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為了确認自己有沒有聽錯,夏初特意凝神細細确認了一遍,半響,她身子一動,把耳朵貼到右邊的牆壁上。
聲音更大了,而且那聲音就像從牆壁裏傳出來似的,聽着有種讓人牙酸的感覺,就像尖銳的指甲在刮黑板時發出那種的令人不适的聲音。
頓覺牙酸得不行,她微微蹲下身子,猶豫了一會,伸手在牆面上用手背輕輕叩了一下,就像敲門一樣。
敲了兩聲後,刺耳的抓撓聲不見了。
夏初眉頭一皺,怎麽沒了?難道真的是貓,聽到有動靜所以跑了?只是,貓為什麽會在牆“裏”?
沒等她思考出結果,牆壁裏居然傳來與她頻率一樣的“叩牆”聲,她登時驚恐地瞪大了雙眼望着牆面。
剛才,是錯覺嗎?她好像聽到……
她屏息注視着牆面,艱難地吞了口唾沫,等待着“敲牆”聲再現。
可等了好一陣子,那聲音又沒了。
這時的她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疑神疑鬼了,再三猶豫後,她握着手機準備往回走,腳步剛落下,“敲牆”聲又再一次出現了。
夏初腳步一停,立馬警惕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确認一遍四周還有沒有其他人在場,在确定沒其他人後,她把耳朵湊到了牆面。
依舊是跟她同頻的“敲牆”聲,這牆裏的生物難道是人?可牆裏怎麽可能會有人存活在裏頭呢?
等等,如果牆後面還有其他空間呢?
夏初眼裏的精光一閃,“你聽得到我說話嗎?”她盡量壓低音量,小聲對牆壁說道。
“如果聽得到,你就叩一下牆。”
“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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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驚呆了,牆壁那邊的果然是人,那麽,會是誰?
她垂眸,目光落到地面,手中緊握着的銀灰色手機驀然進入她視線中。
寧沫……許慎之……秘密運送出國……
難道,裏頭的人是寧沫?!
她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時間腦子混亂得很。
“太太,你怎麽在這?”
身後傳來的聲音使夏初身子一頓,神色一凜,佯作若無其事地回頭,“我剛才在打電話,不知不覺就走到這來了,電話已經打完了,手機還你,謝了。”
來人,也就是廚房那名婦女接過手機,笑着問她:“太太聯系上父母了嗎?”
夏初揚唇回道:“已經聯系上了,他們很好,真的謝謝你了。”
說話間她雖一直注視着婦女,但她全副心神卻是在留意牆那邊的動靜。
牆那邊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有其他人來了,在敲了一次牆告訴她可以聽到自己說話的聲音後便不再有所動靜了。
“夜深了,我是時候給許慎之送糖水了。”夏初淺笑着對婦女說。
婦女恍然道:“對,太太的糖水還在廚房呢。”
“嗯,我們先回廚房吧。”
“好的,太太。”
語畢,倆人一同前往廚房。
廚房裏,婦女把桌面上的糖水端給夏初,夏初接過糖水,再次道謝後便轉身離開了原地,往二樓的房間走去。
一路上,玫瑰花香肆溢,直沖鼻腔,過多的玫瑰花所導致的濃郁花香環繞着這個長長的過道,一呼一吸間皆是玫瑰的香味。
夏初端着糖水打開房門之時,看到許慎之正站在門外,神色陰沉,似要外出。當他看到她歸來後,陰沉之色頓消,只餘下滿滿的喜悅。
“去哪了?”雖然高興,但是多多少少對她的“不辭而別”而感到不悅,于是他收斂了一下眼裏的喜色,略顯不滿地質問她。
夏初把手中的糖水向前遞出些許。
許慎之眼眸裏最後一絲不悅消失了,翹起的唇角再也無法壓抑,高高揚了起來。
“給我準備的?”
他驚喜地問,就像一個得到從天而降的貴重禮物的人,驚喜得無法自己。
夏初點頭,“吃?”她問。
就算他不吃,也沒所謂,大不了自己吃。
“嗯。”
他重重點頭,接過糖水,死死地攥着瓷碗,那模樣就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寶似的。
夏初沒料到他會這麽容易滿足,心裏頓時百感交集。
“許慎之,喝完糖水睡覺吧。”夏初緩緩地說着,然後不疾不徐地往大床方向走去。
許慎之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狂喜在他眼底升起。
夏初躺回床上,打開手機屏幕,準備刷刷微博,忽而想起了什麽,于是放下手機,擡頭一看,只見許慎之抱着碗,雙目炙熱地盯着自己看。
她一愣,眨了眨眼,“有什麽問題嗎?”
吃完東西不睡覺,他還想做什麽?
“沒有,只要你願意就行。”
他垂下頭,額前的碎發垂下,陰影遮蓋了他半邊臉龐,讓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是一對耳朵在燈光下隐隐泛紅。
願意,願意什麽?
夏初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頓了一下,她也沒深究,“許慎之,娜娜她……你把她放回家了沒?”
