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橫掃匪患保安寧
六月的暴風雨傾盆而下,江州軍剛剛踏入江州城。看着沿街兩側擠滿的人群,農老四的心裏有着說不出的感傷。這一番場景讓他回想起昔日他們出征時候,那時候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可是,此時此刻,一個個垂頭喪氣。農老四甚至不敢和他們四眼相接,他怕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不滿,看到憤怒。可是,城裏的百姓始終是年邁的父母,勤勞的妻子和活潑的子女,他們在用自己渴望的眼神期待自己久違的親人。
農家上下自然是忙着一團,備酒備食自不用多說。農夫人得知農老四平安回來,臉上都笑開了花,可是一談到餘水清,不禁哭喪着臉來,說道“你餘二哥可帶回來些什麽”。
農老四搖了搖頭,這才想起農夫人壓根看不清,說道“金人的火炮甚是了得,一炮下來人就成了碎塊。加上大夥只顧保命,就随便撿了幾塊殘碎衣服帶了回來”。
說道這裏,農家衆婦人不禁落下淚來。農夫人說道“你說他五六歲就跟着我長大,現今連個屍首都沒有”說着說着不禁哽咽起來,只見他試了試眼角的淚水又說道“你說這人上了年紀真奇怪,怕什麽就想什麽,想什麽還就來什麽。哪年在江口我送你們出征,這心裏就老是犯憷,就是擔心你們誰回不來”說完長嘆一聲,說道“你說我這個瞎眼的老婆子這老天怎就不把我收了去,留着我在世上看着這個去看着那個去,心裏痛得很”。說到這裏不禁又落下淚來,衆人自然是出言相勸。好一陣農夫人才靜了下來,說道“老四,你讓三兔準備些銀子明日給犧牲的兄弟們送去,每家最少一百兩銀子,若是家裏只剩下婦孺老弱多就多給些,保證他們衣食無憂”。農夫人便要起身,又說道“這個三兔啊可了不得,就是年輕了些,若是在歷練幾年必定能和吳良一樣成為你的胳膊肘。你也要多給他些磨煉的機會”說完,便在下人的攙扶下回房去了。
農夫人的安排,農老四自然立刻照辦。他将三兔找來,可他一說沒想到他當天晚上就把錢準備好了。農老四也好生納悶,細問之下才知,三兔再知道江州軍要回來的消息之後就猜測農老四要給衆人發放撫恤銀子,所以十幾天前就開始準備了。農老四自然對他一番贊賞。第二天一上午就将銀子發到了個人家手裏。
當天午後,農老四午休剛醒,卻聽得府外熙熙攘攘。正要出去看個究竟,還沒出門就聽到有人叫道“快叫農老四出來跟我們說個清楚明白”農老四聽到說話的人這麽大的嗓門,不用看人他就知道說話的人是何猛的兄弟何獵的老婆張氏,何獵在被金人圍攻的時候就已經犧牲了。張氏話一出立刻迎來許多人的附和。
農老四一踏出府外,就見到大門口被一大群人圍得水洩不通,大多數都是婦女,只見他們個個将頭發盤成男子的發髻,身上披着甲衣,手裏還握着兵器,農老四知道他們大多數都是自己妻子玉蘭蘭和農秋兒組建的娘子軍。
農老四輕輕咳嗽一聲,對家丁說道“有什麽話怎地不讓大夥進家裏說,站在這裏曬太陽舒服麽”。家丁遭了農老四的埋汰,一臉委屈地低着個頭不再說話。大夥見農老四出來,這才停止喧嘩,張氏說道“老爺您莫怪他們,他們叫我們進去了,是我們死活不進去”說完只見張氏拿着手裏一小袋沉甸甸的東西對着農老四又說道“老爺我們也沒啥意思,就是想問問這銀子是朝廷給的還是咱農家給的”。
農老四被他問得一頭迷糊,說道“何嫂子,這是咋了”。
張氏手兒一擺說道“我是個五大三粗的主,不懂得那許多虛禮。我就直說了如果是朝廷給的銀子,我說給的太少了。這些年他們老趙家在我們江南搜刮了多少錢財給金人去了,我們家男人為國出力丢了性命就值這麽些銀子?但是如果是咱農家給的那我們就迷糊了,我們為國家打仗為啥還得您來給我們發撫恤銀子,莫不是說我們家的男人不是為大宋打仗不是為他老趙家打仗而是為了江州打為了農家打不成。我們不恨你,我們只恨該死的金人,我們只恨趙家朝廷”。
