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侯爺,這是夫人親手給你做的
酒?宋妤兒想了想,她的嫁妝裏好像有一小壇百果釀,是她娘當年的陪嫁,異常珍貴,千金難求。
這百果釀,又稱猴兒酒,據傳是山中諸猴采百果于一洞,始為貯藏越冬糧食,但若當季不缺越冬糧食,猴兒們便會忘記曾貯藏過一洞百果,然後這一洞百果便逐漸發酵,釀成這一洞百果酒。
因為來之不易,又醇香可口,百果釀一直有市無價,為酒中老饕們所追逐稱道。
現在她手上剛好就有一點,分一半給對她有恩的良太醫,想來是最好不過。
這般想着,宋妤兒低聲交代碧痕,“你去把婵娟給我找過來,我有事情要吩咐她。”
“是,夫人。”碧痕得令離開。
沒多久,婵娟打起簾子,進了寝房,福身後,問宋妤兒,“不知小姐找奴婢過來,是有什麽吩咐。”
“是這樣的,我需要你回一趟侯府,替我取些東西。”宋妤兒将百果釀一事娓娓道來,末了,又言,“這酒珍貴的很,你取的時候記着分成三份,一份留着,一份給姑爺,另一份帶來良府。”
“是,小姐,奴婢記下了。”婵娟答應了一聲,便要退下。
宋妤兒想着她左右是要回去,又叫住了她,“先別急着走,再替我帶點兒小東西給姑爺。”
“什麽東西?”婵娟好奇的問。
宋妤兒道,“以前,裕嬷嬷教過我剪紙,我想剪一張小像,你替我捎給姑爺。”
“那奴婢這就去拿剪刀、紅紙。”婵娟從善如流,剛要轉身去拿東西,又被宋妤兒給叫住了,她搖頭道,“不要紅紙,竹片便可以了。”
“竹片?”婵娟皺眉,她還沒見過有人拿竹片剪小像。
宋妤兒看着她含笑點頭,“就要竹片,你去拿吧,四分之一巴掌大一條就好。”
“那奴婢去了。”婵娟揣着滿腹疑惑,轉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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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她複返,将裝剪刀和竹片的笸籮放在宋妤兒面前的床幾上。
宋妤兒檢查了一番,确定沒問題,才操起剪刀對竹片進行加工。
她對自己的形貌很了解,不一會兒,一個細瘦的輪廓就被她剪了出來,接下來是眉眼,她握着剪刀停頓了下,正想着該怎麽下手,婵娟忽然開口道,“小姐眉眼如畫,怎麽剪都剪不出來那份細膩的感覺,還不如拿畫筆精心描繪,這樣相似度也高點。”
宋妤兒一想也是,幹脆擡頭吩咐她去拿最細巧的畫筆和各色彩墨。
婵娟在旁圍觀着,也來了興致,速度快得很,順便還幫宋妤兒把彩墨調和開來。
宋妤兒手藝很好,不到半個時辰,一張惟妙惟肖的小像就做了出來。等晾幹後,又讓婵娟編了個彩色的絡子系在上面。
婵娟拎着絡子前前後後打量一圈,贊了句“小姐真美”!
