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将心照明月
蘇辰走後,唐睿便陷入了更為落寞的無限循環中,心心念念盼着寒假的腳步快些沓來。
唐睿經常抱着電腦去天臺與他視頻,他們有時就傻傻的看着彼此笑,似乎百看不厭,濃情蜜意溢出了整個屏幕。
元旦将至,唐睿倍受思念煎熬,于是毅然決然地買了火車票。她沒有告訴蘇辰,但又無數次在想像蘇辰見到她的模樣,這樣的畫面想想就很美好。
唐睿的空閑錢財不多,她只買了兩張來回的硬座。車程有十多個小時,唐睿本以為再輕松不過,卻不想極其難熬,到了半夜她只覺得腰酸背痛。加上周邊環境并不好,車間十分擁擠且嘈雜不已,小孩的啼哭聲,婦女的嚷罵聲,男人的大嗓門,她也睡不安心,索性睜眼看着車間的來往過客,一幕幕都是人間百态。
她思索着不久的将來她也會如此,蓬頭垢面,不修邊幅,全無半點優雅可言,這就是婚姻生活的本來面目。她一面感到抗拒,一面又渴望,這樣矛盾的情緒難分難解。
窗外的遠處燈火通明,霓虹燈裝飾着這個繁華的城市,她感到熟悉又安心。一想起再過兩個小時她就能見到蘇辰,她便抑制不住地歡欣。
臨近站點時,她去車間的洗漱臺收拾清洗了一番。鏡子裏的她臉色并不好,眼下甚至烏黑一片,但并無憔悴,眼裏的光彩異常奪目。
出站後,唐睿直接搭車去了蘇辰的宿舍樓旁,她一早打探好了位置信息,一下車便去到宿管科,對着看守的大爺笑得極其燦爛,“叔叔,這裏有一份快遞給415的蘇辰。”
大爺很是和藹,他一笑兩只眼睛眯便成了一條縫,說:“姑娘,稍等,我去叫他。”
唐睿忙點頭,“謝謝叔叔。”
大爺立馬上樓去了,唐睿只覺心跳過快便要跳脫而出,她稍稍躲在宿舍大門後的牆壁,眼睛一分一秒都不放過樓底口。
好在那個身影很快走了下來,他似乎仍未睡醒,頭發微亂,腳下踏着雙人字拖,身上穿着套軍綠色的長款睡衣,袖子被随意地撩到了胳膊肘。
大爺四處張望,稱道:“那個送快遞的小姑娘剛剛還在這,怎麽走了?”
蘇辰跟着他的目光巡回了幾圈,“大爺,我真的沒買東西,可能是送錯了。”
唐睿慢慢從門外挪了半截身體出來,笑意盈盈地說:“快遞在這。”
大爺立馬指着她說:“對,就是這姑娘,我可是大清早把人叫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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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辰似乎吓得不輕,随即綻放了一抹深深的笑容,他半收了笑容對大爺說:“謝謝您,我是有個快遞忘了收。”
他說着朝她走了過來,唐睿又躲在了門後,待他走近,他們歡笑着急切相擁。
蘇辰低頭親吻她的臉頰,輕聲說:“還早,現在沒人。”
唐睿笑着迎上他,他們難舍難分,似乎所有的肢體語言和親吻都難以表達思念和愛意。
一直到樓梯間傳來了腳步聲,他們不得不被迫停止了親吻。
蘇辰快速轉身背對着門口,将她護在胸前,以此遮擋來人的視線。唐睿埋在他懷裏,手下輕輕他胸前比劃着一個字。
待來人走遠了,蘇辰輕聲笑着說:“你是把自己送給了豬?”
唐睿嗔笑着推開他,“誰說送給你了?”
蘇辰雙手一伸便又将她攬入懷裏,“我已經簽收了,不送也得送。”
唐睿擡手與他相擁,“我是被迫的,勉為其難被收了。”
蘇辰只是一陣陣笑着,他們靜靜相擁。
半響,他說:“在這等我,我去換衣服。”
唐睿很是不情願地放開了他,蘇辰又在她臉頰落下一吻才走了上去。
他速度極快,唐睿仍在回溫方才的柔情,他便穿戴整齊地下來了。
他一手拿過她的行李,一手牽着她便領着她往外走,“怎麽找到這的?”
