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BE文的女配
日出江花紅勝火, 春來江水綠如藍。
阿晚站在船頭看着眼前的美景,心中大為滿意,連帶着心情也好了許多, 不由想到果然人還是應該多出來走走看。
“公主,起風了。還是回船艙, 小心着涼。”谷雨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開口說道。
阿晚撥了撥被微風吹起的頭發,沒有說話。
谷雨見狀便知道自家公主并不想回去,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側頭,對小丫鬟低語道:“去拿披風過來。”
小丫鬟福了福身,很快就轉身離開。
這時,忽然有一陣嘈嘈雜雜的聲音傳來,阿晚順聲看過去。
便見前方百十米的地方, 一艘船似乎發生了什麽意外,船身破了個洞,如今竟緩緩的下沉,而有一艘小船左右往來,把船上的人移往江邊。
右側的岸邊, 依稀可見,已經站了好一片的人。
“谷雨, 去讓人看看發生了什麽事?又是哪家官宦的船?”阿晚看到那艘船也是官船便側頭說道。
“是,公主。”
未幾,谷雨便已經回來, 面色帶了一絲猶豫,語氣也帶了一絲小心:“回公主的話,是蘇家的家眷,似乎是因為東西帶的太多,船深下沉的有點厲害,碰到了江下的暗礁,導致船身破了個大洞。需要修繕,不過船上東西多,女眷可能要在江邊過上一夜。”
阿晚聞言挑了一下眉頭,又問:“就是翰林院蘇複的家裏?”
谷雨恭敬的回答說:“正是。船上的人乃是蘇大人一母同胞之弟的妻兒,說是要回鄉探親。”想了想,又問了一句:“公主,要不要派人過去問問?”
“谷雨,你家公主是這麽大方的人嗎?”阿晚反問了一句。
谷雨頓時不敢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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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她和蘇家的舊怨,就要追溯到五年前,她還未曾及笄的時候。便宜父皇和皇後說家常時,不知道為何說起了她的婚事,便順口說了一句,蘇家大公子不錯。
沒多久,宮中傳遍,說皇上有意點選蘇钰為她的驸馬。
很快宮中便傳的沸沸揚揚,就是宮外也有所耳聞。二蘇钰的父親蘇大人,是個頂頂實誠的人,也不知道打哪兒聽到,許是真的怕寄予後望的兒子成了驸馬爺,斷了一輩子的仕途。
忙不疊的就進宮了。
蘇大人是文人,話說的漂亮又溫婉,中心意思也很明顯,不願意大兒子尚主。
父皇許是随口一說,未必有意,卻沒想到蘇大人忙不急的就找上門來,還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大大削了她的顏面,也讓父皇心裏很是不舒服。
雖然說最後父皇找了個借口,狠狠的訓斥了蘇大人一回,還沒收了他的金魚袋。
但阿晚還是成為宮中人口中好一陣子的談資,話語間甚至還帶累上宜康。讓父皇心裏大為惱火,自此都不怎麽待見蘇大人。
更對阿晚心存愧疚,只覺得讓女兒平白受了這麽大的委屈。這也是她的及笄禮為什麽那般盛大的緣故,說起來也有補償的意思在。
而阿晚一向都是個小心眼的人,自然是記在心裏。
雖說蘇家男子她是沒辦法,但女眷那邊,呵呵……不好意思,只能讓她們多生受一些了。
只是讓阿晚沒想到的是,她不去主動,別人看到也會找上門,畢竟她這一行,浩浩蕩蕩,頗為引人矚目。
蘇銘乘着一艘小舟而來。
不過近前,看清楚這是誰的船,又瞧見船頭站着的人,心下便有些後悔過來,但他人已經到了跟前,再返回去的話,怕更要得罪人。
反正頂多也就是聽上兩句難聽話罷了。
這麽一想,蘇銘心中也好受多了。
在距離船還有十米處被人攔下來,“何人膽敢攔船?”