農老四聽到這才算是聽明白咋回事,這才感到自己這件事情做的太唐突。看到他們一個個眼巴巴地盯着自己,他心裏明白要是不這是處理好勢必造成不小的麻煩。說道“何嫂子,大夥。我跟大家說實話,這銀子不是朝廷給的。他們不但沒有給我們發撫恤銀子,而且我們江州軍在和金人作戰的時候,朝廷也沒有給我們補充過一名士兵一兩銀子一顆糧食。不僅如此,他們甚至連我們自己帶的糧草也要想盡辦法來克扣我們。我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打的金人節節敗退,雖然我們最終也遭受巨大損失,但我們江州軍人不畏艱險勇往直前不但打出了我們江州人的風頭,也讓金人看到了我們漢人抵抗外敵的決心,這是舉世矚目。我們不是在為某個人在打仗,也不是為了誰的家族在作戰,我們是在為了我們的國家我們的民族我們的家園不受外敵欺淩而奮戰。至于大夥說的為何我們農家要出這個銀子,大家可能不知道,我們犧牲的将士中還有還多家裏面只剩下年老的父母,我不給他銀子難道加他們去喝西北風嗎?我給他了他們大夥也就不得不給了,這也是我們農家為人處世公平公正的原則,只是有的家裏條件好點就給的少了點,條件差點的就給的多一點”。
農老四這一番話說得衆人心理異常激動,無不稱贊農老四的做法是對的,卻聽得張氏說道“老爺您的意思我們懂了,但是這銀子我還是不能要”他見農老四又是一臉茫然接着又道“不是因為其他,我是說我想把這銀子全給其他需要的兄弟家裏。我丈夫雖然死了,但您也知道我雖然生的是女兒身,但我大小就做男而活,我一家老小我養得活”。
農老四見他們堅持不肯接受,那也不好勉強,也就按照他們的意思将這些銀子全都給了生活比較差的家中。衆人自然歡喜散去。
等衆人全都走完,農老四這才注意到其中一人站在原地不動,只聽他說道“好一個仁義的農老四”。農老四一見那人,連忙招呼将他引入家中,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江州知府錢儒文。
錢儒文邊走邊說道“本來昨日就想過來找你,但想到你剛剛回來,屁股還沒做熱家裏或許有不少事情處理。所以今日忙完府衙的事情,這不剛忙完就馬不停蹄地過來向你彙報這段時間咱江州的情況”。
農老四佯裝驚慌說道“哎喲,哪敢哪敢,我一介草名那甘煩擾您堂堂一知府大人前來彙報情況。只要您招呼一聲我立馬屁颠屁颠過去找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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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儒文說道“你誠心擠兌我是吧。我這定烏紗”說完指了指頭上又說道“在你們心裏還不知道罵成是誰家的看門狗哩”。說完袖子一甩徑直在堂上客位坐了下來,早有下人送上茶水,他也不等農老四招呼自己便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農老四自然在主位上坐了下來,茶碗剛到嘴邊,只聽得錢儒文說道“大頭魚在杭州的事情我也全聽說了,事情鬧得這麽大,朝廷怎地就這麽輕易放過你們”。
這個問題農老四自然也想過,他正好也想聽聽錢儒文的看法,說道“這個我倒不知道,你倒給我分析分析這是什麽原因”。
錢儒文說道“你就跟我裝吧,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曉得,你就是那種吃了甜頭還裝迷糊的主”。
