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BE文的女配
而此時宜康公主已經進了宮, 直奔德妃所住的永安宮而去。
德妃膝下只有宜康這一個女兒,自從宜康及笄搬出宮中又嫁了人,母女這見面的次數不由就少了。冷不丁, 這快要中午, 女兒過來了,歡喜的同時也有些驚訝,“惠兒,怎麽這個時間來了?吃午膳了沒?”宜康公主乳名,文惠。
“母妃!”宜康心裏一直都憋着氣,見到德妃,乳燕投林一般,紮到德妃懷裏,聲音因委屈都有些哽咽。
“惠兒,這是怎麽了?不是說今日辦賞梅宴嗎?發生何事?可是宜城仗着你父皇, 又給你氣受了?”德妃見女兒如此, 大吃一驚, 忙開口問道。
宜康搖搖頭道:“和宜城無關,是林逸。他,他…”
德妃是個聰明人, 又最了解女兒,見此,心裏也明白兩分,立刻給身邊的貼身宮女使了個眼色。
宮女會意,很快便讓人出去, 只留兩個心腹宮女在跟前。
“惠兒,不急,慢慢說。萬事都有母妃給你做主,再不濟也有你父皇呢。”德妃眼冒寒光,當真是她想的這樣,她一定讓安遠伯府一家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敢欺負她的惠兒。
宜康便抹了把眼角沁出的淚水,把事情一一的說出來。
安遠伯府裏,安遠伯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嘴皮子上都急出兩個水泡來,立時就拉着三驸馬要進宮請罪去。
安遠伯夫人看着兒子,很是心疼,說道:“便是請罪,也不應該急在這一時,最起碼要給逸兒上了藥。”
“上什麽藥?背着公主養了外室還珠胎暗結,你還真當你兒媳婦是小家碧玉,由着你兩句好話就糊弄過去呢。那可是宜康公主,她親爹是皇帝,天下之主。”安遠伯頭一次覺得自家夫人這般拎不清,況且上什麽藥,等到了宮裏,這般樣子還能在皇上面前賣個慘。“……行了,快跟我走。”說着便讓小厮備馬車。
宜康公主這個時間說不得也去了宮裏,他們動作也要快一些。
安遠伯夫人被安遠伯吼得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神情一時也有些慌亂,便也吶吶不語。
誰知,三驸馬這邊又起了幺蛾子,紅蘇也是個精明的女人,一聽進宮便知道有些不好。她身份低微,追究起來的話,第一個遭殃的就是她。心裏越發後悔,當初沒有拿着銀子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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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也騎虎難下,只能死死的扒着三驸馬不放。
三驸馬本就是個憐香惜玉的人,被紅蘇一番話,憐惜大起,想着紅蘇的才情和肚子裏的孩子,便開口說:“爹,要我進宮請罪也可以,但不能傷害紅蘇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不然我是不會去的。”
“孽子,你再說一遍。”安遠伯簡直要氣瘋了,指着三驸馬的手都有些抖。。
三驸馬這兩年性情也有些被慣壞,自從成了驸馬,家裏的人,包括他襲爵的同胞大哥,也要讓他。看着安遠伯的樣子,雖有些害怕,但還是梗着脖子又說了一遍。
只是這次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安遠伯一巴掌打在臉上。
三驸馬本就鼻青臉腫,安遠伯氣急,這一下也沒控制力道,直接把三驸馬的把半邊臉都給打歪。