許慎之猛的一擡頭,眼裏的喜悅一掃而空,“你是為了她?”
夏初皺眉,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腦回路,不過,還是先确認一下娜娜的安危吧。
“你放了她沒?”她又重複問了一句。
許慎之放下了手中端着碗,一言不發坐到了床沿邊,臉色奇差無比。
夏初當即緊張了起來,唯恐清娜受到傷害。
“許慎之,你答應過我的。”她眯眼,聲音透着濃濃的不滿。
許慎之神情淡淡的,“她已經回家了。”
夏初舒了口氣,終于可以放心了。
“為什麽這麽在乎她?”
良久過後,許慎之沉聲問她。
夏初刷微博的手一頓,而後淡淡回他,“她是我朋友。”
“只是這樣?”
許慎之這一刻就像怨婦附身似的,對自己另一半極其沒自信,不停地疑神疑鬼。
夏初擡頭,靜靜地注視着他,他眼中的妒意落入她眼中,讓她有股莫名可笑的諷刺感。
片刻後,她翻身,躺下了床,扯了扯被子,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睡吧。”語落,閉眼。
許慎之凝視着她背對着自己的身影,怒意在眼裏升騰。
“夏初!”
被沉聲叫喚着自己名字的夏初聞聲翻身,擡眸瞥了他一眼,藕白的手臂一伸,把掌心輕輕覆在他手背上。
“你不累嗎?摘了999朵玫瑰。”
她聲音輕輕的,沒有了以往的仇視,淡淡而略為平靜的語氣讓她看起來是那麽的溫和。
許慎之怔忡地凝視了她一會,倆人靜默無言,直至她拉了拉他的手,把他的手臂扯到自己跟前,紅唇輕啓,“睡吧,我困了。”
鬼使神差的,許慎之躺了下來,把身子緩緩地挪到她所在的地方,他以為她會嫌棄地躲開,不想與他有身體接觸,但她只是僵硬了一瞬,便再也沒有其他動作了。
他心中一喜,伸出長臂,将嬌小的她圈入懷中,修長的身體緊緊與她貼在一起,輕嗅着她的頸窩。
“你還在,真好。”他感嘆地說道。
夏初身子一顫,還在?不,她不想在。
只是,罷了,“睡吧。”
她還沒有能力與他叫嚣,她有太多軟肋,無法做到不顧一切。
閉上雙眼,她強迫自己放空思緒,使自己進入睡夢中。
時間在緩緩流逝,懸挂在高空中的月亮漸漸被烏雲遮蓋,變成了半圓月,涼風拂過,落地窗簾輕輕搖曳。
夜涼如水……
淩晨4點24分,夏初睜開了清明的雙眼,她小心翼翼地從許慎之懷中抽離,走下床。
下了床的她沒有第一時間立即離開房間,而是靜立在原地,瞅了床上的人好一會,确定他已經睡着了才悄聲離開。
過道靜悄悄的,部分凋零的花瓣掉落在地,給厚實的地毯增加了那麽一絲豔色。
為求不引起注意,她走路幾乎是踮着腳尖走的,也幸虧這地毯厚實,否則多多少少都會出現零星的細響。
走過樓梯,穿過餐廳,她終于來到那個拐角,可是剛到拐角處,她便發現了宮一的身影。
此時的宮一正伫立在那扇會發出聲音的牆壁旁面向着,夏初瞳孔急劇收縮。
這個宮一難道也知道裏面有人?
她心裏暗忖着,下一秒,她看到宮一伸手把牆面上懸挂着的抽象畫一移,一個密碼鎖赫然出現在她眼裏。
果然,是個密室嗎?
緊接着,她便看到宮一在上頭快速輸入了一組密碼,她心裏一陣慌亂,宮一卻在此時扭頭查看了一下四周,她立馬把頭縮了回去。
少傾,覺得差不多了,夏初頭貼着牆,露出一只眼細細觀察着宮一的一舉一動。
密碼輸入後,好端端的一扇牆居然在中間裂開了,出現了一個可供一人穿過的長方形入口,夏初垂眸沉思了一瞬,然後轉手抄起一個花瓶,在宮一進入入口之際,走了過去。
心髒跳得其快,緊張感迫使她走路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宮一這頭剛彎腰進入入口,夏初就一瓶子狠狠地砸了過去。
宮一應聲倒地,夏初緊張得手心都要冒汗了,她快速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碎片,拖拽着宮一的身體往入口處移動。
入口處的燈瞬間亮了起來,夏初猜測這燈估計是聲控的。
她把宮一的身體全部拽入裏頭後,便随手一扔,不再理會了。
警惕地向前走了幾步,一個約有30平方左右簡陋房間出現在她眼前,角落裏,蜷縮着一名臉色蒼白的卷發女子。
女子見到她的出現,一臉的驚訝,驚訝過後是狂喜。
“夏初,救我!”
她沖了過來,捉着她的手,急切地對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