農老四知道瞞他不過,現在聽他揭穿,心裏早有了對策,呵呵笑了笑說道“我不是怕我瞎猜測,事情不全面嗎”。
錢儒文白了他一眼,說道“得得得,我也不跟你廢話”說完喝了一大口茶,說道“你說大頭魚幾次三番對付趙構,其他事情暫且不說就說這最後一次殺了金人使者的事情,那可是他活命的本錢,他竟然忍得下去,還這麽輕易放了你們。這只能說明一個原因,他現在還是非常忌諱我們”。
農老四說道“他現在兵強馬壯,我們已經是一群殘兵敗将,他為何還要忌諱我們”。
錢儒文聽農老四這麽問,還道他是真不明白,向他搖了搖手說道“現在各路諸侯齊聚杭州,趙構他心裏也犯迷糊,這誰是李傕郭汜誰是曹操他還分不清哩。要是一不留神用錯了人,那漢獻帝可就是他的前車之鑒”。這些話農老四也挺陸柏跟他說過,自然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但讓他想不通的是,這根自己又有什麽關聯,說道“我現在要人拿不出人要錢也比較拮據,縱使他身在虎穴,我也幫他不得。他又何必忍讓我哩”。
錢儒文說道“你農老四再不濟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在江南仍是一呼百應。這可比當年四下亂竄的劉玄德可好得不得了,趙構他是把你當做劉皇叔了”。
農老四想了想說道“那他想讓我幫他,那為何還要和金人議和。難道他不知道我們江州人和金人勢同水火麽”。
錢儒文聽完農老四的問話,只見他用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說道“這就是他高明的地方,開始我也想不明白。後來我經過幾番推敲,我猜測他自己本身是不想和金人議和,這件事情本身就是用來試探各路諸侯的”。說完,見農老四一臉詫異地看着自己又說道“他這一試就全明白了,這對金人的态度就是對國家的态度,說白了就是對他的态度”。
農老四聽他這麽一分析,也是覺得十分有道理,說道“那他不怕因此得罪金人,導致大兵壓境”。
錢儒文說道“你還別說我現在還真覺得他現在最不怕的就是金人,你想,黃天蕩一戰打得金人膽戰心驚,我看他們是有段時間是不敢再犯我大宋邊境。退一步說就算他們卷土重來,那也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他趙構正好也可以借此機會清理那些想做李傕郭汜的人。金人打得越狠反而有助于他掌權”。說完頓了頓又道“他現在反而怕的是你這個劉皇叔”用手指指了指農老四接着說道“他真怕你做劉玄德”。農老四有些不解其意的看着他。只聽得錢儒文繼續說道“你想啊,這劉備一天到晚打着光複大漢的旗號四下晃蕩。要是你也一天到晚打着光複大宋的旗號四下晃蕩,那還得了。什麽叫光複大宋?不就是收回失地,迎回二聖。這收回失地他趙構到時日思夜想,可是這迎回二聖,可就,哼哼”錢儒文說道可就二字接下來就是一臉鄙視的冷哼幾聲,農老四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想說,迎回二聖對他來說就是既不心甘情願的事情。
農老四說道“那既然他不希望我們返金,為何還輕易饒了我們”。
