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夕陽射骨魂依舊
熙寧五年,春。江南迎來了萬紫千紅的季節,看着這生機勃勃的大地,農老四心裏異常歡喜。這一日,農老四正在家中閑坐,忽有人報,朝中來人。農老四倒是吃了一驚,心裏嘀咕:自己已經離開朝廷五年多時間,這些年可以說是與朝廷完全斷絕了聯系,今日怎地趙構又想起了自己?雖然心裏疑惑不解,但他還是來到大堂迎接來人。到了大堂一看,卻是李公公。
農老四雖然不在朝中,但是對天下大事還是有所了解。這幾年趙構用各種手段排除那些違背自己的人,如今他的權利也越來越牢固。農老四雖然對他的行當有所不齒,他也知道這些人在為趙構的勾當出了不少的力氣,所以才會得到趙構的信任。稍稍一思索,那往事歷歷在目。想到自己曾經與他們也有過不少的交集,稱得上是故人。農老四自然笑臉相迎與李公公稍作敘舊。
過了一會只聽得李公公道“聖上有旨意到”。說完,便向身後随從手中取出以黃色金娟子。
農老四也知道,李公公這次前來江州,不可能存粹是為了和自己敘舊,必是受了趙構指派。本以為頂多是讓李公公向自己傳個話什麽的,沒想到卻這般大張旗鼓,連聖旨都搬出來了。農老四雖說千萬個不甘心,但為了少生禍端,還是勉強跪下道“草民農老四接旨”。農老四,嘴中草民二字叫的十分大聲,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
李公公見農老四跪下,臉上泛過一絲淺笑,接着卻将農老四扶起道“農伯爵,聖上特有旨意,您乃是功臣,可以坐着接旨”。
農老四道“草民哪敢稱得上什麽功臣,我還是跪着接踏實些”。
李公公也不勉強,只聽得李公公宣讀聖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茲江州農老四,不忘民族大義散盡家財聚江州男兒八千及黎民于水火安君王與廟堂實乃當世英豪朕心甚慰卓敕封農老四為蜀王其妻玉氏賢良美德加封蜀王妃。其餘江州軍士一律論功行賞,欽此”。
這一招倒大出農老四所料,他本以為趙構這次派人來,是來興師問罪的。心裏正在盤算如何應對。哪曾想到趙構竟然大肆封賞。這一下子,農老四也想不出趙構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王爺,王爺”李公公連叫幾聲。農老四聽着李公公連連叫喚,這才清醒過來。李公公笑着對農老四道“恭喜王爺,日後還望王爺多多提攜”。
農老四接過聖旨,站起身來,雖說加官進爵對許多人來說都是榮耀之事,但農老四卻始終高興不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将榮華富貴看淡了,還是實在不願在與趙構這些人為伍。
農老四又和李公公幾番客套,本要留李公公在江州多住幾日,他卻多作推辭,農老四也就不在勉強,親送他出城去了。
盡管農老四未将封王之事放在心上,但是,在江州城內早已将他封王之事傳的沸沸揚揚。農老四正在家中和農家衆婦人閑聊,卻見一人徐徐走來,尚未進門,只聽得那人呵呵笑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衆人定眼一看,卻是陸柏。農老四自然連忙迎接,讓座看茶不用多說。農家衆婦人知他們有事要談,也就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農老四說道“陸先生您就莫要臊我臉了,什麽王不王爺的。我嫂娘方才還說:這趙構當年一個伯爵換了我們江州八千兒郎的性命,現在又弄個王爺,他這是要我們整個江州人的命哩”。說完表現的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陸柏倒顯得有些驚訝,說道“喲,農夫人正是真知灼見啊”。說完呵呵笑了笑。
農老四聽他似乎話裏有話,問道“陸先生有何高見,不妨提點提點下我”。
陸柏捋了捋額下長須,喃喃自語念了一遍“蜀王”然後說道“敢問農将軍這蜀國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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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老四說道“江州以西數千裏之外”。
