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5)
們懂什麽?新野那畜口是舍不得讓我們死的,所以一定會沒事的!只要拿到解藥,這一切就值了,就什麽都有了,你們懂什麽?”鄒為人怒吼着,站在潑灑的海水雨中狀若瘋魔:“所以現在,你們就要幫我找到解藥,記得嗎?我是你們的主人!”
“不行!”青木皺着眉,打斷他:“這艘船是我們活下去的希望,還有那些落到海中的人,我們不能對他們不管不顧。”
雖然可能是幻象,但他們也是人,他無法忽視掉那些人的呼救。
“現在可輪不到你們來指點我!去找解藥!”
鄒為人吶喊着,COCO等人便感受到身體不由自主,要順從于他的意識,忽然傑克像老包一般,從手臂中延伸出一把槍,指着青木,随時準備開槍。
“你們敢!”
新明忽然飛身上船,凝視鄒為人,一股意識從他身上傳向COCO等人,聯系他們,對抗着鄒為人。他不知道鄒為人是如何獲得主系統的能力的,但新明的能力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就被主系統賦予了,他是天選之子。
鄒為人神色一變,又看到傑克沒有放下槍,陰險一笑,聯系的建立并沒有那麽快,雖然新明有和他對抗的資本,但不是現在。
“我怎麽不敢!你再敢幹擾他們,我就讓他們開槍。”鄒為人增強鏈接傳導,控制衛寒竹和吳偉走向兩人,這次他可不再會躲在後面,這艘船他們不給也得給,給也得給。
“你試試?”新雨忽然走到鄒為人的身後,從鞋中掏出一把小匕首,貼着鄒為人脖子上的動脈威脅說,滿臉冰冷,她已經忍耐很久了,而另一旁老包則奮起摁下武裝的傑克。
“為什麽……你沒被控制?”
鄒為人一下慌了神,驚詫地問,怎麽又是她?為什麽每次破壞自己的計劃的人都是她!
“因為她倆根本就不是類人,他們是人類。”看到形勢被控制住,鄒為人的意識松懈下來,COCO舒了口氣說。
正因為是人類所以在雪地裏,新雨被那條鎖鏈穿過卻拉不出芯片,一點事都沒有;所以在山谷中新雨打不贏他們;所以一路來她都沒有什麽特殊能力。但她掩飾的太好了,活生生的裝扮成冰變的類人,騙過了所有人。
而老包也只是機器化的人類,他們的類人信號全部來源于新雨逝去母親的芯片,在新雨出生的時候,她那位初代類人母親,出乎新野預料的萌生的情感,終止了傳輸向新雨和他雙胞胎弟弟的芯片,選擇讓他們成為一個人類生活。
代價是他們母親的生命,母親将自己的芯片活體化傳給兩人,所有的記憶和讓新雨活下去的辦法。
新野必定不會放過他們,新雨只能從小裝成類人,嚴苛的體格訓練和知識訓練,有老包幫助的完成任務,還有絲毫不露出感情的封閉訓練,都只是為了能在新野眼皮子底下活下去而已。
而為了能接受那些記憶和幫助新雨,老包将自己改造成機器體,這是他的孩子獲得生命的代價,她的女兒是個人類,她還要回去見她不務正業的弟弟……
他們不知道提早暴露會有什麽後果,但已經到了現在,藏也是藏不住了吧。
在COCO确認這件事之後,才有了那張紙條,才有了明裏對鄒為人逆來順受,暗裏和新雨老包準備着尋找轉機,鄒為人雖然能控制她,但卻了解不到她的思想。
新明的鏈接終于完成,衆人松了口氣,這下鄒為人算是沒有威脅了。新雨松開他,走到另一邊,這時異軍突起,吳偉和衛寒竹突然拿出兩把槍,指着新雨和青木。
“把船給我們去找解藥。”
衛寒竹冷冷地說,這是他們的任務,寶藏就在解藥的後面,這是鄒為人告訴他們的。将寶藏給他們,這是他們的合作。
傑克正想舉起槍,吳偉直接一槍打在他手臂上,将槍柄打碎。
“我們不想為難你們,但我們需要這艘船去找解藥。”
衛寒竹鄭重地說,無關乎他們,這是必須完成的任務,他們不能放過任何可能的機會。
