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殘陽日漸西沉,橘紅色的餘晖順着窗臺爬過地面,映照落地,床上的人兒睫毛微顫,緩緩睜開了雙眼,露出一雙懵懂的眼睛。
天花板上高高懸挂着的精美水晶燈落入她眼中,微怔,半響,她單手蓋住了雙眼,把光亮遮擋在外。
過了好一陣,她終于放開了遮蓋眼睛的手掌,掀開被子,□□的腳掌踩落在柔軟的地毯上,然後緩步在房間環顧了一番。
這是一個裝潢古典的房間,色調偏冷,牆上挂着好幾幅醒目的抽象畫,無一例外都是那種令人心生不喜的怪異畫作。
門外響起敲門聲,她頭一偏,對着門外的人警惕地問道:“誰?”
“是我,許太太。”
聲音溫和有禮,夏初認得這聲音,是機場那個負責開車的中年男人。
“什麽事?”
“許太太,吃飯了,許先生在樓下等你。”
“我知道了。”夏初回過頭來,再次注視了一眼牆上的抽象畫後,轉身尋找拖鞋。
一番搜索後,她在一個角落裏找到了一對尺碼适中的女用拖鞋。穿上拖鞋,餘光一瞥,巨大的衣櫃吸引了她的目光,鬼使神差的,她拉開了衣櫃大門。
被打開的衣櫃一側整齊地擺放了一堆男式襯衫、褲子,以及各式衣服配件,而衣櫃另一側,則擺放了無數的女裝衣服,有裙子,有套裝,而且都是名牌。
夏初好奇地查看了一下衣櫃裏的衣服尺碼,男士的尺碼統一都是L碼,而女士的是S碼。
“那是你的衣服。”
身後陡然傳來的聲音讓她一驚,猛地回過頭去,只見許慎之修長如竹般的挺拔身體半倚在房門前靜靜地凝視着她。
“你是什麽時候過來的?”夏初的手放開了尺碼标簽,颦眉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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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慎之沒有回話,而是不疾不徐地走到她身旁,狀似随意地從櫃子裏拎出一條裙子,在她身上比了比,随後滿意地對她說:“換上。”
“不要。”夏初想也沒想便拒絕了他。
許慎之沒有理會她的拒絕,單手給她解起紐扣來。
夏初瞪大眼睛後退了一步,“你幹什麽?!”
這個許慎之間歇性神經病又發作了?
“換。”他用毋庸置疑的語氣對她說。
夏初不為所動,轉身就走。
“錢清娜……”
腳步一頓,她又迅速退了回來,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衣服,“你出去,我換衣服。”
“我幫你換。”
“不用,我自己來。”她強忍着怒氣,生硬地說。
“嗯?”
夏初,你要忍,不能因一時意氣害了娜娜。
左手蜷成拳頭,她咬着牙,“好。”
擡起顫抖的左手,她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解着紐扣。時間過得好像特別慢,但又像過得特別快,紐扣在她顫抖的指尖下終于被解了一個。
大抵是嫌棄她的動作慢,許慎之親身上陣。修長的手指在橘紅色的餘晖下散發着淡淡的光暈,搭配他俊挺的五官,眼前的人完美得就像神祇,尤為吸引人。
夏初面色大變,“不、不用麻煩了,我自己來就可以。”說着,她單手扯着衣領,神情惶恐,微微後退。
許慎之沒有理會她的話,繼續“上下其手”,不消片刻的功夫,她衣服上的扣子已經被解了一大半,胸前的春光乍現。
望着眼前的景象,許慎之的黑眸一瞬間浮現出濃濃的暗欲,但他手頭上的動作沒有因此而停下,仍舊利索地替她解着紐扣。
夏初局促不安地想要逃跑,尤其當她留意到他那道炙熱到仿佛可以融化人的視線時,更是讓她恨不得立馬瞬移逃離這裏。
可惜,想法終究是想法,無法實現。當許慎之的指尖不再停留在紐扣上時,她這才發覺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移到了自己的肩膀。
輕輕一扯,她左肩上的衣服被他拉開,光潔的肩膀暴露在空氣中,她身子微顫,雙手下意識環抱在一起,企圖盡可能的遮住那些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
“放開。”他淡淡地開口道。
夏初擡頭,對他搖頭,眼眸裏有着乞求。
許慎之神情微凜,她雙眸濕潤地再次搖頭。
嘆了口氣,将眼前的人輕輕地擁入懷中,懷中的柔軟讓他神情微動,“裙子是我多年前給你買的,每個月我都會給你買一件,存到現在,這衣櫃已經放不下了。”
夏初垂眸,不發一言。
倆人靜靜地抱在一起,如同這世間所有的普通情侶般,沒有了劍拔弩張,沒有了仇視憎恨,一切看起來是那麽美好。
“許慎之,娜娜她……”
懷中的手臂突然加緊了力道,她吃痛地發出悶哼。
“娜娜、娜娜……為什麽總是她?!你的世界應該只有我才對,為什麽那些無關重要的人你要放在心上?!”
