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煉戰魁
看到亓官旭過來,林森淼着實有些驚訝。
這人跑過來幹什麽?就算張信恩是張家的繼承人, 怎麽也要不着他親自過來。
其餘賓客也震驚的看着亓官旭, 心想這張家的少爺是多大的臉面, 竟然能讓李家坐鎮的這位亓官旭先生親自前來?
但是很快他們的疑惑就消散了,因為他們看見這個身份高貴的男人, 竟然徑直走向那個坐在沙發上的少年,壓根沒有關注站在林森淼周圍的張信恩和張繼峰。
走到林森淼面前站定,亓官旭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說道:“七點了。”
這三個字讓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微妙起來……
這位亓官先生跑來張家一趟, 難道就是因為天晚了這少年還沒回去, 所以來逮人了?這架勢怎麽搞的跟查崗一樣?
“你好煩。”林森淼朝他翻了個白眼,只以為這人是在催促自己修煉。
在場其他人不知道兩人身份, 見兩人撇下主人一家各自交流, 只覺得心中疑惑。而那些修真世家中人, 立刻就想到之前家主們帶出來的傳聞。
聽說亓官旭身邊有個容貌極為出色的少年, 這位亓官先生可是把這個少年放在心尖上寵着,任何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原本他們還以為是誇大,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啊!
這會兒再想到之前在大門外張信羽和張信銘說的話, 他們只覺得好笑。沒看見亓官旭這樣的人物都緊跟在少年身後, 寵着哄着嗎?這少年是腦子秀逗了才想起來丢下亓官旭這麽個金大腿不抱, 退而求其次來攀附他們張家?
此刻這些人看着張家的眼神就有些嘲諷了, 這臉也太大了點,竟然以為人家亓官旭身邊的人看上了他們家少爺,還連什麽勾引的詞都放出來了。
對先前的沖突心知肚明的張繼峰和張信羽張信銘, 這會兒感受到周圍人的目光,只覺得臉皮一陣陣發熱。
怎麽就搞出個這樣的事兒呢?
原本作為宴會主角的張信恩,這會兒在亓官旭、張繼峰在的場合下,已經向個小輩一樣退在了外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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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坐在少年身邊的男人,将手臂随意的搭在靠背上。從張信恩的角度看過去,就好像男人将身邊的少年隐隐摟在懷裏一般。
他想到之前那人的彙報,立刻将這個頻繁出現在林森淼身邊的男人的身影,和他在鳳栖山遺跡中遠遠看到的那個強大男人融合在一起。
什麽時候……林森淼認識了他?那他的爺爺和伯父那樣恭敬地對待林森淼,是不是也是因為他跟這個男人的關系?
張信恩的指尖已經狠狠的陷進了肉裏,若非他平日裏的足夠穩重,現在已經承受不住心中失控感。
今天,本應該是他把林森淼介紹給他的爺爺的時間。獲得他爺爺同意後,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像林森淼告白。
可是現在……
張蘊松看到張信恩發愣的樣子,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只低頭安慰他說道:“信恩,這兩位來你的生日宴會,可是給了我們張家天大的面子。”
說着他還指着林森淼道:“若是早知道你跟他關系那麽好的話,你爺爺這些日子也不會那麽煩心了。”
聽到這句話,張信恩眼神一凝,轉頭看着張蘊松問道:“大伯,這話是什麽意思?”
張蘊松詫異的看了張信恩一眼:“你不知道?他就是當初給張五丹藥,救了你爺爺的命,後來被你信雲哥惹怒的那位先生。你祖父為了修複和他的關系,可是費了不少心思。”
聽到張蘊松的話,張信恩整個人都愣住了,那個惹得他整個家族都大為震動的人,竟然是林森淼嗎?