“你們自己去吧。”
忽然向好的聲音傳來,一扇門毫無征兆的出現在船上,向好和威廉走出門戶,站到青木身旁,将一個細小的芯片放到他身上,這是他們上一站得到的成果。
“放下。”青木不知道怎麽了,看着兩個人,似乎能感受到他們身上的芯片能量流和信息流,甚至他們的意識,被芯片包裹又存在于芯片外的意識。
他的意念被無限放大,通過芯片間信息流間微弱的聯系進入到衛寒竹和吳偉的意識,控制着他們漸漸把槍放下。在衆人的目瞪口呆中,兩人竟真的将槍放下了。
這是青木誕生的終極意義,這就是他傳承于将自己改造成類人的母親的能力。趙小葉的研究,是将人類改造成類人的研究,擁有類人機器的能力和人類的意識,甚至連老包的機器改造都來源于這項研究。
在趙小葉成為類人後,她發現了與主系統的控制,那種對類人絕對的控制,然而她是外來者,模仿青森的芯片創造的芯片,聯系于主系統但不誕生于主系統,那種控制對于她來說仍然絕對,但微弱了不少。
趙小葉無愧于天才的稱號,她将自己的芯片系統創造成複制主系統的終端,再聯系春花和青木,讓他們兩個成為自己終端下的連接體。
轉而言之,趙小葉就是春花和青木的主系統,類人主系統通過趙小葉控制春花和青木,而當趙小葉死去,中間的聯系體被摧毀,春花和青木與類人主系統的連接就斷掉了。
他們由此成為了主系統外的類人存在,兩個獨立體,獨立系統。趙小葉在将自己作為複制系統時就想到了毀滅的那天,她的毀滅會帶給青木新生,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為被人操控的存在。
而作為獨立系統的青木,他作為除了主系統之外唯二能聯系類人的存在,這是他母親帶來的能力……
☆、淹沒
“收手吧,你們沒有勝算。”向好深吸一口氣說。
只有真正參與了趙小葉研究的她和威廉才知道青木對于整個類人來說意味着什麽,青木是希望,他的能力在所有類人之上,所有類人的能力隸屬于主系統,而青木是個獨立的主系統,他的全能且能力沒有上限。
衛寒竹愣愣的看着衆人,深感力不從心,在他們的争鬥裏似乎自己只是個棋子,想反抗一只手又會被握在另只手中。
“算了……”吳偉嘆口氣,松開槍,壓向他們的意識随即松開。他拍拍衛寒竹的肩膀,跳向浪潮中,衛寒竹緊随其後。
沒有船那就游向那個地方,或者再找另外一艘船,他們的目的不會變,一定要得到寶藏。
鄒為人黑着臉掃視衆人,在他們中間必然沒有自己的位置,轉身跳入海中,他們要救人,那就趁着他們救人的時機先拿到解藥!那最後的東西也必定會屬于自己……
“去救人。”
COCO長籲一口氣,轉身開始操控着船朝人流密集的地方開去,衆人紛紛跳下海,将驚慌的人們拉上船。
而新明和青木跳到海中,不斷的搜尋着,李浩和白樂還未被知道到,原本偌大的陸地被海水灌滿,像大西洋的延伸一般,成為了他的一部分。COCO和青木分別朝着不同的方向探知着,過一段時間就回到船上休息會兒,又接着尋找。
在船接近原本的海域時終于發現了兩人的身影,李浩撐着白樂,卡在一顆背靠房屋僥幸沒有傾倒的樹上,任由海水擊打着,身子嘴唇都被浸泡的發白,馬上就要不行了。
“找到了!”
新明喘着粗氣,衆人都已經有些脫力,逆着海嘯前進可不是件簡單的事。但他絲毫沒有遲疑,跳入海中,張開雙臂,向他們游過去。前進十分緩慢,無論怎麽變換方法,斜側着游,下潛游,那沖刷而來的海水在打到他身上時都會激起浪花。
恩佐和傑克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沒有參與救人,也沒有同鄒為人那般搗亂。在軍紀當中有非常重要的一條,叫辨別真僞,他們是真,周圍全是僞,為了這些虛幻的東西拼盡力氣真的值得嗎?
