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糾纏
明明站在平地上，謝澤感覺自己在往下墜，他是誰？這個接電話的男生是誰？
消瘦挺拔的身體顯得病號服寬大，他握着手機，沉默了會，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找陶陶。”
“陶陶在化妝室，你有什麽事情就告訴我，我待會告訴她。”沈之洲淡淡地說道。
“我只和她說。”謝澤固執地說道。
電話那邊的男生聲音低沉，沈之洲奇怪了下，瞧見陶陶從化妝室出來了，把手機遞給她，“我幫你接了，未知號碼。”
陶陶心一緊，面上朝沈之洲笑笑，接過手機，“喂。”
“陶……”謝澤喉間一陣發癢，他咳嗽了幾聲，嗓音委屈又沙啞，“陶陶，我錯了，你不要不理我。”
陶陶眼神清明，她冷淡地回道：“知道了，我會回學校一趟的。”
說完這句，她就把電話挂了，謝澤懵了下，心髒突然疼起來，他眼前一片發黑，喉嚨像是要燒了起來，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護士站的護士看不過去，拿了個紙杯給他倒了杯水，遞給他。
謝澤喝了水，咳嗽好多了，把手機還給護士，“謝謝。”
護士看着男生清俊的臉恍惚了下，他皮膚蒼白，瞳仁漆黑，氣質清冷，他轉身離開了護士站。
“誰的電話？”沈之洲微眯着眼睛。
“同學，叫我回學校拿畢業證。”陶陶很自然地回道。
沈之洲想想也是，但他還是問了句，“以前的男朋友？”
“不是啊，之前都在忙着學習，練舞蹈，哪有空交男朋友。”陶陶為自己辯護，理直氣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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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沒懷疑你，再說交男朋友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沈之洲自然地摸了摸她的頭。
真的嗎？這真的是他的觀點嗎？陶陶決定試探下他。
“網上說很多男的大男子主義，交女朋友要處。”陶陶點開自己手機，給他看新聞和論壇上的帖子。
“啧。”沈之洲特嫌棄地看了眼，“這些男的沒錢沒勢撇開不說，自卑無能，知道自己搞不定女人，只能靠抨擊女人來找到志同道合的伴侶。”
“啊，原來是這樣。”陶陶故作恍然大悟，“所以你是不會介意女朋友的過去。”
“這有什麽好介意的，沒有濫|交，分手分的幹幹淨淨就行。”沈之洲理所當然地說道。
和沈之洲的交流是信息交換，也是三觀的碰撞，陶陶同時知道了，真正有能力的男人自信能征服女人，并不會介意女孩子的過去。
在這個觀點上，陶陶對沈之洲的好感上升了點，他并不是某些直男癌。
陶陶點開b站上的視頻給他看，“你看，這個電視劇裏男的竟然嫌未婚妻不清白，因為她以前交過男朋友。”
“神經病。”沈之洲搖搖頭。
兩人湊在手機前看了會視頻，話題又聊到了最近在上映的電影，正巧香港這邊上映了，他們當下就決定去看午夜場。
“去吧，去吧。”大人們接收到他們的視線，放他們去約會了。
香港有電影分級制度，他們看了美國恐怖片，哪怕是晚上，電影院裏的觀衆很多，驚叫聲此起彼伏。
陶陶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在電影院看和用電腦屏幕看完全是兩種感覺，她時不時發出尖叫聲，沈之洲側過頭看她，看她表情生動，笑了起來。
他主動牽住她的手，她的體溫微涼。
電影院的冷氣開的很強，陶陶感覺沈之洲的手寬大溫熱，她握緊了他的手。
電影放到下半段，陶陶索性把頭埋在沈之洲的肩膀處，像只鴕鳥一樣不願再看了。
“陶陶，散場了。”沈之洲拍了拍她的肩膀，感覺很好笑，他低下頭，聞到她發絲的香氣，“再不起來，我就親你了。”
陶陶擡起臉，額頭正巧碰到沈之洲的薄唇，兩人對視了眼，從彼此眼神中看到了驚訝，這驚訝一閃而過，他眼裏帶着溫柔和笑意。
“這……”沈之洲慢悠悠地說道。“我可不是故意的。”
陶陶不服氣地看他，臉頰鼓起，他掐了掐她的臉頰，拉着她起來，“不要生氣了，走，哥哥帶你去宵夜。”
“不能吃，我要變胖的……”陶陶晃了晃他的手臂，像是在撒嬌。
沈之洲很受用，心情很好。
從香港回來以後，陶陶查了高考分數，超出一本線60分，遠遠高出她的估分。
學業上春風得意，感情上同樣也是，陶陶和沈之洲的感情突發猛進，一下子變得親密起來。
“你考這麽好，我一定得請你吃飯。”沈之洲早就看到陶陶發給他的微信，從微信中就能看到她的喜悅之情難以言表。
“那我就勉為其難同意你替我慶祝。”
“這麽不情願？”
“我都沒答應爸媽，先答應你了。”
既然她都給他表現的機會了，他怎麽能不領情，沈之洲笑了下，和陶陶約在晚上，他會去接她。
