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身紅裝
夕陽西下,落日餘晖将院子照的暖暖的。直到一縷陽光照到那白靜的臉上,卧榻上的人兒才悄悄睜開了雙眸。
“玉簟,紅藕”竟無人應她,這都去哪了。這般說着,就起來尋人。
“喵~”“你這貓兒怎麽就留下你了,其他人哪兒去了?”
一個陰影,将她身上的一縷陽光遮住了。玥輕染以為是玉簟她們回了,正要叫人。不曾想映入眼簾的,是一顆胭脂痣,還有那通身的紅,紅的耀眼,如那春日的海棠一般豔麗。
“你?”
“可喜歡?”清脆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像是炫耀的孩子。到是人玥輕染紅了臉,“你何時回的?”
“午後,早上練晚了些”
“哦”
“你就如此喜歡我穿紅色?”
看着那認真的臉龐,到是讓玥輕染不知如何回了。只好別過頭,硬着頭皮道“喜歡啊!”不想轉頭卻遇上了一抹微笑,好看,似乎從未見他如此開懷過。
只見他傻子似的問道“這是你專門給我做的?別人可有?”
“自然是給你的,還有這紅色不是誰都能穿出來的”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似乎昨日的不快都淡去了。
她初學刺繡,怎會做衣?玥輕染看着那皺起的眉毛,這又想些什麽,多大的人兒,心思真是活絡。
“你昨日出去給我裁衣了。”聽着他肯定的語氣,他倒是聰明。玥輕染不想告訴他衣坊的事,畢竟一切都才剛剛起步,笑到“是啊!怎麽了?”
看着比剛剛還要耀眼的笑,她有些懵,這孩子不會傻了吧!想想也是,他是個孤兒嘛!以前應沒有人為他做過衣裳。到底還是個孩子,有新衣就如此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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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老爺叫您和表少爺用飯。”“就去,先去回了吧!”還不等她說,那個紅衣少年已說完了。
這可是我的丫鬟,你用的到是順心,小紅藕你也太不争氣了。不等她多想,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走吧!”一路無言,可卻不像昨日那般尴尬。
等入了座,才發現她那未婚夫也來了。看着她那繼妹和那三皇子郎才女貌到是相配,卻沒有發現身旁陰沉的小臉。
他的從小就受盡寵愛,現下連落在他身上唯一的目光,也要奪走嗎?
“這位就是将軍府的少爺嘛,往日到不曾聽過。”低沉的聲音從對面傳過來,看了寧澈暗淡的眼神,正要開口,不想倒是有人比她還急“表弟是旁系過繼來的,往日你自是不曾見過。”只見玥漪蓮柔柔的說道。看着這一來一往,到是比她這個當時人還要了解。
玥輕染看着身旁的人兒和那三皇子對視好久,到是有些火花的意味。想想他們不曾見過,想來應是她想多了。
“輕染,母親這幾日老是念叨你,明日進宮去瞧瞧她吧!”看着三皇子溫潤的臉龐,何時與他這般熟了?
“回三皇子,輕染謝過淑妃娘娘擡愛,明日定會探望。”看着輕染懵懵的樣子,似乎母親提的也不錯。她雖說是嫡女,可漪蓮的母親才是相府夫人,想想坐他的側妃也是行的。
在回去的路上,看着寧澈欲言又止的樣子“寧澈可有事?”
“染染何時和三皇子這般熟了?”“不過宮中見過一面罷了!”
“當真?”唉,太過通透的人兒真是不好騙。
“我母親與那淑妃是手帕交,兒時還随口說了一句娃娃親,不過現下可當不得真了。”倒是忘了,她無需向他解釋,還有染染也不是他叫的。
“姐姐,寧澈先回了,宮中太過險惡,明日寧澈陪姐姐一同去。”說着便轉身離開了。
“紅藕,剛剛表少爺叫我什麽?”
“姐姐啊!”“是嗎?難不成我聽錯了?”
看着那遠離的紅,玥輕染也回了西廂。不會兒,塵香送來了明日的衣裳。且不說這豔俗的桃紅色,可真真不好穿。就憑她母親離世不久,穿的就如此喜慶,定會落人口舌。
“紅藕瞧瞧我可有別的衣裳。”
“回小姐,嬌娘曾送來一件,還不曾看過。”
“拿來瞧瞧去”不會兒,便看着一套米白色帶着暗紋的華服映入眼簾,這素衣到是合适,還是嬌娘有心了。
洗漱完了,玥輕染又拿上那繡了大半的青竹。想想今日再收收尾,明日好給舅舅,免得說她不守信用。
“小姐嬌娘來了”這麽晚了,難道有要事?“快去帶進來”
“小婦人見過小姐。”“嬌娘這麽晚了可有事?”
“回小姐,繡坊的事大多處理完了,可還差一個名字,還請小姐賜名。”
“墨淡情濃染,與君同坐案。想來這是女子所願吧!不如取名墨染軒如何?”
這句話是母親同她說的,母親素來喜歡紅袖添香的愛情,不想卻為她人做了嫁衣。
“好好好,小婦人這就叫人做牌匾。”
“小姐可想過什麽時候開張?”
