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互換的人生
“這話什麽意思?”良久, 薛母才啞着嗓子開口問道。
阿晚皺了皺眉頭, 說:“很難理解嗎?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薛母心裏一時有些崩潰,但她心裏清楚, 并不能全怪阿晚, 剛才薛逸說的話真的是太傷人了。但雖然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在跟前長大的兒子和才接回來沒兩天的女兒,到不說重男輕女, 只是心裏更偏心相處久的,這是人之常情。
因而縱然知道是兒子的說錯了話,也忍不住要為其辯駁:“晚晚,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他可是你弟弟, 他還小,不懂事,一時說錯了話, 你又何必和他較勁。畢竟事出突然, 等他心裏緩過來, 自然不會再這樣了。”
聽着薛母還帶着兩分埋怨的話,阿晚心裏冷笑了一聲, 說道:“嗯,十八歲,是挺小的。”
阿晚說話的語氣不清不淡, 但話卻讓薛母難堪的別過頭。
“既然你們這麽不歡迎我,稍後我就會離開,那麽我先回房了。”說着話, 阿晚對着薛母點了點頭,便也擡腳上了樓。
回到房間,阿晚快速的把屬于自己的東西收攏了一下,薛晚來的時候,想着親生父母家裏條件好,缺什麽東西,現置辦就是,便基本上什麽都沒帶,只拉了一個行李箱,裝了幾身換洗的衣服,還有就是身份證學生證等重要證件,其餘的都留在了盧家。因此這個時候,收拾起來倒也簡單。
想了想,總歸是在這裏住過大半個月的時間,便又把房間給清掃了一遍。
清潔中阿晚聽到了樓下傳來的說話聲,還夾雜着薛母綴泣的聲音,她便知道。
薛父回來了。
阿晚想的不錯,接到薛母打來的電話,薛父雖說應承了會早點回去。但總要把今天的工作給處理完,但沒想到,還只剩下一個尾的時候,便又接到薛母的電話,聲音帶着哭腔,讓他快點回來。
薛父聽着薛母的聲音不對勁,便立刻趕了回來。
“老婆,這是怎麽了?”薛父看着坐在沙發上小聲綴泣的薛母,連忙開口問道。
薛母一見到薛父,總算是有了主心骨,摸了一把淚,便把事情原本的說了一遍。當然,說的時候,不免偏頗兒子兩分:“……老薛,你聽聽她的話,什麽叫反正我也沒把他當成弟弟?她這是在埋怨我們呢。”不由的就想到了養女,若是芮芮的話,她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這也不能怨晚晚,是小逸先說的話也太過分了一些。”薛父心裏也有那麽一點不舒服,但他還算是明理,如是的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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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是姐姐,也不能這麽說。”被薛父這麽一說,薛母的話便少了幾分底氣。
薛父也心煩,說道:“行了,你就少說兩句。走,一起上去看看小逸。”既然已經換回來了,這是不能更改的。兩個孩子,總不能這般仇人似的相處下去,到底是親姐弟,日後也還要相互扶持。
薛母點點頭。
阿晚滿意的看了一圈自己打掃的房間,和自己第一天見到的沒多大的差別,完美!
又檢查了一下東西,別漏了或是多拿了什麽東西。別說,這一遍的翻看,還真的讓她找到一張不屬于自己的卡。這是薛晚第一天來的時候,薛母見她只帶了一個箱子過來,怕她缺東西,便給了她一張卡,說讓她看着添置一下東西。
因打算和薛家劃清界限,阿晚自然不會把卡帶走,留在了桌子上。
最後确定了一遍,這才拉着行李箱離開。
才出小區兩步遠,迎面便碰到了墨少白開車出去。在這裏住了大半個月的時間,阿晚早起到公園晨練時,三五不時也能碰到出來跑步的墨少白,一來二去,也能說上兩句話。
“你…這是要去哪兒?要不要搭順風車?”墨少白是個聰明人,見阿晚拉着行李箱,心下一轉,便知道多半是薛逸回來鬧騰的。他們和薛逸是初中同學,認識也有七八年的時間,知道他和姐姐最是親厚,平日裏海陽耍寶調侃一句,薛逸都不樂意。
如今薛家鬧出抱錯女兒的事,又還瞞着薛逸,一直到塵埃落定才開口。就薛逸那氣性,不鬧騰才怪呢。
少年眉眼精致,氣質沉穩內斂,身姿挺拔,待人溫和有禮,說話做事冷靜理智且很會把握分寸,這種人,走哪兒都是妥妥的風雲人物。因而阿晚對他的印象也很不錯,但嘴上還是要客氣的問一下:“不會太麻煩嗎?”
“不會,剛好我也要出去。”墨少白已經從車上下來,接過阿晚手中的行李箱,放到後座,又動作紳士的拉開副駕駛的門。
“謝謝。”這讓阿晚對他的印象更好了。
這才是招人喜歡的別人家的孩子。
上了車,墨少白看了阿晚一眼,溫聲問道:“晚姐,你要去哪兒?”
阿晚回答說道:“麻煩,送我去S大。”反正距離開學沒剩下幾天的時間,早點回學校也好。
“晚姐,你是S大的學生?那剛好,等再過幾天開學,我們就是校友了。”墨少白笑道。
“你是S大的新生,什麽專業?”
