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沈玉溪受了傷,吳家小姐也無處可去,我便做了主将他們兩個都接進宮中照顧,請了禦醫來看,說是沈玉溪的臉複原不了,都覺得很可惜。這兩人又是一頓抱頭痛哭,想必有許多的話要說,我們就留了他倆人一起。
我感慨道,“這份感情來之不易,代價也太大了。希望他們兩人以後能夠彼此扶持,相親相愛。”
莫逢看了我一眼,不作聲。
我想起之前喜歡沈玉溪的戲,恐怕以後都聽不到了,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
莫逢道,“做什麽嘆氣的樣子,你與沈玉溪終究是沒什麽緣分的。之前有傳言說你與沈玉溪來往過密,莫不是你還對沈玉溪有所留戀不舍,是為了他另有所愛而傷懷?”
我連忙嗔怒,解釋道,“怎麽會,我只是欣賞沈玉溪的才華還有為人。他與吳家小姐情投意合,生死相依,我自然是祝福他們的。”
莫逢點點頭,同意道,“我也覺得沈玉溪與胡家小姐相配。你要記得我若是活過了二十二歲,我就會娶你了,以後不要與他人太密切,免得多了許多的閑言碎語,你是女孩子,閑話多了總歸不好。”
這是怎麽回事,莫逢像是師傅在教育小徒弟一般,我感覺我還未出嫁,頭頂上便有些什麽女德女戒來找我叫嚣了。
果然沉默是金,以前莫逢出口便是金子,自從魔界回來,莫逢的這些美德沒能繼續發揚光大,實在可惜。
我轉了話題,道,“桑普一向很愛看熱鬧,錯過了這個一定很懊惱。你說他是到哪裏去了呢,怎麽我派人遍尋也不見他的影子?”
莫逢一臉高深,道,“你要是想見桑普,恐怕要等上幾年,或者是幾十年的時間,也不一定能見到。”
我覺得莫名其妙,問道,“為什麽?”
莫逢又是高深莫測道,“我也是修行之人,略懂得一些占蔔之術,我剛剛在心裏已經為他蔔了卦,你與他緣分已盡。”
我懷疑他是胡诹的,可他的話竟然是真的,直到我最後也沒再見過桑普,他就好像憑空消失一般。
這兩日沈玉溪已經可以勉強下床,我見他今日獨自一人在石桌旁坐着,便上前與他說說話解悶。
沈玉溪還欲起身行禮,我制止了他,道,“你身上有傷,不必多禮,坐下說吧。”待他坐下,我又問他,“你身子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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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溪答道,“多謝公主當日出手相救,不然玉溪薄命一條恐怕早已見了閻王。”
我道,“我以前常聽你的戲,希望你早日養好身體,能夠重登戲臺。”
沈玉溪有些神情之中滿是落寞,道,“可惜我面容已經毀壞,今後應該沒有機會再登臺演出了。”
是啊,沈玉溪的難過有道理,一個唱戲一流的才子被人奪了希望,內心該有如何的苦楚。
沈玉溪卻又笑了笑,道“不過,雖然我登不了臺,卻依然可以寫戲本。公主要是喜歡我的戲,我可以編了戲,讓其他人演給公主看。”
我贊嘆道,“也就你豁達大度,能将一切變得雲淡風輕,這點我是永遠趕不上了。你放心,我會廣尋名醫努力治好你的臉。”
吳家小姐端了茶水過來,莫逢和她一同進來了。胡家小姐見我十分恭敬有禮,老老實實地行禮,我讓她坐下,她也是千恩萬謝。莫逢就不一樣了,一點禮數都沒有,進來二話不說就坐下來,臉色有些冷。
我便調侃他道,“你看你老是板着一張臉,看上去多兇惡,把吳家小姐吓得花容失色。”
胡家小姐拿了手帕捂嘴輕輕笑了起來,面上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莫逢冷着臉,瞅了我一眼,道,“我在宮中遍尋你,沒見到你,你原來在這裏。”
我道,“這宮裏是有些大,我無事溜着彎過來的,你怎麽來了?”
