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赴宴
女孩兒家就是這樣的,喜歡一個人偏不明說,而且被人揭穿後也死不承認。
從來沒有交過女朋友的祁大少自覺很了解小姑娘的心思,所以他十分篤定,拿着奶茶杯一連喝了好幾口。
初晴:“……”
祁少爺果然做大事的人,臉皮厚如城牆。
要是換作是她,只怕早就尴尬到原地爆炸了。
這時,祁天的手機響了。
是猴子打過來的,健身會所有事,叫他回去。
祁天挂了電話,揚手招了一輛的士。
看來今天是沒辦法補課了。
初晴伸手從他手中接過衣服袋子。
祁天打開車門,頭一揚:“上車,我送你回家。”
——約會結束後,男生應該要送女生回家,這樣才夠尊重。這是網上“約會十大準則”之一。
“不用了……”初晴想拒絕,他卻十分堅持。
十幾分鐘後,的士停在教師新村的門口。
“明天我會來接你,你只要負責打扮得美美的就行了。”祁天對她說。
初晴有些為難:“要是……我不夠別人美,那怎麽辦?”
Advertisement
祁天:“那也沒關系,反正你從來不是以顏值取勝的。你身上那種慈祥老媽子的氣質可以吊打所有女生……哎哎,疼,疼!別擰我!”
次日上午十點半。
一輛铮亮的白色賓利由遠及近,緩緩地停在教師新村的門口,引得路人紛紛駐目。
幾分鐘後,初晴從大門口走出來,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位上。
今天她穿了一件薄薄的淺荷色風衣外套,裏面就是朱爺爺做的那條漂亮裙子。
她沒有化妝,只在臉上薄薄地塗了一層面霜,唇上塗了一層櫻粉色的唇彩。
少女的臉龐飽滿光潔,充滿了青春的光彩,自然的美麗勝過任何化妝品的效果。
烏黑的長發自然柔順地披在肩上,令她看起來更加楚楚動人。
少年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停了一會兒,然後摸出一個木盒子遞過去:“送給你的。”
初晴打開來一看,黑絲絨上放着一頂銀白色的皇冠狀的發箍頭飾。
皇冠上綴着細碎的鑽石和粉色的水晶,微一晃動就在陽光下閃閃爍爍,既華美又尊貴。
這頂小“皇冠”應該是高價貨,初晴正想推辭,祁天就補了一句:“鍍白金,假鑽,便宜得很,跟你的氣質很合。”
話一說完,不出意外立即吃了她一個嬌俏的白眼。
祁天嘴角一翹。
初晴仔細端詳手中的發箍,雖然他說是便宜貨,但做工卻很精美,應該不會配不上朱爺爺專門為她做的裙子。
她小心地把發箍戴上頭頂,然後從小包中掏出手機,點擊“鏡子”功能照着自己,輕輕地調整了一下位置。
“好不好看?”她轉頭問祁天。
好看到爆。
祁大少艱難地收回自己的目光,語氣淡淡地說:“也就那樣,畢竟你人長得也不是特別漂亮。”
初晴撇了撇嘴,她心态好,一點兒都沒有被他打擊到,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說:“反正我覺得挺好看的。謝謝你。”
她放下手機,這才注意到祁天今天穿了一件淡藍色襯衫配白色的休閑小西裝。
整個人幹幹淨淨,十分清爽。
穿暗色衣服的他總讓人感覺深沉,而這件白西裝卻讓他顯得眉清目秀,是一個英俊的、名副其實的白馬王子。
白馬王子屈指敲了敲她的座位邊。
初晴莫明其妙——什麽意思?
祁大少不耐煩地“啧”了一聲,“安全帶。”
初晴這才明白,忙将安全帶拉出來。
然而插扣的時候卻遇到問題,弄來弄去就是扣不上。
祁天實在看不過眼,伸手過去,“嗒”一聲扣上。
離她這麽近,鼻間聞到了一股淡雅清新中透着絲絲甜蜜的香味。
那是一種甜美熱情的花果香,既清純,又性感。
聞起來好像哪種名牌香水的味道。
——看來她很重視今天這場宴會啊,就這麽怕別人說她配不上他麽?
祁天嘴角的笑意加深,随口問道:“你用的是什麽香水?香奈兒嗎?”
初晴十分歡快:“是蜜柚味的沐浴露,超市優惠大酬賓,十九塊九,買一瓶送一瓶!我好不容易才搶到的!怎麽樣,好聞吧?”
祁天:“……”
他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回答:“……還可以。”
然後他發現了一個問題:“你習慣在早上洗澡?”
