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昔玦在街上繼續漫無目的的閑逛,看到绫羅滿街,小攤犯也眯着眼睛,笑得高興,不過昔玦的目光卻在他手中的銀子上,她自然不會認為是陽光照射到白晃晃的銀子上,太過刺眼才會讓他睜不開,不過普通百姓的衣食都需要錢,上有老下有小,要養活全家,所以當一種東西可以成為你的依靠時,你自然奉若神明,不過誰又知道這些金銀之物也會吞噬掉他們的良知,
她找間酒樓坐下,引來周圍一片傾慕,她勾了勾唇,女人天生的武器,只是這個鎮上的百姓大多膽小,有賊心也沒有賊膽,所以頂多就是用貪婪的目光逡巡着她,竟沒人敢上前去搭讪。
“這位客官,您要點什麽?”小二欣喜的望着她,口水流了一地。
昔玦美眸若水,看得小二腿都弱了,險些站不住,“麻煩給我來壺茶。”
她自認從不是紅顏禍水,她的美色只用在該用的地方,但沒辦法,誰讓她長着一張禍國的容顏,即使她只是微微一笑,也讓別人覺得是在勾引他。
“馬,馬上就來。”小二轉身,目光卻還在看着她,一下子撞到了前面的桌角,這才疼得揉着腰下去。
她搖搖頭,癡迷是魔性,看來當年逃走的魔煞并未落網,鳳凰神未能制住它們,不過話又說回來,到底是魔煞為害世人,還是世人一手誕生了它們,誰又講的清。
她徑自飲茶,過了很久,周圍的目光才漸漸收了回去,然後是閑聊的談話聲,
“這大熱天的,真讓人受不了。”
“可不是,要不是王後辦壽宴,我們也不至于忙着張羅東西。”
後桌的兩個衣着華貴的男子邊搖着蒲扇邊不住的抱怨。
“可不是,這壽宴的規模與大王的壽宴有什麽區別。”
“那是自然,而且我們這王後現在把持大權,大王年紀小,事事都得聽她的,能不重視嗎?”
昔玦靜靜的聽着,覺得可笑,遙想當年天帝和帝後不也一樣,每年都要張羅一番,耗費精力不說,還耗費財力,到底是給誰看的,不過是權力的盛宴,聚集了一衆的趨炎附勢之仕。
“不過呀,聽說這王後倒是很器重夏侯絕倫,封了他為國師,事事都要先過問他,你說這是不是一物降一物。”其中一個男人笑得有些暧昧。
“你小聲點,別讓人聽了去,要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Advertisement
昔玦手中的茶杯一滞,不是被他們的話震驚住了,而是想到了夏侯長歌,她一直知道他的母親是什麽人,這夏侯絕倫活了近千年了,仗着夏侯家權傾朝野,和他本人的神族地位,還不知招惹玩弄了多少女人,然膝下卻只有兩個兒子,也是耐人尋味了。
“你說這夏侯絕倫到底是不是神仙,聽說他活了幾百年了,還這麽年輕,他的兩個兒子也是一表人才,看來這夏侯家真要成神了。”
“成不成神我就不知道了,這天下異事太多了,誰又能說的清,不過他那兩個公子我倒是見過,大公子為人還不錯,就是懦弱了點,那二公子雖然為人愛笑,但我總覺得他太冷,哪一個也不像他。”
“誰知道呢,都說龍有九子,九子還不一樣呢,更何況是夏侯家的人。”
昔玦心中不禁佩服起那個說話的男人,的确眼光不錯,夏侯未歌算是夏侯家唯一可以當人的人,其他的人……簡直是山洪猛獸,她用力地抓着杯子,鼻子輕輕嗤了嗤。
“我就随便說說,他們這些人的世界哪是我們能探讨的,我們還是喝了茶,趕緊去籌備宴會的東西吧。”
“對對對,這年頭就得把自己當啞巴,當聾子,什麽都聽不到看不到。”
昔玦神色一滞,想到當年的夏侯長歌也對她說過這句話:你最好把自己當啞巴,當聾子,否則我也保不了你。
她陷了錯位的時空中,她的命是他救下的,可為何到了最後,傷她最深的人會是他。夏侯長歌,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寧可死在煉爐中,好過現在這般糾纏不清……
再回過神來時,那兩個人已經走遠了,她留下了一定銀子,轉身離開……
她禦風到夏侯府所在的山上,這裏地處偏僻,在一處半山腰上——曾經的神族守護族還是懂得避諱,将府邸建在了山中,遠離塵世。
看着這扇大門,想起當年他們從這裏逃出去的情形,而前面就是地獄岩,雖然那日天已黑透,但這百年間,這裏卻絲毫沒有變化,一眼便能認出,而不同的是,那時他們是慌亂逃脫,現在她是故地重游。
深吸了口氣,慢慢收回了思緒,才發現夏侯府門前排了好多的人,從山腰一直排到了山腳下,每人手中提着禮盒。
看穿着,有普通百姓,有農戶,也有官員,他們的來意不用問她都想得到,無非是想讓夏侯絕倫大顯神威,幫他們完成心願。但這心願是什麽,就不能為外人知了,有的可能純粹為了生計,有的嘛……