莫逢道,“現在沈玉溪和吳家小姐待在公主府,不會有什麽意外。但若是出了這裏,誰也不能保證吳員外會就此罷手,我提議你們傷好後還是離開這裏,遠走高飛。”
我道,“那他們一直呆在這裏就好了,沈玉溪還答應要替我編新戲呢!”
沈玉溪插嘴道,“公主,玉溪不能一直在公主的庇護下生存,莫公子說的有理,待玉溪傷好後就會離去。”
我想了想,還是要尊重沈玉溪的想法,道,“那好,不過你要等我替你治好臉才可以走,不然,這會是我的心病。”
莫逢道,“不如讓我試試,我年少便在外游學,見過不少的奇聞轶事,對醫術也略懂一些。”
我們便燃起來了希望,莫逢說是要靜心凝神,不讓我們在跟前,我便請了吳家小姐到蓮池邊賞荷。我好奇吳家小姐和沈玉溪的故事,便鼓動着讓吳家小姐說來聽聽。
吳家小姐道,“其實我與玉溪結緣,還是因着公主的緣故。當時,公主在皇宮設宴慶賀生辰,我與玉溪一見鐘情,公主不僅是我們恩人,也是我們兩個的月老。”
我點了點頭,沒想到我無意間竟撮合了一對姻緣。
吳家小姐又道,“公主,我知道您以前曾對玉溪另眼相看,我也曾懦弱膽小,不敢與公主争光,是玉溪,他讓我感到我可以為自己争取幸福。”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尴尬道,“你怎麽知道我對沈玉溪不同?”
吳家小姐道,“因為當時的我發現公主看到沈玉溪時,眼睛是不同的,只是現在公主是看到莫公子的時候,眼睛是不同的,一個人的眼睛騙不了人。”
有不同嗎,我摸上了自己的眼睛,剛才吳家小姐在談起沈玉溪時眼睛就有光彩流動,我見到莫逢的時候,難不成眼睛也在發光?
吳家小姐又道,“公主方才與玉溪在房中,莫公子就已經吃了醋。”
我想了想,覺得莫逢要是真吃醋的話,有些沒有道理。不過,剛才他出現時,确實沒有個笑臉。
莫逢這時走過來,道,“沈玉溪的臉,我會盡力一試,只是需要時日,我想搬到這裏來,也方便我看他的病情。”
我沒什麽意見,畢竟莫逢家裏沒人照顧,我府裏也不多一人吃飯,便點頭答應。
吳家小姐便告退,留了我們一處。
我仔細觀察着莫逢的神态,吳家小姐說莫逢吃了醋,可他現在神态自若,沒什麽異樣啊。
我壞笑道,“少俠,你吃餃子喜歡蘸醋嗎?”
莫逢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還是回答道,“喜歡啊。”
我實在憋不住笑了。
莫逢更是莫名其妙問我,“你怎麽了,在笑什麽?”
我歇了口氣,道,“你之前見我與沈玉溪是不是吃醋了?”
莫逢轉過身不回答,我卻眼尖地瞧見他的耳朵有些紅。我故意靠近他道,“我還沒有吃你和吳家小姐的醋呢!”
莫逢轉過頭,道,“你這是吃的哪門子醋?”
我撇了撇嘴,道,“之前你與吳家小姐可是一同進來的,應該在門外呆了許久吧,男人就是喜歡柔柔弱弱的嬌小女人,你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樣。”
莫逢皺了眉頭,道,“那怎麽辦?我還沒有成親,任何的女子都有可能是我未來的妻子,會為我相夫教子。”
這個榆木腦袋,我氣道,“你之前還說要娶我,現在就不作數了?反正,以後你只能看我一個,不能再喜歡別人。”
莫逢揶揄道,“你這算是同意要給我相夫教子了?”
我頓時不好意思起來,道,“誰說了,我沒這意思,你愛找誰找誰啊!”
莫逢擁我入懷,道,“我這輩子只會娶你一人,喜歡你一人,我認定你了,生生世世都不會變。”
我道,“可是下輩子你我還能相見嗎,說不定你我會遠隔千山萬水,差個十萬八千裏,一輩子都沒機會見面。喝了孟婆湯,誰都不記得此生,相見卻又不相識,那又該怎麽辦?”
莫逢輕輕道,“不用擔心,不論你下輩子,下下輩子身在何地,我都會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