“對了,你信雲哥惹完事之後,你爺爺才知道這位竟然和遺跡裏跟亓官先生打起來的那位是一個人,當時可是懊惱了好長時間。”張蘊松又笑着說了說當初張繼峰糾結的心情。
張信恩霎時間想起來那個在遺跡裏張揚又肆意的少年,原來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
張信恩心中的苦澀早已把他淹沒,他看着林森淼,突然感到一股陌生。原來,在他自負于林森淼的喜歡的時候,林森淼早就不是那個偷偷喜歡着他,等待他青睐的少年了。
亓官旭低頭跟林森淼說了幾句話,而後擡手示意李文佑把生日賀禮呈上去。
張繼峰連連謙讓,最終還是把賀禮收下,并叫來張信恩讓他來道謝。
亓官旭這人有時候異常守規矩,這次明明只是翻來覆去在家裏坐不住,非要來看看林森淼在幹什麽,卻也照着一貫的禮數将賀禮備好。
反觀林森淼,他随意慣了,這次卻是把這一茬忘了個幹淨。
雖然他是作為同學被邀請過來,但也不好空着手。
林森淼擡頭看看張信恩,沉吟一會兒,手掌一翻,掌心中就出現一個精致的陣法。
“這個送你,可抵禦修為不高出你爺爺的強者的三次攻擊,若是修為高過你爺爺,也可擋住一次。”
這話一出,站在內圍的張家人,和一些修真世家的來人,均震驚了起來。更有幾人克制不住的走近兩步,伸着腦袋想要一觀林森淼手中的陣法。
這可是陣法啊!如今他們這些外圍的家族保有的,也只是祖上傳下來的殘破的防禦陣法罷了,何曾見過這樣完整精致的陣法?
再說竟然能擋得住修為比張繼峰還高的強者的攻擊,這樣的陣法完全可以作為傳家寶了,竟然被這少年這樣輕易地送人?
但是除了在場極為之情的張家人之外,沒人知道這陣法是林森淼做出來的,只以為是亓官旭送給他護身的東西。
亓官旭看了看林森淼手裏的陣法,沒有說話,但心裏卻有點不爽。
這人……啥時候那麽講規矩了,曾經在那邊“參加”他的壽宴時,還不是空着手過來大鬧一場把他氣的半死後離開?
“這……這太貴重了!”張繼峰搓着手,看着林森淼手中的陣法遲遲不敢接過來。
張信恩也愣愣的看着林森淼手中的東西。
他要像晚輩接受長輩贈禮一樣,接受林森淼的東西嗎?張信恩知道,如果他接受了,那他跟林森淼之間就隔了一條永遠跨越不過的鴻溝。
這東西在別人看來珍貴無比,特別是對周圍幾個對陣法有所了解的人來說。他們僅僅看着這個漂浮在林森淼掌心的陣法,就已經激動地臉色通紅。
但是在林森淼看來,這陣法只是他平時練手的東西罷了。要知道林森淼給章宓芳的陣法,可是能夠無限次承受這個世界頂尖強者以及各種熱武器的攻擊。
“不,你是我的同學,還是被我邀請過來的,所以這樣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張信恩看看自己爺爺的臉色,第一次倔強的做出了違反家族利益的事情。
“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林森淼微微垂下眼睑,擡手将陣法遞給張繼峰,“使用時用靈氣啓動便可。”
看着林森淼的這個舉動,張信恩的臉色乍然變得慘白。他再也維持不住禮數,像張繼峰說了一聲:“爺爺,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而後他便轉身,像要逃離現實一般匆匆離開了亓官旭和林森淼身邊,向樓上走去。
亓官旭灰眸瞥了眼張信恩,沒有說話,卻是無意識的将搭在林森淼身後的手臂再次收攏了一點。
宴會到這裏已經快要結束了,林森淼看了看時間,突然轉頭問張繼峰:“張五怎麽樣了?這次怎麽沒見到他?”
當初張五為救張信雲,被他砍斷了腿卻依舊在被他扔下樓之前把名片留下。這一舉動讓林森淼對這人頗為欣賞,一直想收到手下留用。
聽到林森淼問話,張繼峰和張蘊松對視一眼,面色均有些躊躇。
他們實在沒想到林森淼竟然現在還記得張五。
這樣想,倒不是因為張五在他們張家受到了為難。張五是張繼峰的心腹,即使是受了傷張繼峰對他也多有優待。
但是張五是內家的家仆,在他們這樣的家族裏一向以武為尊,如今他由張家數一數二的強者淪落為一個修為下跌的殘廢,即使張繼峰優待,張五的處境又能變得多好?