陸柏說道“農夫人的擔憂絕非杞人憂天,趙構如今大權在握,他是要找我們的晦氣了”。
聽到這裏農老四心裏咯噔一驚,連忙問道“此話怎講”。
陸柏說道“你是土生土長的江南人,他卻要将你封到千裏以外的地方,這是什麽意思?他是嫌你離他太近,認為你威脅到他,所以讓你離他遠些,這是其一”說完稍作停頓又道“其二,那四川是什麽地方?號稱天府之國,乃是當年劉備龍興之地,他會讓你到哪裏去稱王稱霸麽?顯然這也不是他的真心實意。他要你去一個他不想讓你去的地方,你說他想讓你幹嘛”。
農老四聽完陸柏的分析,吓得後背生涼,如果真如陸柏所說,趙構的意思就是讓自己去死了。陸柏見農老四不說話,嘴裏又念道“蜀王,蜀王,去見閻王!王者,擁民百萬,他不是要你一個人的命,他是要萬萬千千江州百姓的命,好惡毒的心思啊”。
農老四自然是氣憤難平,心想:趙構這厮若是真要與我犯難,我卻也不怕你。我農老四是何許人也,其會做任你宰割的綿羊羔子。只見他深呼了口氣,說道“我看趙構這些年有些政績,對百姓還算是愛護。或許根本就沒有這個心思,是我們多慮而已”。
陸柏從他憤怒的表情中已經看出了他的心思,說道“希望如此,但是常言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還是要早做準備”。農老四自然應承,二人又在閑聊一會,便散去。
轉眼間便到了五月,江南雨季,今年的雨水比起往年多了許多,自從清明過後終日暴雨,都不曾斷絕。
農老四只聽得一聲‘轟’地巨響,一道雷鳴之後,農老四從睡夢中驚醒。這幾天,他一直忙着在江口處理洪水之事,已有還幾個日夜沒有合眼。剛躺下不久,連沾滿泥水的衣衫都不曾脫下。便有醒來。與此同時,從屋外稀裏嘩啦的暴雨中闖進一人。
農老四猛地坐起身來,那人是剛從江面上替下自己,他一進門農老四便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農老四問道“怎麽了”。
餘龍門焦急道“四叔,不好了。湖口的堤當全被洪水沖垮”。
農老四雖說心中早已有所準備,但是聽到餘龍門的話,依然是震驚不小。農老四心思:湖口堤當一跨,洪水便會猶如猛獸般灌進江州。農老四說道“大頭魚,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你家還有多少只船”。
餘龍門聽農老四一上來便問船的事情,心理隐約猜到了他的用意,心想:這些船可是我們家的家當,可輕易毀不得。只聽他支支吾吾說道“兩百來只吧”。
農老四喝道“你放屁,你家最少還有五百只。都什麽時候了,你要錢不要命是吧”。
餘龍門被農老四這一頓叫罵,倒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心生羞愧,嘆了口氣道“這兩日,我見到你到處調運船只,我便知道你想幹嘛了。哎,行吧,我老餘家也在江州好幾代人了,我也不想看着城毀人亡”。邊說邊無奈地搖着腦袋。
農老四聽完他的話,對自己剛才的急躁倒有了一絲悔意,說道“大頭魚,這就對了。船沒了我們再造,要是家沒了沒了,我們有再多的錢,那也是喪家之犬了”。
餘龍門朝他擺了擺手說道“你不用說了,我對江州的感情不比你差。五百只船,今日下午一只也不會少你的”。說完便帶起草帽嘟嚷道“這混蛋天氣,你他娘的什時候是個頭”。說完便大步沖了出去。農老四也跟着出去準備船只的事情。
二人剛出農府,只見屋外集聚了大量百姓,他們冒着大雨站在府外一動不動。将農府堵得水洩不通。
農老四也吃了一驚,便問道“各位鄉親有何見教”。
其中數人欲言又止,農老四見狀對着一名年長者道“張大叔,你們這是有甚麽事情”。
長者見農老四問話回道“農王爺,聽說您要離開江州”。
農老四聽長者的話不禁顯得有些吃驚道“不知,張大叔為何這般問。農某并無離開江州之意”。
這是旁邊的一名青年叫道“那你将農家船只聚在煙水亭是何用意”。
農老四這才煥然大悟,原來他們見船只停泊在江面上而産生誤會。農老四也不直接回答那青年,只見農老四道“各位鄉親,請移步來我家看看”。
農家雖然在江州是大富之家,但從來不忌諱與江州百姓交往,事故江州百姓進出過農家之人大有人在。他們也不知農老四所為何意,見農老四召喚,便随農老四進入農府。
農老四道“大夥可以随處看看我農家,和往日有無變化”。
