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翌日上午, 杜晚晚口幹舌燥地醒來, 腦袋一陣一陣地微微抽疼。
她動了動手臂想要揉揉額角, 結果——
怎,怎麽回事?
杜晚晚不可置信地看着左手手腕上的銀質鎖鏈,趕緊轉了個頭看向另一邊的右手。
毫無意外, 右手手腕也被銀鎖鏈鎖着。
她又嘗試擡了下腳……
兩只腳也被分別鎖着。
是的,她被精巧的鎖鏈鎖住了四肢……
綁在床柱上。
以一種非常非常令人羞恥的方式與姿勢。
杜晚晚意識回攏, 嘗試回憶昨晚沈斯越對她做出的禽獸行徑。
為了壯膽, 她噸噸噸喝完大半瓶的紅酒, 可腦袋就變得暈乎乎的了。接着,她好像坐回沙發椅上休息了一會兒, 然後呢?
一丁點兒,都想不起來。
杜晚晚暴躁地掙了掙鎖鏈,內心淚流滿面。
手铐內環墊了柔軟的皮質羊毛內襯,以防傷害被束縛的人。
她舔了舔幹燥的嘴唇, 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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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越這個王八蛋果然有特殊癖好啊啊啊啊啊!!
“咯噔”一聲,門口傳來開門聲。
杜晚晚瞬間一動不動,閉上眼睛假裝沒醒。
剛才她就發現了,這間房間不是他們前兩晚睡的那間。那間的水床四角是沒有床柱的, 床也比這張床大上許多。
不多時, 男人低沉含笑的嗓音響起:“知道你醒了,起來喝水罷。”
杜晚晚渴得緊, 腦海中兩個黑白小人打了會兒架,不再糾結。她睜開眼睛, 薄怒地看着床邊拿着玻璃水杯的男人,“我起不來。”
嗓子發幹,聲音略啞。
沈斯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微揚下巴,深邃的眼眸中笑意蕩漾:“求我,我喂你。”
杜晚晚重新閉上眼睛,別過頭去不看他,“那你渴死我吧,正好換個老婆。”
他坐到床邊,伸手碰了碰她鴉黑的眼睫毛,低低笑道:“生氣了?”
杜晚晚兩只手都動不了,沒辦法打開他玩她眼睫毛的手,只好閉着眼将腦袋盡量往枕頭裏鑽。
沈斯越笑道:“如果我是你,在居于下風的對峙下,會選擇更趨于和平的方式。這樣,至少不會放任事态惡化。”
杜晚晚不明白他現在是什麽意思。
用這麽羞恥的方式将她綁在床上,喝口水還要她求着要。
這就算了,他現在還輕飄飄地說什麽“如果我是你”。
杜晚晚越想越氣,越氣嘴巴越渴,都快冒煙兒了。
沈斯越大掌掐住小姑娘的下巴,将她的臉板正,笑着哄道:“好了,不逗你了。來,我們喝水水。”
還喝水水呢,賣萌是吧?!
我看你腦紙裏裝的都是水水!
杜晚晚睜開眼,鼓起腮幫子,烏眸瞪得圓溜溜的。
沈斯越輕柔地撫摸她的頭發,給快要氣炸了的小姑娘順毛。
他往前挪了挪,左手繞至小姑娘的後背,堅實有力的手臂将人支撐起來。
“來,喝吧。”另一只手将裝滿溫水的玻璃杯送至她的唇邊。
杜晚晚很想有點骨氣,不喝他的水。
沈斯越一眼就洞悉她小腦袋中裝的小氣節,笑說:“左右都是要喝的,現在不喝,一會兒可就真的得求着我,才能喝到了。”
她咬緊下唇,牙齒片刻松開,最終還是低下高貴的頭顱咕嚕咕嚕喝下他手中的水。
“慢點。”沈斯越翹着唇角,笑容溫柔缱绻。
杜晚晚将一整杯溫水喝下,舔了舔唇角,明眸水汽騰騰地瞅着他。
沈斯越柔聲問道:“喝夠了嗎?”
杜晚晚搖搖頭,繼續霧蒙蒙地看着他。
“我打了西瓜汁,想不想喝?”
杜晚晚點點頭。
“沒有一點實際的表示嗎?”
杜晚晚垂下眼睫毛,默了一瞬,小聲問道:“我可以再要一杯白開水嗎?”
“不想喝西瓜汁還是不想為喝西瓜汁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
杜晚晚咬牙,小腦袋低垂,“你特麽有完沒完呀?”
沈斯越笑了聲,鼻音濃重悅耳,緩緩道:“爆粗口帶個萌性語氣助詞,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撒嬌呢?”
“還是說……”他湊身貼近,唇瓣附到小姑娘耳邊,似有若無地劃過她的耳骨,輕輕吐出三個字。
杜晚晚一顫,頃刻間從脖子紅到耳尖。
沈斯越收了支撐她的左手臂,輕輕将她放下。
他用手背試了試她的額頭,确定沒有發燒後,笑道:“我去拿點吃的。”
沈斯越走後,杜晚晚才敢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氣。
他剛才在她耳邊說的那三個字是——想挨操?
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還是他第一次說如此黃暴露骨的話,可是第一次,就這麽……
啊啊啊啊啊!!!
