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
清晨，一陣不疾不徐的敲門聲傳來，那敲門聲響了很久，“惠惠，你在裏面嗎？惠惠，惠惠……”
一夜未眠的喬惠惠掙紮着從床上爬起來，用手簡單地打理了一下頭發，然後，沉沉地走向門口，将門輕輕地開啓……
樂晖眉目含笑，挺拔地伫立在門前，帶來了別樣的溫暖與美好。喬惠惠由衷地覺得，昨夜的一切都只是夢，在那夢境之外，仍有最真實的日子，值得一過。
“看來，你還沒有恢複精神，不如，我幫你把今天的假也請了吧。”樂晖打趣道。
“再請假，我就幹脆不用去上班了。”喬惠惠露出似有還無的一笑。
“那也行，我幫你去辭職。”那俏皮的語調，聽起來無比放松，喬惠惠這才有了些許自主的意識，她的□□有微微的疼，她的心，卻跟撕裂了一般。
樂晖突然回頭，歪着腦袋問她，“你早上喜歡吃什麽？”
喬惠惠神情恍惚，沒有作答。
“身體不舒服嗎？”
“好像……感冒了。”
“那我們先去喝點粥，然後再去醫院。”
“不用的，吃點熱乎的東西，就可以了。”喬惠惠敷衍地答道。
最終，兩人去了一家潮汕小吃店，就着三兩樣特色小菜，喝了熱乎乎的粥。吃完，便直接馳車前往其躍。車子停靠在其躍的大門外，樂晖從車內的儲物箱裏，取出了一個小盒子，“這老早就買了，現在才送給你。”
打開盒子一看，竟是一條毛衣套鏈。
“耀說，你是彈吉他的女歌手。諾，這彈吉他的小人，就是你。”
當聽到“耀”的名字，喬惠惠的心“咯噔”一下，接着便是“突突”的悶響着…..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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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了？臉色越來越難看，很不舒服嗎？”……
半晌，喬惠惠才回過神來，胡亂地問道，“哪兒買的這麽精巧的鏈子？”
“噢，我的一個朋友是珠寶設計師，我求他幫了一個小忙。”
“謝謝。”喬惠惠快速地接過禮物，匆忙地下了車，“我進去了。”扔下倉皇的一句話，跑掉了。
樂晖露出滿足的一笑，自語道，“還會害羞了，呵。”
立足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喬惠惠是一心一意的，各種亂七八糟的情緒自動地離場…..她默默地堅守在辦公桌前，忙不疊地做着手邊的工作，認認真真、一絲不茍。其間，徐媛來過一次，她扔給喬惠惠一摞資料，“徐總說，中午之前必須做完。”喬惠惠頭也不擡，只利落地應了一聲，“好。”
徐媛轉身離去，不多久，又退了回來，用她那慣有的不大友善的語氣問道，“聽說，你在跟小晖談戀愛？”
小晖？！…..
喬惠惠一下子反應過來，徐媛是徐總的侄女，那麽，樂晖就應該是她的表兄弟了。“沒有。”喬惠惠輕描淡寫地答着。
“噢？”徐媛不以為然，帶着嘲諷的笑，“怎麽你們倆人的口徑不一致呢？……小晖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連窩邊草都要動了。…….不過，我得奉勸你一句，‘水滿則溢，月盈則虧’。”
“我怎麽還和月亮扯上關系了？”喬惠惠一邊忙着手邊的事，一邊淡然地答着。
“很好，你最好一直保持你這種态度。咱們走着瞧。”徐媛沒好氣地走掉了，喬惠惠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得罪過她，以至于，她老是跟自己過不去。不過幸好，喬惠惠并不是一個十分較真的人，所以，并未将徐媛挂在心上…….
離下班時間不到十分鐘。徐總打了公司內線，讓喬惠惠去一趟她的辦公室。
“徐總。”推開辦公室的門，喬惠惠畢恭畢敬地等着徐總的垂訓。
徐總将她從頭到尾地打量了一番， “我看，戀愛中的人也并沒有容光煥發嘛。”
“額，徐總，您找我有事嗎？”
徐總的眼珠子提溜一轉，像是又把準備開口的事琢磨了一遍，然後，簡明扼要地說道：“我馬上就要離開營銷部了，論私，我該帶上你一起走，論公，我覺得你還需要歷練。”她又将喬惠惠上下打量了一番，“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徐媛會接替我的位置，你以後就跟着她；第二，去策劃部，方竣在那裏。”
徐總的神情嚴肅，語言卻并不帶壓迫性。那貌似随意的安排，卻無不透露着她的良苦用心——也許，在徐總看來，徐媛是親侄女，由自己一手提拔，她定會“善待”喬惠惠。而方竣，從重組南區一事不難看出，他本就是徐總的人，而且還曾與喬惠惠有過一段淵源，若喬惠惠跟了他，想必其工作前景，定也不會太差。但這些在喬惠惠看來，都不是重點，重點在于，“徐總，您覺得哪兒适合我，我就去哪兒。但說句真心話，我更願意跟着您，不論條件，不論待遇，因為您待我如至親，我只想竭力為您而工作。”喬惠惠的臉色看起來十分憔悴，想來樂晖那小子沒有撒謊，她的确是生病了，然而，她一臉病态之外的堅決，乍看起來，倒更令人動容了。
“不論條件？不論待遇？你知道我離開營銷部，會去哪裏嗎？”
這話算把喬惠惠給問着了，她只是一心想為徐總“效力”，卻壓根不清楚徐總的職業規劃，萬一她要去更大的公司呢？帶着自己，莫不是一種拖累？…….“抱歉，我剛才的話唐突了。我都聽您的就是了。”
喬惠惠左右為難的神情看起來也煞是可愛，徐總忍不住笑了，笑罷，又沉思了一會兒，方才做出了“決定”，“算了，我自己的人，還是我自己來□□吧。”
喬惠惠驚訝地看着徐總，既感動，又歡喜，腦袋如小雞琢米般鼓搗着，“謝謝您，徐總。”
……
關于徐總的離任，并不是空穴來風。猜測的說法有很多，喬惠惠不知哪一種更可信，但心裏明确，做下屬的，總不該那樣背地裏多嘴多舌。今天，終于在徐總那兒得了确鑿的口訊，這下，她的心裏算是有了“底”了。
徐總并沒有馬上離開營銷部，她無意間好像說過，要等做完最後一個季度的總結。對此，喬惠惠也沒有多想，只是盡自己本分，全心全意地為徐總的各種“指令”而奔忙着。其間，仍不時接到徐總的“垂詢”，“這幾天，有跟小晖見面嗎？”“小晖說你做的菜好吃，什麽時候，我也嘗嘗”…….諸如此類。眼下，除了上班，便是和樂晖膩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逛街，一起看電影，一起參觀冰雕展覽……可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別的更新的進展。樂晖有時候會忍不住問，“你跟我在一起，我怎麽總感覺你在應付我呢？”喬惠惠不鹹不淡地答道，“哪有。”說實話，她真心覺得，她沒有應付樂晖，不過是在應付徐總罷了。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春節前夕。
按照原定的計劃，喬惠惠早早備下了回鄉的火車票。雖拿到手的票，是經了“黃牛”倒買而來，比原價高出了兩倍多，但心裏卻覺得千值萬值——自畢業以來，三年，就回去了一次。
春節前，最後一天的工作也全然結束了。喬惠惠站在辦公桌前，忍不住在大庭廣衆之下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一下子覺得，自己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