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章
傍晚時分,華照回來了,他見我一人坐在庭院中喝水,走了過來,道,“一攬呢?”
我不急不慢道,“一攬說沒見過這樣的仙山瓊閣,要到處去轉轉。”華照點了點頭,坐下,我見他面色略有沉重,便又道,“方才你去見帝皇,可是出了什麽大事?”
華照道,“栾樹果被偷了。”
我驚道,“什麽?怎麽會這樣?那我之前拿的那個難道是栾樹果?”
華照搖頭好笑道,“你之前拿那個确實不是栾樹果,不過真正的栾樹果确實也被偷掉了。帝皇說守山的兩只饕餮被施法沉睡了十年,原本不應該醒來的,偏偏其中一只饕餮命中有飛升的雷劫,所以天雷過後,醒來了,便報給帝皇。據饕餮說栾樹果失竊那日便是你去盜栾樹果的第二天。”
我一驚道,“難道說栾樹果被盜與我們有關?”
華照點了點頭道,“帝皇也有此懷疑。堯堯,其實當初你去求白澤上神時,我就站在白澤上神身後,她告訴你要去偷栾樹果時我确有疑慮,但并未多想,如今想來當初的一切便是白澤上神的設計,這偷盜栾樹果的人便應該是白澤上神!”
我道,“華照,栾樹果丢失也有我們兩人的責任,你務必要将偷盜栾樹果的人追回。不如我們讓金烏鳥送信給紫薇真人,問問他最近白澤上神可有什麽動向。”
華照道,“我師傅他與白澤上神關系匪淺,我擔心他不會如實告知。所以我已讓罄于去白澤上神處探查,等他回來後,便知曉這一切是否為白澤上神所做。”
我嘆道,“若此事真是白澤上神所為,那便棘手了。白澤上神是遠古真神,她的修為遠在你我之上,若是她有心攪亂三界,恐怕只有帝皇出手方可一搏了。”
華照只是笑看了我一眼,道,“堯堯,莫要小看了我。”
一攬每日都會過來看墨青,拿着九轉靈珠在墨青的肚皮上滾啊滾,滾啊滾,墨青倒是很舒服,感覺像是有人在撓她癢癢,一個勁的咯咯笑。可憐了一攬,他只能身子一直保持不動,不停的從手中釋放出靈力,直待手中的靈珠變成了紅色,才方算作罷。
我看一攬滾的這麽費勁,每次都會出一身大汗,着實有些愧疚,又有些心疼,便沒頭腦地問了一句,“一攬,為什麽不将九轉靈珠給墨青直接挂脖子上?”
一攬手抖了抖,差點将九轉靈珠從墨青的肚皮上滾下來,他神色不明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既是驚吓又是無奈,想要說什麽又忍住了,默默把頭挪回去,假裝沒聽到。
我細細思量他這一番莫名其妙的動作,方才驚覺,這靈珠可是魔族聖物,豈是能随便拿來送人的,我這一番說辭,不過是想讓一攬省些力氣,待東西用過了我再還回去,可沒想過要搶人家的寶貝,額,一攬一定以為我在觊觎他們的魔族聖物!
我尴尬地道,“哈哈,一攬,我可不是那個意思,不是你理解的意思。唉,我只是看你太辛苦了些,故才有此一問,你莫放在心上,我也并非是要搶你靈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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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攬不置一詞,專心給墨青治病。
我又哈哈道,“額,你看,若我真動起手來,不是還有華照在撐腰嗎?你一個人鐵定是打不了我們兩個的,對不對?”
一攬的臉色沉了沉,我又道,“何況你如今在天族的地盤上,動起手難免會吃虧,這靈珠你自然也是護不了的。”
一攬面色凝重了,我接着道,“不過我絕對沒有強迫你的意思,畢竟這靈珠是你們魔族的聖物,我怎麽好意思開口呢!”
一攬望了望我,我點頭笑道,“即便是你強要給我,我也不可能收下的呀!”
九轉靈珠轉作紅色,一攬将靈珠收進自己的胸前衣服中,一擡頭,我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胸前的衣襟看。
天地良心,我此番目光雖是跟随着他的靈珠一起,也不過是因為此間并沒什麽動态的人物而已,并非是有所企圖。我尴尬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可在一攬看來正是求不得的生理反應!
一攬一手護住他的胸前,皮笑肉不笑道,“小落,這靈珠雖說是我父王給我的,可也并非是玩物,并非用來送人情的,你此番要求我确不能做到。”
我哈哈兩聲,十分難堪,道,“唉,一攬,我同你說笑呢!”
牧姹上神從外面進了院子,朗聲道,“上神何事那麽開心?”