錢儒文說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他不是不希望你們反金,是希望你們有條件的反金,至于餘龍門我猜測他心裏已經恨透了他,說不準也恨透了你,但是他不能殺你們?你想,你們可是名聲在外的抗金英雄,他要是因為你們把整個漢人的敵人殺了而怪罪你們,首先是全天下的人不答應,所以他不會那麽傻。要是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麽做,想想看,他不殺你們首先對全天下百姓有了個交代,其次要是金人問起他可以把一切責任推到你身上,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農老四說道“我聽你的分析似乎和陸先生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啊,是不是他老先生跟你說了什麽”。
錢儒文見農老四一臉詭異地看着自己,便知道他已經猜到陸柏和自己說的寫什麽內容,說道“也沒說什麽,只是我從他的話裏明白,他不要你做劉備劉皇叔他讓你做漢王劉玄德”說完看了看農老四見他臉上沒有什麽變化,接着又道“其實我覺得呢陸先生的話還是過于極端,你說大宋雖然現在只是偏安一一隅,但是他最少還能保證長江以南大片百姓的安危,若是高舉義旗,到時勢必造成國內混亂,暫且不說金人會不會乘人之危,光是我們自己你征我伐也夠江南百姓受罪的了”。農老四見他說得情真意切,心裏大喜,說道“說的可是心裏話”。
錢儒文說道“當能”說完又道“你不是不知道我這人,也沒啥大志向,封侯拜相從來沒想過,我只希望能夠給家鄉父老做些事情。看着街坊鄰裏過上衣食無憂的太平日子我就心滿意足了”。說完又道“不過我也勸你莫要有什麽不軌的心思,我通過這些個事情來看啊這趙構不是個什麽省油的燈。他現在一味的對我們忍讓,那是因為他還沒實力來對付我們,要是他一旦騰出手來,第一個開刀的就是我們。所謂樹大招風,要是有機會的話我們還是要向他服服軟”。
農老四點了點頭表示認可錢儒文說的話,但是想到自己一兩個人也是回天乏術,說道“算了,不說這些了。你來的時候說有什麽事情要跟我彙報彙報,那我也做一回知府老爺的上司,聽你念叨念叨”說完,将自己的長披挂輕輕一抖動,擺出一副大老爺的模樣。
錢儒文啐了口說道“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給你根杆你當真就往上爬了”說完又說道“其實也沒啥事情,我不說想必你也知道。就是你們率軍出征之後我們就在江州組織一支大部分是婦女的隊伍,當然這大部分功勞都是你們農家幾位夫人的,尤其是嫂夫人和秋兒姑娘。沒有他們這支隊伍也不可能這麽能戰善戰。其他不說,就說當日金人打破汴京擄走徽欽二帝的時候,這天啊一下子就變了,一時間我們江州附近大小劫匪就像是那雨後的春筍一般冒了出來。我本想讓吳良去附近州縣的店鋪裏糾集些夥計過來幫襯,可是細細一想也不妥,我們這裏情況危急,別的地方也好不到哪裏去,所以吳良也沒敢動這個腦筋。但是這個匪患是一日不除我們一日度寝食難安啊,最後還是玉嫂子和秋兒姑娘果斷,帶着娘子軍就往上沖,你還別說還真除了不少匪患”。
農老四聽到玉蘭蘭和農秋兒這麽了得,到時有些意外,雖然他們兩個都曾行走江湖也是身懷武藝,可這畢竟是行軍打仗,剿滅土匪可不是一兩個人就可以的事情,說道“他們啊,就是不知深淺。所幸的是碰上幾個好捏的膿包,要不能他們也的吃大虧”說完端起茶碗小抿了一口繼續說道“現在我們周遭還有多少匪患沒除”。
錢儒文說道“我來主要是想跟你說說這事,除了南山上的劉太保之外,其他的都幹淨了。這些人你別看他們往日嚣張得很,原來全是紙老虎,這不一聽到農老四回來了個個吓得不行,有些無牽無挂的怕你不很饒他們就遠走他鄉去了,有些舍不得家業妻兒的竟然乖乖地跑到府衙歸案了,我大清早打開門一看,我可不得了二百多號人整整齊齊地跪在大堂外面,我都不知道那他們怎麽辦了,幹脆一股腦兒關起來再說”。