唐睿很是得意,“搭車,是不是很聰明?直接斷去了迷路的可能性。”
蘇辰頻頻點頭,末了,他說:“下次再來要告訴我,不可以自己亂跑,我不放心。”
唐睿一臉無畏,“我又不會丢。”
蘇辰湊近她,壓低聲音說:“我怕你被拐走了,我們學校單身男青年太多。”
唐睿笑不可遏,“有道理,指不定有比你好看的。”
蘇辰立馬說:“你只能看我。”
唐睿只是紅着臉低頭淺笑。
在酒店辦好入住手續,唐睿便去浴室沖洗了一番,洗去了旅途的凡塵,她頓覺舒爽不少。
出來時,蘇辰不在房內,唐睿便要打電話,門恰時開了,蘇辰提着滿滿當當兩手的吃食走了進來,“吃早餐。”
他說着将食盒放在了桌上,唐睿走過來打量了一番,“蘇辰,我在你眼裏很能吃麽?”
蘇辰握着她的肩膀摁在椅子上坐着,“還好,你先吃。”
唐睿看着他走去浴室的身影,內心一陣悲戚,她真的很能吃麽?
蘇辰買了各式品種,唐睿只一一嘗了嘗一遍便已然果腹,她喝着手裏溫熱的豆漿,睡意便一點點襲來。
一直到聽見蘇辰走近的腳步聲,她微微睜開了眼,蘇辰低身抱起她,她柔順地貼在他身上,他們一同躺在床上,相擁而卧。
唐睿下意識地擡手抱着他,朦胧間,他說:“睡吧,我在這。”
一覺醒來,蘇辰已經不在一旁,屋內昏暗一片,只隐隐從窗簾縫隙中透出些些光亮。
唐睿拿過桌上的手機一看,已經是下午五點,她按下默認撥號,手機便自動撥了蘇辰的號碼。
蘇辰很快接了起來,唐睿忙說:“你去哪了?”
蘇辰語調輕快,“想我了?”
唐睿睡意正濃,全無抵抗意識,只是細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蘇辰在那邊輕聲連連,“開門。”
唐睿立馬扔了電話跑去開了門便撲過去抱着他,蘇辰一手提着筆記本電腦,一手抱着她往屋內挪。
他将筆記本放在桌上,随即緊緊抱着她,“想吃什麽?”
唐睿閉着眼在他胸前蹭了蹭,“随便。”
“餓麽?”
“不餓。”
“那過會去,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唐睿不明所以,“什麽?”
蘇辰幾乎立馬吻了過來,唐睿笑着迎合他。
晚上,他們吃了飯又随意逛了逛,便回了酒店。
唐睿一時興起找了部看電影,他們便依偎在一處看了起來。
蘇辰說:“舍友想見你,明天晚上一起吃個飯好麽?”
唐睿随口應下,他将她摟近一步,又說:“明天我們去珠海玩?”
唐睿說:“好。”
第二天,他們起了大早,蘇辰昨天走的急,一時也忘了帶學生證,于是他們便又回了趟學校。
他們牽着手走在路上,迎面走來了女生竟對蘇辰揮舞着手,說:“蘇辰,放假沒回家看你姥爺麽?”
唐睿不自覺抽出了手,細細地打量那女生,唇紅齒白,稱得上是标致的美人,她竟知道蘇辰的姥爺,唐睿一直以為蘇辰只對她說過姥爺的事。
這一刻,唐睿泛起了酸澀。
蘇辰竟對那女生微微笑了笑,說:“嗯,我女朋友來了,我帶她玩兩天,你呢?不回家?”
那女生說:“我和朋友出去玩,省的回去聽我爸媽唠叨。”說完,她又對唐睿笑了笑,說:“你好,我是蘇辰的高中同學,淩晴雲。”
唐睿說:“你好,唐睿。”
淩晴雲說:“你們好好玩,今天我有事,下次再一起吃飯。”
唐睿點頭,說:“再見。”
淩晴雲走之前又對蘇辰說:“上次那本《建築設計美言》我看完了,改天還給你。”
蘇辰說:“不急,過完假期。”
淩晴雲笑着離開了,唐睿卻着實堵得慌,她并未嚴明,只是那一天興致都不高。
回來的地鐵上,蘇辰自然地摟着她的腰,她卻頗為不适地掰下了他的手,說:“有人在,不好。”
蘇辰也未堅持,只是握上了她的手,她卻再次抽了出來,蘇辰靠近一步低頭在她耳邊說:“怎麽了?”