他倆不懂COCO和向好等人的奮鬥,這是一份答卷,遞呈給自己,給新野,給生命的答卷。縱然不知真假,也得為這些活生生的人奮鬥到力竭到不能起來的最後一刻。
而對于新明,他的毫不猶豫可能是任務,可能是因為他們。他是李浩和白樂的孩子,仍未出生就将近夭折的孩子。
他拼命的游,青木緊随其後,逆着時間,逆着軌道來到三十年前。
李浩也已經漸漸撐不住了,身體上多處傷口已經被沖刷到麻木,這棵樹也不知道能支撐多久,能不能讓他們等到救援呢?他輕輕的撫摸着白樂的肚子,撫摸着她的臉頰,也許是最後一次了。
“樂樂。”李浩忽然溫柔地說,他清晰的分辨出在海水中這根大木頭不能承受的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這是它快要承受不住的預兆。
“怎麽了?”白樂淺淺的一笑,即使是在這種情境下,慌張過後她都能保持平靜,有心愛的人陪伴在自己身邊,如果一生只走到這一刻,那也值了。
“沒什麽,就想叫叫你。”李浩也笑了,接着說:“如果這就是最後一次的話,樂樂,那下輩子再見了。我見不到我們的孩子了……”
他在道別,他讨厭不告而別,這棵樹是撐不住兩個人的,如果自己松開手的話,白樂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擁有的生存時間會更多。
李浩看到了,不遠處的飛機和逆着海水盡力搜尋的人,他看不清,但他知道那是新野派來的。但他等不到了,只希望白樂能夠幸免。
“好。”白樂沉默良久,猜到他想做什麽,低頭吻他眉額。看着李浩松開手,被海水淹沒,她忍不住捂着嘴哭出來,她不能跟着他一起離開,孩子還在肚子裏,她還要等待着救援。
不如所願,李浩的放手,換來的只是一分鐘,那棵樹轟然斷裂,白樂也落入渾濁的海中。
此時逆行的人終于近了……
新明一頭紮緊水中,看到不遠處白樂的手高高伸向海面,眼神迷蒙,似乎想抓住什麽東西,但卻什麽都沒拉到。新明垂直下潛,抓住她,飛快的将白樂拉出海面,放到一根浮木上,讓不遠處的COCO将她帶回船上。
還有李浩,已經被淹沒的李浩。當新明重新回到海面時,已經失去了青木和COCO的身影,他們在奮力的下潛,游向李浩。
李浩不知道自己下沉了多久,被海水蒙住的眼睛仍然能看到微弱的光,藍色的光,像夢一樣。周圍開始變得漆黑了,或許已經沉的很深了吧?要到深海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意識主導,他感受到海水傳來的重壓,□□着他的肉體。他已經一絲像上游的力氣都沒有了。
再快點!青木和向好鉚足了勁,手成尖頂狀,撥開前方的水,像兩條靈活的烏賊,不斷地下潛下潛。為何李浩下沉的速度會這麽快?快到讓他們跟不上他,快到他們時刻能感受到海水傳來的重壓。
忽然向好停住身形,她已經不行了,缺氧和海水的壓強讓她的身體處于臨界值,再堅持下去已經沒有了意義,這樣的深度,沒有人能活下來。
她憂慮的看向仍在前進的青木,救人的欲望已經超過了他對自己的關心,也許他也到了臨界值,但卻并不自知,任由這種不自知前進到危險的環境,開發身體潛能的上限,他能做到,但她不能。
恍然一刻,向好似乎看到有一重影子從青木身上分離出去,像她一樣停下腳步,回到海岸,在他的後方有一道緩慢下沉,姿勢混亂,但拼盡全力的身影,他愣神的看着空手而歸的影子,滿臉憤怒。
抓到了!
