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互換的人生
這三個多月以來, 薛父和薛母并不是不想給親閨女打電話, 特別是每次接到養女的電話後,不免就想起親閨女來。
她是被兒子給‘逼’走的。
只要想到這一點, 薛父和薛母心裏就是一陣難受。。
因愧疚和自責,他們沒那個勇氣去打電話, 也明知道親閨女就在S大念書,也不敢去見她, 只能每個月往她的卡裏打一筆不菲的生活費, 而後在心裏拼命自我安慰和催眠,他們這是為了親女好,不能耽擱她學習不是?
他們也有給她生活費,也已經盡到做父母的責任。
就在這種自我麻痹的行為中, 時間就這麽晃晃悠悠的過去了三個月。
再有不到一個月就是新年。
一直到薛逸放假回家, 他們才反應過來,女兒那邊還絲毫沒有音訊,這才忙不慌的給阿晚打電話。
“有事?”阿晚冷淡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薛母的心裏一窒息, 語氣不由帶了兩分小心:“晚晚,這眼看就是暑假了?你什麽時候放假?我和爸爸好去接你。”
阿晚回答說:“不用。我不會回去的。”既然已經搬出來了, 她就沒打算再回去。
況且這次寒假, 學校那邊從大二大三中挑選了成績優秀的學生到陸軍附屬醫院進行交流學習,這個機會極為難得,若非他們S大的校長和陸軍附屬醫院的院長曾經是同門師兄弟的話,他們也未必會有這個機會。
做為大三中的領頭羊,阿晚毫無疑問的被挑選上。
薛母聽着阿晚這話, 一下就有些着急:“你這孩子,即便是耍性子,也該有點限度。過年你不回家能去哪兒?”但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後悔了。
“這和你們沒關系。好了,我還有事,就這樣。提早祝你們新年快樂!”說着阿晚就毫不猶豫的挂斷了電話。
薛母聽着電話那頭‘嘟嘟’挂斷的聲音,心裏既難過又委屈,同時心裏又生出一絲埋怨。
Advertisement
這孩子脾氣怎麽就這麽犟呢?
只是想着阿晚剛才冷淡的态度,薛母實在沒有勇氣再打過去,想着等薛父下班回來再說。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讓薛母沒有想到的是,等到薛父回來,再給阿晚打電話時,已經是處在關機的狀态。
這個是自然的,因為他們再打電話時,阿晚已經在飛往首都的飛機上。
薛父和薛母面面相觑,這時才發現,除了這個手機號碼外,再無親女的其他聯系方式。
“要不,給學校那邊打個電話,問問情況?”薛母開口說道。
薛父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但真的要打電話,卻發現不知道該打給誰,雖然他們知道親女是S大的學生,但她念幾年級,什麽專業?導師又是誰?他們竟然一幹都不知道。
這次是徹底的傻眼了。
……
第N屆國際醫學讨論會。
這次的醫學讨論會剛好輪到他們來主辦,阿晚這兩年來已經聲名漸起,得到導師王教授的提攜,來參加這次的會議。能來參加這次會議的,除了阿晚還是個在校的學生外,其他幾個人莫不是醫學界的泰鬥。
這幾個教授見到王教授竟然帶了一個年輕女孩兒過來,臉上都帶着不加掩飾的懷疑。
這女孩兒不會是有什麽大來歷?再不然,和王老有沾親帶故的關系?
但是不等會議結束,他們的懷疑便成了羨慕,老王這個學生收的好,人漂亮又聰明,關鍵是她不是花架子。那是有真本事,沒想到臨老了,老王竟然收到這麽一個有天賦的學生。難怪這次會議會把她帶上了。
真是後生可畏啊!