壓抑的憤怒似要爆發,因為妒忌,他美好的容顏變得扭曲、可怕,就像黑夜中的夜叉,令人心生畏懼。
夏初是不怕他的,但是她卻怕他對自己重視的人做出不好的事來,為此,面對這個瘋子一樣的人,她不得不忌憚。
“我不說了,你放開我可好?”她盡量放柔聲音對他說。
手臂微松,很顯然,她的話,許慎之聽了進去。
思緒沒來得及放松,脖子一痛,她發出一聲低吟,“你幹什麽?”
“懲罰。”
話音剛落下,細細密密的親吻落了下來。瘙癢在她頸部伴随着他的親吻一再發作,同時害怕的情緒在迅速蔓延,她掙紮,想要逃開,但是一想到娜娜昏迷的面孔,她的掙紮又停了下來,心灰意冷地任由他親吻着。
“抱歉,需要我關門嗎?”
突如其來的溫雅聲音在門外響起,夏初如夢初醒般瞪大雙眼,注視着來人。
還是先前的“司機”先生,他正站在門口,神色有幾分尴尬,似乎沒料到會看到這個場面。
“滾!”
許慎之頭也不回地冷聲呵斥,雙手緊抱着她的身體,用他的身軀擋住了她洩露的春光。
“好的,不過提前通知一下許先生,有您的電話,似乎與一個姓寧的小姐有關。”
“司機”沒有因為他的呵斥而生氣,反而好脾氣地笑着跟他解釋道。
夏初在聽到姓寧的小姐時,眸裏掠過訝色。
姓寧的小姐?難道是……寧沫?!
上衣被許慎之快速整理了一番,細細打量了一陣後,并沒有發現暴露之處,他這才轉過頭來。
“電話。”
他疾步上前,中年男人把手中的電話遞了過來,他接過電話,正想要說些什麽之時,像是想起了什麽,回過頭去,“阿初,你先下去吃飯。”
夏初沉默地點頭,而後跟随着中年大叔的步伐走下了大廳。
大廳非常大,幾乎有夏家三個客廳那麽大,一張長達十來米的長桌上擺放着各種精致的美食,有中式的,也有西式的。
中年男人拉開椅子,做了個邀請的姿勢,夏初坐了下來。
“許太太喜歡吃什麽?如果上頭的食物不喜歡,可以讓廚房按照你的喜好再重做哦。”中年男人輕聲對他說。
剛說完,“踏踏踏”,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名身穿職業女裝的年輕東方女性從左側的過道走來。
“太太好。”
見到坐在椅子上的夏初,她當即低頭與之打招呼。
夏初垂眸,回道:“你好。”
“不知道太太喜歡吃什麽,科洛自作主張給廚房準備了幾份菜式,如果太太不喜歡,可以立即撤下,讓廚房再重新準備。”科洛恭敬地對她說。
夏初掃了一眼桌面琳琅滿目的食物,“不用了,随意就好。”
“好的,太太。”科洛松了口氣,頓了下,她望着中年男人問:“宮先生,你不用膳嗎?”
宮先生?聽她的語氣,這個宮先生不像是這裏的傭人……
夏初掃了一眼這個宮先生,眼中帶着審視。
“吃,怎麽不吃。是科洛準備的食物,怎麽能浪費你的心意呢。”男人也就是宮先生言笑晏晏地說。
頭一扭,望着夏初,他的笑收斂了些許,“許太太想知道我是誰?”
夏初點頭。
這個宮先生好像對別人的情緒感知特別敏感。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宮,單名一,單一的一,全名是宮一。”他笑得自信,那種自信是發自肺腑的,仿佛這個世界沒什麽可難到他一樣。
“你是做什麽的?”
她一開始以為他是管家,但如今看來,不是那麽簡單。
“心理治療師。”
夏初眯眼,拿過刀叉,在牛扒上切了一小塊肉,站在她身後的科洛見狀,立馬走了過來,“太太,需要我幫你嗎?”
“不用。”她揮手,科洛又回到了原處,頓了一下,她淡漠地開口道:“治療我的?”說話間,她扭頭看着他。
“是的,許太太。”
他嘴邊的笑恰到好處,不會過度誇張,也不會過度淺淡,最重要的是,他的笑有股莫名的信服感,讓人不由自主地對他産生信任。
夏初把肉放入嘴裏,嚼了幾下,沒說話。
坐在她身旁的宮一但笑不語地注視着正在吃東西的她,“許太太想要知道的事,可以直接從許先生身上下手哦。”
夏初切肉的手一頓。
“只要許太太願意讨好許先生的話,什麽,都不成問題。”他意向不明地說着。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一下子多了好多評論,有點驚訝,看到有小天使說這應該是沙雕文,沒錯,某烈一開始标的就是沙雕文,但是發現沒人看,于是厚顏無恥地做了一次标題黨,改成了甜文。