農老四接着道“我農老四,和諸位一樣生在江州,長在江州。這裏有我的兄嫂姐妹,我的妻兒都在,我要走我往哪走”。衆人見農府上下一如既往不曾有變,聽到農老四這番話,不禁有些慚愧。
農老四見衆人不再言語接着道“請各位父老鄉親莫要擔憂,我農老四誓與江州共存亡。我之所以将船只聚集起來,是為了堵住湖口缺口”。
衆人見農老四說的慷慨無不稱贊,只聽長者道“有農王爺您這句話,我們的心就定下來了。我家也有後生,我這就他們随農王爺一道奔赴湖口堵缺口”。
農老四喜道“謝謝”。接着又有數名少年表示願意助農老四一臂之力。農老四一一謝過。
農老四令人将沙石堆滿船只,剛過午飯時刻,餘家五百上船一直不少停在煙水亭,農老四将所有船只連成一個矩陣。加上附近一些漁民,私船共聚兩千多大小船只直奔湖口而去。
洪水越來越大,農老四站在船頭,看着原本一些低窪村莊如今已變成一片汪洋,不禁感傷起來,所幸的是農老四早已組織人将附近村名遷走,人員損失倒不是太大。約莫一個多時辰,船隊來到湖口。
越是靠近湖口,水流越發湍急,農老四讓一些水性好的人帶着繩索到水淺之處冒號樁身,這才将船隊固定在湖口處。随着農老四一聲令下,衆人将船只卓穿,頃刻之間船只便存入湖底。看着洪水漸漸改道,衆人無不歡呼。大聲叫喚“農王爺萬歲”之聲不絕于耳。
農老四這才松了口氣,留下一些人在江上查看,帶着衆人回城中去了。
大雨還在不停的傾注,雖說暫時堵住了缺口,農老四還是不敢大意,畢竟這關系着江州數萬百姓性命。這令農老四不得不時時刻刻高度警惕。
農老四匆匆吃過些晚飯,這時正在聽衆坐等湖口來人報告最新的消息,左等右等還是不見有人來報。農老四已經排除好幾批人前去查看消息,但是依然不見有人回複。就在農老四準備再排人出去時,突地一群官兵摸樣的人闖進農府。一進府邊聽着來人大聲叫嚷尋找農老四,農老四早已是心急火燎,見有人這般大模大樣闖進自己家中不禁怒氣橫生喝道“你等何人”。
只聽得一軍官氣勢傲慢道“農王爺,聖上有令教你立刻掘開湖口,讓洪水灌入鄱陽湖”。
農老四一聽趙構叫自己掘開自己費盡千辛萬苦堵住的缺口,不禁越發惱火。農老四怒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軍官見農老四發火,倒有些驚慌道“聖旨在此,你不覺開缺口,沿江下游都得淹了。末将接到的是死命令,無任如何也得掘開缺口”。
農老四這才聽明白了軍官的話,原來趙構是怕自己堵住湖口,洪水下淹。不禁勃然大怒,搶過軍官手中聖旨,将它撕扯的粉碎道“湖口決堤,不但江州城數萬百姓不得生還,就連附近十幾處州縣數百萬人都的遭受滅頂之災。我管你他媽的誰下的旨意,都叫他見鬼去吧”。
軍官見農老四撕毀聖旨也不禁火氣拔出兵刃道“農王爺,此時由不得你胡來,你在堤上的人我已經全部處理了。我的人現在決堤,不出一個時辰洪水便傾注而下,我勸你還是逃命去吧”。
農老四這才明白為何自己派出去的許久不得回複原來全被這厮給殺了,農老四起的心肺都快炸開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喝一聲道“狗賊,受死吧”。說完,赤手空拳與軍官厮打起來,量那軍官那是農老四的敵手,不出兩個回合,便被農老四卡住脖子。農老四毫不猶豫,随着啪地一聲,那軍官的脖子便被農老四捏段。其他官軍見長官被殺,吓得一咕嚕全都跑了,農老四忙地組織人,冒着風雨快馬加鞭奔向湖口。
放眼望去,只見堤岸上占滿官軍,江面上聽着幾十只官船。此時湖口已被掘開一道小口,洪水急速灌入,眼看缺口越來越大。
農老四帶人沖上堤岸,于官軍厮殺起來,冠軍毫無防備,被農老四等殺了個措手不及。能跑的全都駕船跑了,不能跑的,權被殺死。
堤岸上的缺口被湍急的洪水沖出個好幾丈寬的口子。農老四氣的大叫大罵,但他馬上清醒過來,現在當務之急,便是堵住缺口,若是等到缺口再大些,那就沒有任何辦法了。但是現在已無多餘的船只還可以使用,就在這時,農老四突地像是想起什麽,跳上馬,急速奔向農府。在路上碰到問詢而來的餘龍門,農老四讓他将人待會農府。一下馬,便嘟嚷着人道“把家拆了,挑那些堅實粗大的木材”。
衆人一聽,都吓蒙了,個個四眼相望,哪有人敢動手,農老四喝道“都聾了麽?大水都淹到屁股了,都想去水裏喂王八是吧,趕緊拆”。
衆人這才動彈起來,數百號人,偌大的農家宅院,頃刻間便被夷為平地。木材源源不斷地運往湖口,等農老四到達湖口之時,已有好幾處巨樁下水。江州百姓無不感嘆農老四為江州所作所為,男女老少前來湖口。他們執意上來卻沒人攔得住。