青木猛地一沖,空空地蹬着海水前進,抓到了李浩的手,但卻似拖住了一塊千金鐵,被拉着下沉,絲毫拉不起來。周圍開始昏暗,青木已經能明顯感受到重壓帶來的疼痛了,仿佛被抵在容不下他的兩堵牆間,時刻會變成肉泥。
走啊!阿明還在等着我們!青木用盡全身力氣,但仍然拉不動他,忽然一切都停止了。
就拜托你了。
李浩的聲音像是順着海水飄向自己,青木驚醒,睜開眼,看到微笑的看着自己的李浩,他逐漸變得虛幻,嘴唇蠕動,确切無疑是在對他說話。
就拜托你了,我們的孩子。
他再次說,似乎是為了肯定這不是青木的幻覺。
身影閃爍,聲音再次傳來,不過這次青木看到的是新野的身影,他蒼顏白發的身影。用蒼老的聲音,下沉的身體,微笑着對青木說。
就拜托你了。
等不到青木的回應,一切陷入黑暗。
海面上,忽然一個沖天巨浪,蓋住所有人,仍在一味向前游的衛寒竹和吳偉,無動于衷的恩佐和傑克,忙碌救人的COCO和新雨,尋找青木的新明,一切都被蓋住了,海面重新恢複平靜,什麽都沒有浮上來……
縱使是幻象,這次仍無一人幸免。
新野無論如何也忘記不了那一幕,明明就快抓到他了,明明那個機器人就快抓到李浩。但他的算法中李浩的生存機會已經為零,所以它放棄了,它轉身離開游向海面。
明明只差半個手臂的距離,明明李浩還未閉上雙眼,明明可以救下他,明明一切都有可能,但這一切有可能都被算法所終結。
他忘不了那時的憤怒,絕望,他忘不了那個拼命下潛但無能為力的自己,這樣的他最終得到的只是一具被重壓變了形的軀殼……
他恨算法,恨人類和機器,恨他們帶來的這場海嘯,恨自己無能,為什麽自己不能完全控制研發的類人,為什麽不能控制它不放棄?為什麽當需要的時候,自己總是這麽無力,無力到沒能來得及救他。
再出世已是心灰意冷,他毀掉了所有創造的類人機器,開始進行最終實驗,将自己改造成類人,改造成機器,他不要自作主張放棄的機器,他要他們服從自己的命令,去拯救,去報複,他要讓自己的意志降臨這個世界,讓這些痛苦報複給當年所有參與者。
他要類人承載他的意志,承載他的智慧。
即使受着皮肉分離千刀萬剮的痛苦,他從來未出過一聲,痛苦早就麻痹了他的神經,現在活着的新野,只為了複仇而生,每一份世界給予他的痛楚都将有他的回複,他會帶着他的武器回到這個戰場,終止這一切誤傷人的紛争……
當海浪平息,外界那間星空房間忽然在沒有人控制的情況下亮起來,整棟建築在沉寂的三年後複蘇般,點亮燈光。
衆人的身體被各自房間內的機器注入某種活性激素,恢複着他們的身體,似是感受到身體的變化,青木頭發中那顆微小的裝置光芒一閃,少許奇特的信號穿過房間,建築,傳向遠方。同樣的,還有兩道極強的信號穿透過屏蔽裝置,飛速傳向遠方。
☆、結束
“醒了?”
青木緩緩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隐隐有光芒閃耀,眼前竟是片星空。就在他不遠處有個模糊的影子站在那裏,發出新野的聲音,卻看不清面目。
留下的數據已經不足以支撐系統為他刻畫形體了,這是新野在世間最後的殘留,最後一道命令。
“其他人呢?這是第幾站?”青木環望四周,除了他們什麽都看不清,仿佛這仍在一個獨立的空間,連感知力都傳達不出去。
“你已經出來了,這是在現實世界。”
聽到新野低沉的宣告這條消息後,青木微微一愣,這就結束了?恍然間想起在試煉世界的經歷,林林總總仿佛過去了十幾年……
“現在是什麽時候?解藥呢?說好的在最後一站放着解藥呢?還有我媽留給我的東西。這一切都還沒完,難道就已經結束了?”
青木神色劇變,如果只是這樣那他來這裏的意義是什麽,江澤會不會已經離開了?雖然知道虛拟世界和現實世界的時間換算不同,但如果有意外的話,他實在不敢想。
“是啊,已經結束了,外面過去了兩年又七個月。”新野似乎在笑,笑的十分輕松,十分釋然,轉而一雙眼凝視着憋着怒氣的青木,戲谑地說:“對我已經結束,對你們才剛剛開始。”
星空閃爍,然後全部暗下去,只留着兩個透明的方方正正的盒子,一個裏面放着一個USB,一個裏面放着一本筆記。
“你要的東西。”新野一揮手兩個盒子就打開,東西落到他手中。
“這是什麽?其他人呢?”青木困惑的看着他,難道到了最後不需要再角逐一番嗎?