蘇銘拱手回答說:“大理寺丞之子蘇銘求見宜城公主。”說着話便遙遙的對着船頭一躬身。
親衛一見,立刻派了人過去回話。
阿晚幹淨利落的擺手說:“不見,讓他回去。”
谷雨點頭應答下來。
和親衛一去到了蘇銘乘坐的小舟前,說:“蘇二公子,公主不見你。請回。”不得不說蘇二公子也是個人才,明知自家和她家公主的哪點恩怨,居然還敢湊上來,是個有膽量的人。
蘇銘雖然心裏已經有了準備,但聽到谷雨的話,還是忍不住失望,又看谷雨面色和善,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這位姑娘,真的不行嗎?”
谷雨搖了搖頭。
這蘇銘雖說只是蘇複的侄子,按道理說,先前的時,和他并無關系。只是公主已經發話,她也無法。
蘇銘只能失望的回去。
他才停船,便見母親妻子還有妹妹都圍了上來,眼神期盼的看着他,搖了搖頭:“是宜城公主的船。”
剩下的話不用再說,便也就明白。
船又行了一夜的時間,便到了宿州的地界。
阿晚不顧衆人的攔阻,從這裏直接下了船,帶了谷雨和霜降兩個大丫鬟,還有幾名親衛。輕車簡行,先一步前往揚州。
至于船只,還是按照原定的計劃行走。
宿州和揚州相距不近,馬車正常行走,要差不多将近一個月的時間。因為趕着去看戲,阿晚讓親衛快馬加鞭,縮減了幾近一半的時間。
趕在四月初,便到了揚州管轄內的靈犀縣。
到靈犀縣的第一件事,阿晚就是讓跟過來的白露去打聽這段時間靈犀縣內發生的大小事。
只一炷香的時間,谷雨便回來了,只是面色有些不好看。
“公,不……姑娘,奴婢打聽到,驸馬爺也在靈犀縣,只是…”白露想到自己打聽到的事情,因太過震驚,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
“說。”阿晚心裏是有譜兒的。知道周博和方家的事情,怕已經鬧開。周博更是已經對金潇潇暗下手好幾次,不過被金潇潇憑借機智一一的化解了。
白露閉了閉眼,心中一橫說:“奴婢打聽到,驸馬爺這段時間為了一個女子,和這裏一富戶方家,生了龌龊。甚至還借用了靈溪縣令的勢,想要逼迫方家就範。”說完話,白露的身形都有些抖。
她就說公主為什麽放着好好的揚州城不去,偏要來這個小縣城裏,想來是早就知道驸馬爺在這裏,還鬧出這等事,才特意過來的。
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驸馬蒙聖上恩典,讓公主下嫁,不說惜福,居然鬧出這樣的事。想來他這幾個月來,說是要游學,還不知道中間勾搭了多少女子呢。
“哦!”阿晚倒是不在意。去歲春闱結束後,周博依軌跡被點選為狀元,皇帝也依舊沒打一聲招呼,讓周博成了她的驸馬。賜婚後,皇帝樂呵呵的告訴阿晚這是特意為她選的驸馬,寒門出身,不怕阿晚拿捏不住。長的也不差,學問雖然空洞了一些,但詩詞歌賦沒問題。
這讓阿晚有些無語,本來她是不打算攙和的,不過如今賜婚的聖旨已經下了,也沒辦法收回。轉念想着若是沒有他,周博還是會攀附其他人,與其讓周博去禍害其他女子,她到不如廢物利用一下。這麽一想,便也愉快的認下了。當然雖然是成了婚,但阿晚對這種長的明顯不是她的菜,心思也不正的男子一點好感也沒有,兩人成婚一年有餘,也還只是有名無實。
阿晚又說:“白露,讓親衛出去細細打聽了,一五一十的過來回禀。”
“是。”
她這次過來,可是特意帶了幾個生面孔的親衛過來,保證周博一個也認不得。
白露領命而去。
阿晚長了長身,側頭對另一丫頭說:“春分,更衣,我們出去走走。對了,換我那套配有面紗的衣服。”
“是,公主。”這次出來,她可是特意把心腹大丫鬟谷雨和霜降留在船上,用來迷惑人。帶了素日裏不怎麽起眼的白露和春分。
這兩個丫頭都有武藝傍身,可以貼身護着她。
“姑娘,沒想到靈犀縣一個小縣城,倒是挺熱鬧的。”春分性情活潑,剛從客棧裏走出來,便開口說道。
阿晚笑道:“這靈犀縣和揚州城只有不到一日的路程,自然繁華。”是個富庶的小縣城,若不然的話也不會被女主看上,打定主意定居在這裏。
一路走走看看,也使人打聽着,很快便找到了女主金潇潇開設的店鋪,是一家糕點店,不過今日門房禁閉,并未開張。
“這位娘子,這家鋪子為何沒開?我可是從外地慕名而來。說是這家點心鋪裏面的東西新奇,想着買些回家,給家父嘗嘗鮮。”阿晚問不遠處的一個擺攤賣飾品的年輕媳婦說道。
年輕媳婦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說:“姑娘一看便是外來,若是本地人如何不知?這家店面的掌事娘子得罪了縣令大人,幾次三番被人尋了麻煩。雖然掌事娘子精明,沒讓賊人得逞,但生意到底大受影響,這不鋪子已經關了好幾日了。”
“這樣啊!”阿晚又問道,“不知道這家掌事娘子的住處?”
