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飛機一落地, 在機場就感受到了那股悶熱的空氣, 大學生們拉着行李箱坐上了安排好的大巴, 前往下榻酒店。
到了酒店,分配好房間之後, 陶陶挺滿意的,一人一小間房間, 房間有洗手間,此外有公共的廚房餐廳和客廳。
不少人聚在客廳裏,喝着飲料相互介紹自己, 她收拾好行李, 手機響了起來。
“陶陶,我現在有時間, 我來接你,你在哪?”沈之洲打電話給她,這段時間,他确實忙狠了, 把女友撇到一邊。
陶陶冷哼了下, “不好意思, 我沒空。”
“別鬧脾氣啊。”沈之洲哄她,“我錯了, 我向你認錯。”
“我真的沒空, 我現在在清邁。”
“你在清邁幹什麽?”沈之洲語氣嚴肅了下,“和誰去的?”
“我在當國際志願者,一起來的有男有女。”陶陶聽到他這副語氣就不爽, 他以為他在和下屬說話呢。
聽到是學校活動,沈之洲臉色稍微好了點,“你怎麽不和我說一聲就跑去,那裏條件那麽差,日曬不說,蟲蚊多,我不想你受苦。”
他就是覺得她去哪裏,必須向他報備,而他去哪裏,她卻不能多過問,從兩人認識起,他就站在強勢的那一方,陶陶一開始覺得沒什麽,時間久了,她又不滿起來。
“我來都來了,現在退出是不可能的。”
“你把手機給你老師,我來和他談。”沈之洲語氣淡淡的,好像他一個電話就能把這事搞定。
“不行。”
“陶陶,不要固執了,回來陪我,下次我帶你去伊比薩島度假。”沈之洲輕笑了下。
他當她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呢,也許他以前的女人們個個聽他的話,纏他纏得很緊,生怕惹他生氣,可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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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陶冷下臉,“我已經參加了,再反悔的話,我成什麽人了,況且這個活動有兩個學分。”
“你非要和我鬧是不是?”
“誰和你鬧了!你講點道理!”陶陶聲音一下子高了,她正要和他講明白。
房門被人敲了敲,打斷了她的話。
陶陶打開門,臉色稍微尴尬了下,門外是謝澤,他面無表情的,“要去樓下會議室集合,他們都去了。”
“哦,我馬上就來。”她匆匆和沈之洲說了聲,挂掉電話。
謝澤側頭看了眼陶陶,她眉頭微蹙,不是很愉快,看樣子是和她男朋友吵架了。
到了會議室,領隊和組織者分配了下任務,志願者們分為7組,抽簽決定組別,一個組去一間學校,負責教授孩子們英語。
陶陶抽完簽,和她同組的人有謝澤,其他高校的一男一女,還有兩位日本來的留學生,他們六人去一間學校。
領隊開了輛敞篷的mini bus帶他們過去,在炎熱幹燥的熱浪中,晃晃悠悠地前往那所學校。
學校的情況比陶陶想的更糟糕,這是一所由一對愛爾蘭夫婦捐贈的學校,學生有小孩,少年,年齡段不一致,他們有着黝黑的膚色,光着腳丫子在沙地上跑來跑去,連水泥地都沒有澆築。
見到他們來,他們好奇地望着,眼睛是那麽清澈,黑白分明的。
領隊帶領他們參觀了下學校,在說到注意事項的時候,說到最重要的一點,“同學們,你們不要因為看他們可憐,有了恻隐之心,就給他們錢,給他們買糖果,買零食,千萬不要這樣做,這樣做是在變相鼓勵他們去乞讨,他們更不會來學校學習了。”
陶陶怔愣了下,不由想到很多。
第一天的日程比較簡單,回到酒店後,陶陶和謝澤負責編課,他們主要教授實用英語,方便他們在外交流。
“現成的牛津教材有,小學程度的,我抽掉些無關緊要的,從最基本的吃穿住行教。”謝澤擡起頭,看陶陶撐着下巴,神情茫然,“你怎麽了?”
“我在想,原來并不是每個人都像我們一樣,接受九年義務教育,升高中,再考大學。”
謝澤望着她,黑眸微動,“不是每個人生下來就有選擇,網上那些說窮就是不努力的人,顯然是沒有接觸到現實,每天活在象牙塔裏,活在舒适圈中。”
陶陶定定地看着他,他低着頭,眼睫毛很長,原本的翩翩少年正在變成青年,越發英俊冷峻。
他們安靜地備課。
第二天上午去學校教小朋友們英語,教室的環境也很簡陋,一塊大的白板,破舊桌椅,但是他們顯然很興奮,跟着大學生老師們念英語單詞。
“order——”
“Hello, would you like to order now”
“Yes please.”
