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雪或】magnet

第55章 五十二之章

沒有了神明的座位上只剩下一個巨大的鬥篷和之前Deus的頭冠無力地聳拉在那裏。

“奇怪……”姆魯姆魯飄在Deus的神之座上四處轉悠，不解地圍着捏着下巴喃喃自語，“到底落到哪裏去了。”

Deus一旦消失，這個世界也會跟着一步步崩潰。她必須快點找到Deus的【核】，想辦法吊住這條命，這樣的話在7月28日以前，世界才不會提前終結。可是現在……

那顆核不見了。

她突然想起Deus消失前曾獨自呆過一段時間。

——也就是說他一個人偷偷做了些什麽嗎。

姆魯姆魯鼓起臉頰，暗自啐了一聲。

真是個老狐貍，他是在懷疑她嗎……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不過既然那老東西采取了什麽行動的話，那麽他讓這個世界堅持到7月28日應該也不是什麽問題了。

女孩飛到巨大的頭冠上，在伸出手碰觸它的那一瞬，頭冠順勢縮小。最後，她将它帶在了頭上。就在頭冠碰觸到姆魯姆魯腦袋之際，她的額頭上浮現出一個叉字圖形：“算了，接下來代替Deus統治這個即将崩潰的世界人就是我姆魯姆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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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都跟散架一樣，天野禮亞就是在這樣一種痛苦的折磨中清醒過來的。她那聲細微又無意識的抽氣聲立刻引來了旁邊的人的注意，然後立刻有一股輕柔的力氣作用在她身上：“您醒了？”

這溫婉的女音令天野禮亞微微一愣。她努力地想找回焦距，可是再怎麽努力也只能在一片模糊中看到條模糊的影子：“……雪君在哪裏？”

回答她的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天野禮亞腦子裏一片慘白，潛意識裏已經明白過來天野雪輝到底怎麽了，可情感上卻一直在反駁這個想法。那種痛苦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天野利亞的嘴唇開始顫抖起來，漸漸地，整具身體也跟着開始輕輕顫抖，越是想停止，就越無法控制。

那個女孩子就這樣捧着本卷軸靜靜地端坐在她身畔，她垂下眼睛注視着天野利亞的狀況，一點一點地收緊了雙手。

“對不起……”她輕輕地開口，“雪輝在拼死戰鬥的時候我卻一無所知，如果我早點知道的話，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語畢，她蒼白的嘴唇緊緊地拉成一條直線，深深地垂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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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us消失前将天野雪輝和秋濑或直接送回了天野宅，剛恢複意識不久的天野雪輝身體還虛弱不堪，大概還無法适應Deus的力量，到後來甚至發起了高燒。

“秋濑君，黃泉先生怎麽說，媽媽的情況怎麽樣？”天野雪輝眼巴巴地望着秋濑或，銀發少年剛結束通話，他一扣上手機天野雪輝的問題就泉湧般一個又一個地冒了出來。

秋濑或無奈地勾起嘴角。他坐回天野雪輝身邊，伸手按住對方按捺不住想坐起的身體：“放心吧，雪輝君。黃泉先生已經将禮亞媽媽交給椿小姐照顧了。現在已經清醒過來，沒有大礙了。”

天野雪輝這才放松了身體再次躺回被窩裏。他想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問：“那媽媽她……知道我還活着的事嗎？”

“現在除了來須先生，別的持有者們都以為你死了。所以我想，禮亞媽媽也不會知道這件事。”秋濑或的聲音很輕，“我認為現在還是暫時隐瞞一段時間比較好，相信所有人都已經得知Deus的消失，接下來我妻小姐會采取行動，如果她得知你還活着，禮亞媽媽也危險了。”

“……嗯，我明白了。”天野雪輝點點頭，對秋濑或的說法表示贊同。

天色漸漸地暗下來，天野雪輝微微睜着眼睛，偷偷窺視着秋濑或。黃昏的光色照在他的臉頰上，連臉上的絨毛都被染成淡淡的金色。他低頭看着手裏的筆記本，時不時鎖住眉頭思索，雖然他的表情有點苦惱，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依然俊美的如同從畫裏走出來的人一樣，讓天野雪輝移不開眼睛。

“秋濑君？”他恍惚地叫出那個名字。在繼承了Deus力量過後，還被強行塞入了原本不屬于自己的記憶。那種難以言喻的混亂感令他有種身處幻境的錯覺。

聽到他的呼喚，秋濑或望過來，習慣性地朝天野雪輝露出溫柔的笑容：“嗯？還有哪裏難受嗎？”

天野雪輝搖搖頭，他小心地盯着秋濑或的臉問道：“那個，你的傷還沒好吧，不用這麽照顧我。”