還未進門,便先聲奪人。牧姹上神平日裏不常來我的院中,許是覺得與我不太親近,或是覺得每次她來時墨青都會哭鬧一會兒,她年紀大了實在是受不了,便隔個七八天的時間來看一看墨青。今日還不到時間,她怎麽來了?
牧姹上神儀态尊貴的進了門,徑直走到墨青的身邊,一走一動舉手投足間都帶着說不出的風雅。我一瞧,這跟在身後的不就是姜文嗎?姜文低眉順眼地站在了牧姹上神後面,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唔,想必此番這動靜是來做大事的吧!
一攬微微颔首道,“上神。”
牧姹上神面帶一絲微笑,道,“你是?”
一攬道,“我是魔界的太子,一攬。”
牧姹上神轉頭和顏悅色地問我,“上神何時也與魔族的人這麽親厚了?”
我一愣,沒想到牧姹上神竟會如此問話,聽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在鄙視一攬是個魔界中人嗎?我有些不悅,惦念着她算是我的長輩,便扯出一絲笑來,如實道,“不早也不晚,姑且認識了有千兒八百年吧!”
牧姹上神收起了笑容,道,“照兒的府中來了這樣的一位客人,我卻并不知道,上神,你說我這個做主人的是否是失職呢?”
我估摸着這話的意味似乎有點不對,即便是我腦子再笨,聽了牧姹上神在這個“主人”二字上面,着重咬音的份上,也總算理解個大概。照這樣說來,便将我也劃到一旁去,我不是主人,沒資格做這個決定。依照我這個性格,便要上前一争。
一攬接住牧姹上神的話笑道,“我倒是知道上神是盡責還是失職。”
牧姹上神饒有興趣道,“哦?”
我也看向一攬,一攬嘴角扯出一股奸滑的笑意,我覺得不妙,果然一攬笑容滿面道,“上神這個主人做的十分盡責,不僅有人打掃屋子,還有個暖床的婢女,連魔界也未能做到如此周全,上神真是有心了。一攬在此住着十分合心意,都有些樂不思蜀了!”
姜文猛地擡頭,急急道,“你胡說什麽?”又跪在牧姹的腳下,抱住大腿哭訴道,“上神,您切不要聽這人胡言亂語,他是魔界太子,不可信啊!”
牧姹上神冷眼道,“太子殿下,你平白無故說些侮辱人的話來,也未免太嚣張了,這裏并非是你的魔界,這裏是天界,容不得你胡作非為!”又點了我的名字道,“上神,你此前與他的種種我都可以不計較,畢竟你日後是要嫁給照兒的,不過為了你與照兒的顏面,我卻不得不提,太子殿下是魔界中人,你與他日後還是撇清關系做人的好。”
我着實有些為難,道,“上神,您可能有所不知,一攬住在這裏華照是知道的,并且親自安排了廂房入住。而且太子此番前來是為了給墨青治病,墨青依照獬豸的孕期,卻是早産兒,先天不足,一攬此番前來帶了魔界聖物九轉靈珠,特意給墨青治病的。”
一攬搖頭嘆息道,“小落,不必為我求情,我終究是魔道中人。”
牧姹上神急忙撇開姜文,笑道,“太子留步,方才老身說話重了些,有勞太子為我家墨青操心了,太子願意住在我府上,是我們的榮幸。唉,早先魔界與天族原本是一家人,太子願意與我們重修舊好,可是兩族的福氣啊!”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變臉變得如此自然,還莫名給一攬安了個高帽子!我心中好笑,看來牧姹上神是愛孫如命,方才還冷言冷語,這便熱臉貼了上來,若被她知曉我與華照同意墨青認了一攬做幹爹,估計她又得冷言冷語了。
我點頭道,“上神言之有理,一攬,複興兩族往日情分的使命全系于你一身,你莫要讓上神失望!”
一攬笑了對牧姹上神道,“上神太客氣了,不過是略盡綿力罷了。”
牧姹上神慈愛地拉住一攬坐在桌子旁,不知情的還以為這兩個是親母子呢,我自己找了個凳子坐在旁邊,給杯中倒上水,遞給牧姹上神,一攬。
牧姹上神和藹可親道,“老身聽旁人亂嚼舌根,剛剛對太子多有冒犯,太子莫要與我這個老太婆一般見識。”
一攬道,“怎會?剛才上神一番訓導,這感覺就像是母親在教育孩子,我自小沒有母親,到了上神的家中方才覺得溫暖,一攬很是感激呢!方才一攬言語之中也有諸多不适,上神莫要計較才是。”
牧姹上神眉目之間露出了悲傷的情緒,道,“想不到太子的身世如此可憐,我的照兒也是從小就被送離了我的身邊,一轉眼就長大了,我如今想要與他親近都不知該如何親近!太子若是願意,可将老身看作太子的親人。”
好一幕母慈子孝!不知華照看到這一番情形會做何感想,兒子沒了,親娘也要被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