農老四點了點頭,心想:現在正缺人手,這些人倒是可以一用。說道“這些人原本就不是什麽窮兇極惡之徒,走上這條路八成是遭了什麽人蠱惑。這樣,你回去之後連夜審一審派人查一查,要是手上沒有人命的或者沒有幹過什麽太過于傷天害理事情的,你就稍稍教育下就全給我放了,把他們編入江州軍”說完又道“話又說回來讓你去查你不只做做樣子,雖然他們誰心裏都清楚,要是真有人命官司早就跑了哪裏還敢來歸案。但是就怕有那麽個老鼠屎,可不能讓他壞了我們整個江州軍的名聲”錢儒文自然是連連應承。
只聽得農老四接着說道“至于你說的那個劉太保我知道這人,他是何猛村上的外甥和他有些交情,大小練了一身武藝,只是聽說這個人心術不正。前些年聽說在包頭做生意賠了本錢,沒錢歸鄉就糾集幾個人做了山匪,幹了不少壞事。這種人我是留他不得,明日一早我就要去滅了他”。錢儒文應承而去。
農老四送他離開也就開始準備,農夫人卻在下人攙扶下走了出來。在堂上坐了下來,向下人擺了擺手示意下人們離開,這才開口說道“老四啊,方才走的可是錢儒文麽”。
農老四說道“是啊,我們聊了好一會,沒有打擾到你吧”。
農夫人啐道“哪裏的話,我這個下老婆子現在是個啥事幹不得閑人。巴不得有人來煩我,哪裏還會打擾一說”。說完稍作停頓又道“他原本留下我就跟他念道兩句,現在他走了也懶的去尋他,你碰上他就跟他說說。別老是三更半夜還拉着蘭蘭談事情,他也是飽讀聖賢書的人,這孤男寡女惹人閑話”。
農老四剛回來就聽到過類似的言語,市井裏的留言可比農夫人說的露骨多了。農老四自然是不相信,雖說錢儒文對玉蘭蘭早有傾慕之情,但是他清楚玉蘭蘭和錢儒文的為人,絕對不可能做出有傷風化的事情來。說道“那些閑來無事之人喜歡說些捕風捉影的話,理他們作甚”。
農夫人說道“你這傻小子咋這麽不曉事理哩,你可莫要小看這些流言蜚語,他們有時候可比刀子還厲害。你和錢知府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影響了誰的臉面都不好”。
農老四心想:身正不怕影子歪,常言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只有那些個整日做了壞良心是的人才會這樣左顧右盼。雖然心裏極不願意應承農夫人,即使想去這些話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但想到要是不答應他她還不知道念叨什麽時候,已是回道“好好,我碰到他就跟他說說,我也回去跟蘭蘭念叨念叨,叫她也注意些”。
農夫人說道“找蘭蘭說倒是不用,她那火爆脾氣我知道,你要是談不好大吵起來,本來沒事反而生起事來。你就跟儒文說說就行了,其實你也不用說得那麽直白,你就跟他說:現在我也回來了,往後有啥事情用不着去找蘭蘭說了,直接找我就可以了。他是個聰明人你說了這話他就啥也明白了”。反正農老四也沒打算去找錢儒文說道,所以自然連連應承。農夫人哪裏知道他的心思沒還道他當真聽了進去,滿意地點了點頭,接着又說道“你跟蘭蘭說說那娘子軍的事情倒是正兒八經的,你那餘二嫂子都找我說了好幾次了。她倒是沒明着說:說他那兒媳婦趙氏整日跟着咱家蘭蘭像爺們一樣忙活,一忙起來連兒子都是不管不顧。還說這男人是從小親得很,這屋裏的女人也親得很。我知道他是有些意見,我想想也是,以前也是沒辦法,現在男人不回來了,女人也就不要越俎代庖了。你說蘭蘭要忙活就忙活咱家的生意,那些個國家大事就交還給你們男人們吧”。農老四自然又是應承下來,就在這時候院裏突然有熙熙攘攘起來,定眼看去只見一群娘子軍裝扮的婦女押着一人朝這邊過來,為首的女子農老四也認得,正是張氏。而那個被壓着的男子正是何猛。農老四心裏正好生奇怪,他們這又是演的那一出。張氏等人一進門就将何猛按在地上,只聽張氏向農老四和農夫人作了一揖,随即向農夫人問了個安。卻聽得農夫人呵呵笑道“是何家二嫂子張氏麽”張氏歡喜應承說道“大夫人,是我,是我”。
