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我們是一家人, 你覺得, 我能對你亂來嗎?”許遠不由分說把她朝車裏搡,簡嘉被碰頭, 好一陣暈眩, 有那麽幾秒, 她覺得自己快要失去意識了。
許遠降下車窗,直接把她的包丢出去。
簡嘉驚恐地捂着額頭, 去拽車門,被鎖死了。許遠在一旁翹起腿,雙手交叉擱前,他微笑說:“怎麽,想跳車?程程,你原來這麽大的膽子我不知道呢。”
他是個瘋子。
這個世界上, 有些人随心所欲地發着瘋, 簡嘉非常清楚生活中要遠離這種人, 但許氏兄妹,像甩不掉的粘牙糖。最重要的是,簡嘉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為什麽對自己有那麽大惡意。
尤其許遠, 他是黑洞,裏面一無所有,但他需要把其他人也吸進來,吞噬、毀滅。
許遠擅長的正是僞裝。因為沒有共情, 他可以易如反掌地扮演着他自己需要的角色。
世界上的這類人, 任何“感化”或者“改變”對他們來說, 都是不可能的。
簡嘉确實感到恐懼,但她逼自己冷靜下來,首先,不逃避許遠的眼睛:“你想對我做什麽?在你做之前,我能知道是為什麽嗎?”
其實,她知道,那将是正常人無法理解的原因,但在他那裏,就是全部原因,沒有道理可講。許遠不會有任何負罪感。
簡嘉在拖延時間。
“我說過了,程程,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當然要做最親密的事。”許遠轉頭看她,他的臉上常年帶笑,此刻也沒改變。
簡嘉渾身都繃緊了,前面的司機,像死人一樣開着車,什麽都看不見也聽不到。
“陳清焰是不是又把你操舒服了?他嫖你,也确實下了血本,整個陳家都幫着他?”許遠忽然壓過來,把她按在身下,因為不是suv車型空間并不大,兩人在狹仄中對抗起來。
他開始撕她的衣服,但動作很慢,是一種享受,許遠要看簡嘉恐懼的樣子。
“你敢動我試一試!”簡嘉心口要炸開,她怕極了,但毫不膽怯地瞪着許遠,随後,伸手拼命去拍駕駛的靠背,“開車的,你不要以為你能跑的了,他犯罪,你就是幫兇,我是沒錢沒勢,但上将陳景明家裏會替我收拾你們!許遠就是個商人,你如果跟他同流合污和陳家作對和法律作對是沒好下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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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喊的破音。
司機果然動搖,從車後視鏡看了眼許遠,這個女人,提到了戰區陳家。
“啪”的一聲,許遠重重甩了簡嘉一耳光,“賤貨,陳清焰果然養大你的胃口。”
簡嘉被他打出一嘴血,她雙眼通紅,頭昏腦漲時心裏一陣絕望。但許遠卻又替她擦去嘴角的血,“程程,我對你真失望,你原來,是多麽純潔,啧啧,看看,你現在也知道陳家的權勢能壓人,難怪陳清焰新婚就跟別人出軌,你還想回頭,嘗到權力的滋味了吧?久違的吧?”
他依舊壓在她身上,簡嘉惡心地要吐,許遠的手伸進她後背摸着她美好的蝴蝶骨,還在笑:
“我爸當年在你家,怎麽看簡慎行臉色說話的情形,我想你不太清楚,但你一定見過類似的,很享受對不對?簡慎行确實很厲害,他上了別人的老婆,還要看着別人在他眼前卑躬屈膝,是不是夠他在牢裏回味幾十年的了?他那麽瞧不起生意人,最後還不是栽在錢裏頭?”
簡嘉心頭怒火亂竄,她并沒有因為恐懼吓到神志不清,相反,她非常機警地從許遠的話裏判斷出了什麽,卻只是冷笑:
“許遠,簡慎行跟誰出軌,跟我和我媽媽沒關系。你想對我做什麽?簡慎行是不是害的你爸沒臉?你沒了母愛?那和我有什麽關系?你有種,去找害你的人,你找我,只能證明你是個懦夫!你就是個懦夫!你有再多的錢也掩蓋不了你就是個沒種的男人!”
許遠的臉扭曲了,呼吸急促:“簡慎行确實已經在監獄裏,但不夠,遠遠不夠,你有什麽資格舒舒坦坦過日子?你應該和簡慎行都去死,還有你媽媽,裝什麽溫柔賢惠大方?”
他捏緊簡嘉的臉,“你和你媽媽,倒貼男人,裝好女人骨子裏不過是愛慕虛榮,你媽嫁給簡慎行,你嫁給陳清焰,都是一樣的下賤貨,不是嗎?”
簡嘉痛出眼淚,她忽然沖許遠啐了一口:“你閉嘴,我不許你這樣的爛人侮辱我媽媽!”
許遠眨了下眼,他輕輕揩掉唾液卻悠悠塗抹在簡嘉的小臉上,忽然笑了,揚起手指頭:“哦,不該往臉上抹,不試一試怎麽知道我跟陳清焰哪個好?不戴套怎麽樣?我會讓你舒服的。對了,跟陳清焰車.震過嗎?”
