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明循躺在床上,任由家庭醫生給他做全身檢查。
他有些不舒服,只是呆呆地看着床邊花瓶中一枝雪白的花,花形嬌媚小巧,花色如浪。
是什麽花呢?
尖銳的針頭刺進他的皮膚。
周覓白走進來,看到明循呆愣愣的臉,坐在床邊摸了摸,“馬上就好了。”
明循乖乖點頭。
明循做完檢查又睡覺了。
家庭醫生推着醫療器械出來,擦了擦頭上的汗,“等結果。”
“多久?”
“三個小時。”
“再快點兒吧。”
“你......行,兩個小時吧。”
周覓白手裏拿到那張單子,醫生解釋道:“他的病歷上顯示,他曾經在十七歲的時候就做過一次腺體修複手術,原因是外力的強行撕裂。手術不是很成功,而且後續治療沒跟上,他的腺體只能算好了個七七八八,但是糟糕的是,他常年服用和注射劣質抑制劑,這嚴重損害了腺體的機能。最直接的表現就是發情期紊亂,情潮洶湧,很難控制。一個月前他再次進行了腺體修複手術,原因竟然還是外力的強行撕裂?!小周先生,你們對于這個Omega缺乏必要的保護。Omega應該受到精心的呵護,而不是放任他遭受風雨。”
周覓白皺起眉頭:“是我的錯,我早就應該強勢一點。他這個病怎麽治?”
“腺體的多次受創,讓腺體的修複能力受創。哦,他還有點營養不良。我和德國那邊專攻腺體修複的醫療團隊商讨過,認為你們可以嘗試一下最新的AO配合療程,藥物為主,輔以必要的信息素治療。三個療程左右會有明顯成效。這個方案有個缺點,對于AO的關系要求很高,A甚至需要長時間陪伴在Omega身邊。對于小周先生來說,這個是不是不太方便?”
“不,我完全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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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覓白斬釘截鐵地回答。
周覓白雷厲風行,立刻去鄭佩馳的咨詢所提交了辭呈,實習生辭職流程簡單,但是鄭佩馳依然勃然大怒:“你說辭職就辭職?”
“我已經和同事做好了交接。我們一開始也沒有簽訂合同。再說了,我在你這兒當長工,不如回自家當個太子爺呢。”
周覓白突然又想起什麽:“你可不能因為這個為難潇潇。”
鄭佩馳冷清的面容一瞬間有了皴裂,笑意森冷:“他沒和你說嗎?我早就和他分了。小崽子沒去找你?”
周覓白一愣:“沒有啊。”
周覓白匆匆回家,途中給葉潇潇發信息,葉潇潇一句也不回。
周覓白有點着急了,又給葉潇潇的爸爸打電話,可是這個風流老爹哪裏會知道自己這個Beta兒子的去向呢?
周覓白只得給葉潇潇留言:“潇潇,萬事有哥哥。你到我家來。”
等周覓白回了家,明循已經醒過來,正拿着大玻璃杯很牛奶。
方秋水親親熱熱地正用細長手指拈着一塊絲絨蛋糕喂到明循嘴邊,笑眯眯地說:“明明吃這個!我最愛吃這個!”
明循雪白臉蛋通紅,也不知怎麽下口,在方秋水的勸哄下終于張口吃下去了。
周覓白走過來,接過明循手裏的牛奶杯子:“今天藥吃了嗎?”