唐睿搖頭,又再次低頭不語。
蘇辰說:“想吃什麽?”
唐睿說:“随便。”
之後的路程,蘇辰也沒再開口,他們便沉默了下來。
出了地鐵口,蘇辰握住了她的手臂,繼而将她扯到一旁的樹下,腰身看着她,說:“睿睿,怎麽了?今天一直奄奄的,昨晚沒休息好麽?”
唐睿搖頭,卻依舊不言語。
蘇辰一直看着她,她卻別過了頭不看他,他嘆息一聲,随即擡手抱着她,說:“睿睿,到底怎麽了?昨天還好好的。”
唐睿難以抑制地落下了淚,卻又偷偷擦了去。她又想起蘇辰上次說系裏沒有幾個女生,也不會有人招他,可她一來便碰到了,而且還是高中同學,可蘇辰從未與她說過他有一個這樣好看的女同學。
他們看同一本書,淩晴雲甚至知道蘇辰的姥爺,唐睿一時氣上了心頭,于是用力推開了他,說:“我累了,想回去了。”
蘇辰似乎帶着錯愕地看着她,半響,他又換了柔和的神情,說:“好。”
一路無言。
回到酒店,唐睿便去了浴室,她在淋浴中靜靜地抽泣,許久才走了出去。
蘇辰竟靠在浴室門外等着她,她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過了他身旁,下一秒,蘇辰便用力将她扯了過去抱住。
唐睿用力掙紮着,蘇辰卻抱緊了不放,唐睿一時委屈起來,于是不自覺帶了哭腔,說:“你放開我,放開……”
蘇辰依舊紋絲不動,他說:“睿睿,怎麽了?怎麽會突然就生氣了?你以前不會這樣的。”
唐睿頓時氣急攻心,說:“我就是這樣的,你現在好好認清了,省的将來後悔。”
蘇辰卻語氣急了,說:“到底怎麽了?為什麽突然說這些負氣話?”
唐睿用力地推開他,說:“我想起學校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她說着便去收拾行李,蘇辰只是站在一旁低頭沉思,氣壓卻極低。
半響,蘇辰拿過了她手上的行李袋用力扔在了床上,說:“唐睿,別鬧了,到底怎麽了?”
唐睿脫口而出,說:“我就是無理取鬧,你要是受不了就去找善解人意的,她還能給你講講美學原理,你去找她好了,你在這做什麽?你走,你走好了,我也走,我不打擾你們……”
蘇辰卻失聲笑了,說:“睿睿,你吃醋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唐睿的眼淚瞬間傾瀉,蘇辰再次摟過了她,她卻委屈地不行,不斷地将他往外推。
蘇辰抱緊了她,說:“睿睿,她就是一個高中同學,我們沒什麽,你相信我好不好?”
唐睿哭着推搡着他,說:“你不是喜歡善解人意的麽?我就會鬧,你走好了……”
她沒有說完剩下的話,卻被蘇辰用嘴唇堵住了。她根本無心接吻,不斷地閃躲,蘇辰卻雙手捧着她的臉頰,絲毫不給她反抗的餘地。唐睿哭着去咬他,卻又不忍心下重手,還是任他侵奪了呼吸。
如此熟悉的吻,瞬間柔軟了她所有的反抗,她不自覺閉上眼睛,擡手與他糾纏熱吻。
或許是帶着不安,或許是在求證,這個吻極富熱情,不禁變得熾熱起來。蘇辰被她的回應引出了陣陣情潮,他情難自禁,手下移到腰間本能地隔着衣物摩挲着。這樣柔軟的觸感令他感到身體燥熱不已,他手下試探性地從衣衫下深入,一點一點感受着溫潤的觸感,有些生澀,甚至帶着顫抖。
肌膚相觸的那一刻,唐睿便猛然驚醒,她或許懵懂,但又深知這樣的舉動不妥,而且越距。她僵直了身體,抓住了蘇辰不安分的手。
蘇辰似乎感到了她的抗拒,終于與她唇齒相離,他怔怔地看着她,喘着的粗氣灼熱了她的皮膚,眼裏有着她看不懂的迷霧。
蘇辰很快将手抽了出來,又為她扯下了衣服下擺,随即将她摟在懷裏,“睿睿,別胡思亂想,真的沒什麽。是我不好,應該早點和你說明,我沒想到你會在意,以後我盡量少和她來往,你別生氣了,好麽?”