宋妤兒沖她笑了笑,交代,“你先回侯府,等你回來,我送你一個驚喜。”
“小姐也要送奴婢一個小像嗎?”婵娟猜出宋妤兒的意思,忍不住反對道,“這可不好,您現在身子弱,精神不濟,做一個已經很費力了,現在必須好好歇着,一切以小少爺為先。”說着,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就将床幾上的東西全部收拾了。
宋妤兒無奈的緊,只能由着她。
主仆道別後,婵娟拎着包袱從後門離開良府,宋妤兒則合眼又歇了過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邊,婵娟拎着包袱準備回定國侯府,另一邊,蘇世卿發覺兩個探子失蹤,也急躁起來。他策馬過市,打算親自去一趟南山皇陵。
經過延政街時,胯下駿馬卻突然發狂,險些将一個姑娘撞飛出去。
情急之下,蘇世卿翻身下馬,将驚慌失措的姑娘緊緊攬在懷中。
“你沒事兒吧!”沒有理會跑遠的駿馬,蘇世卿擔心的問了句。
那姑娘擡頭,讷讷喊了聲“蘇世子”。
“婵娟?”蘇世卿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宋妤兒的貼身婢女,再看她身上的粗布麻衣,忍不住皺起眉,“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婵娟不敢說出宋妤兒現在寄居良府的事,只得随意編了個借口,說,“奴婢前些日子回鄉探親,遇到了些不如意的事,現在剛剛回京……”頓了頓,又感激道,“方才有勞世子出手,救命之恩,婵娟沒齒難忘。”
“是我的馬發了狂,跟你沒關系的。”蘇世卿收回扶着婵娟的手,确定她真的沒時候後,提出告辭。
婵娟求之不得,抱着包袱轉身就跑了。
蘇世卿看着她跑遠,嘆了口氣,正要轉身再去買一匹馬,結果擡步時,卻發現腳下多了一個小玩意兒。估摸着是婵娟身上的,他彎腰撿了起來,放到掌心仔細一看,發現上面的人像竟然是他愛慕多年,想的都快發狂的女子的。
“妤兒……”
他珍重的捧着小像,目光發癡的喊了一聲。
過去很久,才收回目光,嘆了口氣,将小像塞進懷中,然後擡腿離開。
再言婵娟,她回到侯府,去書房見了姜武,準備遞交東西時,才發現在懷中的信物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遺失。想起集市上的突發狀況,頃刻,臉色大變。
“怎麽了?”見她表情不對,姜武沉聲問了一句。
婵娟擡起頭,渾身哆嗦着,驚慌道,“姑爺……小姐讓奴婢帶給您的東西,丢了……”
“什麽東西?”姜武下意識的問。
婵娟道,“是一個小像,上面刻着她的形貌,栩栩如生。”
“……那是在哪裏丢的?”聽聞是宋妤兒比較隐私的東西,姜武臉色一下子變了,目光陰沉的看着她,質問。
婵娟不敢隐瞞,忙将集市上同蘇世卿的碰撞說了一遍,頓頓,又道,“若是奴婢沒記錯,小像應該就是那時候丢的。”
“這麽說,東西應該在蘇世卿手裏?”姜武拳頭捏的咯嘣作響。
他是真的惱了。
恨不得将婵娟打個半死逐出侯府,可想到宋妤兒身邊還需人伺候,他又不得不将這口氣壓下來,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涼涼道,“這一筆先給你記着,等婉婉生下孩子後再與你清算。”
“……”婵娟沒敢說話,頭垂的低低的,如鴕鳥一般。
姜武看着,更加氣惱,揮了揮手,瞧着她發心,說出口的話好像裹了冰渣子,“你退下!”
婵娟聽了這三個字,瞬間如蒙大赦,躬身就往外退去。
出了書房,她渾身打着擺子,幾乎站立不住。心裏想着,姑爺,真是太可怕了。
“婵娟,沒事吧!”流雲剛好經過,順手扶了她一把,關心問道。
婵娟擡頭,見是姜武身邊的人,更不敢說話,只含着淚道,“我沒事,謝謝雲大哥。”
“……”流雲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客氣道,“你這哪兒像沒事,我扶你去府醫那裏看看。”說完,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帶着她就往府醫所住的院子走去。
婵娟被他這麽一拖,急的都快哭了,眼淚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掉,甕聲甕氣,委屈道,“我真的沒事,不用看大夫的。”
流雲最怕女人哭,見她流眼淚,立刻停下腳步,有些失措的問,“你真沒事?”
“嗯。”
“那你臉色怎麽這麽差?”