農夫人又呵呵笑道“一聽你拉利索的聲音就知道是你。這是咋了,聽你門這動靜好像還是押着什麽人來的”。
張氏說道“回大夫人、老爺,我們今天捉了個私通土匪劉太保的內奸,就是我大伯子何猛,我現在就将他押來了,聽候處置”。跪在地上的何猛一聽這話立馬咋呼起來,只見他從地上跳了起來說道“老爺大夫人您們可不要聽他胡說八道”說完又對張氏說道“我說老二娘子,你要大義滅親我不反對,可你栽贓陷害可就不對了。我可沒做任何對不住江州百姓的事”。
張氏喝道“你還敢狡辯,那我來問你,你今日和劉太保派來的人鬼鬼祟祟地商談什麽?你沒有做禍害江州百姓的事,那是因為你早就被我發現了,要是在耽擱些時日你就幹成了是不是”。張氏一說完,他身後的那群女士兵異口同聲喝道“說,劉太保叫你做什麽禍害百姓的事”。何猛真是百口莫辯,氣得不行,只聽他對農老四哭腔說道“老爺,天地良心啊,我可真沒做啥對不住我們江州百姓的事,你是知道我的,你得給我做主啊”。
農老四對何猛倒是十分了解,他除了性格古怪些外,人還是非常正直,只聽他對娘子軍衆人說道“各位娘子軍将士們,你們切稍作歇息,我且來問問他,要是他當真做了或者說即使現在沒做但是有想要勾結劉太保的心思,我都不饒他”。衆女子這才安靜下來。
農老四又對何猛說道“我說老何啊,有什麽話趕緊說來,要不能我饒了你大夥也饒不得你”。
何猛一臉憋屈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方才剛要出門趕工,就被一個人在家門口堵住,我也不認得那人,他就說找我有事,我看他他裝扮模樣還以為他是咱店裏那個鋪上的夥計,以為他來找我說工作的事情,我也是出于禮貌就把他讓進家裏了。一談才知道他原來是劉太保的人,我心裏就嘀咕,心想:這劉太保在咱江州地面上幹了不少壞事,之所以一直讓他逍遙法外那是因為農老爺沒在江州,現在他回來就得收拾他了。我就想借故拖着他,果不其然,劉太保也猜到老爺您遲早會對付他,他想先下手為強,竟然勸我做他內應,他想今天晚上來洗劫咱農家,他還承諾事成之後給我一百兩金子。我想這可是不錯的機會,就假裝答應了他。沒想到那人離開我家不久,她們就沖進我家把我逮住了,還不由分說上來就打”。
農老四見他滿臉抓痕便可以想象得出當時是個什麽樣的混戰,不禁心裏覺得好笑,說道“你說你交友不善還怪別人,他劉太保不去找張三不去找李四偏偏來找你何猛,那不就說明你們是有關系的。要我說你這頓打別人沒打錯,要是我碰到這事,八成你現在早就小命都沒了”。
張氏聽完何猛的話這才知道自己一時沖動,打錯了人。一臉尴尬,心裏好生懊悔。現在又聽道農老四的話,心裏這才稍稍好受些。只見他連忙拉起何猛,滿臉堆笑道“大伯,你莫生氣。都市我糊塗錯怪你了”。
何猛對他那裏還有好氣,一把将她推開,說道“去去去,別瞎認親戚。您現在是位高權重的将軍,我可惹不起你。免得有莫名其妙被你捉來一頓冤枉”。
農老四說道“我說老何啊,不管怎麽說這件事都是因你而起。再說了你這大也不能白挨,你得把這仇恨記在劉太保身上。這樣看來你于公于私你都有責任去把劉太保那厮給捉起來”。
何猛聽農老四這麽一分析,還覺得挺有道理,心想:我這是被青天白日掉下的禍患砸到了腦袋,這都是那混賬劉太保給我惹下的。想到這裏不禁氣的牙根發癢,說道“老爺您放心,我不把他捉來我提頭來見你”。說完便告辭而去,衆娘子軍也紛紛告退。農老四又在和農夫人閑話幾句,也出門去準備去了。
果不其然,劉太保果真率衆人來偷襲農家,他那裏知道農老四早有埋伏,一場厮殺下來,将大小土匪殺的殺捉的捉,弄個幹淨,可惜就是那劉太保察覺得早竟然叫他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