唐睿能感到他的內疚,還有不安,她往他懷裏縮了縮,說:“為什麽她會認識你姥爺?”
蘇辰說:“高中的時候,姥爺去學校看我,當時我不在教室,是她帶姥爺來了宿舍找我,所以算是認識了。”
唐睿又說:“為什麽你從來不和我說你在學校的生活?我覺得自己都不了解你,就像高中,我從來不知道你考試怎麽樣,是不是參加了競賽,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你從來都不說。”
蘇辰笑着撫上她的臉頰,輕輕落下一吻,說:“笨蛋,你為什麽不早問?我以為這些事不重要,所以沒有說,你要是想聽,以後事無巨細我都說給你聽,好麽?”
唐睿瞬間沒了氣,于是擡手抱着他,說:“我想知道,我想你和我分享每天的生活,而不是我一直自說自話。”
蘇辰抱緊了她,說:“好,以後不許嫌煩。”
唐睿說:“我不會。”
蘇辰再次低頭吻她,她輕輕與他相擁,他過于溫柔,再無侵犯掠奪之意,只有柔情蜜意交疊在一起。
那兩天,他們像是掉在了蜜罐裏,周邊只有滿滿的戀愛氣息,看向彼此的眼中似乎化的開水。
蘇辰真的言出必行,每日像是彙報行程般一一說着他的日常,唐睿也不嫌煩,只是靜靜地聽着,在腦海裏想像着所有的畫面。
日子就這樣一點一點劃了過去,直到學期期末,輔導員李老師突然将宿舍的劉明玉空降到了秘書處,部門裏開始有了一波波暗湧。
李老師的意圖再明顯不過,部門原有成員難免心有不甘,權利的鬥争從來未曾停歇,只是因此暴露。
從進來的第一天開始,那個下屆部長之職便是鬥争的源頭。
要說唐睿從未有過想法,那也是假的,只不過她從不去争,除了本職工作,也不過是随遇而安,或許也并沒有多麽強的鬥志,她一向有些懶。
部門裏的同屆幹事都愛和她搭夥,因為對于出風頭或者聯絡領導老師這樣的活,她從不争搶,大都是背後那個默默無聞寫着通訊稿的人。
并不是她有多高尚,而是她樂得如此,對于那些人際交往,人情往來,她一向不太深明。
至于劉明玉,她更沒意見了,又是舍友關系比其他人更是好得多。
只是,劉明玉最大的問題或許是吳文俊。他雖表面接收了劉明玉,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并不樂意。不過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任誰也接受不了自己的權利被架空,下任接替者竟不是出自自己之手。雖說最終決定權在他,但他若想留在主席團也不得不給李老師幾分薄面。
這樣的權力游戲,唐睿看得很是通透,她毅然決定少摻合這類游戲,之後便很少再主動去辦公室,除了推不過的值班。
可令唐睿難以置信的是:劉明玉将她視為了對手。
說來也是巧,那天周末她本打算和江歡外出騎車,可江歡臨時被他們部長叫喚走了,唐睿只得悻悻而返。
更不巧的是,她剛拿出鑰匙便聽到劉明玉在與人交談,另一方是誰,她聽不出來。
只聽到劉明玉說:“我也不想和她争,可吳文俊明顯想讓她上,幾次在李老師跟前替她說好話,擺明了想讓她以後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我也難做,以後吳文俊要是上任成主席團一員,我還得在他手底下幹活,但他又不待見我,你說我怎麽辦?你別看唐睿好像看起來不争不搶的樣子,但她一定有心機,不然能讓吳文俊那樣為她,有了男朋友還不知道收斂……”
之後說了什麽,唐睿沒再聽下去,或許只是更不堪的詞句,她深深嘆了口氣,漫無目的地游走在校園裏。
一旦涉及到利益,我們總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對方。
要說傷心,更多的似乎是無奈,吳文俊如此幫她,情意不見得有幾分,也不過是為了以後便于開展工作,培養助手,而她不幸被吳文俊挑中。
其實,從那次她表明态度後,除了工作交流,他們甚至比部門裏其他幹事交流更少,唐睿有意疏離,他也無意接近。
令她不解的是:吳文俊為什麽會挑中她?