就在這時候,江面上又殺來一對船隊。農老四猜測是去而複回的宋軍,衆人無不驚駭。農老四一面組織人繼續堵缺,一面組織人準備與宋軍交戰。農老四也心知肚明,宋軍有備而來,加上裝備精良,自己這些人恐怕不是對手,但是如若就此放棄,那無情的洪水,将要淹沒多少家園。
旁邊的張長者道“農王爺,您為江州受累了,我等也想為江州做些貢獻”。
說完只聽得老者對在場人道“趙家朝廷是要忘我們江州百姓啊。讓我們的年輕後生去與他們拼殺,我這些老的不中用的不怕死的就随我來”。說完,縱身跳下水中,死死抱住繩索。農老四大驚,心想他們則要幹嘛,這不是找死嗎?還未等農老四緩過神來,接着一些列的‘撲通’之聲傳入耳來。下水的全是些老頭老婦。農老四就這般眼睜睜看着這一場場驚魂的一幕。水腫的人越來越多,洪水水流越來越小,缺口也漸漸獨住。在場之人無不瘋狂,農老四再也忍耐不住,帶着岸上的人,駕着小船,殺向宋軍。
江州軍駕駛的都是些木材拼湊的木筏,江面水急浪打,那還有能力和宋軍大船抗衡。宋軍一番弓箭亂射,早已傾翻。
宋軍見江州軍士,被己方殺的片甲不留,無不歡欣鼓舞,他們哪曾想到,江州軍士皆是水性極佳之人,跌落水中不但沒有傷亡,江水反而成了保護他們的屏障。
就在宋軍歡慶之時,突地一艘船上,殺出數人,只見為首那人揮舞金棒,大開殺戒。以此同時其他船上,也開始稍動起來,自然也是江州軍士成功上船與船上宋軍交戰。
雖說江州軍士,激憤異常,個個不顧生死與宋軍拼殺,宋軍畢竟數倍與江州軍士。經過好一陣厮殺,江州軍漸漸處于下風。
此時農老四渾身上下早已被敵人鮮血染紅,一同上船的軍士已全部陣亡,再看看其他船上,只有王楚餘龍門吳良等熟人還在奮力厮殺。農老四心思:宋軍勢大,如若再這般下去,也是妄自丢了幾人性命,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如暫且退卻,日後在做理會。
等宋軍船只靠近岸堤,農老四高聲叫道“撤退”。江州衆人得令,一同跳上岸堤,躍上馬匹,此時只剩下農老四餘龍門吳良王楚等四人。宋軍雖見農老四等落逃,但是深知農老四等厲害,也不敢貿然追趕,只是調集弓弩,瘋狂亂射。
農老四四人,動作奇快,早已逃出弓箭射程。宋軍船大,加上湖口已被堵塞,根本無法通行。
不到半個時辰,農老四四人已到江州城,此時城內已是大量積水,水深之處已到成人膝蓋。
城中百姓早已是人心惶惶,見農老四的回來,這才稍作鎮定。農老四心思:即使宋軍不來追趕,只要他等将湖口堤壩掘開,江水灌入江州,最終也是城毀人亡,不如此刻帶着百姓先往他處躲避。衆人一合計現在四下漲水,唯有駕船沿着鄱陽湖進入贛江沿江南下。
已是組織人員挨家挨戶,告知離開江州的消息,百姓深知留下必是死路一條,大多願意跟随農老四出城。有些年老體弱者不願離開,農老四便親往勸告。
江州百姓攜老扶幼浩浩蕩蕩三四萬人連夜出城。江州百姓,經過北上抗金,加上這次與宋軍厮殺,損失太多青壯年,此時随着農老四出城的以婦孺居多。能抗動兵器上陣的還不到六千人,其中好包括近四千娘子軍。
農老四怕宋軍尾随追趕,自己帶着一千人斷後,這一千人全是跟着他北上抗金留下來的,個個也算得上是身經百戰。其他人一路保護江州百姓南下。
此時江州城已陷入一片汪洋之中,農老四站在高處看着滾滾洪水,不禁暗自感傷。宋軍已經悄然而來,看着那浩浩蕩蕩的船隊,江州衆人無不痛恨。驟雨漸漸停歇,西邊的烏雲相繼散開,一絲久違的夕陽射在波瀾壯闊的水面上。一葉扁舟帶着夕陽的光輝向宋軍的船隊相向而行,衆人無不驚駭,農老四只覺得那人的身影十分熟悉,但距離隔得太遠,根本無法辨認,問道“那人是誰”。
他身後的餘龍門,呆呆地看着那個人影,答道“是我大伯,他說太多的東西都留在了江州。這裏就是他的魂,我們苦苦相勸他堅持不走”。說完長嘆一聲。
農老四也知道餘江湖的脾氣,他認定的事情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他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餘江湖的身影,只聽得水面上傳來一聲巨響,宋軍大小船只瞬間葬身火海。農老四大戶了一口氣,說了聲“撤”說完只見他調轉馬頭,徑直往南追向江州船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