這開張她怕是去不成了,不過總要撐些場面,看來明日還要好好求求她舅舅。
“這個到是得好好計劃計劃。”
“明日小姐進宮可要仔細些”
突如其來的話倒是讓玥輕染驚了一下。
“不知嬌娘如何知曉?”
“不瞞小姐,小婦人買通了府中的一個婆子”看着那雙鳳眸,猶豫片刻還是道出“想必必小姐也猜到了些,我不單單是個繡娘,其實我是當年濏妃娘娘的宮女,當年娘娘去了,擔心我們下人受到牽連,将我們送走了。本來同我一起的還有殘香,可殘香不願,執意要照顧小主子,我勸她,皇上對娘娘還是有感情的,定然不會虧待了小主子,到是我們指不定會被分到那個主子那兒,可殘香不聽,幾年前她忽然就沒了音信,這次小姐進宮還請小姐打聽打聽。”說完便看到她跪在了地上。
一片寂靜,片刻後聽到“起吧!輕染盡力”“謝過小姐,以後小姐就是嬌娘的恩人。”
“天色不早了,你先退下吧!”
原來嬌娘是宮裏的人,以前聽聞母親說過,濏妃是外族的公主,是個絕美的人兒,不想卻因勾結外族,給予斬腰。不想嬌娘竟是她身邊的人,怪不得知道草原馬匹了。
看來,她找上她絕非偶然,即便母親真的有恩于他,怕是她也早有打算。
明日還要去看看淑妃,不知可不可以問問。還有那婚姻還是要說明白些,畢竟人家說的那樣明白,要是自己還拖着,到是顯得自己不識趣了。
想着想着便入了夢,一早紅藕玉簟便齊齊上陣,将她的狠狠的打扮一番。剛剛用些點心,就有人傳表少爺來了。還是那一身紅衣,不過昨日裏面穿的黑色裏衣,今日是白的,到顯得陽光不少。
看着那個米白色的人兒,笑道“姐姐今日可真是隆重,半日下來怕是頭也壓壞了。”看着那戲谑的眼神,就知道在取笑她。玥輕染也沒閑着,賭氣的說道“那是,和表弟一根絲帶比起,是重了些。”只見他咳了咳,用手掩了唇。
玥輕染倒也沒有為難他“你可要吃些,不然到宮中可是要餓上一早上的。”只見他坐下,便知曉了她的意思“玉簟,再去拿份去。”
不會兒,就有人來叫。玥輕染和玥漪蓮一輛馬車,寧澈自己一輛,還有便是她父親的那輛,就這樣向皇宮駛去。
看着這熟悉的皇宮,墨雨澤不曾想他還會回到這,即便用的是白寧澈的身份。到是想去看看老熟人,一個皇子平日無辜的丢了,竟一絲消息都沒有,還真是稀奇。
染染說過,在意自己關心的人就好,那些人與他可無關。夫子也說過,錯需罰,那他得懲罰他們什麽呢?
玥輕染一路無言,到是那玥漪蓮疑惑不解,玥輕染這身衣服可不是母親給的。本想壓她一頭,雖說她不認為玥輕染比她好看,可人靠衣裝,還是要防範于未然。不想玥輕染身上還有錢財,竟然給自己從新買一件。
玥輕染雖然閉着眼,可那□□裸的眼神,可不好忽視。不想和她閑聊,一陣姐姐安的,實在虛僞,閉着眼又難受,真是不如适。
進了宮,由宮女引到客房候着,說是先歇息片刻,等皇上退完朝宮宴就可以開始了。
唉,皇上也夠忙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啊!不過話說,這寧澈哪去了,別回沖撞了什麽人。“玉簟可看到了寧澈?”看着玉簟猶豫的眼神,就知這孩子不知哪去了。
“你們在這候着,我去去就來。”這皇宮好歹來過一次,不過玥輕染還是高估了自己啊!來來回回轉了幾個彎,玥輕染不得不承認,她迷路了。
此時的冷宮,還真是鬼哭狼嚎“鬼啊!”看着那跌倒在地的太監,在看向似笑非笑的寧澈,畫風詭異啊!“李公公忘了我嗎?”
“你到底是人是鬼?”“李公公瞧瞧不就知道了。”說着寧澈靠近了些,看着那越來越近的身影,竟有一絲寒氣在身上蔓延,生出來逃跑的念頭。
終于,到了跟前,李公公顫抖着手,向寧澈的鼻尖湊去,突然說了一句“活的”随後,拍了拍身後的灰,咳了一聲笑到“你居然沒死,不愧是個畜牲,命真大。瞧瞧,這小臉,可比女人好妖嬈。”
還不等碰上,只見那手已經血肉模糊了,那個公公似氣急了“你這畜牲,膽子肥了,竟敢傷我”還不等他撲過來,就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嘴巴想說些什麽,卻發不出聲音,只留下脖子上那約半個指頭的傷痕。
随後看着那紅色的人兒,緩緩蹲下,自言自語道“李公公,謝謝你曾經的照顧,寧澈讓你痛快些。”便看着那小小的少年,将剛剛癱在地上的人拖進了枯井中。整理了衣裳,似什麽也沒發生。
書上的功夫,可比将軍教的有用多了。“寧澈,寧澈”“姐姐來了”看來其他人得再好好找個時間了,小聲嘟囔了一句,便快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