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分手
謝澤站在陶陶家小區樓下，頭頂烈日當頭，沒站一會，汗水沿着他的臉頰往下滑，沿着下颚線滴落在衣領中。
他一直等，一直等。
直到有巡邏的保安經過，看謝澤模樣年輕，穿着打扮體面，保安奇怪地問道：“同學，你在這裏做什麽？這麽大熱天的。”
“……我。”謝澤一開口，聲音沙啞，嗓子幾乎要冒煙，“我等我女朋友。”
他落寞地低下頭，“她好像生氣了，不理我了。”
保安沒想到他年紀這麽輕就有情感問題，他搖搖頭，“小心別中暑了，你在這等着也不是回事，早點回家吧！”
“不，我要等她。”謝澤固執地說道。
保安見勸不了他，搖搖頭，繼續去巡邏了。
謝澤一直等在花園裏，擡頭望着樓上，窗戶一陣發光，刺眼到眼睛幹澀。
他拿出手機，想給陶陶發微信，低頭的那一瞬間，眼前發黑，腦袋發暈。
視線模糊了下，好不容易聚焦在手機屏幕，往上滑，是陶陶發來的分手信息。
“謝澤，我想了一夜，我覺得我們不合适，趁着高考結束了，我們分開吧。”
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他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好，惹她生氣了？她為什麽不回他，為什麽這麽冷漠，為什麽？
這些問題塞滿了他的腦子，他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明明之前一切都那麽順利。
點開陶陶的朋友圈，他看不了任何信息，她把他屏蔽了。
這一天，陽光曬得人發燙灼熱，謝澤心急如焚，陶陶把他的電話、微信都拉入了黑名單，他聯系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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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裏做錯了？
是因為他不顧她的意願親了她？
要是她不情願，他以後一定會征詢她的意見。
可是，不要不理他啊。
謝澤心裏空落落的，他想不明白。
保安下午巡邏的時候第二次見到謝澤，晚上又見到一次，淩晨就沒看見他了。
一天都沒吃什麽東西，滴水未進，謝澤回家的路上有點頭暈，避開了家人的詢問，他回到自己房間，徹夜難眠。
第二天一早，他又去了陶陶家等，烏雲密布，雷陣雨突如其來，雨滴打在他身上，保安看不過去，拉他進保安室，抽了幾張紙巾給他，“擦擦吧，你要找哪戶的，我幫你看看進出記錄。”
謝澤眼睛一亮，他被分手這件事打的措手不及，完全忘了找其他方法，他沙啞着嗓子，告訴保安他要找的人。
“我好像有印象，以前你一直送她回家，女孩子很高很漂亮的，我前天見過她出門。”
“麻煩你了，拜托了。”謝澤薄唇動了動，眼神懇切。
保安見謝澤實在可憐，心一軟，調了前天大門這邊的監控，監控裏清楚拍到這對母女乘坐一輛商務車離開了，“她們好像出去旅游了，帶着行李箱呢，小夥子，你還是別等了。”
頭腦一片空白，謝澤完全懵了，他不明白，陶陶為什麽給他發了分手微信後，馬上就和她媽媽出去旅游了。
他的感情對她來說，那麽不值一提嗎？
“謝謝。”謝澤保持着最後的體面，向保安大哥道了謝，他走出保安室，茫然地走進地鐵站。
在等地鐵的時候，感到頭重腳輕，他一下栽倒在地上，旁邊的人驚呼起來，趕緊叫乘務員過來。
“有個男孩子暈倒了！”
“快來人！有沒有醫生護士？”
“打120！”
“哇——”陶陶正站在中環CBD一幢大廈的高層，從落地窗望出去，整個香港盡收眼底，風景好得不可思議。
她雙手捂着唇，眼睛閃閃發亮，不斷發出感慨聲。
來玩的第二天，他們就和媽媽們分開了，媽媽們要去美容院做spa，沈之洲帶着陶陶來參觀他朋友的游戲公司。
這家游戲公司在最中心的地段不說，面積很大，要知道，這裏可是寸土寸金的香港啊。
公司裝修采取現代以及開闊的裝修，開放式辦公，每個人沒有固定的辦公位，可以自由選擇，每個人都盯着電腦屏幕，或是在寫代碼，或是在手繪板上繪圖。
站在這裏，俯瞰着樓下來來往往的行人和游客，陶陶心裏泛起了奇異的漣漪。
“來，我給你介紹下，這是我朋友陳西錦。”沈之洲很自然地摟過陶陶的肩膀，他側頭給她介紹這裏的老板，“他比我大兩屆，也是我在英國念書時的學長。”