她從不認為吳文俊是出于對她的圖謀不軌而選中了她,吳文俊能爬到那樣一個位置,絕不是感情用事的人,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何況,興許吳文俊從未對她有過想法,不過是她自以為是。她算不得什麽美人,頂多算是秀氣,也不是什麽智者,或許一般人甚至會覺得她不好相處,并不屬于人見人愛的類型。
但不管是什麽原因,她并不想卷入這樣的權利鬥争,尤其是另一個對手還是舍友,也不是感情多深,但同處一個屋檐下,鬧僵了總是不好的。
她尋思着什麽時候去找吳文俊表明立場,但最近忙于期末複習,系裏活動又多,也實在空不出時間來,只能暫時擱置。
逛了一圈,她驀然想起還有一篇通訊稿未發,明天還有高數課,而她的作業還沒來得及寫,好在高數課的王老師都是周一檢查,也不急着趕作業。
這麽一想,她便躺在操場的草坪撥了個電話,此刻,她實在想聽聽蘇辰的聲音。
然而,無人接聽,那個機械般的女聲一直在重複着這句話,讓人莫名惱火,她索性挂了電話。
直到江歡打電話來約她吃晚餐,她才慢慢走去了食堂。
之後,她們一道回了宿舍,好在劉明玉已經不在,不然以她的性格,必然難以笑臉相待,還是先避避得好。
她洗漱了一通,便抱着筆記本去了床上,将通訊稿發了,便戴着耳機找了部喜劇電影看。
其實,她此刻只是想向旁人宣告一種‘我不想說話’的狀态,好在也沒有人自讨沒趣,她才不用虛與委蛇。
明明是喜劇電影,偏偏最後還得煽情一把,她不甚喜歡,便開始昏昏欲睡。
蘇辰卻在此時給她回了電話,唐睿并不想說話,可她還是接了起來。
蘇辰在微微喘氣,想必是方才在打籃球,“嗯?想我了?”
他似乎心情不錯,唐睿被他感染,“嗯。”
其實,她很少承認這句話,一般都會插科打诨地糊弄過去。
蘇辰該是意識到了她的不同尋常,“嗯,心情不好?怎麽了?”
唐睿不知如何回答,也談不上心情不好,“看來你不喜歡我承認?”
蘇辰低聲笑着,“受寵若驚,但是我不介意你說出來。”
唐睿總是折服于他的厚臉皮,卻又忍不住笑了,“想的美,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不害臊……”
似乎有人在叫他上場,但他壓着聲音拒絕了,可能怕她聽到,唐睿還是聽到了,忙說:“沒事,你去吧,我就是随便撥了個號碼,剛好摁到你的。”
蘇辰也沒有在意,還是在笑着,“可是我想你了。”
唐睿暗暗紅了臉,故作鎮定,“蘇辰,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可以臉皮這麽厚?我記得你以前都是那副死樣子,男人也善變?”
蘇辰笑得更歡了,“以前沒名沒份,現在行使正當權利,我以前什麽樣?”
唐睿簡直無言以對,想了想,才說:“一副二萬五八的欠扁樣。”
蘇辰壓低聲音,“原來你以前喜歡這一款,不知道現在的我還滿意麽?你更喜歡哪一個?”
唐睿只能默默地擦汗,這樣無恥的人絕無僅有。
蘇辰繼續說道:“看來都喜歡,難分伯仲,沒事,只要是我就行了。”
呵,這樣自戀的狂魔也是絕無僅有。
蘇辰孜孜不倦,“不用害羞,你只要說是就好,我都幫你說出來了,我了解你吧?”
你看,這人還有救麽?
……
這樣一通電話下來,唐睿滿腦子都是他那些沒羞沒恥的情話,竟将那些不知名的情緒掩藏了去,她很快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