怒吼:“孽子,你以為你是誰?真以為自己是才子呢?不過作了兩首酸詩,就被人捧得不知天高地厚,告訴你,若是沒有驸馬的身份,你什麽都不是。”若真的有大才,不說他,今上聖明又愛惜人才,斷然不會點選為驸馬的。
“伯爺…”安遠伯夫人也是第一次見夫君發這般大的脾氣,一時也不敢上前為兒子求情。
“爹。”三驸馬也愣住。
只是他們還在這裏糾糾纏纏時,那邊德妃也帶着淚眼婆娑的宜康到皇帝跟前告狀。
“……皇上,你可要為臣妾和惠兒做主啊。那林逸在外置了個青樓歌女的外室,珠胎暗結後,竟然還敢找上門,說要惠兒好生安置,安遠伯府這是把皇家顏面放到地上踩呢。”德妃那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嘴邊盡是冷笑。
她現在已經能想到,明日這件事傳出去,她的惠兒還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背地裏嘀咕。說她連驸馬都約束不住。
安遠伯府敢讓她的女兒受委屈,她就敢掀了安遠伯府一家子的面皮。
皇上也氣的不行,雖然兩個女兒中,他是更寵宜城一些,但這并不代表他不疼宜康,如今見一向都驕傲的宜康,眼眶都有些發紅,似乎剛哭過的樣子,便知道她是真的傷心了。本就覺得女兒受了委屈,如今更添了憐惜,自然而然心裏也更不待見三驸馬,連帶着安遠伯也成了教子無方的代表。
當下便親自寫了和離書,讓人送到安遠伯府,随同和離書一起的還有一道斥責安遠伯的聖旨。
安遠伯帶着三驸馬,這才坐上馬車,便見傳旨的太監已經到了。心中咯噔一下,便知道已經晚了,頓時臉上浮現一抹灰白。
完了,完了,安遠伯府徹底完了。
安遠伯府長房的嫡次子和宜康公主和離的事情,很快便傳遍了京中,自然三驸馬養外室,還帶着外室公開挑釁宜康公主的消息,自然也遮掩不住。
京中的豪門權貴知道後,只覺得三驸馬…不,應該是前驸馬,腦子這是有坑啊!
養外室不說捂蓋的嚴實一些就算了,居然還敢光明正大的帶回公主府,不說是皇家公主,身份尊貴,就是一般人家的嫡妻得了這般的挑釁,也不願輕易的罷休。
看來,日後要離這安遠伯府遠一些,能教養出這麽個兒子,這家教看來不怎麽樣。
有心善一些的,心裏暗自為安遠伯嘆息兩聲,安遠伯倒是個本分的人,可惜有這麽一個腦子有坑的兒子,安遠伯府本就是京中權貴的邊緣人家,如今又得罪了宜康公主,怕是真的要沒落了。
宜康公主和驸馬和離的事情,很是鬧了一段時間,以至于宜康在臨近年關這段時間,都跟着低調了許多。這讓德妃對安遠伯府的怨氣更多了一層,皇帝看着也心疼。
只是臨近年前,事情多,一時騰不出手去料理安遠伯府。
不過等到年後三月裏的一日,安遠伯世子因一件小錯,被皇帝撸掉了世子之位,說他無德無才,不堪擔任世子之位。消息傳到安遠伯府,不說安遠伯和安遠伯夫人如何驚駭,就說世子夫人聽到這個消息,雙眼一翻,便昏死過去。
醒來後,便鬧着要分家,說若非林逸鬧出這事,好生生的待公主,安遠伯府哪會遭此橫禍。
一時間安遠伯府成了京中百姓的議論的焦點。
不過再好的談資,也終會有過去的一天。
時間又過去兩年的時間,阿晚這一年已經十七,在京中也算是大齡姑娘,皇帝經受皇後提醒,便也想起小女兒該嫁人了。
皇後也開始積極的張羅起來,她之所以這樣,可不是因為慈母心腸突然間發作,不過是她娘家的嫡親侄子,年紀和阿晚相當,想讓他尚主罷了。
不過阿晚可看不上她那個廢物似的侄子,若說長得好看一點也就算了,偏生還長得那麽難看。因此,在皇帝提起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吐槽道:“父皇,不是兒臣挑剔,而是皇後娘娘那個侄子長得也太難看了。國字臉,小眼睛,塌鼻子,血口嘴,兒臣都懷疑他是不是親生的?”