“是法醫專業。”墨少白回答說道。
“那挺好的,很有前途。”大概因為她本身就是冥界的人,因而對于法醫,這種和死-人打交道的職業,阿晚抱有極大的好感度,如此在擡頭看向墨少白,眼神就更友好了。
墨少白心裏有點吃驚,而後笑道:“你還是第一個這麽說的。”家裏的親戚朋友知道他學法醫後,沒一個不吃驚的,畢竟大家對法醫這種職業還是有那麽一點偏見的,就是他的父母也覺得有些可惜。
“放心,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阿晚擺手說道。
阿晚倒是走的幹脆利落,薛家,等到薛父和薛母好不容易安撫好兒子,轉頭就發現女兒又不見了。知道親女這是被兒子的話傷着了,但現在也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天都已經黑,她現在出去,不會有什麽危險。
立刻拿出手機給阿晚打電話。
萬幸,手機沒關機,也順利的接通了。
“晚晚,你現在在哪兒呢?”薛父連忙問道。
“不用擔心,我已經回學校了。想必母親已經和你說過,既是如此,我也不好留在那邊礙人的眼,所幸也快要開學,就先回學校了。您也不用擔心。我也不是小孩子,不會學人出走。”阿晚如是的回答說道。
薛父聽着親閨女比前幾天更疏離的語氣,心裏也不好受,但想着剛才薛逸當着自己的面,就叫嚷,什麽他的親姐姐就只有芮芮一個,其他甭管什麽人都不作數。這話他聽着都生氣,況且晚晚,但能怎麽辦?那是他兒子,也硬着披頭說:“晚晚,小逸那邊我已經訓過了。他也已經知道錯了,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不會。”阿晚對于薛父說的話,持保留态度,就薛逸那脾氣,能知道自己錯,才是見了鬼呢。
等薛父挂了電話,想着女兒不冷不熱的語氣,又想到兒子不知悔改的話,一瞬間對養女也生出一絲怨氣。只覺得她以往對兒子太過于驕縱,不然也養不成兒子這種脾性。
但沒等他接着想下去,便又聽到薛母的着急的聲音:“老薛,你快來啊!”
薛父順着聲音到了阿晚先前住的房間。
但這一進去,不用薛母開口,他便明白了。這房間幹淨的一塵不染,一如親女回來第一天,他領着過來時的樣子。薛父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不知想到什麽?快走兩步把衣櫃拉開,果不其然,裏面空蕩蕩的,一件衣服都沒有。
薛母自然也看到了,本來心裏還有些埋怨,只覺得親女氣性怎麽這麽大?不過兩句話,就要離家出走。但她這個想法,在看到書桌上,那張自己給的卡後,戛然而止。薛母也是個聰明人,不然也不能和薛父打下如今的家業。
但正是因為明白過來,才眼眶一酸,哭了出來。
親閨女,這是要和他們劃清界限呢?
饒是精明如薛父,看着眼前的情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阿晚卻不管他們的心裏的想法,回到學校,因為是提前幾天回來,學校裏現在還沒有多少人在。自然宿舍就更沒有人了。
把行李箱放到,先到學校後街解決了晚飯,又逛了一會,這才回去。
她的東西不算多,基本上都是日常用品,收拾起來很簡單。因此,收拾好東西後,阿晚便又抱出一本書開始啃起來。
十點鐘,準時洗漱睡覺。
次日一早,阿晚踩着自己之前的生活作息,早起,先到操場那邊做了晨練。而後洗漱,換衣,依舊是到後街,吃早餐。
因為中間不打算再出去,因而順帶買了面包和牛奶。
便直接去了圖書館。
這個時間的圖書館除了一個值班的圖書管理員之外,壓根就沒人。見到阿晚過來,臉上出現了詫異的表情:“怎麽回校這麽早?大後天才開學呢。”
“無事,便提早過來了。剛好也可以溫故知新一下,過了一個暑假,總覺得東西都丢了不少。”阿晚笑的溫婉。
管理員不由感嘆:“要是學校裏的學生,都有你這樣的覺悟就好了。”現在的大學生沒有以前肯學了。總覺得進了大學,就解放了,可勁的放飛自我。不到期末考試,很快來圖書館,更何況提前回來。
頓時,管理員對阿晚的好感度上漲不少。
阿晚也只笑了笑,沒再說話。直接去了醫學分類的那一塊。
感謝她的好記性,這大半個月來,大一大二的理論知識,她都已經看的差不多,即便有漏缺,也沒剩下多少,慢慢補上就行。至于實踐的話,阿晚也不太擔心,只要給她機會,她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上手。
轉眼,就到了開學的日子。
本來冷清的學校瞬間變得熱鬧起來,空蕩蕩的宿舍樓也随着學生們的回來,變得吵鬧起來。但這對阿晚來說,薛晚和其他三位室友的關系一般,只能算是點頭之交,阿晚便也保持了下來。
只是她的生活從兩點一線,變成了三點一線,教室,圖書館和宿舍。
因為之前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這一行,阿晚基本上把大部分的時間花在了學習上面,看的其他三個室友,覺得亞歷山大。雖然不是一個專業,但本來懶散的宿舍裏忽然有一個人開始埋頭學習,還是很明顯的。
當然,阿晚這般努力學習,也是有收獲的。
成功的保住薛晚學霸的名頭,而且更有進一步的苗頭。教授也發現,自從進入大三開學後,實踐課多起來,這薛晚的進步簡直是日新月異啊!實際操作的課程,她的動作簡直比老師還要标準,漸漸的,也有老師開始把阿晚的操作當成對學生的要求。
這讓其他學生有些苦不堪言,這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轉眼一個學期就過去了。
阿晚接到薛母的電話時,還有點回不過神來,事實上,這一個學期在學校的生活太過如魚得水。若非薛母的這通電話,阿晚都忘記了。
薛晚是有父有母有家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嗯,既然走了,就幹淨利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