這次的主辦方是首都醫學協會,財大氣粗,直接包下這家五星級酒店六層和九層,做為這次的住宿地點。
“晚丫頭,我這裏要和幾個老朋友敘敘舊,沒什麽需要你幫忙的,自己出去逛逛。也難得有這個機會。”王教授樂呵呵的開口說道。
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學生是個閑不住的,只是平日裏忙的很,并沒有多少時間出去。今日難得有空,他自然放行。
阿晚聽了王教授的話,眼睛亮了亮:“謝謝老師。”
王教授看着阿晚輕快的背影,不由搖了搖頭,年輕就是好,有活力有朝氣。
說是半天的時間,但其實現在已經快要三點,如今又是冬天,天短夜長,阿晚便也不打算出去。
做為一家五星級酒店,它的服務固然重要,但娛樂設施也不少,其中針對女士專門推出了特色Spa,她來到這裏已經住了好幾天的時間,但之前因為忙倒是沒時間去。
今天倒是可以去嘗試一下。
只是阿晚卻也沒想到,她從Spa室裏出來,迎面便碰到盧芮芮,她和盧芮芮只在換回來的時候,見過一次,因為她是另一個當事人,人也頗有出彩之處,阿晚對其的印象還算深刻。
能在這裏碰到,倒是意外。
兩年沒見,盧芮芮和她記憶裏并沒有多少變化,還是那個樣子,開朗大方,臉上帶着笑,就給人元氣滿滿的感覺。
盧芮芮并不是一個人來的,和她同行的還有三個男生,其中一個阿晚也認識,是盧辰。早在薛晚還是盧晚時,他們做了十四年的姐弟,但可惜的是,盧辰被盧奶奶寵的驕縱,薛晚也不是個好脾氣會忍讓人的主兒,因而兩個人的姐弟關系,用惡劣來形容一點不為過。
這不,盧辰在見到阿晚時,冷哼一聲,撇過頭,一副不屑和阿晚搭理的樣子。
阿晚并沒打算和他們說話,只是禮貌的點點頭,便準備離開。
但她不打算理,并不代表對方也是這個想法。薛逸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阿晚,一瞬間,各種情緒和想法湧上來,讓他的心緒有些複雜,薛晚這個名字,現在已經成為他們家的禁忌,說不得,一提不管多歡喜的氣氛,都會在一瞬間變得僵硬。好幾日,都緩不過神來:“薛晚,你不準備說點什麽嗎?”
“你是…”阿晚蹙眉的看着開口說話的薛逸,翻了翻記憶,終于在犄角疙瘩裏找出來,“…薛逸?”
見薛晚已經俨然一副不怎麽記得自己的樣子,薛逸只覺得一陣火氣湧上來:“你這是什麽态度?”
“陌生人的态度。”阿晚毫不猶豫的回答說道。
“你……”薛逸聽到這話,整個人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理智回神。
第一次正式阿晚,兩年前,他們第一次見面,當時想到姐姐,他只顧得生氣,哪有機會去仔細打量阿晚。而就在當天,薛晚便搬了出去,再也沒有回來過。今天偶然碰到,只覺得薛晚和他想象中太不一樣,在她的身上就貼着,冷淡,疏離,兩個标簽。
“再見。”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不和薛家有牽扯,那她就要執行到底,如是的說完後,便擡腳離開。
面對兩年前對自己态度那麽惡劣的薛逸,都能這般禮貌,阿晚真心要給自己點一個贊。
這次不管身後說什麽,她也再沒有停下腳步。
“小逸,沒事?”盧芮芮有些擔心的問薛逸說道。
雖然從薛逸的埋怨吐槽,以及薛母偶爾的哭訴中知道,薛晚回到薛家沒多久,便離開。自此兩年後,便再也沒有回來,甚至都不會主動聯系他們。薛父和薛母幾次到S大找她,也都沒有見到人。
本來她是想要幫忙,但從薛父的口中知道了薛晚為什麽會離家,便沉默了。
因為沒立場。
薛逸是為了自己才會對薛晚大吼大叫,甚至說出,自己只有一個姐姐,不會認薛晚這樣的話。雖然她心裏也清楚的知道,薛逸的話有些過分,但她也不能去指責薛逸,歸根到底薛逸會這樣,也是在為自己鳴不平。