“晚兒,嘴下留點口德,他怎麽說也是皇後的侄子。”皇帝嘴角抽了抽,對自家女兒毒舌的本事,又了解了兩分。
阿晚撇了撇嘴,說:“那兒臣也不能因為他是皇後的侄子,就說些違心的話啊。”
“你呀!”皇帝失笑着,點了點阿晚的額頭。
阿晚對于成親嫁人沒想法,不過見皇帝大有若真的要走上這麽一遭的話,周博,倒是可以廢物利用一下。
轉瞬又是一年春。
今年是三年一次的科舉,春闱的到來,讓本就熱鬧的京城多了各地奔赴而來的舉人,給京中平添了另一景象。
三年一次的春闱更是各個寒門子弟,改換門庭,光宗耀祖的機會。
一客棧裏,便見一略年長的書生對另一個人說:“周博,晚上李公子要在迎客樓設宴,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春闱在即,我想多溫溫書。”周博在心裏權衡利弊一回,最後還是婉拒。
書生倒也沒有勉強,畢竟這種事情要自願才行,說:“那好。”他也是看這段時間周博行事大方,所穿衣着,雖不多富貴,但亦不差,便知道他家境尚可,才過來一問罷了。
要知道這迎客樓雖然比不得狀元樓出名,但尋常人也舍不得進。
等到書生起身起來,周博皺了皺眉頭,他并不是不願意去。這種以文會友結交人脈的場合,他自是樂意走動。只是他已經離家三年,前段時間花錢太散漫,導致父母讓人給他捎過來的銀錢,已經有些捉襟見肘,已是不能支撐他像前段時間那般大手大腳的花銷了。
便只能安慰自己,反正是寒門子弟的宴會,他這段時間已經去了不少,不差這一次。
想着自己才華不俗,這次的會試,必定能成。只是即便高中一甲,也不過是個八品小官,生下更不用說,沒錢沒人脈,想要出頭。難上加難。不過自來,榜下捉婿是美談,若是能被哪位大人物看上眼,便是許下庶女,也能一飛沖天,平步青雲。
不過轉念,周博又想到老家的妻子和孩子,眉頭皺了一下。
金氏和那兩個孩子是件麻煩,也不知道他前段時間托人給娘寄的信,這個時候到家了沒?若是到家的話,日後便也不用愁了。
謀算的很清楚的周博,怎麽也沒想到,他出門兩年,老家父母已經病的下不來床,還眼巴巴的等着兒子光宗耀祖回來。而他托人送的信,也陰差陽錯,也沒能送到。
春闱九日,周博面色發白的從考場走出來,不過想着主考官在經過自己門前,緩和的面色,他的心底不由多了兩分的踏實。
邁着松快的腳步,決定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只是走到一半,便聽到一陣清脆的鈴聲,後面傳來嘈雜的聲音。周博回頭,遠遠的便看到一輛由四匹同色的馬拉着垂鈴烏木馬車緩緩行來,馬車四角垂下來的明黃色的穗子,還有前後的帶刀的侍衛長随,無不昭示着,坐在馬車裏的人是位皇族。
“這馬車裏坐着可是宜城公主?”一路人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輕聲問身邊的另一人說道。
那人也壓低自己的音量,“正是呢。你瞧那馬車上繪着一朵古怪的紅色花卉,那可是宜城公主的标識。”忽而,聲音更低,“我聽說,皇上有意為宜城公主在新科進士中點選驸馬呢。”
“真的?”路人驚呼,不過似乎覺得自己音量過高,立刻四下看了一遍,見無人注意,這才緩了臉色。眼見人越來越多,也不敢再問下去。
周博聽到剛才那兩人的談話,心裏砰砰直跳,恰好馬車行駛到他的跟前,馬車窗口的一角,被人挑起一點。讓他隐約看到一女子的側臉,臉一下就紅了,像是怕被人察覺一般,又迅速低下頭來。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自他的心裏一點點的升起。
作者有話要說: 結束這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