“沒事，Deus在将力量傳遞給你的同時順便把我的傷治愈了。”秋濑或揉揉天野雪輝的黑發，柔軟的手感令他忍不住又在天野雪輝頭上揉了幾次。

“咳，別把我當小孩子啊。”天野雪輝不自在地側側頭，他想了想，又乖乖不動地讓秋濑或摸頭，“說起來……有件事，我覺得還是告訴你比較好。”

秋濑或認真地注視着他，颔首示意他繼續往下講。天野雪輝轉轉眼睛，将那些陌生的“記憶”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秋濑或，甚至還包括了Deus對他說過的有關“秋濑或”的最初。随着天野雪輝話題的深入，他的表情就越嚴肅，少年說了很久，說完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地黑了下去。

秋濑或體貼地遞給天野雪輝一杯溫水，随後越過他打開寝室裏的燈：“如果那些記憶是真實的話，那麽……我們現在的狀況是怎麽回事呢？”他眯小酒紅色的眼睛，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根據雪輝君說的那些記憶，日記戰也就只進行了兩次，在第二次日記戰後期，我妻由乃和雪輝君先後幹涉第三周目，導致三周目扭曲，而三周目的Deus也察覺到了日記戰的不妥，不再進行這個游戲……

最後三周目的我妻由乃取回一二周目的記憶，并且順利繼承Deus成為神打破時空之壁和二周目已成神的雪輝君相遇。

至此，日記戰應該已經不存在了。

那麽問題來了，他們現在所處的……到底是第幾周目。

——等等。

他突然回憶起Deus的話：

【你的因果律不知被誰給扭曲了。我無法得知有關你的未來。】

【能做到這一步的家夥毫無疑問，是‘神’。】

【我不知道那家夥的目的是什麽，不過從只是讓雪輝反複遇到同一個夢魇的舉動來看，對方似乎也只是無意識的。】

将Deus這些話和天野雪輝的“記憶”結合起來的話，所有的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這個設想實在太過天馬行空，令人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就如此混亂的現狀而言，似乎也不是那麽不可思議的了。

“雪輝君，如果我推理的沒錯的話……你所說的‘二周目’的确是發生過的事。那些記憶毫無疑問……都是真實的。”在看到天野雪輝有些發青的表情，秋濑或連忙安撫道，“你先聽我說，那些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雪輝君不用這麽在意。更何況……那些記憶和現在的雪輝君沒有半分關系。”他當然知道令天野雪輝無法釋懷的事是什麽……無非是他曾在天野雪輝眼前被我妻由乃枭首。

這一次他和天野雪輝的因果律被扭曲成這樣，全靠那段纏着天野雪輝的夢魇，或者說……“過去”——這是個扭曲的周目，它存在于二周目與三周目的“夾縫”之中。

“Deus說過，有‘神’在‘無意識’地幹擾這個時空。”秋濑或一邊說，一邊止不住笑容地凝視天野雪輝，“我想了想，覺得這位神果然應該是二周目的雪輝君。”

“……”天野雪輝的表情立刻變得十分精彩，一會兒青一會兒紅，他讪讪地回視秋濑或，短短的幾秒過後又避開了銀發少年的揶揄的視線。

“現在雪輝君由于那位雪輝君的關系，未來不知不覺地被扭曲了，雖然這個周目本身按理說并不應該存在……”秋濑或說着，眼見天野雪輝越來越憋屈，他不禁發出聲輕笑，湊上身抵住天野雪輝的額頭，“但從理論上來說，它的确是‘二周目’。因此在雪輝君繼承了Deus的力量之後，哪怕只是一部分，阿西克記錄就會自動補全。這麽一來，就能解釋如今的雪輝君為什麽會有另一個二周目雪輝君的記憶。”

當天野雪輝察覺到有什麽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

秋濑或猝不及防地按住天野雪輝的頭，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咬住了天野雪輝的嘴唇！

“唔……！”天野雪輝下意識地發出聲悶哼。他訝異地瞪大眼睛，只聽秋濑或發出聲模糊的鼻音，仿佛覺得味道不錯，開始進一步掠奪性的探索。

呼吸似乎被封住，毫無準備的黑發少年幾乎快要窒息。唇齒間纏綿的觸感提醒着他，秋濑或并不滿足于此，還希望索取更多。最開始只是反複舔舐着他的唇瓣，少頃，更是不為滿足地幹脆侵入他的口腔，粘黏地卷起他的舌頭，激烈地将每一寸縫隙都填滿……

“嗯……等……秋濑君……！”越來越稀薄的氧氣讓天野雪輝眼前發黑，他迷蒙地睜大藍眼睛，卻越發地看不清秋濑或此時的表情。

回應天野雪輝的是更加肆掠的深吻，仿佛想要将他唇齒間的空氣耗盡。分開的時候，天野雪輝劇烈地喘息着，只覺渾身血氣都湧到了臉上，他甚至還看到兩個人的嘴唇間連着條暧昧的液體，昭示着剛才的吻有多激烈。

“不過，無論如何……總算是傳達給了雪輝君。”

——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