先前她以為薛晚不過是小女孩兒脾氣,撐不長久,但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是離開了。
老實說這次的見面,對盧芮芮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沖擊,她對薛晚的印象,這是個驕縱任性的孩子,盧家的其他親戚說起薛晚,也都說她不懂事,脾氣不好。盧奶奶說起薛晚更是帶着毫不掩飾的厭惡,一個人說不好,還能辯駁,但兩個人三個人,基本上盧家的親戚都這麽說。再加上盧芮芮對阿晚的第一印象也不好,便真的以為,她是那種驕縱任性,不知道體諒大人的性格。
但今天一見,她便知道自己錯了。
或許,薛晚真的不會再回去了。
薛逸此時心頭思緒萬千,但不想盧芮芮擔心,搖了搖頭說:“姐,你不用擔心。我沒事。”但他的心裏是有點難受的。
其實在過了那個階段的氣性後,無人的時候,他是有反複的想過自己那番話,也意識到是有些傷人。畢竟在抱錯孩子這上面,薛晚并沒有錯,但他卻以一種最大的惡意去揣摩她。
事實證明,她并不是貪圖薛家的錢,這兩年來她沒有回來,更沒有提出任何的要求。甚至就連父母打給她的生活費,經過查證,也分文未動。這兩年來經過深思熟慮,心裏也承認,他當日是說錯話了。
也有心想要緩和他們的關系,才發現,電話打通卻沒人接,學校那邊早在一年前薛晚就已經從S大畢業,并且考到了首都這邊的陸軍醫大的碩博連讀。
他這次過來首都旅游,也曾到陸軍軍大去找過她,但因軍醫校那邊管理嚴格,他說不出薛晚具體的專業,也沒她的聯系方式,門衛那邊無論如何不肯放行。
無功而返。
不過想到既然能在這裏碰到她,是要找個機會,好好和她談談,總不能一直這麽下去。
讓薛逸沒想到的是,此後,一直到他離開,便再也沒有見到阿晚。
三天後,這屆的醫學研讨會,圓滿落下帷幕。阿晚也在這次的醫學會上有了不俗的表現,受到醫學界幾大泰鬥的肯定,她的老師王教授也已經決定,等到翻年過去,在一些難度不大的手術中,會讓她做主刀。
這對阿晚來說,真的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因為碩博連讀是在首都這邊,阿晚便也沒打算再回去,馬上又是新年。這兩年阿晚的年都是在國外度過,王教授知道後,倒是有些心疼這個學生,也邀請過阿晚到自己家裏過年。
自家師母做的一手好菜,阿晚自從拜了王教授做老師,也沒少到他家裏去蹭飯。但,阿晚只要一想到師母在知道她沒男朋友後,此後每次見到她,就雙眼放亮,那種媒婆的狀态不要太明顯。
會不停的介紹一些青年俊才給她,甚至她自己的侄子,外甥,但凡和阿晚年紀相當的,甚至小兩三歲的,都沒能幸免于難。
以至于阿晚實在有些害怕。
她如今也才二十三,居然已經到了被人催婚的年紀嗎?
因而只能忍痛拒絕。
“晚姐,真是好久不見了。”墨少白面帶驚喜的看着阿晚,如是的開口說道。
阿晚也沒想到出國也能碰到熟人,算起來也有一年沒見,但阿晚對墨少白的印象不錯,态度頗為友好:“是你啊!也來國外度假?”
“是啊。我父母有事,不在家,家裏只有我一個人,有些冷清。想了想,幹脆出來度假。”墨少白回答說道。他的父母也都是醫生,但卻是軍醫,一年到頭鮮少回家,當然這話不好和阿晚說。
見阿晚也是一個人,猶豫了一下開口說:“晚姐,你也是一個人,不如結伴而行?”
“可以啊。”阿晚一口答應下來。
反正也是一個人,既然有個美少年陪着,養養眼,也挺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說,這個世界的主線是事業線,乃們會信嗎?
不過話說回來,人生處處有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