況且在他沒有與這種優待相匹配的能力時,張繼峰對他的任何一分看中都會惹來旁人的冷眼。
“怎麽?張五已經離開張家了嗎?”林森淼挑眉問道,眼神變得微微鋒利起來。
見狀,張繼峰不敢怠慢,亓官旭在這裏,他不好親自帶着林森淼離開,于是便讓張蘊松帶着他去找張五。
今天是張家繼承人的生日宴會,整個張家都十分熱鬧。
可是,林森淼一路走到張五住處,卻明顯感到這個地方十分冷清。
有兩個張家人從張五房前路過,其中較年輕的那個還忍不住回頭不忿的嘲諷一句:“不就仗着家主喜歡?他有什麽本事……”
張五之前在張家人中地位極高,但他很年輕,還沒能服衆,就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以至于現在他在張家的地位極為尴尬。
張蘊松敲響了張五的房門,房門應聲打開,林森淼一進去,眼中就閃過一絲滿意。
這間屋子裏還有這淺淺的靈氣波動,顯然張五在這種情況下還沒放棄修煉。
但是從面上看來,張五頹廢極了,眼窩深陷,臉上帶着胡茬,完全不見一開始的自信與鋒芒。
看到有人進來,他擡起略顯灰暗的雙眸,只以為是有人又來找他麻煩。
但是見到門前那少年的一瞬間,張五的目光中克制不住的流露出一絲激動。
他等對了!這位先生并沒有放棄他!
林森淼看了看坐在輪椅上的張五,饒有興趣的勾了勾嘴角,而後開門見山的問:“你現在這個下場,可是拜我所賜。怎麽樣,恨我嗎?”
站在他身後的張蘊松被林森淼的問話吓得心驚膽戰,生怕張五眼神中流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怨憤,得罪了這位。
這個問題張五早就想過了無數次,他聽到林森淼的問話,苦笑一聲:“說是拜您所賜,不如說是我自己的身份造成的,多說無益。但是……若是先生垂憐張五,請賜下一顆碎涅丹,張五願為先生做牛做馬……”
“碎涅丹治不了你的傷。”林森淼說道。
他這話一出,張五的眼神立刻變得灰敗,他狠狠的握緊了輪椅上的扶手。
這段時間,張五之所以能堅持下來,之所以心中一直留存希望,就是因為他知道林森淼手裏有不止一顆碎涅丹,只要他想救,就沒有救不成的人。
可現在……竟然告訴他神乎其神的碎涅丹也沒用……
聽到林森淼的話,張蘊松心裏也閃過一絲悲戚。他看着身前的少年,第一次感到修行中人的冷漠。
這個少年看起來與普通的高中生無疑,在客廳與那位亓官先生說話時,也透出幾分少年心性。
但是在這時,張蘊松才清清楚楚看出林森淼眼中那股跟亓官旭一樣的冷漠疏離。
視萬物為蝼蟻,也不過如此。
“碎涅丹不能救,但是我有比碎涅丹等級更高的丹藥。”
在兩人心中都一片冰涼的時候,林森淼的聲音又緩緩響了起來。
若是亓官旭在此,一定會嘲諷這人的惡趣味,他就像某些貓科動物,看起來美麗無比實際上有些殘忍已經刻在了骨子裏,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得到他的信任,看到他最柔軟的一面。
張五猛地擡頭看向門邊那個精致到不似人類的少年,張蘊松也忍不住顫抖出聲:“比、比碎涅丹更高等級的丹藥?”
林森淼反手拿出一個玉瓶放在桌上。
看到這個玉瓶,張五的呼吸立刻粗重起來。
林森淼卻接着說道:“這顆丹藥可以讓你斷肢重生,恢複之前的修為。你可以選擇服下這顆丹藥,也可以選擇另一條路。”
“另外一條路?”張五的目光從玉瓶上離開,不解的看向林森淼。
“你們應該聽過所謂的築基,在這個世界上你們這些外圍世家想要達到築基是難上加難。”林森淼沒有立刻回答張五的話,而是說起了當前修真界的境況。
張五的當然知道林森淼所說的話,就連現在幾乎可以稱為外圍世家第一人的張繼峰,距離築基都有不小的距離。
“我有辦法把人煉成戰魁,成了戰魁達到築基是板上釘釘的事,你的傷勢自然會痊愈,體質和壽命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林森淼嘴角帶笑,可惜能看懂他的笑容的趙瑞和亓官旭都不在此,張蘊松當即替張五回道:“那還要考慮嗎?當然要練成那什麽戰魁。”
“練成戰魁的過程極為痛苦,最終是徹底淪為傀儡還是保留神志,要看你自己的意志。所以你自己選。”林森淼留下這句話,轉身就要離開。
在他即将踏出門的時候,張五突然擡起頭來,目光堅定的說道:“我選擇第二條路。”
聞言,林森淼勾了勾嘴角。
雖然有亓官旭這個武力值極高又好用的“手下”,但他依舊要在這個世界構建自己的勢力。
亓官旭那貨只能靠着不适宜大多數人的體修功法和強硬的武力收服各大世家,而他卻能靠着各種手段,制造出這個世界修真界想也不敢想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