“我……不小心弄丢了小姐的小像,那小像剛好又落入了蘇世子手裏。”
流雲聽她這麽說,立刻反應過來,“侯爺因此要罰你?”
婵娟點了點頭。
流雲嘆氣,“你呀!……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把東西找回來的。”
“真的嗎?”婵娟擡起頭,兩眼冒光,驚喜的問。
“嗯。”流雲點頭,頓了頓,又補充,“只要在蘇世子手上,我就一定幫你找回來。”
“那我先謝謝你了。”婵娟輕聲道謝,眼睛、鼻子、耳朵都紅了。
流雲看着,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感覺。他狠了狠心,強忍住将她擁入懷中的沖動,颔首道,“東西找回來再說吧。”
“雲大哥,那我先回洛神閣了。”婵娟福了下身,也不管流雲同不同意,轉身就跑了。
流雲看着她窈窈窕窕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再看不見,才笑了笑,轉身往侯府外走去。
答應幫婵娟拿回小像,并不是他信口開河,而是他真的認識一個人,恰巧那人就有隔空取物的能力。
徑直去了城西的醉妃酒垆,流雲跟當垆賣酒的女子打過招呼,直接去了二樓雅間。
不一會兒,女子上樓送酒,親自替他斟了一杯後,媚眼如絲道,“來找我,有什麽事?“
“丢了點兒小東西,想求你取回來。”流雲沒有跟女子客氣,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說出。
女子聽了,柳眉一皺,冷哼,“就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
“那你幫還是不幫?”
“幫啊!”女子一歪身,直接靠在流雲身上,嬌豔的紅唇開合,魅惑道,“誰讓我喜歡你呢!”
“那就好。”流雲點了點頭,跟着将事情經過大概跟女子說了一遍。
女子聽完後,指了指桌上的整壇子酒,“全部喝完了,我就幫你。”
“嗯。”流雲應了一聲,搬起壇子,直接往嘴裏灌。
公孫雪看着他落拓不羁的模樣,無聲嘆了口氣,轉身悄無聲息的離開……
男人再好,心裏沒她到底是沒有用的。
流雲在酒館裏呆了半日。
天黑前,公孫雪終于趕了回來,将小像往他面前一遞,嗔了句,“沒想到你喜歡這樣的!”
“別胡說,這是我家夫人!”流雲斜了公孫雪一眼,語氣陡然嚴厲起來。
公孫雪哼了一聲,沒再言語。
流雲摸出一包銀子放在桌上,轉身從窗戶跳了下去,頭也不回離開。
等他回到侯府,婵娟已經不在,沒辦法,只好又跑了一趟良府。
清和園耳房,婵娟正要歇下,結果窗戶處,突然傳來一聲輕響。她眉頭一皺,起身輕輕喊了句,“有人嗎?”
窗口又傳來一聲輕響,下一刻,流雲的頭探進來,沖她道,“是我。”
“雲大哥!”婵娟快步朝窗戶底下走去。
流雲沒有耽擱,直接将小像往她面前一遞。
“找回來了啊!”婵娟驚喜的結果,而後朝流雲趕集一笑,“謝謝雲大哥,你真好。”
“不用謝。”流雲輕聲說了一句,正要提出告辭,婵娟開口又道,“雲大哥,我能不能再求你一件事?”
“你說。”流雲表情淡淡的。
“這小像你幫我帶給姑爺好嗎?”婵娟忐忑的問,她這輩子都不想和姜武打交道了。
流雲捕捉到婵娟眼中的恐懼,想都不想,就将這差事接了下來,頓頓,又囑咐她,“我答應你,馬上送去侯爺手裏,你也去夫人那裏跟夫人解釋一下,免得她擔憂。”
“嗯,我曉得的。”婵娟點頭,流雲想了想,沒別的什麽要交代,然後才提出告辭。
婵娟目送流雲離開,然後到妝鏡臺前,簡單的梳了個發髻,又去了宋妤兒房裏。
宋妤兒在得知小像落到蘇世卿手裏,一顆心就沒定下過。
眼下自然睡不好,聽到動靜就側身睜開了眼。
“是奴婢。”婵娟小聲說了句,然後才打起簾子進來,走上前,借着床頂夜明珠的光亮,哽咽道,“奴婢來是想告訴小姐,那小像已經找回來了。”
“真的嗎?”宋妤兒聲音裏透着驚喜。
婵娟嗯了一聲,頓頓又道,“想必現在已經到了姑爺手中。”
“那是怎麽找回的?”