這樣的江山,難怪衛龍會想殺了他……
嘆了口氣,從山上走下來,沿途的風景還是很不錯,如果沒有地獄岩的話……不過今日注定了她不能這麽安逸的閑逛——
身後一陣疾風,她下意識地定了定,然後一個轉身,瞬間消失在了大街上。
直到在人煙稀少的地方,她才禦風而下,緊跟着,身後一個灰衣男子也同時落到了她的身後。
“還想跑,今天不殺了你為父親報仇,我就不是執劍。”
那男子語畢,輪劍便上,昔玦如冷眼旁觀般,只稍稍側了身,便躲了過去,
“就憑你,也想殺我?”她輕哼幾聲,實在不想跟他多作糾纏。
想這執劍也是至孝之人,只是沖動了些,而且當年的他還小,根本不知道那件事,所以她也不會誅連龍族後人,本無意殺他,沒想到他倒是不依不撓起來,
“大言不慚,拿命來——”揮劍又上,昔玦正好想活動下筋骨,便與他過了幾招,不過都是撓癢癢的伎倆,心中還在想,這龍族也是上古的神砥,怎麽這龍太子的功力這麽差,卻不知執劍天生有些愚笨。
倒是力大無窮,論身法靈活度自然不行,說白了就是吓唬吓唬人,這龍王本無意将龍位傳給他,但誰知卻突然命喪九泉,以後的龍宮,實在令人堪憂,這讓昔玦不禁嘲諷起來,不用他們動手,這執劍自會把龍宮弄得一塌糊塗。
執劍見他根本碰不到她,氣急下,凝聚了全身的真氣,掌風引得天地沙塵暴走,昔玦也不着急,更沒有要阻止之意,只在自己周身下了道結界,便在結界中諷笑的望着他。
執劍發動了幾次真氣,都沒能把她的結界打碎,全身真氣耗盡,也再沒力氣打下去,收了掌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滿頭大汗,氣喘不已。
“怎麽,不打了?”昔玦媚眼睐了睐他。
執劍雙手撐着地面,上氣不接下氣道,“早晚,早晚我殺了你。”
昔玦咯咯笑了起來,蹲下身,如逗弄一只小貓般,“你現在這個樣子,我能馬上殺了你。”
執劍一愣,竟然挺起了脖子,咬着牙關狠狠道,“要殺便殺,我死了我還有兄弟姐妹。”
“你倒是提醒了我,斬草就要除根。”她陰冷笑道。
“不要以為我們龍族好欺負,”執劍暴突着眼睛,恨不得馬上能掐死她,“想斬草除根,你想的美。”
“我想不想的美,你早晚會知道,”昔玦站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我今天不想殺人,暫且放你一馬,不過下一次可就不好說了,所以你最好,離我遠點。”她一字一句警告道。
這些年,她的性格也是陰晴不定,所以她自己都不敢保證下次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他,不過這執劍也算是個漢子,她還不想殺了他。
“呸,以後我看見你一次就殺你一次,将你千刀萬剮,剝筋去人,然後扔到油鍋裏炸,炸完再扔到火爐裏燒……”
昔燒只覺眼前又出現了那個煉爐,那火光正一步步逼向她,她雙眸閃着泛紅的光,看着一群男人走過來抓住了她。她本能暴發的神力,一手掐住了執劍的脖子,
“你找死——”
執劍死咬着牙,既不求饒也不求救,只死死的盯着她,那目光像極了那時的她,性命在別人手中,剩下的只有茍延殘喘的倔強。
她慢慢松開了手,聽到執劍猛烈的咳嗽,神色卻還在恍惚中……
身後一道泛着水鱗的藍光降下,昔玦警惕的轍回了身,見一男子落在她身旁,一身藍色雲翔紋的長袍,腰間挂着一塊墨綠色的玉佩,在陽光下卻泛着白亮的光圈,他長得俊美異常,溫和的眼睛正在緊張地看着執劍。
他還在咳嗽,卻推搡道,“你快走,不用管我。”實則是怕熙顏也打不過她。
熙顏望了望昔玦,斯須,不慌不忙的笑了笑,“這位姑娘,不知執劍龍王如何得罪了你,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他感覺得到,這個女子身子沒有殺氣。
“熙顏,別跟她廢話,她就是殺害父親的兇手。”執劍大喊道。
熙顏吃驚的看着他,“你沒有看錯?”
“她化成灰我都認得。”
作者有話要說: ——
預收文《愛親做親》
一向認為談戀受是浪費時間的林壑筇,爽快的答應了遲栖塵閃婚的要求......多年後,因為遲栖塵避孕套過敏症,在他左一句“對不起”,右一句“我不是故意的”理由下,林壑
兩年內生了兩胎四個孩子。
深知上當受騙的林壑筇終于在有了孩子後才問他,“你當初為什麽要和我閃婚?”
面對感情後知後覺的妻子,腹黑男狡黠的笑道,“學姐,你為什麽不問問我當初為何要遞給你一張紙巾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