杜晚晚看了看手腕上的鎖鏈,危險意識越發猛烈。
但她清楚地知道,只要她不惹怒他,那麽今天就必定能安安全全地下床。
畢竟今天下午就要回H市了,最遲中午,杜父杜母肯定就會從南區回來。
可是,說不定他按捺不住就把她拆骨吃了QAQ。
沒過多久,沈斯越就拿着餐盤回來了。他帶了一碗金黃小米粥,一杯西瓜汁,兩片全麥吐司,以及一顆大大的鵝蛋。
杜晚晚掩下眸中的情緒,烏黑明澈的大眼睛朝他眨啊眨,無辜地問道:“沈斯越,昨天我喝醉後是不是鬧酒瘋了呀?所以你才迫不得己把我綁起來的是不是呀?”
沈斯越将餐盤擱在床頭櫃上,轉回身用幽深的眼眸看了她一會兒。
他笑了下,順勢道:“聽說夫人最近接了部新戲,裏面有床上捆綁的情節,所以幫夫人提前熟悉一下劇情。”
“喔,原來是這樣呀。”杜晚晚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臉上仿佛說着“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想對我幹什麽禽獸事”。
沈斯越雖然很想告訴她“你知道我明明就真的想對你幹禽獸事”,但可惜這個時間點實在并不合适。他微微颔首,唇角勾笑:“嗯。”
杜晚晚直接拆了他的臺階,故作訝然地說道:“可是我新戲演的是女二號,女主的妹妹,被綁上床是女主的戲份呀!”
沈斯越收回目光,雲淡風輕地從褲袋中掏出一串小鑰匙,勾在指間把玩。
正是鎖着她四肢的那四把鑰匙。
杜晚晚自覺地幫他把臺階重新搭起來:“看樣子你記錯了,把女主的戲份記成我的了。”
他擡眸,笑意綿綿:“這都被你猜到了?”
杜晚晚:“……”
“叫聲沈家哥哥來聽。”
“沈家哥哥。”
“語氣不行。”
杜晚晚拖長語調重新喊了句:“沈家哥哥。”
“想躺床上吃早餐,還是起來吃?”
杜晚晚甜甜一笑:“沈家哥哥,我想起來。”
沈斯越對于這個稱呼十分受用,沒再為難她,很快就解開了她手腳上的鎖鏈。他膝蓋壓着她的小腹,确認手腕、腳腕上都沒有紅痕後,才放她起來。
沈斯越膝蓋一收,杜晚晚立馬從床上爬起來。
“我先洗個澡,一身酒氣,太難受了。”
沈斯越握住她的腳踝,淡淡道:“先吃點東西,聽話。”
杜晚晚坐回床上,看着男人另一只手上拿起的小米粥,說:“我自己來吧。”
沈斯越遞給她。
她喝了小半碗粥,吃下他剝好的鵝蛋,又把西瓜汁喝完,他才放她進浴室洗澡。
杜晚晚洗完澡出來,杜父杜母已經從南區回來了。
下午三點半的飛機,一行人吃過午飯就前往機場。
飛機抵達H市,杜晚晚說什麽也不肯跟沈斯越回去,摟着杜母的脖子不松開。
杜父便開口道:“斯越,晚晚好久沒待娘家了,今晚我們就帶她回去了。”
沈斯越自然不會拒絕,笑道:“我送你們。”
夜裏,杜晚晚粘着杜母睡,杜父獨守空房。
杜母問女兒:“你和斯越鬧別扭了?”
“沒有。”杜晚晚抱緊母親的一只胳膊,嘟起了小嘴巴。
杜母:“那就是你想對你做什麽,但是你不想,是嗎?”
杜晚晚嬌羞地道:“我沒準備好。”
杜母笑了,“傻孩子,你需要準備什麽?”
杜晚晚輕聲問道:“媽媽,你要給我建議嗎?”
“每個人的生活、愛情、婚姻,都是不一樣的,媽媽給不了你建議。”杜母慈愛地看着女兒,“斯越怎麽樣,我和你爸爸如何覺得并不重要,關鍵在于你。”
杜晚晚:“你怎麽突然改變風格了?我看你明明積極得很呀。”
杜母笑着拍了下她的腦袋,“我只是不希望,你們因為商業聯姻就多了一層隔閡。你是你,他是他,你不用把自己看作杜家聯姻的小姐,也別把他看作沈家聯姻的長孫。你們,就單單只是你們。”
杜晚晚好奇地問道:“媽媽,你年輕的時候,是不是也沒有把爸爸當成杜家的少爺?”
“是啊,所以他即使一無所有,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
“可是因為他,你的事業與夢想都被斷送了,不後悔嗎?”
如果不是因為非要與杜家次子結合,母親也不至于被封殺、從此無戲可拍。
“這有什麽好想的?”杜母釋然一笑,“糾結來糾結去又沒什麽意思,不管怎麽樣,你們父女在我身邊就好。”
次日下午,杜晚晚與劉悅、樂櫻飛往Q市。
放假的時候,各路人馬通過網絡關心她的事情,她暫時無須理會;但到了劇組,自然就避不開了。
開工後,劇組工作人員明顯對杜晚晚友善了許多,也有一些人開始喊她“晚姐”。
杜晚晚禮貌地笑着,“還是喊我晚晚吧,您客氣了。”
樂櫻從善如流地喊道:“晚,晚。”
杜晚晚揉了把樂櫻的短發,笑吟吟道:“不行,你還是得喊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