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與父相見又相別
一路喬裝車舟北上,到至江州地界,突遇天降暴雨,馬車難行。我便只得從馬車上下來,奔向不遠處一所房子的屋檐下避雨。
剛躲到屋檐下,就見屋檐下還站有一人,只見此人穿着月牙金線精繡錦袍,衣肩處雖有被雨淋濕,但氣質卻依舊風雅脫俗。
剛想看清楚正臉,就見,一位穿着英氣的男子來到那位風雅脫俗的男子身邊低語了幾句,然後二人就即離去。
害的我心中直嘆:可惜啊,我連樣子都還沒看清!
又過了許久,暴雨才漸停歇,擡眼間,看見遠處天邊靓現着一抹絢麗的彩虹,而這雨後陽光與這七彩斑斓相交映輝,給這片春來大地頓時妙添了幾筆奇幻的色彩。
而靜觀了片刻後,便就上了馬車繼續啓程。但因慮此次回京風險,又便輾轉了幾次,換了許多馬車,才回到護國公府。而未免引人注意,我便同以前一樣,從後院翻牆進來,悄悄的潛進了爺爺生前的書房內。
只是沒想到剛一進來,就見父親坐在茶榻上,眼中滿是想念、牽挂和擔憂。
我心下即有些動容,道:“女兒讓父親擔憂了”。
父親見到我,雙眼即含淚,心疼的道:“爹沒事,你回來了就好”。
我看着還不到四十歲的父親耳鬓頭發已在發白,心中內疚,便道:“女兒知錯,不該不告而別,讓父親擔憂。”
父親苦笑,道:“不,丫頭,你走的好,若是不走,為父怕是未必能保護你平安長大”。
我想到父親這些年的不易,道:“那他們沒有太為難父親吧?”
父親道:“自打你離家後,為父就有意傳出話說你在庵中靜養。明月既不在府內,他們又怎麽為難得了為父。只是,丫頭,苦了你了,這麽小的年紀就必須離家,還無人照料,都是為父無能啊......”
我聽言心中動容,向父親下跪,道:“是女兒讓父親擔憂了,現女兒已平安歸來,還望父親不要自責”。
父親邊拉起我,邊道:“好孩子,快起來”。
我看着父親,忽想起了什麽,道:“父親這會兒怎麽在爺爺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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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含淚帶笑,道:“你是我的女兒,為父豈會不知,自己的女兒回到家中,必會先來這兒”。
聽言,我淚如雨下,原來父親是特意來此等我!沒想到父親竟然疼我如此,而我卻讓他擔了這十年的心。
父親看到我流淚,就伸手幫我擦淚,道:“丫頭,爹在這兒等你,就是有話要對你說,你此去宮中必定是兇險萬分,丫頭你可得萬分小心才是”。
我流着眼淚,哽咽的道:“女兒明白”。
父親看着我,道:“爹知道自己的丫頭聰明,但,丫頭,你記住,只要為父一息尚存,為父就會拼盡全力守護着你。”
我萬分感動,早已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便就“嗯”的應着。
許久後,我想起了我帶回來的銀票,便從袖中取出二張十萬兩白銀銀票,塞到父親手中。道:“這些交給父親,替女兒辦嫁妝,女兒畢竟是要嫁進皇家,這嫁妝輕不得也重不得,若有餘剩就留下給幾位姨娘養老”。
父親看了一眼,有些驚訝,道:“明月哪來的這些銀子?”
我苦笑,道:“父親怎麽忘了,我是我娘的女兒”。
父親眼即含沉痛,道:“你娘,就是太聰明了”。遂又沉默片刻,才道:“你不再怪你那幾位姨娘了嗎?”
我思着道:“不怪,是蘇家虧欠了她們”。
父親聽言眼含詫異,又有感欣慰的看着我。
我回憶着過去,道:“小的時候不懂,覺得她們言語惡毒,後來長大了就看明白了許多。也就明白了,父親在母親剛剛去世後,便就相繼納了這四位姨娘,不是貪色,而是做給當年的文德皇帝看的”。不然,也不會這十年過去了,也只有這四位姨娘。
父親有所感觸的,嘆道:“月兒,真的長大了”。
我心嘆着:我可是還知道,另外一家與水家有着姻親關系的易家,可是在水家被滅門後不久,就被發配邊疆。據說易家的人在被發配邊疆的途中,就已經全部被暗殺了。
而在同父親說完話後,便與父親一前一後的離開了爺爺的書房,回到自己原先住的閨房中。
只見閨房裏已全部鋪紅,紅的由外刺眼。
雙兒正在我房中繡着鴛鴦,一見到我,便激動的站了起來,眼中又是含着委屈、又是含着期盼。
我看着雙兒心裏有着些內疚,掏出袖中錦帕,為雙兒拭淚,道:“別哭了,你可是要陪我一起入宮的,這要是把眼睛哭壞了,那可怎麽辦?
雙兒一聽這話,趕緊擦了眼淚,将那未流出的眼淚又狠勁的憋了回去。
我看到雙兒這呆萌之态,一掃先前的感傷,不由心起一笑。
而雙兒同我聊了一些家事後,又為我改衣良久,才便侍候我洗漱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