初晴:“古人要做什麽大事之前不是都沐浴更衣麽?我這是尊重你啊。”
祁天:“……真是謝謝你了。”
十一點的時候,車子到達了鳳凰山度假村。
位處南城近郊的鳳凰山風景秀麗,度假村的老板是個海歸,設計建成的別墅既別致又高端,服務又好,所以在南城頗有名氣。
有錢人周末喜歡來放松度假,預算較寬松的公司團建、專家研讨會什麽的也會選在這裏。
白色賓利緩緩停下。
“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叫一下我。”下車前,祁天這樣囑咐道。
初晴笑了:“怎麽會有人欺負我呢?林含笑是主人,她一定會好好招待我的。”
祁天:“是啊,她一定會費盡心思地‘招待’你的。反正要是有人讓你難堪,你就來找我。”
富麗堂皇的別墅大廳兩旁擺着長桌,鋪着雪白桌布的桌上放着各式美食。
食材大多由外國空運進口,并且由專門請來的五星級大廚巧手所制,造型精美,堪稱藝術品。
然而衆賓客的注意力并沒有投注在食物上面。他們衣着時尚,女生大多化着淡妝,或站或坐,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
這些由林含笑邀請而來的少年男女們與她同屬一個階層,都是南城的富二代。長桌的酒水點心雖然是尋常人家難得一見,但對于他們來說卻不稀奇。
此刻他們的話題大多聚集在一個人身上——祁天。
按說大家背景相似,祁天應該跟同一個圈子的他們有共同語言,然而事實相反,除了董或之外,祁天跟他們所有人幾乎都不來往。
考慮到祁家是南城首富,有人不免會想多。
“董或,祁少是不是覺得我們跟他不是同一個檔次,所以才不跟我們玩?”一個男生這樣問道。
“我覺得應該不是。”董或低頭淺淺地噙了一口雞尾酒,覺得不大合自己的口味,稍一示意,站在一旁的訓練有素的侍者立即走上前接過酒杯。
“祁少不怎麽看重這方面,”董或繼續說道,“不過他好像有其他的事在忙。”
另一個男生壓低了聲音:“我有次看見他和立志技校那個壯得像熊的小混混一起走,那個小混混還叫他老大。”
“卧槽,那個大熊很能打的,居然也甘拜下風,看來祁少很有可能做立志街扛把子。”
“你這不廢話嗎?祁少本來就是立志街扛把子,你應該說,祁少有可能成為南城扛把子。”
幾個男生讨論得熱火朝天,董或不着痕跡地挪了挪腳步,站得離他們遠一些,心想:難怪天哥不愛跟他們玩,就他們這種智商,跟他們混在一起顯得人特別LOW。
女生那邊也在議論祁天。
一名女生臉上半是興奮半是忐忑:“笑笑,祁少他真的答應要來嗎?”
“真的。”林含笑都不記得第幾次回答這個問題了。
不知為什麽,每一次她回答的時候,那些女生都聽見了,但還是有人一遍又一遍地過來問。
而平時有些急性子的她也沒有絲毫不耐煩,明明回答了那麽多遍,卻還是樂意再說一遍。
一群少女小聲地議論起來,聲音中帶着壓抑的興奮。
“祁天”這兩個字仿佛自有魔力,令她們望乎所以。
林含笑轉頭低聲跟死黨邱香說:“真不明白她們怎麽會這麽興奮,好歹矜持一點吧。”
邱香抿嘴一笑,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她的臉頰,“你自己不也是?從昨天下午開始,在我面前提了祁天的名字不下十次了!他有什麽魅力,還要我來說嗎?”
林含笑臉一紅,想要為自己辯解,卻吶吶地什麽話都說不出。
那個少年平時沉默冰冷,打籃球的時候卻顯露出極強的侵略性,那種一往無前的進攻令人熱血沸騰。
有他在場,就連空氣中都彌漫着荷爾蒙的味道。
更別說在校內網被瘋狂轉載的那張照片——他蹲着身子,望着地上的一只小狗,夕陽給他的全身鍍上了金邊,在那一刻,他的目光是那麽的溫柔。
冷洌,鋒利,卻又蘊藏着溫柔。
有哪個少女不希望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駐?有誰不希望自己能得到他的溫柔?
“來了,祁少來了!”有人低叫道。
林含笑趕緊從沙發上站起來,擺出優美的站姿,微笑着望過去——
今天看上去顯得特別帥的祁天身邊,有一個美貌的女孩子。
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是誰?在祁少身邊的女孩是誰?”
邱香仔細地望了望,不怎麽确定地說:“好像是祁少那個班的學委,叫初晴。”
“書呆子初晴?她有這麽漂亮嗎?”
“臉看着有幾分像。”
林含笑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擠出笑容揚聲喚道:“初晴,過來這裏。”
這時祁天已經被幾個男生圍住,初晴便向林含笑等人走來。
大廳內開着空調,外套就沒必要穿了。
初晴脫下風衣,随手放在沙發上。
在場的女孩們都靜了一瞬,林含笑的臉色尤其難看。
她今天一早起來化妝做發型,請來的化妝師和發型師都是南城最著名的。為了能穿下收腰小禮服,展現出最美的一面,她連早餐都沒吃。
她以為自己能成為全場最閃耀的女孩,結果,初晴一出現就把她比了下去。
初晴穿的這條裙子顏色如同柔和月色下的銀霜,帶着清冷與聖潔。
那張漂亮的臉在這條裙子的襯托下,竟有了幾分凜然之意。配着頭上的那個閃閃發光的鑽石皇冠發箍,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公主。
其他的女孩都成了她的陪襯。
林含笑臉上僵硬地維持着微笑,心裏卻滿是不忿。
她暗暗向周圍的女孩們抛了個眼神。
少女們心領神會,這就是進攻的號角。
此刻的初晴在她們眼裏,就是一個灰姑娘。
很快她們就會讓她明白:灰姑娘與她們這些天之驕女之間橫亘着一條深深的鴻溝,不是一條看上去還不錯的裙子能填平的。
作者有話要說: 初晴:我一定會讓你們明白,你們跟我在表演技巧上有一條深深的鴻溝,不是用錢就能填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