不得能現在就去把那個錢會傑殺了。
他真是從沒想過這麽可怕的情況。
心理醫生低聲說“出去說,她現在需要安靜。”
幾個人一一出去。
心理醫生提醒道“你們最好讓她檢查一下,她的精神可能已經有些問題出現,我無法給出準确的答案。”
蔣父蔣母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默默流淚。
陸懷遠應道“可以。”
送走醫生後,病房門口又只剩下他們,蔣書明咬着牙低聲罵着什麽,祝長笛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學委。
如果換做是她,想必她會更氣。
祝長笛突然想到之前胖子和她提的,如果蔣子建精神之前就已經出現問題,那錢會傑這個教唆她自殺的會不會已經構成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