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男女之情?
“弟弟?我比你年長?再者,對于家世好、學識好、教養好、長得又好的本少爺,你就沒有一點其他的心思……”楊耀茗挑了挑眉,問道:“就像白蓮對我那種的……”
有嗎?或許有一點點吧,可是這樣的感覺陶晨禧不知道舍棄過多少。感情會變,感覺會淡,只好對自己好好地才能更加完整地走完這一生,笑着說道:“自然沒有,少爺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只想服侍好少爺。”
楊耀茗聽此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抱住陶晨禧的手臂,低聲說道:“可是我不想你走,我心裏也從沒有把你當做是奴婢。我從來都當你是我的紅粉知己。”
“噗”一聲,陶晨禧聽到少爺用扭扭捏捏的語氣說出“紅粉知己”四個字的時候,真的是大牙都要笑掉了,憂桑的氛圍瞬間垮掉。
楊耀茗詫異問道:“你笑什麽!我說的話這麽可笑?”
一個只懂得舞拳弄腿的胖丫鬟居然是文采風流的國公府少爺的紅粉知己?隐掉仰望的悲戚,陶晨禧實在是忍不住笑着說道:“少爺可真是把奴婢逗笑了。”這樣的話實在是太荒謬了,說出去誰人能信呢?反正陶晨禧信不了。
楊耀茗自認為自己在說真心話,可是卻被陶晨禧如此嘲笑,羞赧得他像一只被踩到腳的兔子,紅着臉大聲問道:“這有什麽可笑的?”
陶晨禧見此繃起臉,居高臨下地說道:“柯基,別鬧了。”
楊耀茗聽此,所有的情緒戛然而止,随後紅着眼睛說道:“你就一點都不喜歡我嗎?不想和我生孩子一起過到老嗎?”
“砰”一聲,朦朦胧胧的感覺終于破土而出,在這一刻,陶晨禧非常的确定自己的心再次在為眼前的這個人跳了。那麽尊貴的少爺,那麽認真的少年,那麽真摯的情感,就像漫溢醇香的烈酒讓她迷醉,讓她不知所措,讓她有那麽一瞬間想要放棄自我,肆意品嘗愛情的滋味。
可是愛情會變不是嗎?她一個沒家世沒地位沒相貌的同房丫鬟憑借着少爺的喜歡是活不下去的,而且她也決不能接受和其他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越是殘缺越是遺憾,越是遺憾就越是難忘。離開成全或許是唯一的出路。
陶晨禧忍下因傷感湧出的淚意,正色說道:“少爺,那不是男女之情的愛意。而是依賴,奴婢知曉十年前的事為少爺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所以少爺才會因為奴婢的救命之恩而對奴婢刮目相看,才會對奴婢寄予希望,甚至依賴。”
陶晨禧忽然想起那句臺詞,“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的面前……”無論這份愛情能夠存在多久,至少在這一刻她确定少爺的心是真的,可是注定沒有結果的事,是沒有必要浪費彼此的時間的。
楊耀茗聽陶晨禧說起十年前的事,又紅了眼眶,滿懷希翼地說道:“确實,十年前的事差點讓我死在這裏,可是……自從你救了我,我開始能睡十年之後的第一個安穩覺,而後又讓我開始認真用飯,随後又開始鍛煉身體,所以這一切……只是因為信任感?半分男女感情都沒有?”
陶晨禧用無比真摯的眼神看向少爺,用力地點了點頭,“自然是,少爺年輕,經歷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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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年紀比我還小啊!”楊耀茗反駁道:“剛才還說我是弟弟!”
總不能說我都比你大好幾歲,因為上學早,大學都畢業了吧?陶晨禧一副神秘的表情說道:“因為奴婢在廚房裏能聽到好多婆子和小媳婦還有丫鬟講國公府裏、國公府外的事,聽得多了,自然就比少爺懂得多了。”陶晨禧摸了摸楊耀茗的頭說道:“所以,少爺別再鬧了,明天可以試着和白蓮多接觸一些。白蓮長得漂亮,性子又柔順,是典型的美女,而且奴婢看得出,白蓮意在少爺。”
楊耀茗的心直直地往下墜,不死心地問道:“所以你現在勸我去和別的女人相處?是真的毫不在意才能做到這樣?”
陶晨禧狠狠地捏住自己手指頭,故作輕松地說道:“奴婢只是希望少爺好。那少爺錯了,奴婢自然要說出來。”
“既然這麽忠心,就幫少爺我最後一次吧。”楊耀茗轉過身說道:“之前智相大師來為本少爺看過相,言及本少爺命格破落,而你命格強硬,所以如果你能留在本少爺身邊十年,就能夠保本少爺終身富貴。如果你能做到,本少爺就會放你走,永不追究。”
陶晨禧努力卻只擠出拘謹地笑,問道:“所以少爺剛才說了這麽多,只是為了這個理由嗎?”