“其他人?呵呵。”星空影像變換,投放出其他人沉睡的樣子,聲音接着傳來:“你知道這兩個是什麽嗎?USB裏面裝着解除腦神經傳播病毒的方法,也就是冰變解藥,筆記本裏記載了你母親留給你的人類改造類人的實驗,這是屬于你的東西。”
“其他人,我沒有什麽東西好留給他們。他們要得到的東西,要不在試煉中已經得到,要不就在你身上,要不就是根本就不配得到。”
影像關閉,影子越來越模糊,似乎馬上就要消失了。
“寶藏呢?領袖呢?為什麽他們要得到的東西會在我身上?”
新野這麽一說,青木更加困惑了,他隐隐感覺這些東西早就安排好。
“領袖早已選好,新明就是下一代的領袖,至于寶藏……那樣東西從來都不屬于我,到現在你還沒發現類人寶藏是什麽嗎?就在你身上。”
“我身上?怎麽可能,你在跟我打啞謎嗎?”青木搖搖頭,他身上什麽東西都沒有,除了他這個人,難道是……他忽然一頓,沉默半晌問:“寶藏難道不是一件物品嗎?”
“我什麽時候說過他是一件物品?”新野淺笑,緩慢的解釋:“試煉不一定是試煉,讓你們競争領袖并不會影響我早已定下的答案,甚至連作為能決定類人歸屬的類人寶藏的你都不屬于我。”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這場留下來的鬧劇快到頭了,他們也快來了。”新野喃喃着,擡起頭,似乎能看見到深海中浪潮洶湧,有東西正在接近。
“不必迷惑,你身上的複制主系統比任何寶藏都更具有說服力,它能決定類人的歸屬,換而言之就是你能。現在我将留在他們身上的我的意志,換成你的意志,至于未來怎麽樣就看你了……該看到的你都看到了,如果類人的領導權落在鄒為人這樣的人手中,你應該能想象會發生什麽事情。”
“小心,他們來了……”最後一句話未完,新野身影便消散。星空仿佛被點亮,一道階梯出現,通往一個神圖穹頂的大廳,之前消失的新月三人站在階梯兩旁,似乎在恭迎着他。
大廳中來到現場的試煉者只有六人,鄒為人并沒有醒來,冰涼的屍體上有結着白霜,胸口破了個大洞,頭發被身體分泌出來的水打濕,凄慘至極,新野總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這樣的人活下來,不然就不會有清除計劃。
還有恩佐和傑克醒來之後就不知去向。
“喲,寶藏回來了?”COCO朝着階梯上的青木喊,剛剛的對話,他們全部都聽到了。
“是啊,回來了。”青木疲倦的一笑,還不知該如何消化那些東西,走到他們身邊,他毫不猶豫将手中的USB遞給威廉,這是他們約好的事。
“解藥的事情就擺脫醫生了……”
“好。”威廉鄭重的收起USB,腦電波傳染病毒嗎?這已經超過當下的醫學太多了,真不知道新野是如何制造出,如此超前的東西。他間接的參與了病毒的研究,但當初的病毒和現在被新野改造的病毒實在是差的太多了,頂多算個雛形。
另一邊新雨重重的跌倒在地,大笑起來,抱着老包,喜極而泣,她總算是解脫了,新野沒找他們麻煩,放過了他們。接下來的餘生,她要成為一個人,活生生的人,代替她媽媽好好的活下去……
此時階梯上忽然又走下來一人,是新明,全身閃爍着劇烈的藍光,緊接着順着邁下階梯的腳步一個個熄滅,不多不少八十一步,八十一個光點。
“阿明!”青木感受到強烈的不安,他知道那是他的情緒光點,怎麽會這樣明明一切都結束了?