因為約在高檔西餐廳，陶陶挑了條red valentino的小裙子，時尚青春，腳上是一雙ysl高跟鞋，包包是同品牌的鏈條包，戴了沈媽媽送的珍珠鎖骨鏈，配飾簡單，又能顯示出她對他媽媽的重視。
看時間差不多了，陶陶邊下樓邊和沈之洲發微信。
“陶陶。”
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陶陶擡起頭來，看到謝澤立在不遠處，他比之前瘦了很多。
她來回看看，不清楚他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我等你好幾天了。”謝澤淡淡地說道。
“你等我做什麽。”陶陶一臉冷漠，“我不是和你發微信說清楚了嗎？我們不合适。”
“陶陶，我不明白，你明明喜歡我的。”謝澤搖搖頭，眉頭緊蹙，語氣帶着他想想不到的卑微，“我哪裏惹你生氣了，你告訴我，我一定改。”
陶陶不耐煩地看他一眼，認認真真地說道：“我想找的男朋友不是你這樣的。”
“那你想找怎麽樣的男朋友？”謝澤同樣認真，他深深地看着陶陶。
陶陶不說話了，餘光瞥到了一輛跑車開了過來，她心裏緊張起來，車子停了下來，沈之洲已經打開車門了。
陶陶轉過頭，看着謝澤，“你真想知道嗎？”
謝澤抿着薄唇，情緒克制，他沉重地點點頭。
“他這樣的。”陶陶把目光移向那輛跑車，往沈之洲的方向走。
謝澤側過頭，看着一個男生從跑車下來，他像是才看清陶陶今天的打扮，一點學生氣都沒有，渾身名牌，清純漂亮。
陶陶走近沈之洲，他自然是看到了謝澤，低頭問她，“這個男生是誰？”
“高中同學。”陶陶回道。
沈之洲輕描淡寫地看了眼謝澤，打量了下，就收回視線，陶陶這麽漂亮，沒人追肯定不可能，不過這個小男生，和他一比，自然是他競争力強。
他壓根沒把謝澤放在眼裏。
替陶陶打開車門，他再走回駕駛座，跑車揚長而去，只留下謝澤一個人站在原地。
後視鏡裏的人影變得越來越小，陶陶不願讓他影響她和沈之洲之間的感情，不過她不會解釋的，這不會讓沈之洲退縮，反倒會激起他的征服欲。
到了西餐廳後，氣氛很快變得熱絡起來，餐桌上的燭光照在她的臉上，她特地化了比平時濃一點的妝，在昏黃光線下，顯得她明豔動人。
“陶陶，你今天真美。”沈之洲的目光有些深。
陶陶适當地害羞了下，她之前給他的印象都是□□，穿搭走的是美式校園風，簡潔俏皮，今天故意穿得成熟點，他果然被吸引了，對她的喜歡更多了。
晚餐結束後，沈之洲送陶陶回家，到了她家公寓樓下，車子開得越來越慢，她感覺他該表白了吧。
“這個男的怎麽還等着。”沈之洲語調有些不悅。
陶陶擡起頭來，謝澤竟然還在等着，聯想到他說他等了好幾天，她不覺得他有多深情，反倒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些追求女友不求，而殺害女生的社會新聞躍到她腦海中，她對謝澤的觀感徹底壞了。
沈之洲瞧着陶陶的臉色發白，以為她害怕了，“沒事，有我在。”
“恩。”陶陶感激地看他一眼，“我去和他說清楚吧。”
她下了車，走到謝澤面前，謝澤面色蒼白，他沙啞道：“陶陶，那個男生是誰？”
“這關你什麽事。”她揚起下巴，煩躁道：“你真以為你是我男朋友？”
謝澤眼眸一縮，語調發冷，“你再說一遍。”
“你不是，我不喜歡你了。”陶陶嚴肅地說道。“別再來找我了！”
她轉身要走，謝澤拉住她的手腕，他一臉難以置信，“你騙我。”
“我不騙你。”陶陶掙脫開他的手，“放手！”
看到他們在争執，那邊的沈之洲下了車，他扯開謝澤的手，把陶陶摟在懷裏，低聲問道：“他糾纏你，是不是？”
“糾纏？”謝澤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過去一年時間兩人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浮現着，她的笑，她的眼神，她的話語，他記得清清楚楚。
“沒有，我都處理好了。”陶陶看了謝澤一眼，沒什麽感情。
沈之洲警告地看着謝澤，護着她轉身離開。
謝澤忽然上前，握住陶陶的肩膀，他低下頭，要去強吻她，陶陶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沈之洲反應更快，一拳直接揍上去了。
“你別瘋了，好不好！？”陶陶驚訝地喊道。
“每個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你走不出來，也不要再來找我了。”
她轉身就走，沈之洲低聲詢問她原因，陶陶委委屈屈地說道：“高三我們在一起學習，他好像誤會我了……”
電梯門打開，兩個年輕靓麗的男女走了進去，謝澤狼狽地坐在地上，他眼睜睜地看着那扇電梯門關上了。
他低聲苦笑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