楊耀茗不轉身,語氣中毫無氣力,低聲說道:“算是吧。”
果然是這樣。是啊,誰願意去喜歡一個肥肥噠的胖丫鬟呢,剛剛還以為感受到的真心實意,原來全部都是幻影,這就是所謂的自作多情。陶晨禧努力地笑着說道:“十年後奴婢二十四歲,真是闖蕩江湖好年紀。多謝少爺願意為奴婢在這十年裏提供衣食。”古代女子十四歲多有嫁人,而她來自現代,女孩子多有二十四歲才開始社會人生。
“不礙事。”楊耀茗心灰意冷地說道:“只是另一個十年而已。”
“所以……今夜奴婢還要留在這裏嗎?”陶晨禧認為既然已經把事情挑明,那麽有些事就不可以再含糊其辭。
楊耀茗轉過頭,看着燭光下的陶晨禧,淡淡的恭謹,淡淡的疏離,招手說道:“你過來。”
楊耀茗此時就像一只無家可歸的流浪狗,陶晨禧忍不住靠近。
楊耀茗笑着,然後忽然伸手抱住了陶晨禧,說道:“從明天開始吧。”不喜歡本少爺?本少爺就把你拖到老,十年又十年。
陶晨禧珍惜這一刻,輕拍着楊耀茗,輕聲說道:“少爺要好好的。”從明天起,她就真是只是一個胖丫鬟了。
※※※
翌日起,楊耀茗吩咐人把陶晨禧的東西搬出了卧房,而且也不再與陶晨禧一起去院子裏跑步鍛煉,同時順其自然地恢複了原來的生活狀态。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每日坐在書房裏作畫,明明是夏日,畫上盡是枯藤老樹昏鴉。
每日當陶晨禧走到院子裏去鍛煉,楊耀茗在那之前已經關緊了門窗,陶晨禧晚上回到卧房洗澡休息,楊耀茗才會打開房門望一望月色。
上意下達,遠山院的衆人從這件事得出一個信號,陶晨禧失寵了。有的人幸災樂禍,感嘆這樣蠢笨的肥丫鬟就應該是這樣的下場;有的人抱怨嫌棄,嘟囔着把整個遠山院熏臭的人就活該這樣!
床鋪不再那麽軟,餐食不再那麽精致,可是卻多了心安。而且能白白得了一個栖身之所,讓自立慣了的陶晨禧認為這實在應該感恩,所以那些風言風語在陶晨禧看來,那都是她該受的。直等到她減完肥後再去向少爺請示回廚房幫忙,而不是頂着通房丫頭的名號浪費米糧。
※※※
胖丫鬟失寵了?白蓮趕緊打扮的精致靓麗,準備去讨好楊耀茗。可是接連數十日,無論白蓮如何充足準備,愣是連楊耀茗的一面都沒見到。
院中傳言少爺如今吃不好睡不好,為此她熬了好幾個通宵做了一個凝神靜氣的香包,所以白蓮是打定心思今日一定要見到少爺的,可是如今見到張桂連通傳都不通傳,白蓮是又氣又急,無奈只好做小伏低求張桂幫幫忙,張桂見此只好說道:“國公府規矩森嚴,如果白姑娘再如此不守規矩在這裏糾纏喧鬧,我只好讓藍嬷嬷來教姑娘規矩了。”心裏嘆道,商戶人家,規矩就是差。
白蓮無奈下又把那包首飾拿了出來遞給張桂,說道:“求求通融一下,我真的很想見到少爺。”
張桂真有些被氣到了,從沒見過如此厚臉皮的女人,說道:“規矩在前,如何通融?再者,你想見少爺?少爺可是不想見你,為何你就聽不懂人話繼續要胡攪蠻纏呢!實在是不可理喻。”
外面吵鬧,楊耀茗在屋內作畫作得很不安寧。便問道:“何人在外面喧嘩?”
張桂狠狠地瞪了一眼白蓮,随後說道:“是白蓮在屋外,說是要見少爺。奴才已經和她說了少爺的吩咐,可是白蓮依舊胡攪蠻纏。”
白蓮本以為自己依然将矜持豁了出去,或許可以搏一把等得到少爺的另眼看待。可是沒想到楊耀茗冷冷的聲音傳來了,“帶去給藍嬷嬷。”
“好嘞!”張桂得了話,大聲地吆喝着仆婦将白蓮給架走了。
白蓮即使膽大心急,但是從沒想過少爺居然真的一點臉面都不留給她?想那些鋪子裏的人還有和父親有來往的人家的公子哥,哪個不是贊她美貌,然後對她垂涎三尺?從來沒有被男人如此羞辱過的白蓮現在的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了。可惜少爺不憐香惜玉,藍嬷嬷更是沒留半分情面,當着其他奴仆的面,将白蓮使勁地羞辱了一遍,臊得白蓮在白日再不敢輕易出門。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标題預告:徒手斷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