“領袖是不會有感情的。”站在一旁的新月冷笑着看向青木說:“準确來說你也是領袖,新明作為算法,你作為意志。他保持理性,你擁有感性,這就是新野所想要的完美的類人領袖。”
他們三個人的情緒束縛已經被解開,被新野留下來作為類人高管輔佐領袖的前行,類人将會作為第三方陣營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當所有的光點全部暗下去的時候,新明正好走到青木身邊,停住,淡淡地說:“關于以前還是忘了的好,爺爺有爺爺的打算,現在就是必然會發生的結果,記憶什麽的,我全部删除了……”
“準備離開吧,有人過……”還未等他說完,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就打斷了他,新明皺起眉頭,來的太快了。
“不許動!将青木和解藥交出來。”傑克全身伸出武器,遠遠的看過去就像個刺猬,恩佐站在他身旁舉着槍,沉默的望着他們,那聲爆炸聲就是他們制造的。房屋外原本深邃的深淵被飛速下潛的潛艇打擾,巨大的照明燈轉向這間建在太平洋海底的秘密研究所。
艦艇中艾比,瓦萊正通過植入到恩佐眼中的投影裝置看着這一切。不管你怎麽藏,我還是能找到這些東西,甚至連你在冰變類人體內的布置我都發現了,已經死去的你還有什麽辦法嗎?艾比冷笑,這場仗到現在應該是宣布她勝利的時候了。
“交給你了。”新明似乎是沒聽到他們的威脅,轉頭對青木說,然後帶着一群人朝星空房間走去,那是個傳送裝置,為了就是從這裏撤離。
“這麽快就忘了我的存在嗎?”青木冷漠地說,聲音中藏着怒氣。
明明都通過試煉了,為什麽還是沒能逃過新野的控制,難道新明真的一輩子逃不過被關閉情感系統的設定嗎?這種被新野判定的命運!
而他将這怒氣撒到了眼前兩人身上,如法炮制的鏈接神經,控制傑克和恩佐将武器扔到地上,再一個一個将身體上的武器擰碎。新明站在他身旁,這樣的能力即便是他都很難做到,雖然他現在承載了主系統,但主系統的控制力是有限的。控制鏈接了無數個類人後,很難再抽出單一的鏈接來操控某些有抗争能力的人。
“夠了,走吧。”新野看着兩人好無用武之地,正準備拉着青木撤離。
忽然艦艇上艾比冷冷的開口:“轟炸掉這裏,另外開啓精神芯片方案,控制兩人,留下他們。”
“真的要将那兩個孩子犧牲掉嗎?”瓦萊站在一旁平靜的說,臉上沒有展露出一絲表情。恩佐和傑克從小就在聯邦長大,甚至他們的訓練衆人都有參與,他倆是瓦萊的重要研究對象。
“別忘了他們也是類人。”艾比斬釘截鐵地說,留下兩位領袖,之後的争鬥後患無窮,對抗對手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他們還未成長起來的時候,毀滅他們……
恩佐和傑克知覺耳中一陣轟鳴,傑克瞬間擺脫的控制,按照着心中不知來自何處的意識,撿起槍直接打向新明。而恩佐則頭疼欲裂的倒在地上,并未像傑克那般瞬間被控制,恩佐感覺到腦中有個芯片正在點燃他們,似乎馬上就要爆炸了。這是什麽東西?是誰安裝到他們體內的?一瞬間恩佐想到很多,心中一片寒冷。
一連串爆炸聲響起,聯邦這是要獻祭掉他們兄弟……
那顆子彈一瞬就來到新明身後,兩人完全沒想到他們竟然能夠脫離控制。此時新原忽然出現,一把推開新明,反手一槍打在傑克的胸腔上,傑克呆滞的張開嘴巴,望着胸口的大洞,無力的摔倒在地。
“哥!”恩佐扶助傑克的身體,整個人失去了力氣,怎麽會這樣?