陶陶一遍遍念着單詞,再将單詞連在一起,重複着點餐的情景對話,天氣很悶熱,教室裏連電扇都沒有,陶陶把頭發全部紮起來,汗水順着她的額頭滑到脖頸,她耐心細致地教着,沒有不耐煩的神色。
小朋友們的口音很重,發音模糊,在他們書寫的時候,陶陶走到一旁休息會,謝澤眼眸閃了閃,遞給她一瓶礦泉水。
她朝他笑了下。
他垂下眼眸,沒有再看她。
課間休息時,小朋友們抱着一只破舊的足球在沙地上玩,沙子滾燙,他們光腳踩着,好像習慣了。
陶陶坐在樹蔭下,謝澤正和他們在玩,好多孩子攔他一個,他沖了過去,臉上的表情很輕松,她有些意外。
中午,這所學校的老師給他們燒了些泰國家常菜,椰子粉裹着糯米,芒果飯在餐桌上出現,陶陶安靜地吃着,沒有剩下來。
謝澤知道陶陶其實很挑食,高熱量高糖分的一概不碰,然而她在這裏沒有挑三揀四。
也許,她和他想的并不一樣。
“哇,你的衣服是利物浦球隊的球衣,你最喜歡哪個球星?”午休的時候,陶陶坐在教室裏,那些孩子們圍着她,她和他們聊着天。
“薩拉赫。”
“埃及球王。”
男孩子們瞬間激動興奮起來,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樣,“你知道,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陶陶故意擺出洋洋得意的表情。
教室裏很熱鬧,謝澤坐在門外的石階上,他微揚起唇角,淡淡地笑了下。
他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個膠卷相機,回來時,看到陶陶趴在桌上睡覺,他偷偷按下快門。
一周時間過得很快,晚上回到酒店備課,陶陶看到條微信,面不改色地走到花園中。
微信很簡單,沈之洲發了條,“我們好好談一談。”
他要拼事業,這是他喜歡的領域,他肯定要在他爸面前做出番表現,再說陳西錦是投資人,他怎麽能拿他投資的錢胡鬧。
對于女朋友,他想要個聽話乖巧的,可陶陶挺有主見的,有時候是好事,有時候又不是。
“我們交往快一年了,之前你在英國,我還能通過手機見到你,你回國開公司後,我連面都見不到了,我不想這樣。”陶陶握着手機,低聲說道。
“那你要讓我怎麽辦?去我爸公司上班,被別人當個沒出息的富二代?”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幹嘛誤解我。”
“你為什麽一聲不吭跑去泰國,我作為你男朋友,連知情權都沒有?等你到了,我才知道這件事。”
“我說過了,你睡着了!”陶陶提高了音量。
沈之洲在電話那邊一窒。
兩人聊了一會,說到後面,他們終于談到分手,和平分手了。
陶陶在花園長椅上坐了一會,她再給陶爸爸打電話,“我和沈之洲分手了。”
“啊?”陶爸爸聽到這一出,先是愣了下,再聽到分手原因,沈之洲事業心很重,陶陶又是愛玩的年紀。
他微嘆一聲,“分手就分手吧,其實爸爸希望你找個不要那麽強的男生,你上次那個高中同學就不錯,高高帥帥的,家境普通沒關系,他可以入贅到我們家。”
“早分了。”陶陶随口恩恩地應着。
“爸爸媽媽希望你找個普通點的,不希望你在感情上吃苦。”
她知道,陶爸爸是希望她找個家境沒她家好的男生,可是她才不要,她被那些“鳳凰男”的新聞搞的害怕,他們心機都好深,男人有心機起來真沒女人什麽事情,還特別能忍辱負重,狠心也是真的。
再說了,她就是作,不行嗎。
陶陶向爸爸報了平安,她趕緊離開花園,腳上被蚊子叮了好幾個包,很癢。
她走上樓梯,樓梯口有個男生站在那,身姿挺拔。
謝澤遞給她一個青草膏,輕聲說道:“不要抓破了,塗這個。”
“謝謝。”
陶陶接過後,往樓上走,謝澤一直盯着她雪白的背影,昏黃燈光映襯着他俊美的臉,神色晦暗不明。
她回到自己房間,趕緊塗上止癢膏,她強迫自己忍住,不去抓,不能在腿上留疤痕。
外面有人喊她一起出去玩,她整理了下,就出去了,一行人去了清邁大學附近的夜市。
玩累了,大夥找了家店坐着,點了酒聽着歌,偶爾聽聽同學們聊天,聽到某首歌時,陶陶拿起手機對着燈光搖曳下的酒杯和花朵,拍了段視頻,人是不會出鏡的。
晚上十二點一行人回到酒店,她開始編輯朋友圈,把這段視頻發到了朋友圈。
當時背景的歌曲是we don't talk anymore。
她洗了個澡出來,出乎意料的,晏君月先來找她了。
“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