陶陶望向過來的人，他一身休閑打扮，淺色襯衫加銀灰色西褲，襯衫袖子卷起，露出一截結實手臂，手腕上戴着名表，淺褐色微卷的頭發，混血帥氣的面容，一雙桃花眼彎着，看上去是個和藹親切，沒什麽架子的人。
“這是陶陶。”沈之洲介紹道。
陳西錦朝沈之洲笑了笑，“你小女朋友？”
“不是，朋友。”
“你好，我是陶陶。”陶陶打招呼道，态度大方，眼神帶了點好奇，恰到好處。
陳西錦溫和地點頭，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下她，女孩子看上去年紀很小，個高腿長，有着模特兒般的纖細骨架，臉蛋清純漂亮，身材也很好。
他笑了下，“我是陳西錦，陶陶，你想試玩下新開發的vr游戲嗎？”
“可以嗎？”陶陶躍躍欲試。
“當然可以。”陳西錦叫了個人帶陶陶去體驗區玩游戲，等人一走，他和沈之洲聊起了正事。
“vr游戲？什麽時候做的？”沈之洲蹙眉問道。
“代理。”陳西錦微眯着眼睛，招手讓沈之洲坐下，“你這次來找我是有什麽事，總不會就為了在女朋友面前顯擺下吧。”
沈之洲揚起下巴，“明年我要在x城開一家網絡科技公司，哥你注資到我公司，我幫你打通大陸的市場。”要發行游戲，審查和營銷少不了，他看準了這個機會，準備試試水。
陳西錦沉吟了下，似乎在琢磨。
體驗區裏，陶陶摘下眼鏡，把游戲設備還給了工作人員，她尴尬地說道：“頭暈，讓我緩一緩。”
工作人員馬上請她去咖啡bar休息，陶陶找了個座位，瞥了眼那兩個年輕男人。
咖啡師遞給她一杯冰美式咖啡，陶陶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旁邊有時髦漂亮的白領用流利的英語在打電話，她手底下是一臺ipad，ipad上顯示着簡歷。
她稍微看了一眼，投簡歷的人個個履歷非凡，名校畢業是基礎條件，清北交複，哈佛耶魯常春藤盟校，平時難得一見的學霸們，在這裏，神仙打架。
哪怕有優秀的實習經歷，面試還要經過好幾輪，職位高的，最多的要進行十輪面試。
陶陶看向沈之洲他們，目光有些深。
很多人想成為大權在握的人，但他們并不是，只有那少數人才是。
喝完一杯咖啡，陶陶百無聊賴起來，她觀察着這間公司的人。
沈之洲和陳西錦聊完了，兩人站了起來，她的目光恰巧和陳西錦對上。
陳西錦側頭問沈之洲，“小女朋友哪裏找的，挺漂亮的，模特？”
“她爸在我爸公司做事，不是那麽回事。”
沈之洲稍微解釋了下，陳西錦聽明白了，他恍然地點點頭，“看來是來真的了。”
兩人走到陶陶面前，早就不留痕跡地把話題過了，沈之洲問她玩vr游戲的感覺怎麽樣。
“好暈，而且好血腥暴力。”陶陶皺了皺眉，“太恐怖了。”
“哥，聽到沒有，太血腥了。”沈之洲調笑道。
陳西錦臉上帶着笑，沒什麽不滿的情緒，“行啊，我下次弄個換裝類的游戲給她玩。”
陶陶不服氣地瞪了眼這兩人，她看着沈之洲，沒把過多的注意力放在陳西錦身上，哪怕對方是個混血帥哥，她也不會明目張膽地看他，不然會顯得她太輕浮。
“那我們走了。”沈之洲看了下時間，和媽媽們約定的時間到了。
“哦。晚上來聚會嗎？”陳西錦随口問了句，他看向陶陶，笑容倒是有些不懷好意。
陶陶能感覺到沈之洲瞥了眼自己，她擡頭看他，他笑道：“不去了，下次再聚。”
“行吧。”
看起來他是在顧忌她，陶陶冷冷地想到。
從大廈出來，兩人同媽媽們彙合，在茶餐廳吃了晚餐，晚餐之後又去購物了。
這一次，沈媽媽說什麽都要送一套首飾給陶陶，“女孩子一定要有一套體面的首飾，你看，這套就不錯，用來提氣場。”
日本品牌的珍珠首飾做的年輕時尚，不花俏不老氣，陶陶戴上之後對着鏡子照了照，陶媽媽點點頭，這次沒有拒絕沈媽媽的好意。
後面幾天，沈總和陶爸爸結束工作，沈家和陶家碰到一起，再聚了次餐。
酒足飯飽之後，沈之洲坐在沙發上拿着手機打游戲，陶陶在一旁看着，盡管看不懂游戲，模樣倒是挺認真，沈之洲贏了一局，伸手刮了下她的鼻梁，然後怪模怪樣地叫起來。
陶陶捂着他的嘴，不讓他說，“沒有，沒有出油。”
兩人笑着鬧成一團。
兩家大人笑呵呵地看着，“我看他們在一起挺好的。”
陶陶去化妝室補妝了，手機遺落在沙發上，不斷發出震動聲，沈之洲瞥了眼，電話不停，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現在陶陶剛高考結束，可能是學校方面有事告知她。
他接了起來，準備待會把電話內容轉達給她。
“喂。”
電話那端傳來一個男生的聲音，謝澤緊緊握着手機，下颚繃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