電力系統被炸毀,建築外的抗水護罩失去作用,海水洶湧的灌進建築,時刻能壓塌它。
“叔叔!沒事吧?”遲鈍的反應過來的青木,扶起新原,新原卻反頭望向新明,無動于衷的眼神和漠不關心的表情。
“父親果然還是關閉了他的情緒。”新原咳嗽幾聲,嘆息說,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東西放到青木手中,附到他耳邊說了些什麽。青木的表情一時間千變萬化,複雜無比。
“快走吧,這裏要塌了。”新原推推他,催促着他們離開。新明凝望新原良久,始終沒有說什麽,拉着青木轉身走到傳送裝置中,關上傳送門。
海水湧進伴着轟鳴爆炸聲,封閉了一切……
☆、終歸
一周過去,失蹤将近三年的衆人終于回歸了正常生活。
衛寒竹和吳偉終究還是沒有完成任務,無論怎麽争取,甚至犧牲掉善良都沒拿到。将經歷如實彙報後,鄭周重重的嘆氣,真是越算計什麽越得不到什麽,罷了,以後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向好和威廉拿到制成的解藥後飛奔喜馬拉雅山脈,沒錯,是兩個人,像是去見爸媽一樣。雪山依舊寧靜,但自家屋前多了許多處打鬥的痕跡,甚至還有機器的殘骸,向好心中一驚,飛奔到屋中,爸爸被吓了一跳,媽媽正坐在床上包紮傷口。
智能來銷毀冰變類人,但類人從來不是泥捏得,他們會反擊。所有來到這裏的機器人都被向好媽媽解決掉了。喂媽媽喝下解藥後,三人緊張的等待着,一天後媽媽毫無征兆的睜開眼,看到湊到自己臉頰旁的爸爸,吓了一大跳,直接一巴掌打過去。
“變态嗎?”媽媽羞紅了臉,一幅扭捏的樣子,似乎對這些年的經歷不曾記得,仿佛是昨夜剛扭捏着在愛人懷中入睡,今早睡到剛剛好起來的樣子,只是轉眼看過去女兒怎麽長的如自己一樣高了?還有那個小夥似乎在哪裏見過……
思索良久後,她突然愣住了,捏捏自己的臉,撲到爸爸懷中大哭:“我回來了……久等了!”
剩下的人都跟着青木來到了X市,這天章磊仍在照顧那家VR游戲廳,擦擦桌子,抹抹牆,很快啊,他就要離開這裏了,他申請的虛拟現實游戲廳營業執照已經發下來,過幾天就得搬過去。
他勞動的時候不習慣戴眼鏡,因為姐姐說鏡片會很容易髒的,他記得很清楚,所以從來不戴。這時他眼角似乎瞟到有兩個人走進店,一個女孩穿着淡藍色的裙子,竟然是姐姐最喜歡的那種湖藍色……
還有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他趕忙跑回櫃臺拿眼鏡,一邊跑一邊熱情地說:“歡迎光臨!”
“已經長這麽大了啊?”
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章磊正低着頭戴眼鏡,忽然頓住,是姐姐嗎?他有些不敢擡頭,只在電話中聽過姐姐的聲音,到現在是多少年了呢?
“阿磊長大了呀。”新雨笑笑,俯下身看着低着頭的章磊,似乎看到有兩滴淚落下,掉到地上。
“你也已經長着麽大了啊……你和磊子開始雙胞胎呢。”老包笑笑,這麽多年三個人終于站到了一起:“磊子還不擡起頭看看嗎?”
章磊緩緩擡起頭,新雨長發如瀑,穿着那件蝴蝶花紋的湖藍色裙子仿若精靈一般美麗,她正微笑着看章磊,伸出手摸摸章磊的頭:“弟弟好久不見呀!想姐姐嗎?”
“想,很想……”
青木和新明等人回到了福利院,他正安靜的坐在江澤面前,他的呼吸已經不被感受到,僅僅能通過儀器探測到微弱的心跳,還來得及,青木舒了口氣。喂江澤喝下解藥,一日複一日的在床邊等着。
三天過去,朦胧睡過去的青木感覺到身邊有微弱的動靜,似乎有人正在看着自己,又輕輕的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一吻,是新明嗎?
當他睜開眼,已經是清晨了,江澤正靠着床好奇的看着他,還沒等青木的欣喜若狂湧上心頭,江澤輕輕問了句:“你是誰?這裏是哪裏?”
簡簡單單的話瞬間将他擊垮了,他忘了,關于他關于這裏都忘了,只剩下一些片段,這是長時間沉睡的副作用。能活過來已經算天大的恩賜了,花姨說沒想到他能撐這麽久,一定是江澤心中有非常重要的東西,放不下,才撐到這一天。
但青木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個非常重要的東西是他,因為江澤選擇閉口不說。在停留幾天後複蘇的江澤離開了福利院,開啓了他的新生活。青木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江澤,但很慶幸,江澤能活下來,只要還活着就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