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34.
沈雲聽罷,道:“餘兄此言差矣。古人雲:‘賢臣擇主而侍,良禽擇木而栖。’若老幫主手下人人如你般不作為,這擎沙派豈不早晚成了盜匪之幫?老幫主若在世,他又肯擎沙派和沙幫主走這條路麽?而這沙幫主若不早日得到個教訓,他豈不愈發泥足深陷,不知哪天會做出更加害民害國之事,到了那時,你又是否脫得了幹系?”
餘平低頭想了半刻,道:“這位兄弟雖年輕,卻比我明白道理。可這沙幫主勸也不是,幫也不是,我又能如何?”
沈雲覺得這餘平面貌忠厚可信,言語善惡分明,便向沈行使了個眼色。她畢竟江湖經驗不足,怕自己看錯了人。沈行對她略一點頭,對餘平道:“餘兄弟,不瞞你說,我等乃是陳州丞手下,正在查辦一樁公案,此案雖不明确,但卻與貴派有些關聯。”
餘平苦笑一聲,道:“我早知道沙幫主和他身邊那幾人只認銀錢,不講道義,早晚惹得官司上身。”
沈行道:“此事頗有些古怪,我等辦案之人也是聞所未聞。若是兄弟能出手相助,不僅是幫了我等,更是救了數家父母于水火之中。”
那餘平臉上露出些驚異的神色,道:“這位兄弟快說。”
沈行于是把這事的前因後果給他細細講了。講到那阿月在廟中裝成瞎子,騙過了許金貴等人,餘平不禁嘆道:“這孩子真不簡單。”
又道:“腰裏別着雙刀的,怕是許金貴一夥了。”
沈行道:“我等也有如此一問。不知兄弟在貴幫中走動,可否聽到什麽消息?許金貴等人最近都在何處辦差?”
餘平道:“因那沙幫主與我十分疏遠,我也不知他們最近的動靜。我孤身一個,就是差事少些也夠我度日,故平時盡量少與他們來往。不過……”
他細想了一想,道:“我有個要好的兄弟,他雖也不慣那沙幫主所為,卻有一家老小要養活,少不了要對那許金貴,還有上頭那些副幫主虛與委蛇,只因他大幾歲,處事圓滑,手腳利落,倒是和那許金貴一樣受重用。你說的這事必然要調動不少幫衆,我只需從他那裏打聽打聽,或有些消息。只是不知若是探得些虛實,如何告于你們得知?”
這時只聽楚沉天說:“這事好辦,那老城裏還有個小孩兒平時要我陪他玩兒的,他叫蟲子。整天在城北的街頭上要飯吃,你要是探聽着什麽,就去那裏丢給他一個銅板。”
沈行點頭道:“這個辦法不錯。楚沉天,你來練武時告訴我,我落日後去餘兄弟家裏詳談。餘兄弟放心,我略有些功夫,來去無人注意。”
餘平道:“此法甚好,我就住在城北,那孩子我更是天天見着,偶爾也給他個把錢。”
說話時,已上了不少酒菜,衆人便開始喝酒聊天,這幾日被這案子煩擾的沈雲等人心情稍稍好轉,和餘平相談甚歡。
Advertisement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餘平道:“我不便于各位同進同出,先走一步了。”衆人與他道別,又過了一時,幾人也起身付錢,離席而去。
沈雲等與楚沉天同路而行,沈雲對楚沉天道:“我只道阿黃無父無母,你剛才說起那另個孩子日日當街要飯,也十分可憐。”
楚沉天道:“民間疾苦,你這樣的老爺小姐當然不知道,比這更慘的還有呢!”
沈雲嘆口氣道:“我原先知道,只是不這樣明白。楚沉天,你可否想過,陳州丞安置這些老弱病窮,又教幼童讀書,十分難得。尤其是讀書一事,古人曰,言有招禍,行有招辱,君子慎其所立。他們年紀尚小,若是識了字,明白了事理,就算不去科考,将來也好謀個旁的差事,趨利避害,自食其力,不至如那沙掌門手下一般誤入歧途。”
她又道:“他們是如此,你我也是一般。我自從六歲上歸霞山學藝,時時日日都有所學,有所省,有所參悟,人生皆不過數十年,然君子一世濟人濟己,小人一世害人害己,尋常人一世庸庸無為。你看如今這通州內有這擎沙派禍患,外有姜族虎視眈眈,你多學些武功文略,上可助陳州丞一臂之力,下可保自己與旁人平安,就如這阿黃之事……”
楚沉天忍不住嗤笑一聲,道:“各人有個人的命,我不愛操別人的心,你也少□□的心,就最清淨。”
沈雲知道他心中其實十分擔心阿黃,只是嘴硬,也不再說,只道:“好,是我多言了。”正巧此時到了沈雲等人所住之處,楚沉天也不與他們道別,徑直大踏步往那老城去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