他滑下去,去拽簡嘉的裙裝。簡嘉猛地蜷起膝蓋,她頂在他的鼻梁骨上,但沒有繼續,而是撐起半個身子,忽然去拽司機的領帶。
她用盡最後一把力氣。
驚呼中,奧迪車沖向了綠化帶,并撞上指示牌。
最後一站,是南樓,上級視察領導探望了老首長們,致以節日的親切問候。這個時候,是中秋節前夕。
當和陳景明握手時,對方順便誇贊陳清焰,老爺子知道孫子斤兩,卻不願捧的他驕傲,兩句話客氣帶過去了。
程述迅速湊近陳清焰肩膀,說一句“陳老剛才餘光銳利,剜了學長您一眼。”
然後,又迅速複歸原位,保持住臉上的微笑。
陳清焰忽然也笑了笑,很難得:“大概是因為我不懂生活。”
“啊?”程述聽見了,但識相閉嘴,現在不是閑聊的時候。
一圈繞下來,首長們的療養細節被問候一遍,陳清焰擡腕瞧了眼時間,松口氣。
等一切結束,程述立馬跑過來想跟陳清焰扯兩句,陳清焰推開他,開始脫白大褂:
“我得去姑姑那裏一趟。”
“學長,為什麽放棄這次的機會?要追媳婦?”程述抱住陳清焰塞過來的白大褂,賤兮兮地笑,“要我說,你直接綁着程程去得了,一舉兩得。”
陳清焰居然真的考慮了一下,挺好的。
腦子裏,突然想起擱置的一件事,等進修結束順道把簡嘉帶過去,脫離南城這個環境,兩人獨處一段時光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華縣的老人很快需要來做複查,簡母的心髒置換手術他也一直留心着,無論如何,陳清焰知道簡嘉走不開,她走不開,他就不會走。
他低頭掏出手機,申請好友沒人搭理。
同時,這上面,又有周滌非的信息:
學長,我有些事想和你說,我們還是見一面。
他忽略掉,沒有再立刻回電話,而是撥打簡嘉的電話,沒人接。這個時候,周瓊的電話卻突然冒出來。
“陳醫生,能聯系上程程嗎?哎,簡阿姨下午就回來了,我們搬家都沒告她一聲,她正找程程呢,聯系不上,我也打不通她電話。”
周瓊顯然很急,越急腦子越不夠用。
陳清焰立刻問姑姑,那頭告知,簡嘉已經離開公安局。
他又立刻想辦法聯系鑫盛,簡嘉沒有去公司。
也就是說,現在沒有人能聯系上簡嘉,她的電話,一直接不上。
陳清焰站在原地思考兩分鐘,去撥許遠的號,很不幸,一樣的狀況。他只好再聯系周滌非。
“知道許遠今天去了哪裏嗎?你能不能找到他?”陳清焰這一回很直接,半句廢話沒有,問自己想問的。
“他?我不知道。”周滌非有點虛渺地回答,她不關心許遠,也不關心此刻陳清焰找許遠做什麽,她只想見他,于是說,“你要找他嗎?我可以陪你去。”
“不用。”陳清焰不願意浪費時間,這種情況,報警本不會被受理,沒到二十四小時。
他再騷擾姑姑。
但很快,西城區的派出所傳來消息,那裏,在朝郊區去的道路上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而簡嘉的包,被路人撿拾,送到了交警那裏。不過,她手機需要指紋解鎖也摔破了,交警在官博上發了條失物招領啓事。
簡嘉像一朵雲,很柔軟,但她骨子裏的韌勁會在困境中被激發,她在上車後注意到這是要駛出主城區的。所以,她在本能地選擇放手一搏時,腦子裏空空如也,寧願當賭徒。
她在車裏,一臉的血。
被人發現,及時打了急救電話,并報警,奧迪車裏的三個人都不同程度受了傷,路人對着事發現場指指點點。
“好家夥這一撞,哎呦,瞧瞧車,該報廢了。”
但許遠的手機在,許遙是第一時間趕到醫院的人。她的表現,和所有送急診的家屬沒有兩樣。但更肆意,整棟樓都回蕩着她的大吼大叫,妨礙醫生正常工作。
許父難得露面,面色陰沉,也就這樣的時刻,父子兩人相似的容貌顯露出來,尤其嘴角那的走勢,一樣的僞線條。
他按住女兒,不耐煩的:“遙遙,你吵什麽,好好的人都要被你吵死了。”
許遙瘦了些,她确實在被拘留期間心裏有點崩潰,從最初的滿不在乎,到無聊,再到恐慌,這是個過程。但重獲自由的那個瞬間,她又生龍活虎。
在看到簡嘉的那一刻,她炸了,拽着簡父,忽然陰測測笑了:“看見了吧,簡嘉也在裏頭,說不定,她是我姐姐?指不定她媽是在替我媽和簡慎行養孩子哦!真偉大!”
随後,用一種諷刺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親:“爸,你是不是以為我和哥哥什麽都不知道?那裏頭,八成是個孽種,死了最好,您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