明循的眼睛亮亮的:“吃了。”
周覓白像牽小孩兒似的慢慢地把他牽回了房間。
明循坐在床上,周覓白跪在他的雙腿之間,低頭摸着他放在膝蓋上的蒼白消瘦的手。這只手在今天早上又添了幾枚針孔。
明循有些不自在,周覓白這樣跪着,沒有一點兒Alpha的強大自尊,相反的,他溫順又柔和,決不會傷害他。
他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撫明循。
周覓白輕輕開口:“明循,我們之後要一起治病。會有點辛苦,但是我會陪着你。”
明循眨眨眼睛:“我可以一個人。”
周覓白把臉貼到明循的胸口,聽着他的心跳,聲音很低地說:“不行,不可以一個人。”
明循的臉有點紅了。他自從生病之後,更加容易臉紅了。
“我會很麻煩的。你如果不願意了,就告訴我。我一個人就會變得很乖,不會給你添麻煩了。”
周覓白心裏酸軟:“不會的,不會一個人。你不要在我這裏做乖孩子了,你做一個快樂的壞孩子吧。”
明循喃喃:“我二十六了,比你還大兩歲呢。我不是孩子了。”
周覓白撐起上身,雙手與明循十指交纏扣在床單上,仰頭親了一下明循的嘴唇:“你是小孩兒,我的小朋友,讓我疼疼你吧。”
明循琥珀色的眼睛柔亮,慢慢的,洇出了一點喜悅而害羞的淚意。
他喂明循吃了中午的藥,下午按照昨天的約定帶他去了後山的植物園。
植物園規模不大,巨大的透明玻璃籠罩着花花草樹木,中間小路連着自動的低矮纜車。
這裏是私人植物園,沒有來人,只有侍弄花草的園丁。
明循坐在纜車裏,風有些悶熱,他的清秀白潤的額頭出了一點薄汗,嘴唇紅豔得過分。
他就趴在玻璃上,眼睛亮亮地看着高高低低的各色花木。
他突然說:“你看那個!像是鹦鹉!”
明循笑起來了:“就是鹦鹉。”
明循就愣愣地看着那幾只鹦鹉。
好半天,明循才坐端正,蔫蔫兒地向後靠在皮質椅背上,纜車車廂上面也是透明的,他可以看到高大的樹木,有些光禿禿的如同利劍,有些的樹冠出奇得大而圓潤,有些樹葉的葉片金色閃爍如同沙灘上的陽光。
周覓白湊過去親了親他,他也沒有反應。
“覓白,我在想今天早上做的一道數獨題。我想不出來了。”
“我做過一段時間的數獨,你把題目報給我聽聽。”
明循慢吞吞地複述了一遍,周覓白想了一下解給他。
“你好聰明。”
周覓白說:“我在你面前可不能算聰明了,你是吳避珂的得意門生,以後要去中央的研究院,你可以是個科學家呢。”
明循的臉紅紅的,覺得暖洋洋的:“那我們都聰明。”
他們兩個一起靠在椅背上看着玻璃頂,看着光影的變換,看着碧色的深淺,感受風拂過發燥的耳廓。
手也悄悄地牽在一起。
等到了晚上,周覓白喂明循吃了藥,明循自己進了浴室洗澡。
周覓白正在看項目方案,突然就聽到明循在浴室裏小聲抽泣的聲音,又輕又軟,鈎子一樣。
他立刻沖進浴室:“怎麽了?”
明循抱着一件浴袍想蓋住自己,可是他有些笨手笨腳,腿和手臂露在外面,白晃晃的像是雪,弄得周覓白一陣發暈。
明循小聲地說話,臉紅得滴血:“我,我好像發情期了。”
周覓白問:“腔體打開了嗎?”
明循低着頭:“打開了。”
周覓白把他抱起來:“藥效起了,你的腺體正在調整發情期。別怕。我們現在可以進行下一步治療了。”
明循被放到被子裏,剛想扯好腰帶,卻被周覓白握住了手,他的聲音有些抵,沉沉地掃在耳廓,弄得明循心口發酥。
“寶貝兒,我們得做愛了。”
明循把臉埋在枕頭裏,只露出紅霞密布的耳根和半張側臉,悶悶地說:“嗯。”
明循的身體不夠濕潤,腔體雖打開,汁液卻分泌不足,周覓白聽醫生說過這種情況,只能緩慢溫柔地愛撫。
明循半眯着眼睛,貓咪一樣在愛撫下把身體打開,四肢軟綿綿地纏上去,嘴裏癡癡地喊:“覓白,覓白。”
周覓白溫柔而堅定地有節奏地動起來。
最後雙方高潮,腔體內成結,明循舒服過了猛然一陣痛,委委屈屈地哭起來,周覓白輕聲地哄着,舔着明循的腺體,克制住自己Alpha天生的獸性沒有咬下去,一點點釋放信息素,緩慢地侵入腺體,進行了信息素的融合。
房間裏開始彌漫着積雪融化後白色山茶附着青松舒展、肆意生長的氣味。
明循好像躺在溫水裏,四肢酸軟,呼吸逐漸平穩,半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