“……還是托了流雲大哥的福。”
“流雲?”宋妤兒疑了一聲,“他怎麽會知道這事?”
婵娟紅着臉,将早上偶遇流雲的事說了一遍。
宋妤兒是過來人,哪裏會不知道流雲的心思,原先擔着的心瞬間被歡喜填滿。婵娟,這是撞上了桃花運吶!
婵娟久久等不到宋妤兒開口,臉紅的更厲害,就在她不安的快要暈倒的時候,宋妤兒終于開口,低聲道,“那你以後可要好好謝謝流雲。”
“嗯?”
“比如說給他縫個荷包,做件衣裳……”
婵娟不想說話了。
宋妤兒促狹的笑了笑,“你先下去吧,該怎麽報恩,自己好好想想。”
婵娟紅着臉退了下去。
宋妤兒還是睡不着,她想到那個小像,心裏就梗的厲害。暗暗道,這蘇世子還真是湊巧得很,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故意。
胡亂想着,過了很久,才将将睡去……
此事略過不提。
蘇世卿那邊,還是沒有找到司玉的蹤跡,倒是鳳陽郡那邊,有村民發現山頂突然飛來一塊神石,神石上有字,仿佛渾然天成一般,刻着:華興雲朝,帝傳百世!
當日,更有紅霞遍布,整個鳳陽郡都是紅光一片。
這神跡被記為祥瑞,八百裏加急送到了京城順天帝的禦案上。
順天帝看完,第一時間招了心腹大臣進宮。
而後,經一番唇槍舌戰,以福康為首的大臣,均主張太子複位。很明顯,華興雲朝,帝傳百世裏的華就是楚贻華。
順天帝有些猶豫。這時,外面傳來龔太醫求見的通禀。龔太醫,正是随楚贻華一起去南山皇陵的太醫。
順天帝眉頭皺着,不知在想什麽。
福康趁機道,“龔太醫突然回宮,應是有重大消息回禀,請皇上明察秋毫。”
順天帝看了福康一眼,到底沒有駁了外甥的意願,點頭沖高內監道,“讓龔太醫進來。”
“是,皇上!”高內監領命而去。不一會兒,龔太醫随着高內監快步入內,請過安好,沉聲道,“啓禀皇上,臣有事起奏!”
“說!”順天帝瞳孔微縮,嚴厲的看着龔太醫。
龔太醫不敢耽擱,盲道,“皇上,大皇子前些日子所患的并非花柳病,而是花粉病。之前……實在是太醫誤診啊!”
“你說什麽!”順天帝面色一僵,表情嚴肅至極。
龔太醫連忙道,“花粉病是上古醫經中記載的疑難雜症,少見能難治,太醫院同僚對此不了解,這才誤認成了花柳病,求皇上明鑒!”
“此事當真?”
“皇上,花柳病無藥可控制,臉上的楊梅瘡會越來越嚴重,可花粉病難治,卻還是治得好的,您只要見過大皇子,就知道臣所言非虛了。”龔太醫有理有據的說道。
順天帝一時也是半信半疑。
福康眸光一閃,再次拱手,“皇上,龔太醫說的有道理,您只需上大皇子上殿,若他臉上光潔如玉,就誤會,若不是……那便是欺君之罪。”
“你說的有理!”順天帝看向高內監,“就這麽辦,你去皇陵替朕走一趟!”