“看姑娘不像壞人,便與你說了。就在後面的巷子裏。”年輕媳婦聲音又低了兩分。
阿晚向年輕媳婦道了謝,又從攤子上買了一兩件的東西,算作謝禮。
便和白露春分往後巷子而去。
因後巷的院子,大小格局都相差無幾,倒是頗費了些時間。
“有事?”一個婆子走出來,詫異的說道。
阿晚看向春分。
春分立刻上前一步,甜笑說道:“大娘,我們是來找金娘子的,聽說她做點心一絕,特意來求。”
婆子倒是沒有第一時間拒絕,只說:“等着,我問問娘子。”說着便關了門。
白露和春分一見,臉上立刻露出不悅的神色。
片刻,婆子又出來。
笑道:“姑娘,我們娘子請您進去一談。”
“好。”
院子是兩進的,雖不大,但收拾的卻很規矩。牆角還種着幾株月季,開的正豔麗。
“姑娘安好。”金潇潇從房裏出來,便見到一穿着橘色衣衫的女子,身後跟着兩個丫頭。雖看着面紗,看不清楚面容。
但就憑她身上的衣衫,那是上好的雲錦,一匹就要十兩銀子,尋常人家壓根穿不起。還有她頭上雖然只攢了一根八寶珍珠釵,但中間最大的那顆竟是粉色,一圈圍繞的小珠子,豆粒大小,顆顆圓潤,也不是凡品。只這一件首飾,怕就能頂的上她全部的身價。
更不用說她通身的氣質,就是縣令千金也相差甚遠,怕是別處而來的貴人千金。
想到這裏,金潇潇的眼睛立刻亮了亮,眼珠子微轉,很快便有了計較。
阿晚也打量了一下金潇潇,容貌只能說是清秀,不過一雙明亮的眼睛和身上幹練的氣質倒是為她加分不少。
不錯!
因看出阿晚身份不俗,心有所求的緣故,金潇潇可以說使出了看家的本領。
阿晚看着眼前的蛋撻,戚風蛋糕,提拉米蘇甚至連布丁都有。
眼睛當下就亮了亮。
沒想到女主還有這一手呢。
雖說味道上比不得她以前吃過的,但在缺少東西的古代,金潇潇能弄出這些東西,已經很是不錯。
“不錯,光看着就讓人很有食欲。”阿晚笑着說道。
金潇潇福身:“姑娘過譽了。”
臨走時,阿晚把手腕上的赤金纏絲手镯脫下來,交到女主手裏,說道:“若是那一日你有了麻煩,帶着它到悅來客棧尋我,說不得我可以幫你。”
說着便帶着白露和春分施施然離開。
金潇潇看着手中的赤金纏絲手镯,看不出銜接的地方,精巧異常,簡直就是她生平僅見。
嘴角笑了笑,她有種預感,眼下的僵局,可解。
作者有話要說: 好,說好的要完結,但一寫就有點多,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