“是,皇上!”高內監作為順天帝的心腹,答應了一聲,就往外退去。
皇陵離內城頗遠,順天帝想着至少也得好幾個時辰,幹脆擺了擺手,沖殿內大臣道,“時間還早,你們都先下去吧,一切都等高敏功回來再說。”
“是,皇上!”衆大臣跪安。
順天帝沉吟片刻,朝走在最後的福康招了招手,“浔陽郡王留下!”
“是,皇上。”福康轉過身來,朝順天帝輕輕一笑。
順天帝看着他嘴角的笑,有點兒恍惚。他又一次,透過這個外甥,看到了他的長姐。
“舅舅。”福康輕喚了一聲。
順天帝回過神,看了他許久,忽然開口問,“康兒,你還是屬意大皇子繼位嗎?”
福康點了點頭,“為了萬民福祉,大皇子是最好的選擇。”
“唉……”順天帝長長的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福康知道他這舅舅的心結,有些無奈的說,“若母親在世,我想她也是屬意大皇子為太子的。”
“為何這麽說?”
“我看過母親留下來的一些詩文、畫作……她與舅舅是一樣的,愛自己的子侄,但是更愛我雲朝千秋萬代的江山昌盛。”
“說的是啊!有什麽能比祖宗基業的萬代綿延更重要!”
……
高內監是在三個時辰後回來後,與大皇子楚贻華一起。
楚贻華隔着數月,再見龍椅上的順天帝,只覺陌生至極。
冷淡的行過禮,他便垂首不語。
順天帝看着長子光潔如玉的面龐,幾乎立刻信了龔太醫所說的話,他揚聲喚了句“華兒”。
楚贻華擡頭,看向順天帝的目光,有幾分震驚。
他以前,從未這般稱呼過他,他只會冷冰冰的喚他太子,可現在……四目相對,他強迫自己不要露出諷刺的目光,他逼迫自己用盡全身力氣,必須充滿愛意的看着他。
順天帝被楚贻華看的有些不自在,他嘆了口氣,“華兒,你恨朕嗎?”
“兒臣不恨。”楚贻華沒有說不敢,直接說不恨。
“為什麽?”順天帝疑惑的問,“朕以前對你做了那麽多不仁的事……”
“父皇只是嚴厲。”楚贻華從容的替順天帝找借口,薄唇開合,聲音低沉道,“何況兒臣打小就知道,兒臣和九皇弟是不同的。”
“有何不同?”順天帝疑惑的問。
楚贻華拱手,字字句句,條理清晰道,“回父皇的話,兒臣是儲君,系天下天下萬民福祉于一身,所以兒臣不能放肆,不能荒淫,更不能無度。但九皇弟不同,他只是父皇的兒子,原本該承受父皇所有疼愛。是以,就算父皇再疼弟弟,兒臣心裏也是諒解的。因為肩上責任不同。”
“好一句肩上責任不同!”順天帝起身,繞過禦案走到楚贻華身邊,用力在他肩上拍了兩下,而後,與他平視,欣慰道,“你能理解父皇,父皇心裏很高興。”
“這都是兒臣該做的。”
“嗯,朕明白。”順天帝說着,停頓了下,又道,“今日華兒你就不要回東宮了,我們父子兩好好吃一頓飯,把酒言歡。”
“是,父皇!”楚贻華從善如流的點頭。
一夜過去。
次日,朝堂之上,順天帝重扳诏令,太子楚贻華複位,誤診太子的兩位太醫貶為庶民,世世代代不得再入朝為官。
姜武得到消息後,心中一熱。他知道,距離九皇子徹底倒臺的日子不遠了。
果然,沒過幾日,孫寶頂替九皇子寵幸秀女的事被捅了出來。
順天帝大怒之下,直接賜死五位秀女,至于九皇子,家醜不可外揚,再次将其罰去北宮別院靜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